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太平清领书 第148-152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老祖
范德彪一推黄石头,说:“我说刘先生,咱再用石头的血画一个不就行了吗?”这句话一出口,立马吓得黄石头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刘大少摇着头:“那几张符有顺序的,我是故意瞎放,也搞不清丢的是哪张,重画张要是错了没个屁用!”旁边苏有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起来:“奶奶个腿,蜈蚣出来了!”
刘大少脑门子上青筋直冒:“我的个祖宗,这么快?”六人回头一看,那大蜈蚣已经张牙舞爪爬到眼前,尾巴一摆过来,封住了众人回退的路。
刘大少一声令下:“往山壁子那边跑!”五人发足狂奔,直如一阵风般。等跑到那石壁下,范德彪忽然醒悟过来,大骂道:“个板板的,怎么让我们跑死路上球?”刘大少环视一下四周,快步到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后面,端详了片刻道:“快看,这里有古怪!”众人跑去一看,果然,就在刘大少指的地方,有一个黑乎乎的岩洞,岩洞四壁狭窄,但也挺宽敞的,人不弯腰就能进。
听得身后草木作响,情知那蜈蚣己到。范德彪咬咬牙,开了矿灯,一把钻了进去,众人一声喊,都跟了进去。刘大少最后一个进,借着范德彪照过来的灯,他一下看见洞边上有块木板子,心念一动,拿过木板子就堵在了洞口。直听到一声闷响,却是那蜈蚣一下撞在那板上。直撞得刘大少连连后退。葛栓娃见机的快,一把顶了上去,算是把那家伙给顶了回去。
只听到木板那边‘哧’的一声响。一阵黑雾从木板与洞口间缝隙飘了进来。葛栓娃和刘大少两人顶着木板,都闭着了呼吸,刘大少大叫:“那个你们……快……快找点顶门的东西来!”范德彪打着个灯去找了几块石头,几个人一起帮忙,把个木板算是顶好了。刘大少和葛栓娃长出了一口气,往后退到烟雾没有的地方。直觉浑身没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范德彪叫着:“快把煤油灯点起,这破矿灯几个电池管不了多久!”胡北康和黄石头闻言便点了两盏煤油灯,洞里顿时亮堂了好多。众人借着光亮一打量,这洞有一人多高,明显是人工开凿。洞里横七竖八还放着一些木头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时日长久,那些木头桩子竟然还没有损坏。
听到外面渐渐没了响动,黄石头问道:“那蜈蚣怕是走了吧,还有,刘先生,我哥好像是进的这洞吧!”这话一说,人人像坐在火上一样,呼一下就站起来,俱望向洞里。刘大少心里那个闷啊,这门口一个不好对付的祖宗在外面吞云吐雾的等着咱们出去,洞里一个不知高低的死人又不知去向,这真是里外受敌啊!
苏有贵本来饿的是一点劲也没有,身上又没个适手的武器,拿得还是那刘大少吹的震天雷(雷管)。这时候早从地上摸了个一头尖的桩子挂在腰带上。大家都望向洞里,却是半点响动也无。那苏有贵突然“啊”一声喊。惊得几人身上直发冷,范德彪颤声道:“咋啦?你看到个啥啦?”黄石头更是直接就往刘大少身边挤。
苏有贵一拍脑门子,说了声:“那条蛇啊!那条蛇啊!”刘大少脑门子都快炸锅了,忙问:“你说清楚些,蛇怎么了?”苏有贵说道:“那蛇那么大条,要是烤了,我们几个人吃两天也没问题!现在就那么白丢外面了!哎哟!”
范德彪气得一脚蹬在苏有贵屁股上:“你妈拉个巴子的苕货,这时候了还就想着个吃!”刘大少看他要不是范德彪的人,这下早就跟上去加一脚了。
正在这时,洞内突然‘哗啦’一阵响,唬得众人立马静了下来。刘大少和葛栓娃对视一眼,刘大少对范德彪说:“你们在这哈看到起,不让洞口再有点啥事,我和葛兄弟进去探一探!”
范德彪一擦汗:“个板板的,不会有事吧,要不我也去?”刘大少略一沉吟后便摇了摇头:“洞里不宽,人多了还不好施展,我们两带捆绳去,发现了他,就捆住了,我就不信他连绳子都能挣脱开!”
说实话,刘大少是很欣赏这葛栓娃的,人家遇事镇定,压得住场。带上他心安。刘大少把断了的裤带子结上,又把个矿灯开了走前面,葛栓娃侧着身子走边上,那洞弯里八曲,两人紧张的呼吸都急促走来。
走了个十几米,两人突然前面竟是再也没了路,这么十几米长一个小洞,那黄鹏进在这里面竟是没有找到。刘大少慌得脸上全是汗:“我的祖宗啊,这鬼闹的,这怎么这么大个人就不见了?”葛栓娃只觉自己提着煤油灯灯的手全是汗,就换了个手提,一只手撑在洞壁上想休息一会儿,谁知道这一撑之下,却传来‘咯’的一声响,葛栓娃是一个咕噜就侧滚了进去。刘大少大叫一声:“不好!是个暗室!”
葛栓娃一下滚了进去,提着个煤油灯乱晃,只觉眼前一阵明一阵暗。刘大少不知道里情况,不敢直接就进去暗室。拿着煤油灯在暗室那门口往里面找。看见葛栓娃慌慌张张拿着个灯在里面晃。恰在这时,刘大少手里的矿灯闪了两下,灭掉了。
刘大少急得脸都青了,大骂一声:“个祖宗的,这日子还他妈让人过不?”
回头说了声:“别乱动,我去叫人!”说着就往洞口跑。这洞是个弯洞,里面闹出了动静,外面却听不清楚。那四人正在门口蹲着,看到里黑乎乎跑出个人来,都惊的倒吸一口凉气,把菜刀,尖桩子什么的都拿在手里。黄石头把亮着的个煤油灯举起来,照了下,发现是刘大少,忙问:“怎么就你一个,娃子哥哩?”
刘大少气喘吁吁的说:“别多话了。”一把把矿灯扔给范德彪:“范队长,换电池,你们再点两盏煤油灯!快跟我进去救人!”一见几人都呆着,不由气得大吼一声:“先跟我进,快!”
四人如梦初醒,跟在刘大少后面就跑,范德彪手忙脚乱的边跑边换电池。这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刘大少他们就跑到密室入口,刘大少一看这里面还亮着灯,不由长出一口气,喊了一声:“葛兄弟,没得事吧?”
这一嗓子喊出,那密室内的灯突然灭了。刘大少刚一愣,却听到葛栓娃在里面尖叫一声:“哎哟,奶奶的!”吓得刘大少腿一软,直接就摔在地上,范德彪还在手忙脚乱的换电池,那新电池插了几次也没插进去,听到那葛栓娃惨叫,急得是内裤都湿了:“个板板的,这日子还他妈让人过不?”
胡北康过来扶住刘大少,刘大少没多说话,提着灯就往密室里走,这葛栓娃算是救过自己一次,要是在这眼皮底下让什么东西把他给害了,刘大少这一辈子都不会痛快。
刘大少一进密室,先看见葛栓娃好好的坐在地上,脸色红得异常,似乎极为激动。这才放下了一颗心。这时候范德彪也换好电池,提着矿灯进来了。这一下点了三盏煤油灯,一个矿灯,虽然不是太亮,但是看清楚这个地方却是可以了。
刘大少过去扶起葛栓娃,一看他那灯,却还是好端端的,就问:“么样?没得事吧,刚才灯怎么灭了?”葛栓娃愣了半天,好容易才醒过来,一把抓住刘大少,说:“奶奶的,这地方不对劲啊!”刘大少扶着他,说:“怎么个不对劲?你倒是说说刚才怎么回事?”
葛栓娃吞了口口水,说:“老子刚滚进来时,乱晃,一下看到三个大人影!你出去找人去了,老子也站了起来,正四处看。刚看到一个人影一动,狗日的个灯就灭了!”这话一说出来,黄石头和苏有贵都又往中间站紧了些。
刘大少大声说道:“把这灯先拿到四处看哈环境,主要是看那个黄鹏在不在!”说完拿着范德彪那个矿灯往前一照,整个人都呆住了。几个人看他表情有异,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密室怕是有十来米高,完全是在这山肚子里掏出来的。这洞也算大,装个两百人怕是没问题。
他们站的地方在进口,在这一眼看去就看见雕的三座人像在前面二十米开外的石壁上。刘大少一摸头,说:“这真还是个道观啊!这不是三清的像吗?”他拿着个灯照着这三尊雕像,突然感叹起来:“说是雕菩萨像,其实是在掏个道观啊!”
范德彪站在他旁边,一肚子的问题,“个板板的,这个工程虽然比不上修长城,我看没个百八十人也搞不下来!哪个混球吃多了没得事做,跑这山里来掏了个道观?”那边苏有贵提着个灯走近了去看那三清像,突然嚎了一声:“我的个妈啊,死人!”
刘大少和范德彪对视一眼,同时说了句:“黄鹏!”马上跑了过去。却见那苏有贵打着摆子,指前那三清像前一个供桌:“哎哟……死人……”几个人壮着胆子围了过来,却见一个尸体盘腿坐在供桌上,两手掐了一个决,放在腿两边。尸体已经发黑干枯,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两个空空如也的眼眶让灯一晃,竟似有些妖异的光。
黄石头摸到范德彪身边,提着个灯抖个不停,问道:“彪哥,不会闹鬼吧?”范德彪心烦意乱,刚想说他几句,一想起他刚没了哥哥,不由又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意示安慰。
刘大少过去仔细看了下那尸体,只见他穿的并不是道装,反而有点像过去行军打仗的一身行头。心里道:这莫非还是个当兵的?怎么要跑这哈掏个道观死在里头哩?这再一看他双手,顿时就一愣,说了句:“啊哟,这个手,这个手怕不是他长的哟!”
