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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版难民生存指南 正文 第82章 分田之策

    第82章第82章分田之策

    翌日,依山傍水的桃花坪,正处于晨雾的笼罩中。

    田地里,村民们忙得火热。

    挥舞着锄头、铁镐,将一块块田地开垦出来,除草、松土、分垄

    林泽站在自家院子里,隔着一根根树枝和竹子围成的栅栏,眺望山坡下的农耕场景。

    “少爷,老太太和老太爷去分田地,灶房里有粥和馒头温着。”多福忙活着收拾院前的地,旁边的圈舍,里面五只毛茸茸的小鸡仔正欢快地吃着小虫子。

    林泽以为自己七点起床,够勤快的,没想到大家普遍六点起。

    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改变的意思,主要是每天晚上为了不伤眼睛,他都进空间里学。

    这年头的蜡烛又贵又不够亮,林泽在空间t里默写、背诵、刷真题。

    因为书本带不进去,有时候忘记了,还得出来再翻翻书。

    林泽临走前,回头问句,“多福,我爹呢?”

    “喔,老爷说要去镇上书社看书。”多福一边用耙将杂草曝晒在一块地方,等晒干死透,可以当做肥料。

    林泽点头,不再耽误,麻溜去洗漱。

    林泽刷牙,现在用的全是自己的牙膏牙刷,家里没人,周围邻居全去干活,大大方方蹲在后院刷个爽快。

    自从逃难一路,个人卫生极其恶劣,林泽现在恨不得天天洗头。

    要不是烧水费柴,没有风筒,容易感冒,林泽真就那么干了。

    为了缓解这个问题,林泽在老爷子挑了个黄道吉日后,把头发剪短一截,剪下来的用红绳绑好,再收进木盒子里存放。

    林泽原以为古人都不能剪头发的。

    直到他瞧见村里的娃儿因为头上长虱子,家里大人给他剪短,才意识到可能这是他的误解。

    坐在灶房的小板凳上吃早饭,林泽一口粥一口馒头。

    喝粥是入乡随俗,馒头是乡音难改。

    总之新生活到来,体现在每一个细节处。

    目前林泽有一个急需解决的事,去请教学问他送什么谢师礼给谢太傅。

    就像学生去学堂求学,是要给先生送上一份束修。林泽觉得虽然谢太傅不知道能教他几天,但该有的礼节却不能少。

    贵的。

    他家没有那个钱。就算是老爷子官职还在,都干到太傅了,什么没见过。

    太便宜的话又面临被人说不重视,到时候知道的人肯定不少。这事办不好,又是一场舆论风波。

    他家买得起的,还不能落俗。

    既要又要,真是太难了。

    林泽回到自己房间,一面大窗框,使得屋里白天能得到足够的亮光。

    拿出纸笔开始想,首先写下: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肉干。

    这事古代束修六礼,林泽不需要费脑筋玩什么花样。

    剩下的,林泽进空间把药柜上面全都看了个遍。

    昨天已经确定谢太傅确实有咽喉炎,另外还有风湿骨痛等一众老年病。

    林泽不可能一股脑给人送去,拆出来保存是个大问题。

    再怎么说,他自己要留大头,剩下家里人也得备一份。

    还不如等日后真要用,再拿出来给谢太傅更合适。

    想来想去,暂定拿一板咽喉片。另外是一颗退烧药,这东西救命用的。

    看着满屋的零食,林泽觉得有些小糖果还是可以拆开包装,裁剪油纸,重新包装起来。

    老人家估摸没尝过这些玩意,就算京城再繁华,那也吃不上现代工厂搞出来的东西。

    折腾快一个小时,林泽略有些沮丧地出来。

    这些说到底都不够,只能算小趣,大雅之物才能压住场面。

    林泽揉揉有些发胀太阳穴,决定先去溜达溜达,或许有点灵感之类的。

    最起码,换个环境。把情绪调整好,才能高效学习。

    坡地下的田里,各家边锄地,脑瓜子不时往里正和老爷子那头探去。

    “林老哥这、咱们差不多就这么分吧,你看大致也一样的了。”许里正看着这一大片地,脸上挺为难和不好意思。

    好久没给分这么大块的地,而且还分十七大份,各家男丁数不同,对应的田亩数也不同,导致测量难度很大。

    若都是方方正正的,那没的说,量尺一丈一丈画过去,明明白白的。

    可问题是,这田地都是不规则的边,哪能照着人的想法来长的。

    林老爷子自然不能随便答应这种用眼力大致量的法子,土地是大伙子子孙孙最重要的依仗,少一点都不成。

    一个弄不明白,村里各家得离心离德。

    老爷子来来回回走,眼下累得直喘气,先往一处田埂坐下。“许老弟,咱们再想想,还有别的法子丈量田亩不?”

    “有肯定是有的,请县衙里专门管这个的吏目,他们知晓怎么算。”许里正老实道。

    这回,轮到老爷子为难了。他还记得刚到县衙落户时,那些吏目的嘴脸。

    即便现在因为林泽的关系,处境好上许多。

    但这种小事,都要搬出与谢家的那层关系,实在太上不了台面。

    林泽找来时,便瞧见两老头苦着一张脸,坐田埂,四只眼全放空似的,看向远处不知名的点。

    “阿爷、里正,这是咋了,不是要分田地吗?”林泽看向他们身旁放的小册子和一根油亮亮的棕色木尺。

    许里正见林泽来,连忙提起精神头,“老哥哥,秀才公见多识广,或许有法子。”

    “什么法子?”林泽摸不着头脑,转身看向老爷子。

    林老爷子便将现在遇到的麻烦跟林泽说清楚。

    “这个事啊,我会算。你们让我先看看,已经测量好的地方。”林泽一听,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算不规则图形的面积问题。

    许里正见林泽答应得这么爽快,心下大安。

    要是今天没把这田地契弄出来,许里正晚上还得睡不着觉,怕林泽他们误会自个故意托着不办事。

    昨晚好不容易谈成,今天又给闹掰,许里正的心态要崩溃。

    林老爷子现在是,林泽说什么他都觉得行。

    以前还隐隐怀疑林泽脑子是不是太聪明了点,如今一看,人家太傅都要收孙儿当门内弟子,是他这个老头子能明白的嘛?

