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太平清领书 第158-162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灵猫
马晓燕吓得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说:“哎哟,下来,强子,这怎么走这路上了?”
田国强还用她说,早一把下来了,额头上全是冷汗。他说:“是不是转错弯了?这公墓应该是第三个弯才对啊?”马晓燕说:“肯定是你黑灯瞎火的不看错了路,快退回去!”
田国强调转过车头,带上马晓燕就跑。这打仗撤退也没见着这么快的。这下田国强骑的是如风火轮般,眼看一条大路就在前面,忙又踩了几下,一个转弯骑到大路上。
田国强这回是睁大了眼睛,借着天上一点月光,看到第三个路口的时候,田国强问了一下马晓燕:“就是这个路口吧!”
吕黄黄仔细一看路边的树,说:“嗯,就是这了,错不了,这三棵树我可是熟着哩!”
田国强心里一松,把个车子一溜转了弯,这弯一转过去,头皮都是一炸,只见左边那几个坟包子上,纸吊子迎风招展,像是欢迎田国强回来一般。
田国强和马晓燕同时脑壳一麻,从车上跳了下来。马晓燕失声道:“这怕是不对头啊!”
田国强都快哭了:“还有啥怕哩,这肯定是出……”说到这里,心里害怕,却是再也讲不下去了。正在这时,路边突然传来“嗯啊”一声,听声音像是个男的。马晓燕的田国强一起转过头去,只见路边空空荡荡的,哪有个人影?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均是面无人色。
田国强说:“燕子,是听错了吧?”说到这,不由骂自己笨哪有两个人同时听错的道理。这时,身后不知何处又是‘嗯啊’一声,这次听得真切,却是个男人在哼,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马晓燕急道:“快,强子,骑车走,先回家!”
田国强小声道:“哎哟,燕子,我腿软哩!”马晓燕暗骂一声:没点出息。说道:“那推上车跟我走!”
这两个人急的满头大汗,都想着快点回家。谁知道这一退回,眼见这路上就一个路口子,怎么转都是转到这条路上来,田国强连走带跑,等第四次转到这路上来时,不由嘴一扁,两滴眼泪滴了下来:“哎哟,我说燕子……这怕是回不去了哟!”
马晓燕心里责骂道:本来说是带个做伴的,这下好,带了个大尾巴。她又怕这小子真吓着了,安慰说:“不要紧,再找一遍,是不是我们心慌,搞错路了?”
田国强哭道:“这条路就这几个岔子哩,还能错……哎哟,我就不该图骑车痛快哩!”正当马晓燕心烦意乱时:“嗯啊”一声,那声音又响了起来,田国强吓的手一松,自行车‘咣当’一下倒在地上。
“哎哟,燕子,又来了!”马晓燕心里也是害怕得不得了,一下就想大声喊刘大少的名字。又想,这里一喊他也听不到,还带着把田国强这小子吓坏了。
“嗯啊”正当马晓燕又急又吓的时候,这路上这么一声又传了过来。田国强头一抱,直接蹲下了。马晓燕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哎哟,这声音我听过哩!我认识哩!”
田国强一下跳了起来,腿抖的如筛糠一般:“燕子……你啥意思?……这……这鬼你……你认识?”马晓燕‘呸’了一声:“你才认识这鬼哩!”她停了一下,说:“这是王三连的声音!”
原来这王三连和马晓燕一起在生产大队劳动过,他做事一累,就蹲在地上嗯啊嗯啊的叫。那时候有人笑他,蹲那里哼,活像个屙不出来粑粑似的。他倒是有理,说:“这人要是不舒服,就是要哼几下才舒坦哩!”
田国强吓得都快趴窝了,说:“说什么哩,燕子?这……这王三连……你说他都死了?变鬼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抖的快听不出来他说什么了。马晓燕一皱眉头,说:“我觉得怕是魂叫哩,是不是生魂出来了?”田国强听着这鬼啊魂啊的,后悔的都想打自己嘴巴了,这明知道这些天队里有点不对劲,真不该这晚上出来!
正当两人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声音又凑趣‘嗯阿’了一声。田国强刚吓的一跳,又听到马晓燕一拍手,又吓一跳。脑子都有点发麻了。只听马晓燕道:“这就是他哩!”她又停下来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跟着这声音走!”田国强急道:“燕子……”马晓燕道:“反正这也转不出去了,不如跟着这声音走,看能走到哪去!”