几个一看,都感觉奇怪。只见这尸体虽然已经干枯,但是这人骨架极大,身材也不长,这一双手却是修长纤细,颇有点骨骼精奇的味道。刘军强弹了一下舌头,说:“这真是一个挖煤的长了一双弹钢琴的手。”众人觉得这话真是形象极了。正想着,那边刘军强尖叫一声:“黄鹏!!”
这几人身上同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都操起了家伙,一个个眼睛睁得滚圆。却见另一边的黑暗处,一个浑身发黑的家伙一步步走了出来,不是黄鹏又是谁?
刘大少朝范德彪和葛栓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拿绳从两边绕了过去。自己拿一菜刀,堵在黄鹏前面。谁知道黄鹏对他们视若不见,仍是一步一步往前走。刘大少真是头疼,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黄鹏身上发生了什么,眼见对方逼了过来。他发一声喊。三个人一齐扑了上去。
本来刘大少范德彪他们三人还准备一场大战的,却不想,这一下上去,黄鹏竟是没个反抗。一下就被三人像捆粽子一样捆得个紧紧的。
刘大少长出了一口气,几个人也都如释重负,这几个人出来,就是为了找这黄鹏,这一下找到了,还捆成个粽子,是再也不怕他翻天了。黄石头坐在黄鹏边上,也不敢坐近。发现捆上黄鹏后,他是半点生息也无,这回怕是真死绝了。不由一阵伤心,小声哭了起来。
范德彪说:“个板板的,老子现在才觉得一松,外面那条死蜈蚣,我现在是想都懒得想了!”胡北康吐了口长气,说:“我们就在这哈等到天亮了再出去。怕那死蜈蚣再翻天?”
刘大少和葛栓娃心比较细些,他们提着两盏煤油灯,去黄鹏过来的那块去查看一下,这刚一提着灯过去,那葛栓娃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去他个奶奶的……狗哇,狗日的,狗哇!”
刘大少转过头这么一看,说:“你们传的这么神的飞天白狗就是这么个家伙?这不一死狗吗?”
众人好奇,围过去一看,齐声道:“哎哟!”
却见那边地上躺着一大白狗,这不是众人昨夜魂牵梦绕的那只飞天大白狗吗?这会狗是不飞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张着一张大嘴。却是死得僵了。刘大少抚狗追思:“哎哟,要不是你昨晚飞这么一下,我怕是都被人打死?”说的范德彪和黄石头脸都红了。
这刘大少吐了口闷气,不过这问题也来了,他说:“现在还有两个麻烦,这只狗是怎么飞到这洞里来的,还有,那个黄鹏到底是个么回事。这事不搞清楚,我看今晚我们也都不能放下心,还是要小心点为好!”
那黄石头小声说了句:“那个死……那个古人,会不会也?”这句话倒是说到众人心里去了,那范德彪死死盯着刘大少:“刘先生,这看样子也是你们一个道门前辈,你就说一下要怎么办吧!”刘大少说心里话是有点怕,万一这家伙也学黄鹏来那么几下子,那今晚可就没个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他朝黄石头看了一眼,问道:“那个,你包里头还有绳吧?”
刘大少将那指头粗的麻绳在那古尸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一边缠一边说:“这位前辈同修,想来你也仙去不少时日了,这也不是我们不尊重您老,这实在是怕你这金躯被邪物所用啊!”
他舔了舔舌头,又说:“再有空时,我们这帮晚辈定会拿点香火纸钱,来表表心意。”
这一边说,一边把个古尸又缠成一个粽子。一缠完,拍了拍手对大家说:“各位我们都来拜拜这位前辈!”这一伙人心中害怕,这下拜的极是诚肯。
几人站起身来,觉得心中安定了些。正在这当儿,那苏有贵看着那狗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这狗……这个狗……哎呀,我说这个狗……!”
范德彪听了刘大少的话,正心悬哩,一听苏有贵也在这滴咕,不由都紧张的冒汗了:“说个清楚话啊,个板板的,么回事啊,这狗?”
众人不由都竖起了耳朵,却听那苏有贵说出一番话来……
苏有贵说:“这狗这么大一条,是不是可以拿来烤得吃了?”
范德彪气得当时就一巴掌过去了。
“哎哟!我的妈啊……彪哥,彪哥,刘师傅!”正那边坐着的黄石头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乱喊,吓得众人身上一炸,范德彪心急火燎叫道:“你鬼叫个么子?啊?出么事了?”
黄石头颤抖的朝黄鹏一指,“我哥……我哥……头上长虫了……”这下可把人给惊住了,范德彪抖着手往黄鹏头上一照,直接就一句:“我操!”众人在那几盏灯下一看,都是心里发寒。
但见黄鹏头顶一条血红色的虫正费力向外一弓一弓从发间钻了出来,约有个铅笔芯粗细,灯光下看得分明,那虫只怕是从黄鹏脑子里钻出来的。范德彪提着灯蹲下了:“哎……这……这日子还他妈让人过不?”
葛栓娃把个刀子拿着,叫了声:“没个么怕的,出来了我一刀两断,还怕砍不死它!”刘大少小心拿手里的菜刀碰了一下那条虫,那虫一缩,黄鹏的身子突然一阵乱抖,整个身子像被电打了一样。在地上好一阵扑腾。本来几个人心里就怕,这下都发一声喊,往旁边闪去。却在这时,范德彪手中的矿灯一阵发暗,直接就灭掉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兄弟,你会唱歌不?
刘大少大声叫道:“莫慌了,莫慌了,拿灯照到起黄鹏,小心出鬼!”范德彪一脸冷汗:“刘……刘师傅,你……你是说有鬼?”刘大少心想你这人算是被鬼吓破胆了,忙说道:“我意思是说怕出乱子,把灯照好,你看看你那破灯到底没电了还是坏了!就算是非洲生产的电池也不会这么不管用吧!”
范德彪低头一看,不好意思的说:“哎哟,刚才我一紧张,自己把个灯给按灭了!”刘大少那个气啊……几个人又围了过来,那黄鹏这会儿早就不抖了,头顶的那只怪异虫子又一弓一弓的钻出来,一头扎在了地上。
苏有贵吞了口口水,小声说道:“我个妈啊,这虫得多长啊?”黄石头今天是泪都哭干了,怎么这什么怪事都让自己这个哥给碰上了哩?几个人是目不转晴看着那虫一截一截爬了出来,直欲干呕几下心里才痛快。
便在这几人都在看那虫这之际,“呜……哇……”一声哭音在背后响了起来。众人只觉一阵阴风刮过,几盏灯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齐灭了。
这灯这么一灭,先是苏有贵大喊了一声:“我日,救命!救命啊!”黄石头也卖命的嚎起来。胡北康直叫彪哥,范德彪大叫刘师傅……一时间是阴风中闻鬼哭,密室中有人嚎。
却听到刘大少发一声喊:“都给我别叫了!”葛栓娃也大叫一声:“大家别慌,都还没事!”众人一下安静下来,只觉得这黑暗中还知道还有多少诡异的东西在等着自己,不由一阵心慌意乱。范德彪定下神来说:“先点起灯,点灯!打火机在谁那里?”苏有贵这才想起打火机在自己这儿,忙道:“彪哥,在我这!”说着,拿着打火机打起来,只听嚓嚓几声响,冒了几个火花,却始终没打燃。
众人心里那真是急得都快滴出血了,范德彪大声道:“你要不行,给老子来打!”恰在这时,那火机一下就打着了,一束淡黄色的火苗照到众人脸上,“哎哟”大家都长出一口气。
“呜……哇……”又是一声凄凉的哭声在背后响起。苏有贵吓得手一抖,打火机又灭了……
正当大家又急又火,又怕又气之际,苏有贵这次争了口气,一把又把打火机打燃了,不消人再说,直接就往左手上点去。刘大少正留心那怪声音,一发现点着火了,回头一看,全身顿时一炸,马上又尿了一裤子:“我操你个苏有贵!”他大骂一声,随即把那打火机夺了过来,这么一争抢,这打火机又灭了……
苏有贵惊得都不晓得说话了,范德彪恼火的说:“刘师傅啊,你发邪了啊?”
却见刘大少一把点着打火机,脸上铁青,说:“都来点灯!”又指着发呆的苏有贵说:“你看哈你手上拿的啥?想害死我们呀?”众人往他左手一看,都吓得腿软,他这左手上拿着根插了引线的雷管,这一下要是点着了,那还真是玩完了。胡北康当时就骂了句:“苏有贵,他他妈啥意思?”
苏有贵也是脸都吓青了,他带着哭腔说:“哎哟,我也是刚吓得慌神了……我……我……”这说话功夫,大家又把三盏煤油灯点上了,光虽然弱,可是毕竟能看着东西了。这比刚才一片黑要好多了。
刘大少提着灯,又叫上葛栓娃,范德彪,去刚才哭声传来的地方去看。他是何样耳朵,早就听出声音是从黄鹏起先躲的那个地方传出来的。也就是那飞天死白狗躺的地方。这回提着灯细看,这也没什么东西啊?葛栓娃为人仔细,用手在地上摸了一阵,突然说了句:“地上有些东西哩!”吓得范德彪就想跳起来。
刘大少过来一摸,顿时明白了,这地上有个方方正正的突起。用手这么粗略一打量,怕是有一尺见方。他有和手在边上扣了一阵,摸到一个沿子,马上说道:“这是个盖子!”
