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刚刚
谈木溪习惯一睁眼看到祁遇的消息,哪怕每天都是循环的话题,习惯她喋喋不休,习惯她可爱到冒泡的表情包,也习惯她没来由的‘甜言蜜语’。
在祁遇离开之后。
孟星辞也经常给她发消息,工作间隙,她问谈木溪:【在干什么?】
谈木溪坐在家里阳台上,暖气开着,窗外阳光和煦,照她身上,暖洋洋的,她习惯性想将这些事告诉祁遇,在手机里翻来覆去,要关掉手机时,收到孟星辞的消息。
她微微抿唇,给孟星辞回:【晒太阳。】
孟星辞立马给她拍了一张窗外的图,说:【木溪,今天阳光很好。】
是很好。
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从医院回家之后,谈木溪休息了一周多,剧组给她放的假,这一周她也没什么事做,每天起很晚,在孟星辞去上班的时候,就喜欢坐窗户前晒晒太阳,孟予安和庄斯言每天都过来,不是拉着她玩游戏,就是给她做饭吃。
正想着,门口有动静,她扭头,听到敲门声。
谈木溪走过去,打开门愣了下,居然是钟慈。
她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国。”钟慈手上拎着超市袋子:“就被庄斯言喊过来做厨师了。”
谈木溪说:“你不用理她。”
“那她不得生气。”钟慈笑着:“她生气可难哄了。”
谈木溪错开身体,让钟慈进来,刚准备关门,隔壁的门打开了,庄斯言和孟予安边说话边从里面出来,谈木溪低头看孟予安双腿,她走得很慢,庄斯言时刻准备扶她,但孟予安走的很稳,见到谈木溪,庄斯言说:“谈老师,你怎么……”
话没说完,钟慈从谈木溪门框旁探头,庄斯言一下子叫起来:“钟慈!”
她啊一声尖叫,立马兴奋冲到谈木溪家门口,拽钟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告诉我?”
钟慈被她拉踉跄,站稳后才说:“哎——我不是怕打扰你吗?”
庄斯言脸刷一下红了,她说:“什么打扰,我们又没做什么。”
“我也没说你们做什么。”钟慈说:“你不是说最近在研究剧本吗,我怕打扰你研究剧本。”
庄斯言脸更红。
孟予安从她身后走出来,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小时前刚下飞机。”钟慈说:“回家洗了澡就过来了。”
她拎着手上的超市包装袋:“你每天都吵要吃我做的菜。”钟慈看向庄斯言:“怎么?予安做的饭不好吃?”
孟予安也看向庄斯言。
庄斯言背脊出细汗,先前孟予安做饭的时候,她怕自己一个人陪不来谈木溪,所以经常和钟慈开视频,钟慈烦她了,问她:“你到底要干嘛?”
庄斯言搪塞:“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见钟慈不信,她举手发誓:“我真的超级想!”
此刻被钟慈点出来,庄斯言察觉身后的视线如刀子,剐过她脸上,庄斯言扭头解释:“予安……”
孟予安笑眯眯:“那今天麻烦钟慈了。”
钟慈也笑:“不麻烦。”
谈木溪让两人也进来,庄斯言进屋后忙凑孟予安身边,跟前跟后,孟予安没理她,谈木溪见钟慈进了厨房,说:“我来帮你。”
钟慈说:“好啊。”
她问:“口味没变吧?”
谈木溪摇头。
钟慈听到厨房外动静,扭头看了眼,孟予安坐沙发上,庄斯言正在给她剥橘子,钟慈:“这俩真能折腾。”
谈木溪顺她话转头看出去。
庄斯言的心思太明显,想藏都藏不住,她浅笑。
钟慈问:“你呢?”
谈木溪回过神,钟慈问她:“和孟总怎么样了?”
谈木溪垂眼,说:“挺好的。”
钟慈靠近她一些,问:“在一起了吗?”
谈木溪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钟慈打开水龙头,洗菜:“感情这东西可不能含糊,没有算是这一话,她没有表白吗?”
谈木溪结舌。
孟星辞,没有表白吗?
倒是经常表白。
尤其是在祁遇离开之后,她笨拙的想要模仿祁遇的语气,给她发消息,有次她还发了一句,水水宝贝,只是刚发过来立马撤回了。
随后解释,发错消息。
当然,她也没戳破,只是隔了几分钟问她:【发了什么?】
孟星辞:【没什么。】
谈木溪隔着手机都能想到孟星辞脸红发烫。
钟慈侧目,见一提到孟星辞,她眉眼间自然浮现笑意,唇角上扬,神色虽然平静,但漾着悦色。
这俩人也真是。
能折腾。
钟慈低垂眼,问谈木溪:“想听表白吗?”