田国强愣了愣说:“要是走到死地里去了哩!”马晓燕一巴掌拍上去,说:“你一个男的怕这怕那的做个么子?我都不怕,大不了撞个真鬼,我还要看看是长什么样子哩!”
这一掌算是把田国强拍醒了,他一声不吭的推起车子,跟在马晓燕后面。马晓燕一路都走在前面,说也奇怪,那声音不停在前面响起,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又看到一个拐弯,马晓燕长出了一口气。两人壮着胆子把车推过去,哎哟,可不是这条路吗。这再直走就是王家了。
马晓燕一高兴,忙道:“强子,快再把车骑上!”田国强苦笑一声:“晓燕啊,我这腿还是有点发软,心也还是在蹦哈蹦哈的,我看是不敢骑了……”
马晓燕笑骂一句:“没得个出息!”随即想到这如果真是王三连的生魂出来了,那他现在怕是有点危险了。忙和田国强加快脚步往王家赶。
这下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王家,这李红急的跟什么似的,端着煤油灯站在门口瞄着。一看马晓燕两人来了,忙迎了上来,说:“哎呀,怎么这么慢哩?有自行车这么高级玩意怎么不骑哩?”
田国强一见着灯光,身上才有了点暖意,张口就嚷嚷:“哎哟,李阿姨,你是不晓得,这路上……”
马晓燕咳嗽两声,瞪了田国强一眼。李红问道:“路上怎么了啊?”田国强哼哼两声说:“车坏了嘛!”
李红着急自家男人,连忙把二人迎了进去,到左边一厢房前说:“他就在里面,哎哟,烧了一天了!”田国强刚一脚踏进去,突然听到‘嗯啊’一声,不由头皮一麻,脚一软,直接蹿到地上去了。哎哟妈啊,这声音跟路上声音一模一样啊!
李红忙扶起他,说:“你们学生娃就是娇养些,走个路也走的腿软,还非要骑自行车!”
马晓燕进去一看,这王三连满脸乌青,吓了一跳,又去一摸头,烧得烫手。不由大奇,说:“这高烧怎么把个脸烧青起来了?”
李红一听,急的就是一身汗,说:“哎哟,就是说是怪病嘛,叫刘先生,队长又不让他来……”
马晓燕心里暗笑,这队长麻烦也不比你小啊。她把体温表放到王三连胳肢窝,又问李红:“他这病是什么时候害起来的?”李红脸一红,说:“今天早上,今天工也没出……”
马晓燕道:“那他昨晚上哩?有没事!”
她一看这李红欲言又止的样子,情知她有事瞒着自己,就说:“他这病我看不轻哩,你要是不说清楚些,我怕是也没法子治!”
李红一听这话,急得跳脚,说:“哎哟,这个讨死的,叫他晚上不出去,他要去,结果惹上这么个事!”
马晓燕知道问到点子上了,说:“那你说个清楚,怎么搞的?”李红红了一个脸,说:“这事,你不要说出去了哩,你看我们平时关系又不错,还有刘先生也不要传啊,我们这是犯错误哩……”
马晓燕急了,说:“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夹生哩?快点讲吧,我们又不是个别人!”
李红压低个声音,说:“他昨天晚上去流荡打夜鱼去了!”
这话一说,马晓燕就明白了。流荡是队里的一个大的活水湖,两头通着,都是细长的水道,到了队中间,成了一个大湖,中间还有个蛮大的岛,就是都是烂泥和水草,平时没人上去。这队里每年分鱼都是集体在这中间大湖里打起来一分,平时别说打鱼,就是钓鱼也不行。这打夜鱼就是晚上摸黑去偷鱼,当时这个罪名可不轻,那可是盗窃集体财产哩。
马晓燕说道:“放心,这事我们不说哩,这人饿个肚子,总要想办法捞点吃的哩!”李红嗯了一声,拿个手擦了一下眼泪,说:“他昨晚半夜时候出的门,拿了个大木盆,说是当船用。鸡叫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听到他哄哄的跑回来了。我出去接他,一看,这人脸都白了,两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哎哟,当时把我吓的话都不敢说,他嗯了两声,把个盆丢地上了,一开口就说:‘哎哟,没得脸哩,没得脸的……’那人就跟失了魂似的,我上去问他怎么搞了?他还是就说:‘没得脸啊,没脸的人啊!’这几句。我以为是他被人看到了,吓着了,忙把他扶进去睡了,心想就明天有人来抓他,我给他个不认账就行了。”
说着,李红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哪个晓得,他这一睡,到现在也醒不了,还尽说没得脸,没得脸……哎哟,这……这还有没得个治啊!”一说完,她一把蹲下,小声哭了起来。
马晓燕慌了神,忙去扶她坐起来,这才想起体温表还没看。忙回过头去取,这一回头,看见王三连瞪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这下真是把马晓燕吓出一身汗。
却听那王三连哼哼两声,口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哎哟,没得个脸啊,没得个脸啊……”
花开俩朵,各表一枝,却说这刘大少和杨保三两人走的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杨家。刘大少对听杨保三讲的那只猫儿很感兴趣。对杨保三说:“你说你妈养的只猫赶跑了林安兴,这只猫怕是和你很有点关系哩,我们先过去看一下你姆妈吧!”