葛栓娃在那边也叫起来:“这里还有好几个!”
那胡北康三人还在心惊胆战的盯着黄鹏,苏有贵不经意向他们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立马就像坐上火堆似的跳了起来:“哎哟我操!那狗……”范德彪正在那白狗附近寻着那有没那种盖子,听着苏有贵这么一诈唬,吓得魂都没了。忙跳了开去。
却见那苏有贵指着那狗,脸青得都快的嫩黄瓜一样了:“彪哥啊,那狗……那狗……”
范德彪一下明白什么,气得肺都炸了:“个板板养的,老子们在这边担惊受怕,你在那鬼一样闲起,尽想着吃狗,你说,你还是人不?”
苏有贵深吸了口气,颤声道:“不是啊,彪哥,那狗翻了个身啊!”
刘大少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却看那狗老老实实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正想回头骂苏有贵。苏有贵竟然走了过来:“你们看,我们先前看那狗的时候,它是向左侧到躺着的,现在却是向右边躺着的!”
范德彪脑门子上冒着汗:“苏有贵,你可记清楚了,莫要瞎说!”苏有贵大声道:“我一发现这狗就特别想吃……不是,特别注意,记得清清楚楚!”
葛栓娃对刘大少说:“这狗怕不也是和黄鹏一样,死了还乱跑吧?”
刘大少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管它,先拿绳捆了再说,那个,石头,还有绳没?”
黄石头一摊手:“这真没了,带了三十米绳子,就捆了两粽子……”
刘大少一摸裤腰,说:“我这里还有一根哩……”说完把裤带子解了下来。
范德彪啧啧称赞:“不是有人说咱们就是把裤子当了卖了也要把原子弹造出来吗?今天我也豁出去了,皮带也不要了,非得把这狗捆上了!”葛栓娃苦笑了一下,说:“我裤子大,裤带不能解!”其它几个人把裤带结在一起,把那狗也捆得跟个粽子一样,这才觉得放心好多。
刘大少说:“我刚发现这里好多盖,怕是有问题,要不揭开看一下!”范德彪脸都白了:“刘师傅,我这倒想起个事,可不能揭盖子啊!”刘大少动作一滞,随口问道:“是啥个事?”
范德彪说:“这苏有贵不是不懂事带了好多雷炸子吗?我们这也不管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早上出去的时候,一把丢里面球,全炸了,不管是个啥,都埋里面了!”这刘大少是被这一串怪事闹得心里有点慌,要找出个原因。听了范德彪的话,也想:这世上不明白的事可多啦,要是非得搞清楚个究竟,说不定连命也丢了。当下就一点头,说:“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了,还有几根雷管,那早上时候,就算那死蜈蚣还守着,我们也可以丢几根,炸不死,也可以吓跑那丫的。”
众人一听,还真是这么个理,这下出去算是有望了。刘大少松了口气,转身去地上提灯,只听到吱呀一声响,这一下没提起来,那手隔着灯就几公分,却是再伸不下去了。
“盖子……盖子……在开?!”刘大少眼看着那盖子自己都开了一条缝了,不由声音都抖起来。这种妖邪地方,这盖子打开了还能跑出什么好玩意?能指望里蹦个大姑娘出来又是上酒又是端肉的?跑出来的多半是非怪即妖!这刘大少一急也没多想,一下上去就用个手把那盖子给按上了。
别的人还不知道他干什么,还都望着他。刘大少急得大叫:“盖子要开,里面怕是有东西要出来,都给我盖紧!”
这下大家明白了,这要再跑出些东西来,这人估计都撑不住了!只听葛栓娃大叫一声:“奶奶的,我这边一个开了!哎呀,还有一个也开了!”说完上去,两手各按一个,只觉得里的东西推的劲还很大,连忙又加上几分力。
众人眼看着自己身前盖子都在慢慢打开,慌得手足无措,都上去用手按住,范德彪朝一边一看,头发一竖:“个板板的,还有一个,快快,黄石头,别看虫啦!过来把这个按上!”
黄石头听言,一个小跑过来了,他提着个煤油灯,一时着急,也没敢把灯放在地上。又见众人都按着个盖子,情知这事紧急,眼见自己面前的盖子一动,立马上去一只脚,往下一踩。谁知道那盖子好像是木头做的,时间长了早有点朽掉了,这一踩之下,咔嚓一声,一脚就踩了进去。
黄石头低头一看,他的脸先白后青再黑,都快赶上变色龙了。刘大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就等着黄石头呼爹喊妈的一声尖叫。却见他张大了个口,几下欲叫,却又停住。转头看了一下大家,说:“这不像是鬼啊……”说完用脚勾出个东西出来。
那东西一出来,苏有贵突然开口道:“这不他妈是个娃娃么?”黄石头把用脚勾出来的东西踢开了一点,说道:“这不,黑乎乎的,还是个非洲娃娃哩!”
众人一看,小胳膊小腿,还有个大脑袋,确实是个娃娃。刘大少猛的想起出发前听到本地人说的事,突然吓的心都快停了,大叫一声:“黄石头,快闪开些,这是婴尸!”
黄石头一愣神,这才想起,这不管是什么东西,刚才确实是有东西在推这个盖子,自己怎么一发傻把这玩意给勾出来了哩?这下一醒悟过来,当即一脚,想把这玩意再请回去那盒子里。
这一脚一过去,那黑娃娃突然小口一张,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一口咬在黄石头踢过来的脚上,那黑的看不清五官的脸上,两块皮一翻,露出两只淡红色的眼睛。黄石头一脚踢出,却看见脚收回来的时候,那东西又带回来了,随着脚上一疼。他愣了两秒钟,狂叫起来:“爹……爹……妈啊!”
那黑娃娃一口咬上,两只黑色小爪顺势就抓住黄石头裤管,便向上爬来。黄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敢用手去扯,就原地扑腾甩着那条腿,想把那娃娃甩出去。众人只觉得盖子下的东西突然像都有了劲似的,一齐向外猛扑起来。吓的连忙又加上点劲,又不敢太用劲,生怕一下按破了,把个手送上去那就惨了!
“呜哇……哇……”一阵阴冷的哭声从盖子下传来,人人都觉得裤裆里直冒寒气,这一下要是这些东西们跑出来了,这几个人算是完蛋了。
这边上黄石头坐在地上哭着喊着在那里踢腾着腿甩娃娃,那边上几个人趴在地上又不敢用劲又不敢不用劲的按着盖子。苏有贵开嚎了:“哎哟,我的妈,我不干了,我要回去!”
胡北康绝望的看着黄石头,哀号道:“小黄啊,你朝那边甩吧,你朝我们这边甩,一下把个娃娃甩我们脑壳上了,不是扯蛋玩嘛!”范德彪这次真是眼泪出来了,嘴里都没劲说话了,翻来覆去就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一伙人闹得闹,嚎得嚎,时不时还夹着几声婴儿惨哭声,当真是十分热闹。
却说这下刘大少反而冷静下来,情知这几个人都脱不了身,唯独黄石头没有要压的盖子,要破了这个死局,怕只能着落在黄石头身上了。
刘大少清清嗓子,怒吼一声:“想活的都莫给我吵!”
这一声大吼使上了道家的内家功夫,颇有振聋发聩的作用。几个人一下都静了下来。唯独那黄石头还在甩着那个要往上爬的娃娃。
刘大少吼得脖子都红了,这下一吸气,又是大吼一声:“黄石头,你别甩了,甩到我们脑壳上就完了!”
黄石头哭着说:“刘师傅啊,他要顺着我腿往上爬哩!哎……都上来了!”
刘大少叫道:“你不会找个东西把他捅下来,甩!甩!甩个屁啊?”
黄石头一下清醒下来,“师父,用么子捅嘛?”刘大少头都气冒烟了:“你先前拿的那个两头尖的松木棍子啊!那个降妖除鬼,快点啊!”
黄石头这下算是明白了,边滚带踢带爬冲到先前自己坐的那个地方,捡起那根松木棍子,照准了那小鬼娃娃的胸口,一下捅了下去。这一下如捅到一堆烂肉一样,一下捅个对穿。黄石头再一使劲一挑,一下把那小鬼娃,挑到地上。算是脱离了被小鬼咬死的危险。
黄石头这下感动的泪都出来了:“师傅,有用啊!这棍子有用啊!这松木棍子真是个宝贝!”
刘大少苦笑道:“你就是用根枯柴捅,那它也有用啊!”黄石头再一看棍子上,一下焉了,却见那小鬼睁着两不像眼睛的眼睛,咬着尖牙,裂着利嘴,却是用两只手抓着棍子一把一把往上爬,那根棍子从小鬼肚子里一下下穿了过去!
“师父……刘师父啊!他……他又爬上来了啊!”黄石头一声声鬼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把个棍子拄在地上,又不敢丢开,又不敢用东西去拨,吓得是全身上下一阵抖。刘大少脑门上汗如雨下,气的是七窍生烟。大叫一声:“你把个棍子翻过来不就行啦!把那一头拄地上,他再爬也是往下爬了嘛!”
黄石头‘哎哟’一声叫,说:“我这猪脑袋!”把个棍子一放,抓着另一头拿起来,这样一来,他鬼娃娃却是向下爬去了,只要黄石头的棍子不离地,那鬼娃娃绝对是爬不下来。
“刘师父,你太神了!又救了我一命!”黄石头哽咽着说道。刘大少哪有心思跟他说这些。一声吼道:“还不拄着棍子过来,我们都等你救命哩!”胡北康在那边看着刘大少指挥黄石头捅娃娃,心里正生出了点希望,一听说大家的命还要黄石头来救,不由眼一白,差点翻了过去。
却说黄石头拄着棍子一下一下拖过来,张口就是一句:“刘师父啊,我又没什么本事,怎么救啊?不是要我去喊人吧?这外面还有条蜈蚣等着哩!”