    林泽看他们目前分好的地方,都是方方正正的,那这样对测量边角处很不好,于是先朝山坡上喊,“多福,把我的纸笔拿一下过来——”

    等笔墨的时候,林泽跟许里正讲解自己的分地方案。

    这一大片地方,林泽全都过,也记得很清楚各处的形状。当初一起有份挖的地界,给他手弄出好几个水泡。

    “咱们主要分正方形、长方形和梯形的田地。这三个形状能将每个角角落落都算得很清楚。”

    说完,林泽在地上用几根草给两人演示。

    如何将不规则的图形,切割成几个规则的图形。

    许里正惊奇地问道,“林秀才,你能算这些田地的亩数?”

    老爷子也很不可思议,这些怎么就能算出来了?

    林泽知道这种数学逻辑,有时候很难跟他们讲清楚。

    于是想了一个他们比较容易理解的例子,“阿爷、里正,你们看,这四根一样长的草,组成的一块田,是不是你们量的那种?”

    “正是。”许里正点头,等着林泽继续说。

    林泽又拿来一根长一点的草,沿着正方形弄了个斜对角的线,“那我现在将这个形状分两份,就是这两个三角形。那这是不是说,两个三角形加起来的大小等于这个正方形?”

    “按照看到的,是这么个道理。”老爷子显然已经被绕进去了。

    许里正更加,他还没老爷子那种阅历。

    林泽看他们听不太明白了,干脆道,“我能把这块地全部分成这样的一块块,且大小跟各家应得的份额一样。”

    老爷子对林泽是一百个放心。

    许里正是恨不得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林泽,他还怕林家村因为这事没办好,日后找他晦气。

    多福颠颠跑过来,“少爷。”

    “辛苦了。”林泽接过纸笔,又翻开桃花坪的户籍册子。

    因为每块田地的取水难易程度不同,所以在安排时尽可能一块离小清河近,一块远一点。

    这事要和老爷子以及几位族老商量。

    许里正很有眼力劲,他找了个借口,去另一边看大伙晒土砖、种菜种豆。

    不时还跟村里人唠嗑几句,也不白让人搭理,他还会说一说种地的技巧。

    虽然这几年当里正,小儿子也有出息了,已经不用下地干活。

    但以前许里正是没少干的,起早摸黑,说起来,也是个老庄稼把式。

    林家村见他还有两把刷子,顿时把态度就不一样了,说话时热情又带笑的,一口一个里正叔、里正爷,喊得十分亲热。

    老爷子几人商量这事,一点不啰嗦,都是一块住好几辈的族人,各家那些恩恩怨怨,门清着呢。

    一顿调整比划,林泽就有了初稿,算这些面积,属于小学知识点了,很多都是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

    纸上一块块切割好,并标上数据的线条,每块地上都有标号。

    万事俱备,那就开干吧。

    “各家派个人来,带上锄头,咱们一边量一边把田埂理出来。”老爷子直接喊人来。

    汉子们就等着一刻了,各个脸上带着激动与期待。

    林泽让多福给t他搭把手,“一号地,三叔公家。男丁五人,共十五亩田,二十五亩地。”

    水田贴着小清河边五亩,远一点中间的五亩,靠最里面的五亩。

    “来啦来啦——”林郁生一招呼,村里的汉子们全都蓄势待发,只等麻绳定好一边,就马上下锄头。

    其余人,心头别说有多火热。许里正和老爷子弄半天,林泽一下子就安排得明明白白。

    大伙现在是盲目的,林泽那脑瓜子用纸笔一通写,坚信肯定不会有什么差错。

    林泽量好一块地,村里的汉子们挥锄头,几乎是同时把田垄弄出来。

    随着一块块田被切割分出来,林泽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临近中午,一大片水田已经全部分好。

    各家都有了自己的田,心急的人已经让家里妇人娃儿先去除草翻地。

    而坐在凉棚里,等着吃午饭的林泽,脑子累得放空。

    “我知道送什么礼物了。”林泽睁开眼,突然来了一个灵感。

    一块坐着的老爷子等人,被吓了一跳,“咋了,泽哥儿,啥事这么高兴?”

    “阿爷,谢太傅愿意教授我课业。我一直在想送什么谢师礼。”林泽便解释道,这事之前并没有跟大家说。

    林老爷子先是一愣,当即脸色严肃道,“这种事你怎的不跟我们说?这是大事。”

    “泽哥儿,咱们就是卖田卖地,都得先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要不是你在,咱们今儿哪能安安稳稳的。”三叔公表示十分担忧,刚才分田的乐呵劲,一下子泄去。

    其余人经过这段时间,都深刻认识到这个道理,纷纷表示绝对支持三叔公的说法。

    林泽赶忙安抚道,“阿爷,你们别急。这不是就我跟谢太傅才有交集,大伙就算想出主意,也没方向。暂时我自己先想个大概,再同你们商量。”

    老爷子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听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