杨保三是一百个不愿意去那个茅屋,可这阴阳先生说话了,又不好说不愿意。就跟着过去了。杨保三养的狗在门口看了一下,一声不响又进去了,叫都没叫一声。当时刘大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要真是这样,说明这屋场里来的东西怕是凶得很。
这茅屋门没锁,刘大少和杨保三一推门,门就开了。一看到眼前景像,这刘大少不禁心里一酸。只见屋里黑洞洞一片,隐约看见一张烂床在屋中间,地上都是床上掉焉下来的稻草。那床上的人听到动静,一下晃悠悠坐了起来:“是哪个来要我的命啊?”说放的正是杨保三的姆妈,张婆婆。这张婆婆听说已经七十三了,是村里活的最长的一个老人。
刘大少一看这屋,还真不知道这老人是怎么活这么长时间的。张婆婆又问了句:“哪个啊,来要我的命就来拿!”
杨保三脸一红说:“刘先生别见怪,她就是这么神神怪怪的!”
刘大少鼻子一酸,忙道:“婆婆,是我啊,大少啊!您记得不,刘大少!”张婆婆一听是儿子声音,正要恼火,一听这刘先生也来了,不禁喜道:“哎哟,刘先生,刘先生啊,你来了啊!坐啊坐!”说着,就要从床上坐起来:“哎呀,就是没个椅子哩,你来坐床上,没得灯,你慢点过来啊!”
刘大少回头对杨保三说道:“队长,我的婆婆还有点事说,怕是还要个灯,你看看,是不是能拿一个过来?”
杨保三哼了一下,又不好说什么,转身去拿灯。刘大少摸黑把张婆婆扶到床边坐好,一边问道:“婆婆,身子骨还好吧,晓燕上次给您的药吃完没?”
张婆婆感动的声音都有点哑了,说:“好啊好啊,我是盼着死早啊,你和晓燕都是好人哩,婆婆就盼着你们找点结婚抱娃娃,你啊,唉,就是可惜了张道长,没这命享受天伦之乐!”
正说话间,杨保三拿了个灯过来,也没地方放,就放在一个破破烂烂的三条腿的桌子上。刘大少借着灯光一看,这稻草床上,草都掉得快没了,一床烂床单都快烂了个没影,不由叹了口气,说:“婆婆啊,听说您养了几只猫,还有狗。是个怎么回事啊?”
一听这话,张婆婆眼泪涮涮的落了下来,她说道:“哎哟,都是我啊,我命不好,把这几个猫儿,狗儿都害了!”
杨保三听了大不耐烦,说:“人家先生问你话哩,你老哭个啥,跟哭冤喊屈一样,好好说嘛!”