刘大少真是服了这些人了,他有气无力的问:“你会唱歌不?”
范德彪一听这话,差点心脏停跳了,这正指望着这刘师父哩,他又疯了……这下大家破篮子摔鸡蛋,一起玩完了……想到这,两眼不由泪汪汪的。
黄石头奇道:“唱歌?刘师傅你们不要急嘛,急坏了脑壳就完了……”
刘大少这眼睛都冒血了:“黄石头,老子现在跟你说话,你有一说一,再哥哥姐姐一大堆废话,老子拼着命不要,也要抓个小鬼出来扔你脸上,你给老子听清楚了没?”
黄石头吓了一大跳,连忙说:“听清楚了,刘师傅你有什么话就说,我能出去一定把你话带到!”
刘大少用牙齿咬着身前地下的土,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问你会不会唱歌,唱哄小娃的歌?你只回答一句,会不会!”
黄石头说:“会,就是……”刘大少大声道:“会就好,你现在就跟老子唱,声音要轻,要软!”范德彪突然明白什么,一下又是怀疑又是惊喜,这下忙叫了句:“刘师傅,我会唱妈妈的摇篮,要这个熊球样唱,还不如我唱!”
刘大少呸了一句:“你个货声音跟杀猪差不多,唱个屁,我们中间就小黄的声音软一点……小黄唱,旁的人一点声音也不要发出来!”他一看小黄站在那里,显然是犯迷糊了。忙很郑重的对黄石头说:“小黄,唱个哄孩子的歌,唱好点,我们今天都有救!一定要唱!”
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黄石头真的是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下是头脑如浆糊一样。听着刘大少这么说,不由泪汪汪的看着刘大少。刘大少暴怒了:“你个小狗日再不唱,老子一把把这娃扔你脸上了!”
第一百五十章蜈蚣崽子
黄石头吓一大跳,忙说:“师父,我唱我唱!”他一把拄着个捅着个死娃娃的松木棍子,一边定了定神,尽量把个声音放低了,一张嘴唱了起来:
我的小宝宝啊,快快好好睡啊!
月亮姐姐出来了,梦中把你陪。
星星哥哥对你说:今晚好好睡,
太阳伯伯夸你是个好宝贝……
我的小宝宝啊,快快好好睡啊!
在这鬼气森森的密室里突然响起了这轻柔的摇篮曲,一边是凶恶的小鬼凄凉的鬼叫声,一边是黄石头颤抖而倍加温柔的歌唱声。人类有摇篮曲以来,这大概是唱的最诡异,最恐怖的一次。
说也奇怪,这黄石头唱第二遍时,这小鬼的声音都渐渐小了起来。那些盖子也安静了。连串在那棍子上的那个小娃娃也不再挣扎,像是睡着了。
一看自己唱的歌还有这用,黄石头也不敢停,还是轻声唱着。那刘大少一见自己想的办法竟然误打误撞的碰个正着。心里这个高兴啊,心想多年前,范婆婆和那个女鬼拼斗的时候也用了这招,可是范婆婆的声音太渗人了,没用成。这次天幸有这个黄石头在啊!
刘大少见盖子没了动静,悄悄爬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裁好的报纸,一张张放在地上,又从地上捡起个菜刀,一下把左手掌心里划了一口子,用右手食指沾着血,在纸上飞快画了起来。黄石头心里一喜,哟,这次可再不用我的血画了。
葛栓娃在那边满头汗,轻声道:“刘师傅,怎么不用小黄的血啊,他不是童子血吗?”
黄石头头一阵发晕,差点忘记唱词了,直到刘大少狠瞪了他一眼,又才苦着个脸唱了起来。刘大少对这个葛栓娃很是尊重,小声回答道:“我怕他血阳气太重了,反而把这些小鬼惹毛了!”
刘大少小心画好符,这次他画的是安灵符,不管这些小鬼头的凶灵有多狠,先让它们消停会还是行的。他把这第个盖子贴了一张,然后叫众人起来,最后才把黄石头棍子上那个死娃娃脸上贴了一张。轻声道:“都没得事了,起来坐到起!”
众人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范德彪第一个竖起了大拇指,说:“哎呀,我说刘师傅啊,这道士除鬼捉妖的花样把式,我也不是没见过,但你今天玩的这一招可真是绝了,绝!有本事的人就是不同啊,个板板的!”众人也是一阵夸奖。直把个刘大少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这一高兴,他又吹上了,说:“我跟师父学艺那学的就是一个活字,讲究活学活用。说起来我师傅张老爷子,那可是龙虎山的天师,天下一等的人物,他说天下的事不管是修法术还是治国家,那都讲究一个活字。如果有个东西让你死守,你这个人就和死没个区别了!”范德彪‘哎哟’一声,说:“这话说的真是有点见识啊,你这位师父怎么不太有名啊?”
刘大少说:“他说的话切中实际,国民党的官老爷不爱听,你还能传下名声来?这古往今来,不说上面好话,那都是没得好讨的!不过他有个弟子有点名气。”
胡北康问道:“那是谁?”
刘大少想了想,说:“叫什么邓稼先的,那人不学道,只学师父的思想,后来还自己搞出个原子弹……”
众人心道:这何止一点名气啊……
刘大少又说:“这小娃儿也是苦命,也不知道多大就搞这里头来了……对了,黄石头,你不要唱了,么样还唱哩?难听死了!”
黄石头郁闷的说:“刘师傅你又没让停……”
苏有贵奇道:“先前问那个本地人,说以前这边有丢过小娃,我看是不是就是被搞到这里面来了。”
葛栓娃道:“我看和这死了的这家伙有关,过去不是说有人用小娃心肝做药什么的,我看就是他偷来的!”
刘大少摇了摇头:“可那这白狗哩,人家是自己飞来的,总之这地方很邪,明早走时,丢几根雷炸子把这炸了。”
那范德彪盯着那地上已经消停的婴尸,说:“刘师傅,你怎么知道这些鬼娃也要听这歌哩?”
刘大少说:“是鬼就是还有三分人性。生前喜欢的东西,死后那点真灵还是能记在心上。可怜这些小娃,从小就没了爸妈心疼,还被搞死在这里。能听到这点歌,我看也算他们到这来后最舒服的一件事了……”说着,一下想到什么,不由眼都红了。
正看着那婴尸的范德彪突然心一提,说道:“个板板的,这娃儿身上也有虫!”
一句话说的众人皆是一颤,刘大少慌忙把两个煤油灯提去,照着一看,只见那婴尸肚子伤口处一弓一弓的也钻出一条虫来,却是黑色,比黄鹏身上的那条要细的多,像一条线一样。不过看那样子怕是同一种虫。刘大少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娃儿死了怕是没个一百,也有八十年了……这是什么虫,怎么活这么久?”
那边苏有贵一拍头,“哎哟,还没看黄鹏身上那条虫怎么样了……”这一说起,几个人忙提着灯去看。这一看,头上不禁发麻,却见那条虫露出来足有两尺来长,一端已经裂开了,竟似变成了两条一样。两条虫都在扭动着身子,似乎想要快点分开。
“奶奶的!”葛栓娃一阵干呕,上去一刀,齐着黄鹏头发把那虫剁成两截。那黄鹏的身子猛的在地上一阵乱抖,如同羊角疯发作一般。吓得黄石头连声哭喊。却见那露出黄鹏的那截虫子扭了几扭,一动不动了。那地上被,剁掉的那双头的一截已经发黑了,仍在地上弹了两下。这下,黄鹏却也平静下来。
刘大少一声长叹:“你哥出这事,怕就是这鬼虫子在做怪!”黄石头眼中全是泪水,此刻再也说不出话来。
范德彪道:“那天,我和北康看着他去拉肚子,去前还有说有笑的,听他喊了几声,这人就变成这样了!我……我……当时真不应该拉他陪我们坐这一会儿……”话一说完,眼泪就刷刷的掉了下来。
刘大少心里一动,在身上扯了条烂布,扯住那断在头里的一条虫,一下扯了出来,这一截怕是也有近一尺长。他对黄石头说:“有什么对你哥不敬的,你要原谅一下啊!”又对着黄鹏的尸体拜了一下。
黄石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见刘大少捡起一根木桩,小心用菜刀削出一条又细又长的棍子。一下轻轻抬起黄鹏的头,一下把个尖棍子插了进去。
黄石头一下呆了,随即大吼一声:“我日,姓刘德,你干什么呢?”一把推开了刘大少,范德彪忙抱住了盛怒的黄石头。大家都看着刘大少,不知道他这当儿怎么会做这事。却见刘大少叹了一口气,说:“他的脑子没了……”
黄石头哭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又不是鬼,你折腾他干吗?”刘大少说:“我刚才用棍子穿进去就发现了,他脑袋现在是一个空壳……他脑子不见了!”这一下说得众人一身鸡皮疙瘩。胡北康抱着胳膊,问道:“说,说啥意思?这虫把他脑瓜子给吃了?”
刘大少道:“你瞎说啥?你也看了,这虫这么细,还没他脑子一小半大,怎么能吃掉他脑子,怕是别的东西吃的!”
可怜黄石头听到这个,心里真如刀绞一般。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是再无半分害怕。他瞪着一双红眼问刘大少:“刘师傅,你给我说哈,可能是什么东西做怪?”
刘大少叹了口气,指着那古尸说:“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谁,但这里怪事基本与他是脱不了关系!”