表白吗?
谈木溪侧目看她,钟慈目光温柔,和从前无异,谈木溪见她一边说话,一边将洗好的配菜放盘子里,盘子摆放整齐,一个挨着一个,谈木溪说:“你强迫症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钟慈擡眼,说:“没有吧?”
谈木溪盯着她的手。
只见她说话间还将滴落在盘子边缘的水珠用一次性抹布擦去。
谈木溪:……
这人不是做饭。
是在摆放艺术品。
钟慈却没觉得,她乐在其中,谈木溪觉得自己帮忙也是帮倒忙,索性站在旁边帮她递递盘子洗洗菜,中途看向沙发上。
孟予安正在打电话。
是孟星辞的电话。
孟星辞许久没收到谈木溪的消息,想着到饭点,估摸孟予安过去找她,所以才没回消息,这两天中午她都是抽空回家陪她们一起吃饭的。
第一次回家的时候,孟予安说:“姐,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她顿了顿:“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孟予安说:“回家睡觉的时间没有吗?”
她哑口。
孟予安说:“为什么木溪家,晒着你的衬衣啊?”
白婧瑶来的那天晚上,她离开匆忙,事后和孟予安也没交代,孟予安没问,她也就默认了,没想现在被她提出来,她摸不准孟予安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正想斟酌措辞,孟予安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愣了下:“什么?”
“为什么和木溪的事情,不告诉我?”孟予安从没质问过她,坐轮椅的时候,她有情绪也是独自消化,从来不会质问,但孟星辞觉得那一刻,孟予安是在质问她。
她想了想,说:“予安,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是怕我想不开吗?”孟予安说:“你知道白姨和我说了你们以前的事情,我在想什么吗?”
她看着孟予安:“想什么?”
孟予安说:“我在想,我多可恨。”
“不是的予安。”她想解释什么,孟予安说:“我希望你想我好,是因为你是我姐,不是因为愧疚。”
她沉默半晌。
自从知道孟予安父母因为她父母离世的事情之后,她对孟予安的愧疚感与日俱增,尤其是在她受伤之后更甚,打从心底,孟予安和妹妹这个位置,没有划过等号,有的只是报恩,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逐渐明白,孟予安要的不是恩情,不是她无休止的妥协,而是需要一个姐姐。
需要一个能在她受伤时候,抱着她的亲人。
她说:“予安,是姐姐错了。”
孟予安手机那端良久没回应。
末了,她喊:“姐。”
她应下:“嗯。”
“姐。”孟予安叫了两声见没回应,声音扬起些许:“姐?你在听吗?”
孟星辞回神:“在。”
她问:“怎么了?”
孟予安说:“你今天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孟星辞看眼腕表,说:“十分钟之后有个会,还不知道到几点,如果迟了就不回来了。”
“哦——”孟予安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中午回来呢。”
孟星辞笑:“怎么了?是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没有啦。”孟予安说:“你要开会也没办法,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她刚准备挂电话,钟慈从厨房里出来,喊:“斯言,过来帮个忙。”
孟星辞从手机里听到这声音。
不是谈木溪的。
还有别人?
还有点耳熟。
她刚想问,孟予安已经挂电话了,孟星辞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孟予安看着屏幕闪烁的号码将手机关静音,放茶几上。
孟星辞打不通孟予安的电话,给谈木溪打电话。
谈木溪在厨房里,有点吵,她拿着手机走出来,接了电话。
孟星辞问:“你在哪呢?”
谈木溪说:“在家。”
孟星辞问:“家里来客人了?”
“是钟慈,在厨房忙着呢。”谈木溪说:“你怎么知道?”
孟星辞掸了下眉梢:“予安刚刚给我打电话,问我回不回去吃饭。”
谈木溪不以为意:“那你回来吗?”
孟星辞说:“我……”她看向电脑,说:“回来。”
谈木溪扬唇:“那我们等你。”
孟星辞说:“嗯,好。”
谈木溪挂了电话,听到孟予安问她:“谁啊?”
谈木溪扭头,解释:“你姐。”
孟予安明知故问:“她干嘛?”
谈木溪说:“她——”
话还没说完,手机又震动,谈木溪看向屏幕闪烁孟星辞的名字,拧秀眉,接了电话:“嗯?”
孟星辞说:“木溪,我突然想起来,我车坏了,你能来接我吗?”
谈木溪问:“什么时候坏的?”
孟星辞说:“刚刚。”
谈木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