刘大少忙道:“婆婆,你说说你猫狗的事,我帮您看一哈是个什么事哩,您这屋场里闹得凶,您看在两个孙子份上,说来看看,这是个怎么回事!”那张婆婆擦了擦泪,把养的几只猫狗的事讲了个清清楚楚。
那是去年的中秋,队上给队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一人发了点枣,糖,还有些糯米什么的。发东西的人知道杨保三这人平日里对老母亲不好,就给老人家亲自送上门来了。老婆婆平时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饿着,一看到这么点东西,还是蛮欢喜。就放在小灶上,用口破锅煮了些红枣粥。怕儿子看见,煮好了,就端到茅屋里,把个门给关了起来。正等粥凉了吃的时候,听见那破门有个东西在抓,抓得哗哗响。
老婆婆好奇,就拄着根棍,慢慢走过去把门打开,这一打开,老婆婆真是吓一跳。只见一只黄花白毛的大猫,嘴里含着一只小葫芦瓢,怯生生的站在门口。老婆婆一看这猫含着瓢来乞食,不禁一愣,心想我这活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听说过这种事啊。
她眯着个昏花的老眼,往那猫一身上一看,这一看泪就下来了。那猫全身瘦的光见骨头,唯独一个肚子大的拖到地上,一只爪子血淋淋的,原来是只怀了崽的母猫。不知道在哪里受了伤。张婆婆知道这猫含着瓢来讨食,怕是有点灵性。她这个人心善,平时最看不得这些小东西受苦,看人受罪。便一边擦着泪,一边把个小葫芦瓢放进屋里,把新煮的红枣粥给倒了一满瓢。那猫甚是乖巧,过来在张婆婆腿边绕了一圈,才去吃粥。这猫不知饿了多久,一下把个瓢里吃的干净。张婆婆心里不忍,又去倒了点粥来。那猫吃了粥,抬头去看张婆婆,猫眼里竟全是泪水,一下看得张婆婆也是泪眼涟涟,就对猫说:“猫啊,这人都没得个吃的,你还去讨个什么哩?你要不嫌我住个茅屋,就留下来跟我做个伴啊!”
那猫似乎听懂了人话,就留在张婆婆家住了下来。这肚子越来越大,怕是不久就要过崽子了。张婆婆那个愁啊,这小猫一过下来,可怎么养活啊?心想着怕还是要送给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黄皮子
她不顾腿脚不便,拄着个棍四处找人家问要不要小猫。这年头,人也没个饱饭吃,家里又没个粮食看。又有谁愿意养猫?张婆婆只能每天失望而归。
这天合该有事,那张婆婆一早出去找要猫的人家去了。那猫儿没事,在茅屋门口晒太阳。一下让杨保三给看见了,杨保三这个火啊,这老不死的,她每天三顿吃我的不算,这还养个猫起来吃自己了。一时心里火起,捡起一块砖头就砸到那猫头上去了。
那猫被这一砸,脑壳都碎得差不多了,本来是必死。但它挂念肚中崽子,竟是一气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别处跑去。杨保三见这一下没把个猫砸死,也是一呆,看那猫去得远了,便没有去追赶。到了下午,他看见张婆婆拄根棍子回来了,就走到稻冲里大骂:“你个老不死的家伙啊,吃我的,穿我的,一天到晚不搞个事,还养起猫来了,你是烧得慌,做贱是吧!”
张婆婆一听这话,情知不妙,忙往茅屋赶,走得急了,差点摔在地上。到茅屋前就唤猫:“黄毛啊,黄毛!”却不见猫来,只见门口一滩血迹,还有几滴往别处滴去。张婆婆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她哭道:“哎呀,我个作孽的儿啊,害了几条命啊!黄毛啊,黄毛啊!”一路哭着喊着寻那血迹而去。杨保三在身后大骂这老家伙作怪。
张婆婆一路寻来,在一处田边土沟上,看到了那猫,只见它脑壳一团血肉模糊,早死过性了。肚子上趴着四只湿淋淋的小猫,正在拱着奶头喝奶。原来这猫情知必死,却是拖着一口气,把肚中的崽都生了下来,才死。(老九注:猫被砸头而死,死前产子为本人师长在东北所见之真事!在此感叹母爱之伟大)张婆婆站在猫身边,大哭了一场,把个大猫埋了。把四个小猫捉回家。日日用糖煮稀粥给小猫吃。不到半月,这糖就吃完了。张婆婆正发愁。这四只猫里面的一只最大的黄毛猫竟自己不知道从哪捉来一只小田鼠,四个小猫一顿嘶咬,吃了个干净。从此,这些猫儿竟是再也不吃张婆婆半点食物,都是自己去捉些鸟儿,老鼠来吃。到了更大些时候,那四只猫白日里在林中玩耍,晚上竟给张婆婆带上好几只雀儿回来,张婆婆小心把雀儿烧了,竟是能时不时吃点荤腥。可把个张婆婆高兴坏了。