黄石头一股怒气直冲上来。他一把抢过葛栓娃的开山刀,转身朝那古尸走去。一伙人吓一跳,生怕他出什么事,忙跟在他后面。
只见黄石头狠狠瞪着那具盘腿而坐的尸体。突然嚎了起来:“你个狗日的,就是你,就是你个王八羔子!害了我哥!”说着一刀劈下,声势惊人,直把那尸体的头一下劈了下来只剩下一点皮挂在脖子上。这一下,直把众人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黄石头怕不是刺激过多,疯了吧!
黄石头一转身,血红着眼看着大家,刘大少第一个吓得往后倒跳一步!谁知道他竟一把跪了下来,说道:“这次麻烦大家来找我哥……我……我……我真是……只望大家,若是知道害我哥的真凶是谁,请你们莫要拦我,我要的他拼了……请……请,千万不要拦我!”
一个胆小又怕事的人,为了亲情,竟然能一下变得勇敢凶狠。刘大少暗地里摇摇头,心想:师父说的对。这请神就是请人自己,这黄石头若不是今天这事,只怕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股勇猛之气。
却见范德彪一把跳了上去,照头就是一巴掌:“你又瞎叫什么?你哥的事不是我的事?装那逼样!我叫你再装!”刘大少吓一大跳,却见黄石头摸着头苦笑起来:“哎哟,彪哥,真被你看出来了!”
范德彪大笑道:“你小子刚不就是劈了个死人嘛,个板板养的,手抖的跟走路跑边的老爷子一个样……我看不出来?”刘大少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胡北康上前道:“我们兄弟伙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扯那么多干嘛?为了兄弟,老子下刀子,跳油锅,眼睛都不闭一下!”大家一起鼓起掌来。这伙人一路寻来,没一件事是顺的,还有几次差点丢了命。这一下众人齐了心,不由士气大振!
那刘大少低头一看黄石头脚上鞋,还有那小鬼咬的深深的几个印子。不由眉头一皱。问道:“黄石头,你刚才被咬到没得?”黄石头一听这话,顿时脸都白了,忙道:“刘师傅,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这脚里都跟火签子插到一样,生疼啊!”
刘大少脸色大变:“要是被咬伤了,怕是有尸毒啊,要真是有,怕还是要找人把毒从你脚里吸出来啊!”
刘大少说着一招手:“你们谁来帮我个忙,看看他脚上的伤……”胡北康哎哟一声,说:“我看这具古尸很有点问题……我来看清楚一些……”
范德彪忙对苏有贵说:“你去把那狗子拖过来,我们研究哈看到底是个么样?”苏有贵得令,连忙去了。却只有葛栓娃一个人走来,说:“刘师傅,要帮个么事?”
刘大少叹了一口气,心想你们这群人不去唱大戏真是屈才了,心里对葛栓娃更是多了几份尊重。那黄石头哭爹喊妈的把个鞋子脱下来,直把刘大少和葛栓娃熏得差点昏了过去。刘大少一见那脚,不知道是几个月没洗了,上面一层老泥。黑得上面似乎裹了一层牛皮,上面还有几个发白的牙印。黄石头早就不敢看了,直带着哭腔问:“么样,伤得重不重,师父,还有救不?”
刘大少忍着臭,笑骂道:“你几个月没洗脚了?”黄石头哭着说:“刘师傅莫瞎说,我每个月都洗哩!”
刘大少说:“就你这脚,我看子弹都打不穿……还不跟我把鞋穿起来!”黄石头松了口气,想来自己脚是没事了。
此刻,刘大少对范德彪顿时多了点理解,心想这脚摆在面前,就算是自己亲爹的,那要不要吸,还得考虑哩。
却说那苏有贵兴奋的把个狗拖来,抬手就拿刀去狗嘴上划开一口子。范德彪奇道:“你要做个么子?”苏有贵流着口水,兴奋的说:“剥了皮好烤得吃嘛……”范德彪真差点气炸了,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个板板,我说你能不能想点别的!?”
胡北康突然大声道:“我操,这个古尸也有虫啊!”这下说的大家均是好奇不己,都跑过去看,胡北康指着那断开的脖子,说:“你们看!”只见那脖子断的地方,大根是脊椎处,一条一条黑线一样的东西伸了出来,虽然是一动不动,但一眼就能看出那就是这种怪虫。这人身上的虫可多的多,这么粗一数,怕是不下二十条。
众人只觉啜子中一阵奇痒,均不自觉想呕吐几下才好。那古尸的头歪吊在胸前,似乎在调皮的歪着头打量大家。空空的两个眼框看的人心里发毛。
刘大少小心捡起先前那个细柱子,又在古尸头上摸索一阵,说:“这人脑壳是好的,没有洞!”
范德彪连忙道:“那就是说,脑子在不在,跟生不生虫,我看是没得关系!”刘大少去看了一下地上那具婴尸,那头却是好的,没个孔洞什么的,想来死的时候脑子还在。他想了一下,回头走到那条大白狗旁边,一刀就把个狗头剁了下来。正蹲在旁边流口水的苏有贵吓了一跳。
刘大少提着灯一看,这狗脖子里没任何异样,再一看头,头顶果然有个小孔,若不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他用细柱子一捅,说了句:“这狗的脑子也被弄干净了!但是这狗身上没生虫!”
苏有贵委屈的说:“我说吧,我说吧,就是可以烤得吃吧!”刘大少和范德彪同时出脚,踢在他身上。
范德彪大声道:“个板板,我们那两头骡子怕是也这样被吃掉脑子死的,狗日的,吃的时候也没发现这虫啊!”
刘大少道:“怕就是这样,这东西专吃脑子……哎哟,我们那时一出林子撞上的怕就是这东西!”众人想起那头顶上一阵风,不由都不寒而栗。要是那时候那家伙下来了……
苏有贵委屈的慌,心想,我这不也是担心大家没吃饭,饿得慌吗?这一低眼看那肥狗,叹了口气,马上又惊叫起来:“彪哥,刘师傅,快来看这狗!”
范德彪恨恨的说:“我看不打死你,你是不得消停是吧!”
苏有贵急道:“不是,不是,你们看,这肚子上怎么好多鸡蛋哩?”几个人围过来一看,那狗肚子上却不是鸡蛋,而是鼓起的几个大包。真是足有鸡蛋大小。
苏有贵好奇心大起,拿起刀把个狗皮划开,露出一个像剥了壳的生鸡蛋似的东西,外面一层厚硬的膜,里面好像装着一包水。苏有贵本是孩子心性,当下没做多想,手上就使劲一捏。
刘大少突然觉得那膜中好像有活物,正自奇怪,见那苏有贵用手去捏,直叫声不好,就欲去挡。却听啪一声响,那圆形的膜被捏破了,一些白哗哗的液体从苏有贵手中一下流了下来,当真是腥气扑鼻。那汪白水一流干净,苏有贵只觉眼前一花,手掌里是一条不到一指长的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蜈蚣。
众人正觉稀奇,却见那透明小蜈蚣摆头弄尾了几下,张了腭牙,一口咬在苏有贵掌心里:“哎哟!”苏有贵抽风似的大叫一声,一下反掌在地上把条小蜈蚣拍的稀烂。这下突出奇变,把众人是惊得齐发一声喊。
“么样?咬着了?”刘大少急问。
苏有贵苦着脸点了一下头。范德彪当时就骂了:“你说你这贱手!哎哟,我的个娘啊!”胡北康捂着鼻子大骂:“这什么东西,腥死个人了!”葛栓娃一把抓过苏有贵手,不由吓了一跳,只见掌心那处已经肿起了铜钱大一块青斑。刘大少暗骂:“这么毒!”
第一百五十一章窝里斗
黄石头拿着灯四下照着,生怕那蜈蚣又活转过来,他问刘大少:“刘师傅,这是什么蜈蚣?”
刘大少叹了一口气,说:“我看八成是棺材板的小崽子!这蜈蚣把蛋下在这狗身上了!”
黄石头吓了一跳:“我们把它崽弄死了,它妈不会从外面冲进来报仇吧!”
刘大少说:“那门不是堵得好好……哎哟!我的祖宗哎!”
这一声诈呼,把个范德彪惊得一屁股坐地上,葛栓娃正用衣服把苏有贵胳膊上面扎得紧紧的,防止血液流通。那苏有贵一见刘大少这么惊呼,以为怕是自己无药可救了,顿时那眼泪就滚滚而下。
范德彪一看四周,没个什么稀奇东西出现啊。他没好气的说:“刘师傅啊,你要我说几次,不要有事没事大惊小怪嘛!”
刘大少汗珠子是一颗颗往下落,他突然问道:“你们谁会认蜈蚣公母?外面那条是公是母?”
葛栓娃想了一下,说:“要是白天仔细看,能看出来,晚上这么点光,我根本没看出来!”
范德彪一拍手:“我……我都被你们搞蒙了……那外面那条是公是母现在关我们屁事,现在要看有贵这毒有没得救!难不成你还要跟蜈蚣做媒,好让它放我们走?”
“不是!”刘大少缓缓摇摇头,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想,如果这外面一条是公的话,我们这里面怕还有一条母蜈蚣!”
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将众人劈得魂飞魄散。范德彪第一个蹲了下去,抱着头:“狗日的,这日子……”
这几人正惶恐不安,却闻到这室内那股腥味越来越浓,都觉得心头烦闷。葛栓娃把苏有贵胳膊扎好,一手把个灯罩子取了,拿着菜刀在火上烤着。苏有贵胆战心惊的问道:“娃哥,你这是?”
葛栓娃头也不回:“给你放血排毒!”
苏有贵眼一翻,直叫起来:“哎呀我的个妈哟!”