她怕儿子又打猫,就跑去儿子那里说,要是他再打猫,她就跑到镇上政府那里喊冤,说他不孝顺!这倒把杨保三吓着了,这要是在镇上传出太大风声,对自己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就这样,张婆婆有几只猫做伴,日子过得比平时开心好多。她给小猫按毛色取了名,最大的那只叫大黄,还有三只叫花子,小白,小灰。去年冬天的时候,这四只猫又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一个黑狗,也是刚断奶的模样。张婆婆收了小狗,给它取了个名叫黑子。这大黄和黑子玩得极熟,平时也不打架,大黄最喜欢坐在黑子身上,满山遍野的跑。看得张婆婆是心里欢喜极了。
本来这日子过得还行,前几日,杨保三摆酒那天,张婆婆刚睡下突然听到几声怪叫和一尖笑声,顿时吓得了爬起来。只见大黄在床头走来走去不时低声呜呜叫着。这张婆婆年纪这么大了,情知这声音可不对头。于是爬起来去找杨保三,没说两句就被人说了回来。
第二天白天,张婆婆可就看出事情坏了。这黑子和四只猫窝在家里不出去。张婆婆看得心惊肉跳,心道:是不是我这年纪大了,阴差要来收我了?这狗儿猫儿知道,都守在家里送我哩!她倒不是怕死,她是怕自己死了,这几个小东西没了人照顾。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这黑子烦躁起来,连碗里一点稀饭也没吃。张婆婆坐在床边不住唤着黑子,眼泪不住的流,她说:“我要去了,你们一起去山上去啊,不要留在屋里啊!”这话没说完,她看见黑子和几只猫碰了碰嘴,又朝床边走来。借着一点阳光一看。这黑子狗眼里都是眼泪。把个张婆婆骇的是身子发麻。这家养的狗如果掉泪,说明这家有大危险啊。
她不敢耽搁,又爬了起来,想去再和那不孝的儿子说一说。这刚要出门,黑子却把她裤角含住,不让她出去。
张婆婆心里稍稍松了点,心想,莫非这事是着落在自己身上吧。这一晃眼的功夫,天就黑定了,这茅屋外突然是风声声大作,时不是时怪声响起。把个张婆婆吓得面色发白,虽说她不怕死,但真的死到临头了,心里仍难免不安至极。
“叽叽”,“叽叽”只听外面像什么东西一大群风一样在跑,忽然在屋前,忽而在屋后。张婆婆只觉腥臭扑鼻,吓得瘫倒在床上,真不知道是什么怪东西来了。那黑子呼一下站起,四只猫呜呜声不断,在屋里上跳下蹿,直弄得张婆婆不住阿弥陀佛。
那黑子低吼一声,把个茅屋门顶开,直冲了出去。张婆婆大惊,唤了声黑子,这一开门间,只见外面几点绿光闪烁不定,如小团鬼火一样。直把个张婆婆骇得魂飞魄散。只又听见大黄喵呜一声,四只猫尾巴竖得笔直,一起冲了出去。
只听外面猫叫得声声凄厉无比,黑子狂叫着在外面到处风跑。不有东西像在嘲笑一样,时不时叽叽叫两声。张婆婆不住念经,求佛。保佑这几个小东西,莫给妖物伤了去。不多一会儿,只听到黑子一声惨叫,把张婆婆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一阵冷风吹来,把茅屋门一下吹开,她看见黑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刚要唤它,却看见一个黑影坐在黑子后面,那黑影叽叽两声,似乎得意无比,慢慢从狗背上站了起来。
张婆婆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只见那黑影怕是有个婴孩大小,四肢也同婴孩一样,只是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隐隐有红光射出,妖邪无比。这时候,那黑影后面一声猫儿低吼,大黄飞腾起来,直把那黑影扑了下去。那影子惨叫两声,外面突然绿光点点,妖气迷离。又是一阵风吹过,把个门又关上了。这一夜张婆婆是一夜没睡,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动静小了,几只猫嘶声惨叫着回来了,这黑子却没了个影子。
第二天,等太阳出来了,张婆婆连忙去外面看,只见一条血迹直到自家菜园。过去一看,差点晕倒。却见黑子满身是血,肚子上被掏了一个大口子,早死的过了性。张婆婆号哭一阵,费力把个狗埋了,正埋的时候,看见杨保三和刘玉枝两人铁青着脸,提着个小包,匆匆出了门。
这几天是夜夜不宁,一连死了三只猫,死猫都是肚子上掏了一个大洞。这实在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邪物,把个张婆婆眼泪都要哭干了。刘大少听得心里骇然不己,说:“哎哟,婆婆,您养的这几个东西那都是灵物啊!这有东西上门,怕就是冲着这灵物来的哟!”