那范德彪被那腥味熏得喘不过气来,说:“刘师傅哎,有没东西把这搞别处去,这么个腥法,怕是要腥死个人哩!”
刘大少正竖着耳朵听着周围动静,这时候突然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一伙人都是汗流满面的四下观望。
黄石头突然脸一白,说道:“听!有东西!”众人只觉得不知何处伟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像那春蚕吃桑叶的声音,但是说不出来的诡异。不由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葛栓娃把苏有贵拖到雕像前的供桌上,说了声:“有什么事你们关照点,我先帮苏有贵放点血排毒……”
刘大少点点头,意示明白。
苏有贵脸色发白,追着问:“我说娃子哥,没得别的法子了?”
葛栓娃铁青着脸,骂道:“你还有脸说!”把他胳膊放到供桌上,就欲动手。苏有贵一看那尸体掉着个头在一边似乎看着自己,不由暗中大骂黄石头,你没事把人家头砍了做什么?
范德彪早把个矿灯开了,朝声音可能来的地方一阵晃。人人心都提着嗓子眼了。葛栓娃冷声对苏有贵说:“忍住了!”一刀子就下去了。
“哎哟……我的个妈呀!”同时有人叫了两声,一声是苏有贵的,现在疼得鼻涕眼泪直往外冒,一声是范德彪的,现在吓得蹲在地上,手中灯晃得到处一片花花。刘大少不耐烦一按住他手,照到头顶一处石壁上。突然一阵尿意涌了上来,当时就尿了一裤子。
只见一只足有板凳宽的蜈蚣正探头探脑的从一处石缝中爬了出来。那个头都快比范德彪的猪头还要大了。胡北康只觉心往下一沉,带着口腔说道:“哎哟,我的亲祖宗啊,这母的还真出来了!”
苏有贵这边膀子上是血一飚,一下怕是喷出来不下半斤黑血,一大部分都溅到那古尸身上。苏有贵觉得眼前一花,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那蜈蚣行动却是特别缓慢,扭了几下才把个头全露了出来。这下众人看得仔细,这不也是一条棺材板吗?刘大少大惊之下,心念转的却是极快,手中拿过黄石头手里的煤油灯,一把朝蜈蚣露头的地方砸了过去。众人惊呼声中,那煤油灯砸在那石缝下面,顿时一下着起一团火来。
这蜈蚣平时是安逸惯了,哪里碰到这种阵势。这下面前突然热浪扑来,直烧得它两根须子都焦了,忙往回退。刘大少叫道:“快找个东西把那洞堵了,要是它再出来我们怕是完了!”
一伙人如无头苍蝇般地找起来。这不是柱子就是小石头,却没个堵洞的东西。
葛栓娃正手忙脚乱的给苏有贵包扎伤口,突然叫了起来:“对,这个供桌,这个供桌!”
几个人如梦初醒,过来推下那具尸体,就要搬桌子。谁知那桌子竟是生铁所铸。怕是不下四五百斤。哪里动得了分毫?
刘大少跑到那堆火前,眼见那火渐渐小了,急得恨不得自己跳过去烧起来。他一边把些柱子放在火上,一边往那缝里丢石头,想再缓点时间。正急时突然脑子一转,大声道:“你们几个把衣服脱几件,让黄石头用尿尿湿了!”
范德彪几个还在和那供桌叫劲,一听这话,忙问道:“谁,什么?尿什么?”
刘大少大叫:“等下这蜈蚣出来,再喷点毒雾,你们不都完了!童子尿解毒,用湿衣服蒙鼻子上,能多挺一会儿!”
范德彪这下明白了,这心急的衣服也来不及脱,直接就一把扯下来,胡北康也脱下衣服,扔在地上,这几个人就葛栓娃没脱衣服,其他几个都脱了,胡北康一把揪住黄石头,大声道:“快,快,屙尿!”
黄石头头都大了:“啥,这不要我的血又要我的尿了?”
范德彪一把扯下他裤子:“别跟老子多话,快点跟老子屙尿!不然信不信老子把你那家伙事儿割了!”
几个大男人都直勾勾看着黄石头下面,黄石头都要哭了,说:“你们看着我真屙不出来啊!”范德彪大怒:“你这小子,叫你屙个尿都不行,个板板,你是要把我气死是不是啊?”气得他恨不得自己动手去把黄石头的尿挤出来!
正在这时,身后一阵浓烟滚滚,刘大少慌慌张张跑过来,叫道:“不好,这木头燃不了,一下把个火还压过了!这烟一散,那蜈蚣怕是要出来了!”
范德彪绝望道:“刘师傅,要不跑出去,里外都是蜈蚣,我不要死在这里面,将来怕是身子都没人来寻……”一边说着,一边掉下眼泪。
刘大少说:“现在我们在里面是守蜈蚣,跑外面是蜈蚣守我们,我们在里面还有个防的,不到不行的时候,不能往外跑。哎哟,我说那个黄石头,郎个怎么屙个尿都尿不出来啊?快点屙啊,蜈蚣怕是要出来了哇!”
这边胡北康又惟妙惟肖的吹起了口哨:“嘘……嘘……”
黄石头脸胀的通红,却是一滴尿都挤不出来。范德彪一时火上心头,就要去捏黄石头下面,说:“老子非要挤出你尿不可!”
这洞内上方似乎有通气的地方,这一会儿功夫,烟就散的差不多了。刘大少正着急上火,却见黄石头脸一白,嘘嘘两下,一大泡尿就下来了!胡北康高兴得笑了:“我就说我这哄小伢屙尿的功夫最好!”却见黄石头用手指着前面说:“那……那个……人……活……”一边说一边尿个不停。
几人听到绳子绷得啪啪断裂的声音,心里都是一阵不好的感觉,这抬眼一看,那头吊在脖子上的古尸突然自己站了起来。
又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众人再往石缝那边一看,那烧得黑头黑脸的母蜈蚣又从那里探出个头来……
范德彪以前读书,读到红军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时候,常想:个板板的,这有什么了不起,老子跑快点不就行了。
这下在这个洞里,左边一只两米长的大蜈蚣,前面一个不知死了几百年,现在又活转过来的尸体。外面还有一条也是两米多长,还不知道是不是就在洞口伏着的大蜈蚣。一时只觉心灰意冷,直想着快点死了好安逸。
刘大少发一声喊:“把衣服撕了缠在嘴巴鼻子上,小心那蜈蚣喷毒!”这几人抢着把尿湿的衣服把鼻嘴堵的好好的。这衣服一缠上,几人顿时觉得稍松一口气,从来没觉得尿这么好闻过。
那蜈蚣怕是平生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感觉到众人所在,马上就爬了过来,这下地上是飞灰直起,声势惊人。众人吓得一跳,连忙往一边闪去,那正晕乎的苏有贵一下不知道哪来的劲,一跳怕是有两米远,一落地,却见那古尸吊着个头摇摇晃晃就在自己面前,吓得一声大喊。却是就地一滚,又向左边蹿去。这几人眼见蜈蚣速度如此之快,心中都是一凉,还好这古尸却是慢好多。范德彪这回动起脑子,叫了声:“先躲蜈蚣,再躲古尸!”
众人觉得这主意不错,却见范德彪躲开蜈蚣,从古尸身边如蝴蝶穿花一样闪过,众人刚要叫好。只看到那古尸‘咻’一下转过身来,两手一把叉住了范德彪双肩。
“哎哟,我的个妈呀!”范德彪只觉双肩像被铁棍打了一样,直痛得叫娘。这定睛一看,那尸体脖子上黑色的虫都变成暗红色,一根根在脖子上竖了起来。叉着自己一双胳膊上,也有好几根虫露出头来。这些虫好像知道范德彪在哪,那线一样细的小头慢慢向范德彪这边探过来。
这虫怎么又活了?这下直吓得范德彪魂飞魄散。却见一腿从自己肋下穿过,直中那古尸胸部。那古尸被捅得向后连退几部。一下放开了范德彪,范德彪感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一看身边。却是黄石头挂着两滴眼泪,站得好生硬挺。
范德彪一把抓住他手,说了声:“兄弟……”这话音还没落,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劲风,两人心道不好。两个人各向一边闪去,只见一条黑乎乎的蜈蚣从两人间插了进来。
刘大少一口咬开手上之前划开的一条口子,边跑边画了个镇尸符在手上的菜刀上,这一下却是画的心诚无比,虽然不是童子血但这股精气神却也不会差哪里去。他心知,有这么两东西在这地方,怕是谁也讨不了好去。看这古尸行动不算快,声势又不如这蜈蚣,这看来得先把这尸体放倒了!
好在这个密室还算大,他几个箭步闪过蜈蚣,冲到那古尸背后,将那画了血符的刀一把劈了上去。砰一声,仿佛劈着根烂木头般。刘大少提起手来一看,直叫声苦,这刀刃都卷得跟波浪似的。那古尸身上却丝毫无损。断了的脖子口上,一条条怪虫都竖得笔直,颤抖不己。
那古尸一把转过身来,胳膊如铁棍一样扇了过来。这等威势,刘大少如何能挡,连忙跳了开去。却差点被身后冲来的蜈蚣一口咬到。吓得是脸色青白。这古尸打眼前一过,刘大少看了个清楚,这古尸上是黑血一片,正是刚苏有贵放毒时喷出来的。心里顿时打了个突,莫非这虫见了血就能活转过来?
葛栓娃和胡北康身上各挂着一个煤油灯,这奔跑间,火光闪闪,好像一不小心就要灭了。刘大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叫道:“千万莫把灯搞灭了,你们几个没提灯的帮忙挡一哈!”
胡北康带着哭音说:“刘师傅啊,这要跑到什么时候哇……我快不行!”
黄石头这时候是不哭了,他气得直骂娘:“狗日的,这两个东西算是盯上我们了!”
苏有贵一下记起袋中的东西,说道:“刘师傅,要不用雷管炸吧!”
范德彪气得吼道:“你个苕伢(笨蛋),这搞根雷管,大家都死里头!”葛栓娃也跑得气都喘不过来:“哎哟,这两个东西为啥都找我们啊?”
这一句话听在刘大少耳里,当真有如晴天霹雳一般,他脑中一闪念,突然想到一点:这两个东西,这蜈蚣被自己烧了须子,自然是饶不了咱们,可这古尸,多半是这身上的虫在做怪,咱们可跟这虫没什么仇恨啊?
这当儿可容不得半点迟疑,他马上开口大叫一声:“你们先往门口闪,听好了,一起闪!”说完仗着自己身形灵活,一下冲到正追着胡北康和范德彪的蜈蚣,一刀劈在蜈蚣屁股上。只听得砰一声闷响。那蜈蚣一下就把个头转了过来,逃出来的两人马上奔到那暗门边上,和先跑过来的其它三个站在一起,不知道这刘大少是什么意思。
那蜈蚣追人追了半天,早已经恼怒不堪,这下又被人在尾巴上重击一下,这下转过身来,觉察到有人在身后。两个腭牙一阵张合,却是从腭牙中喷出两股黑气来。
刘大少这下惊得心脏都差点没跳了,暗骂道:先前你追了那么久也不见你冒个屁,这怎么我摸了一下你屁股,你就喷起毒雾来了哩?随即一想,若是自己所想有差,怕是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心里默念一声:祖师爷保佑!脚下猛的发劲。
却说那边黄石头和苏有贵站在前面,正着急呐喊:“刘师傅,快点跑!快点!”却见刘大少转了个小弯,直向那张着双手的古尸跑去。范德彪哎哟一声,说道:“刘师傅疯了?”胡北康却道:“是不是他要牺牲自己成全我们?”这一晃眼功夫,刘大少就跑到那古尸前面,身后的蜈蚣离他也不到两尺之远了。
众人这下瞧的是呼吸都忘记了,正在这关键时候,‘哎哟’两声响起。两盏煤油灯一前一后灭了,密室内一片黑暗……
“我操!刘师傅!”
“我日!刘师傅!”这一下突生变故,直把众人吓得整个身子都麻了……
“啊……啊……啊……”灯灭一刹那后,密室里突然响起刘大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暗门口的五人一阵骚动:“哎哟,谁推我!”“谁在挤!挤什么?”范德彪这时候虽然惊怕,脑中却是清醒,大叫一声:“快点灯!”突然发觉有人似乎要向外挤去,忙堵住暗道门,叫道:“把灯给刘师傅点亮起!要不,他肯定完了!都不准跑!”
苏有贵一把接过黄石头手中的灯,掏出打火机嚓嚓打起火来,一边打一边心里骂:“怎么一到这关键时候这打火机就是打不着!”范德彪却是拍着矿灯,大声骂:“狗日的一到关键时候你就给老子接触不良!”在火机一闪一闪的火石打火光下,在矿灯时暗时灭的闪光下,众人隐隐看到两个影子缠斗在一起,不由更加惊慌失措。
终于,苏有贵把个打火机打着了,马上就去点马灯,却听见“呜哇……”一声婴儿的哭号声传来。这声音可太熟悉了,这不是那婴尸的哭声吗?正当大家心惶之际,耳边却又传来刘大少那一声大喊:“哎哟……我的……个祖宗……我的个天哪……”
苏有贵提起点亮了的一盏灯,把火机给后面的葛栓娃去点。这时候范德彪也把个矿灯拍亮了,虽然只是一些黄光,但却让密室内亮了好多。
这下把灯照过去一看,大家都傻眼了,却见刘大少惨白着脸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裤裆间是湿淋淋一片,缠在脸上的衣服也掉一一半。那具古尸却和蜈蚣纠缠在一起。起见那蜈蚣腭牙间零星喷点雾出来,在古尸手下挣扎不己,那古尸身上一下伸出来不下百根怪虫,一根根缠绕着,向那蜈蚣身上缠去。看得众人舌翘不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它才是正主儿
范德彪鼓起个胆,冲过去扶起刘大少,两人跑了回来,那古尸和蜈蚣打的正热闹,却是不理睬他们。刘大少被扶到门边坐了下来,黄石头连声道:“刘师傅,没事吧!”
刘大少长吸了几口气,这才转过阳来,当即就骂道:“狗日的!怎么把个灯灭了……哎哟,你们想我死是吧!”
原来这刘大少心里想了个主意,他把蜈蚣引向古尸,让它们缠在一起,自己这边要跑就容易多了,于是跑向古尸。等靠得近了,便从古尸头上跳过去。谁知道关键时候,灯一下灭了,刘大少目不能视,凭着先前的印象,一把跃过古尸。这一落地,当时就腿一软尿了一裤子。直听到身后两样东西撞在一起的声音,正不知情况怎样,等到范德彪他们打灯搞亮,开眼一看,不由暗叫一声侥幸!这个两东西终于给撮合到了一起。
胡北康一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火上心头,当时就打了黄石头一巴掌:“妈个巴子,边个灯都看不住!你晓得你差点把刘师傅害死了么?”
黄石头委屈的说道:“不是的,彪哥,当时好像有人在背后推了我腿弯子一下,我一把站不住,就把个灯扑灭了……”
范德彪叫道:“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葛栓娃走上前一步说:“是真的,当时真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
这话一出,大家可都静了,这葛栓娃的话还是可信的。范德彪一下又冒出了那个念头:“个板板的,这儿真是有鬼在闹腾?”
刘大少一摇手:“有点不对,刚才我在里头,听到有个东西把先前贴在盒子上的符撕了……”
胡北康惊问:“么子符?”
“呜哇……”“呜哇……”突然婴儿哭声大作,叫的人遍体生凉。胡北康眼都直了:“这个娃娃的符?”
刘大少苦笑着点点头。
刘大少正色道:“是什么东西在捣鬼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大家以后要小心些,自己身边悠着点!”
范德彪慌了起来,借着灯光一看,一具具婴尸从盒子里爬了出来,挥动着小手,在地上团团爬将起来。
“哎哟,刘师傅,这下么办?”
刘大少说了声:“都退到外面那洞里去!”
几个人慌忙退到密室外,刘大少一把把那密室的门带上了。苏有贵一拍头:“哎呀……我们早点来这里不就好了吗?门一关,什么东西都碰不到我们!”范德彪一白那烂的几乎只剩下一张木皮的门,说:“这门不知道怎么搞的,根本比不上掉这里的木桩硬,也比不上外面那块板,要这个门挡不住,它们任意跑一个到这里,我们就是没得地方跑了,只有硬拼!”
苏有贵苦着脸说:“那最好当初就不进这洞,在外面和那蜈蚣拼了,也好过现在跑跑不出,躲躲不住!”众人皆是面色一沉,这人一慌起来,做事就有些犯迷糊了。
正在大家各怀心事时,黄石头突然一咬牙,朝门内冲了进去。众人惊叫一声,正在奇怪,却看见他拖着已经捆成粽子一般的黄鹏的尸体就往外跑。这小子平时身体瘦弱,没个什么劲,这下子却有如神助一般。范德彪暗骂一句:“这小祖宗,还真会找事!”把灯给刘大少一拿,也冲了进去,帮黄石头去拖。
刘大少拿灯照着,却看见爬来的一个婴尸已经快到黄石头脚下,一下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大喊一声:“小心脚下!”
只见黄石头拖着哥哥,手一直没放,却是一脚快速飞出,只听“哇”一声,如踢着一团乱皮子般。那婴尸高高飞起,被踢向那正纠缠在一起的蜈蚣和古尸。这一脚当真是奇险兼具,眼快脚狠。苏有贵高呼一声:“哎哟,石头,这一脚真是好功夫!”
黄石头和范德彪把黄鹏尸体拖到门口,黄石头一出来,脸都吓白了。直喘着气。两眼直勾勾看着地上。刘大少又气又好笑,说:“怎么也不要为了个……不要这么冒凶险嘛!你那脚是怎么回事?”
黄石头抚抚胸口,说:“我老听刘师傅说请神,请神请的是一股精神,我刚才就请神了!”
刘大少奇道:“你请的哪路神仙?”
黄石头说:“是黄飞鸿!”
刘大少说:“这神仙奇啊,我没听说过啊!”
黄石头微微一笑,说:“是广东那里会武功的神仙!”其它几人都笑起来,刘大少仍摸不着头脑。
那苏有贵再用灯一照里面,高兴的都叫起来:“啊哟,这三路匪军打起来了!”大家一看,这会才算是放下了个心,原来那婴尸感觉到了动静,一齐的围着缠得不开可交的蜈蚣和古尸,身上怪虫根根竖起。到处缠绕,一旦缠上,就再也不分开了。这样一看去却变成了古尸骑在蜈蚣身上,周围又带着一圈子小喽啰。
范德彪一把扯下脸上蒙着的尿湿的衣服,高兴的说:“刘师傅,要不要我们在这黄鹤楼上看翻船,看到天亮,怎么样?”
刘大少心想,这蜈蚣喜阴,这日头一出来,怕是外面那条蜈蚣要躲起来了。如果在这那三路鬼打的热闹不管咱们,那倒也安全!正要说话,那葛栓娃突然开了口。
“你们知道这门为什么这么破吗?这也是好木头啊!”一听葛栓娃这话,大家都不明白。这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这头脑有点不好用了……
葛栓娃看了一眼大家,用灯照在门上,说了句:“你们仔细看这门上洞,这边上是不是一个个爪子印?”大家仔细一看,皆是一身冷汗。只见那门上破破烂烂的洞边,都有两道深深的爪印,明显是什么东西抓出来的。苏有贵拿自己手一比,惊呼一声:“哎哟我的妈啊,这比我的手怕是要大的多啊!”