杨保三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出来,说:“叫你不要瞎养些东西,这回招来邪物了,好了吧!”
刘大少忙说:“这可不能怪婆婆,这猫含瓢来乞食,可是有讲究的!”
杨保三忙问:“是个么讲究?”
刘大少说:“这是守宅猫啊。你屋里出了好人,这种猫才上门,只要把这种猫留下了,这是一年上头家宅平安,如果打跑了,那就是赶走上门的平安,于人于家,都是不吉利的啊!”
这话把个杨保三听得口干舌躁,也不知道这刘大少是不是骗自己。却又不敢说什么。那张婆婆擦了把泪,又说:“这里就一个大黄了,这晚上也没看到它了,不晓得是活是死啊!”说着又是一阵伤心。
刘大少正要安慰她,突然听到外面一声低鸣,不知什么东西一爪子把个门抓得哗一声大响,杨保三腿一软,忙叫道:“哎哟,刘先生哎!”刘大少一把转过身来,借着灯光一看,一只黄皮黑斑的大猫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呜哇一声吼,屋内灯光都晃了几晃。
张婆婆喜出望外,忙唤了声:“大黄,你还在啊!”刘大少倒吸一口凉气,叫了声:“好猫,灵猫啊!”
杨保三惊道:“怎么?刘先生说这猫是……”
刘大少喜道:“这哪里是猫啊!”一句话唬得杨保三一下闪到刘大少身后,颤声道:“哎哟,刘先生,不是猫是妖……?”刘大少心道,怎么这人一吓破胆,这什么事情都要往上面想哩?苦笑道:“我是说,这猫不像猫,倒像一只小虎。”
那大黄见有两人在屋里,颇为警惕,喵呜一声,背上的毛一下炸起,尾巴和身子身了一条直线。嘴巴张开,露出两粒尖牙来。张婆婆慢唤了几声,说:“大黄啊,这刘先生是好人哩,不要闹,他是来救你的哩!”
那猫听到张婆婆说话,凶悍的眼色柔和了下来,把条尾巴一收,慢步走了进来。
刘大少一看猫走的这几步,眼睛都亮了,直说:“这只猫真是不一般啊,人家说狼行虎步,我看这猫走的这几步那真是老虎的架子啊!”说着想用手去摸一下,那猫一声叫,跳到了张婆婆旁边。
杨保三着急家里,急道:“刘先生啊,这猫明天再看,先去我家看一下吧!”
刘大少可真是急了,因为他一听张婆婆一说,就知道,这外面东西是冲着这婆婆养的几只灵物来的。至于林安兴那事,虽然目前没个头绪,但跟这几天闹动静的却真是没点关系。这正要想个什么办法推一下,却听得屋外几声怪叫,外面如同刮了一阵小风似的。刘大少和杨保三虽然坐在屋里,却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那猫呼一下立起,两眼圆睁,胡子一根根轻颤着,猫嘴一张,就是一声大叫:“喵呜……”这下直把个杨保三吓瘫了,他躲在刘大少身后,直说:“哎哟,刘先生,你看,又来了!”
刘大少回头道:“把灯吹了,把婆婆照顾好!”说着一把抽出袋中的天师剑,正是张恩溥传下来的龙虎山镇派之宝。
杨保三抖抖索索,吹了好几口气才把灯吹灭。只听到张婆婆一声叫唤:“哎哟,大黄……莫跑出去了!”
那猫一个虎跳,跃下床来,从门边钻了出去。刘大少大奇,自己摸到门边,顺着门缝看外面到底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外面黑得跟墨似的,几十对绿色的小点像在布阵一般,一会儿东,一会儿西。那猫一到门外,没行得二十步,却被那绿色的小点围在中间。刘大少心想:“这些点怕不是什么眼睛吧?”
只听到叽叽数声喊叫,刘大少心里雪亮,回头对杨保三说:“我看,这是黄狼子(黄鼠狼)在做怪哩!”