这一晚上,大家见的怪东西,怕是比以前几十年还要多。见着这里可能又要多个东西出来见大家,不由都心里颤粟。刘大少听到室内那三路打得正热闹,心里突然定下个主意,说道:“如果这里真还有这么个大怪,也不知是鬼是妖,我们在这等着它回来,我怕也不是好主意!”
范德彪一下站了起来:“正是,正是,刘先生给拿个主意!”刘大少一看大家看着自己,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说:“外面现在是有个惹不起的祖宗在等我们,还有个不知道凶不凶的祖宗还没回来,这里头现在算是在打架,等会他们要是和好了,我们也就没个好讨去了!”他这几句话就把目前的局势分析了个清清楚楚。众人这一听,都是有点心凉,这五路兵,可没一路好退啊!
刘大少又道:“我想我们还是跑出去相对安全一点。这里面这些东西,虽然来路不明,但是明显对我们人民群众,造成了威胁。我建议我们在跑之前给丢三根雷管进去,趁他们打的火热,送他们上天!”他见大家脸色沉重,又故做轻松的笑了一下:“这也给我们下个跑的决心,叫他个什么破锅沉舟是吧。那个黄石头你笑什么?别看我读书少,那楚霸王破锅沉舟还是知道的!”
苏有贵冷不丁插一句:“那外面那大蜈蚣怎么办?”毕竟这蜈蚣老儿晚上喷毒雾战大蛇的英姿给他心里压力太大了。刘大少脸色也郑重起来,他想了想,说:“大家还都把这尿衣服围脸上,我们出去了分散往那边林子跑,尽量快点,大家……各自拼命吧!”这说起来竟也没个万全之策。范德彪一拍腿,说道:“妈的个巴子的,生死在天,我事先把个丑话说球,谁要是被蜈蚣扑了,谁自认了!别耽搁了旁人!”
黄石头小声道:“我哥……”可是他心里明白,这现在活人都难保了,谁还能理会个死人?于是把哥的身子转了过来,想看最后一眼,这一看就呆了,这不一会儿,黄鹏的身子又瘦了一大圈,肚子上竟然起了十几个鸡蛋大小的包。
黄石头再也忍不住:“这王八日的蜈蚣,要我哥身上下崽子,老子要去劈死了它!”说着,抢过胡北康手里菜刀,就要往里跑。范德彪一把抱住他,大声道:“要报仇,方法多的是,莫把自己害了!”
苏有贵默默的从那个袋子里掏出三根带着引线的雷管,摆在地上。刘大少一拍黄石头的肩,说:“这雷管你来点!”
黄石头流着泪,接过打火机。趁这当儿,范德彪说:“这次跑脱了,没得说,要是没跑脱……”他又拿起一根雷管说:“一个人分一根,谁要是被那蜈蚣扑到了,我们点根送你和蜈蚣上路,免得多受罪,我丑话说前头,谁被扑了,其他人一定得丢,个板板的,送这老妖怪上路!”
几个人默默握了一下手,只觉口里尽是苦味。黄石头一连点了三根雷管,眼见引线冒起了白烟,一把丢了进去。范德彪说:“我们有五分钟,跑!”
这一声令下,范德彪在前面打着个矿灯,葛栓娃和刘大少各提一个马灯。奋力向外跑去。这一想到出去可能就是生死离别,不由得心里都有几分沉重。这十几米的距离,跑起来竟似用了极长时间一般。
到得洞口那木板前,没提灯的几个人冲上去搬开石头,提灯的人给他们照亮。怕外面那蜈蚣有了反应,几个人心里虽然急但却动作放得很慢,生怕传出大的声响。
正当这门后石头快要被搬干净时,提灯的刘大少突然听到木板上咔咔几声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敲门一般,这个心猛的一下提到嗓子眼。莫不是那蜈蚣听了声音,堵在这门口了吧?一时间心里叫苦不迭。
其他几人没注意,刘大少也没敢就吱声,提起煤油灯照上去,这一下当真是浑身抖的没谱,那提着的灯被抖得晃个不停。
范德彪和葛栓娃都注意到了刘大少,齐声问道:“刘师傅,怎么了?”
刘大少一指那木板边上空隙处,惨白着张脸,颤声道:“那……那个……正角……怕是回来了!”
五人闻言,皆向刘大少所指处看去。又听到咔咔嚓嚓的声音,一只黑墨墨的爪子伸了进来,两个尖趾足有半尺来长,上面一层黑色的毛发,虽不知道是什么,但决对不是人手。
五个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是一片冰凉……
刘大少只呆了一下,马上低吼一声:“快点退回去!快!”其实光这东西伸进来两尖趾,早就把饱经惊吓的众人吓个胆寒,哪个人还敢上前看是个什么东西?听得刘大少一声吼,都是两腿打着卷儿往回跑。
一帮人一跑回密室,范德彪用灯光一扫,却见那蜈蚣身上背着那古尸和婴尸,一伙纠缠在一起,在那打着转,根本没空理会众人,这才放下一点心来。
范德彪四下看着,急道:“快点找个地方蹲蹲,那玩意怕是马上要进来了,找个地方我们好有个防备!”葛栓娃好像早就想到了,大声叫道:“大家都躲供桌下面,那是个铁桌子!结实的很!”
刘大少一见那桌子下还有蛮大个空,蹲上五个人怕是不成问题。不由一喜,带着众人钻了进去。这六人争着抢着挤了进去,刚一躲好,胡北康突然抽抽鼻子,说:“怎么有股火药味?”
刘大少听得哧哧声作响,又见不远处有三个小火花直闪,白烟直冒。一下吓得‘咻’一下站起,却一头撞在供桌上,差点没痛晕过去。范德彪忙问:“刘师傅,怎么了?”刘大少吸着气,头上青筋根根暴起,瞪着眼吼道:“那……那……三根雷管!雷管!”
范德彪头一炸,一下子冲了出去,胡北康也明白了,当时就脸白如玉,肤如宣纸。两人冲了出去,一把抢起雷管,把引线手忙脚乱的掐断了。等拿回桌下,在灯下一看,引线不过十公分长了。
黄石头喃喃道:“不能乱,不能乱……乱了就完了……”
苏有贵吓了一身汗突然觉得全身发冷,不由打起寒战来。葛栓娃回头一摸,说道:“不好,他的毒还是在发了……”
刘大少头疼的像要裂开一般,这种情况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听见外面啪的一声,却是那木板终于被拉开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
范德彪小声说道:“要不要关了灯?”
刘大少说:“快关了,如果它过来了,你再开,就是死,我也要知道是死在什么东西手里哩!”
范德彪听到刘大少连死都说出来了,不由心里暗暗叫苦,看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听得声音近了,范德彪连忙关手中的矿灯,这么磨蹭了几下,突然抱着哭腔嚎了一声:“哎哟我个老娘啊,这日子还他妈让人过不?”
刘大少急得鼻子上都是汗,直问:“又出了个么事?”
范德彪小声骂道:“狗日的灯,开时开不了,要关时,开关又关不了!”这下只把众人说的都想哭了,这我们都是什么运气啊!
只听到一阵扑腾声,那个东西走路好像拖着脚一样,一步一拖,这一步步近来,众人只觉心中是一下下沉重紧张起来。终于,那东西在暗室门口停了下来,‘咔嚓’一声,那破烂门推开了。范德彪抖着手,把个矿灯照在地下。谁知道还是闭不严,一点微光散了出去。借着那点光一看,几个人差点都叫出声来:这好他妈一只大蝙蝠啊!
只见一只足有一人高深黑色的蝙蝠,双翼拖在地上,两边尖趾撑在地上,脚爪和人一样走着小步,一步步走了进来。范德彪暗道:还好还好可以不用关灯,听人说这蝙蝠是瞎子哩。刘大少脸转了过来,借着点散出来的光,似乎脸上也有喜色,他做了个嘴形:“瞎子!”
范德彪大喜,把个灯小心照过去,只见那蝙蝠趾间抓着一只半大的山猫,进来后,就把个山猫扔到一边,慢慢向亮灯的这边走来。大蝙蝠走到灯光近前,几个人似乎都听道了自己的心跳声。看那蝙蝠猪鼻尖耳,脸上满是皮皱。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足有鸡蛋大小。最可怖的是,这蝙蝠没有嘴,鼻子下就是一根细长的管子,那管子足有一尺长,在灯光下似乎闪着异彩。
范德彪心里那个不安,要是这蝙蝠不是瞎子,那可真是一把完了!
大蝙蝠走了起来,鼻子抽动了几下,吱吱叫了几声。刘大少心里一亮,这就是他们刚出林子时见着的那东西啊!这一叫,那边蜈蚣顿时安静下来。只见那古尸和婴尸啪啪的就从蜈蚣身上掉了下来。身上的怪虫一条条都向蝙蝠这边探过头来。那蝙蝠向蜈蚣那走去。那蜈蚣看样子是怕急了,原地掉了个头,慌慌忙忙从石缝里爬走了。
蝙蝠也不追赶,只是上前抓了那婴尸,一个个又丢进盒子里去。说也奇怪,这时候那些婴尸都老老实实的,像是被妈妈放进摇篮的小孩子一样。那蝙蝠又转过头看了看那古尸,吱了一声,声音中竟似颇有嘲意。上前一把用尖趾抓起古尸。拖到石壁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