杨保三一听这几天天天在自家闹的竟然就是些黄狼子,不由气得脸通红。捡起地上一根破棍子就要往外跑。
刘大少一把拦住他,说:“哎哟,我的大队长,这可不能乱来,这些黄狼子怕不是那么简单啊!”杨保三本来是一腔怒火,急欲出去打死几只黄狼子来出气,听了刘大少的话,他一下又想到什么,不由连忙放下棍子,又坐到老母亲床上,说:“刘先生,是不是黄狼子成妖啦?”刘大少摇头:“成妖怕是没有,不过这黄狼子一般都是股骚味,现在怎么这么腥臭哩?我看是已经成了怪!”
杨保三道:“那不都一样,这妖怪妖怪,那都是要人命的东西哟!”刘大少不敢多说,轻声嘘了一声,朝外面看去。
只见大黄被一群黄狼子围在中间,却是不见丝毫惊慌,那粗若童擘的尾巴甩了个花,把个身子伏低了,口中呜呜不己。那尾巴在身后地上摆来摆去,竟是扫得地上尘土四起,声势惊得四周一些黄狼子都散了开去。这一架子摆出来,竟是霸气十足。
刘大少心想:“若单是这几十匹黄狼子,怕是弄不出这多的怪事。”又想看一下这长得虎一般的大猫有什么本事,就蹲在门口,一声不响的看着这一小虎斗群狼。
那四周的黄狼子仗着数量多,虽对这悍猫颇为畏惧,却还是一圈圈又围了过来。一头体型和家猫差不多大的黄狼子想必是个领头的,却见它不声不响从大黄后面摸了上来,轻着脚步,欲来个袭之不意。那大黄竖着对三角耳,轻轻把那耳朵一转,就知道后面来了个大东西。却仍装作不知,只对着前面低吼。那大黄狼子摸到离猫只有几步距离,见那猫仍是没个知觉,它后腿一弓,便欲弹起身子发难。
刘大少看得心惊胆战,就欲开口吓住那黄狼子,出去帮一下那大猫。
只见那大黄猫听得动静,竟躲也不躲,直接原地一跳,喵呜一声,跳起足有近两尺高,那壮硕的身子在空中轻巧的一扭,把个身子扭了过来。一落得地,身子一伏,后腿一弹,如恶虎扑食般朝那弓着腿的只大黄狼子冲去。
这一下反转身子冲击,真如闪电一般,那大黄狼子只觉眼前一花,那大猫两只尖爪就抓到了自己脖子下。只觉脖子上一阵剧痛,那爪子把它脖子下的皮毛却是抓得牢了。那大猫一击得手,身子一弯,抓着那黄狼子一下弹了起来,这一下跳得竟也有一尺来高。那黄狼子吃痛,叽叽惨叫不己。
那大猫在空中后腿一弓,照着那黄狼子脖子一个猛踹,这一踹直把它踹出一尺开外,嘴角黑血喷出,眼看是活不了了。那黄狼子站了起来,叽叽两声,又倒了下去。
这猫杀劲敌立威,把身边一些稍小些的黄狼子吓得后退不己。刘大少看得清楚,心里大喊一声:“好!”心想这家畜之中,竟也有如此灵物,当真是造化之功啊。
刘大少眼力甚好,看得清楚,只见一只稍小一点的黄狼子上去,一把叨起那半死不活的黄狼子,把它拖了就跑。刘大少心时机暗暗称奇,心道:这帮黄狼子若不是有邪物使弄,便是修得有些灵性了,这还学会收尸了。
正当这小黄狼子吓破胆之际,一处黑暗中,又一只如小狗般大的一只黄狼子踱了出来。一双绿色的眼珠中,满是狡黠之意。也不见它如何发力,只见它三蹿两跳,就到了那大猫的跟前。刘大少一看,那黄狼子少了一只耳,毛色怕都是有点发黑了。不知道是条多老的怪物了。
大猫知道来了劲敌,喉咙里如水开了般呼呼作响,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身子如弓般曲起,随时准备对这一只耳雷霆一击。一只耳却满不在乎,依旧蹑了手脚,在猫前面忽左忽右小跑一阵。那大猫吃不准这一只耳,只得把个心提紧了,眼睛不敢离这一只耳半步。刘大少看着手里也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只小的多的黄狼子蹑手蹑脚从大猫身后摸底了过来。离那猫不过半尺远的时候,身子一蹲,随即闪电般跃起。它身子轻,这下跃起一尺多高,身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猛蹿到那大猫背上。这脚一沾上猫身子,这一张尖尖的小嘴张口就向猫脖子后咬去。刘大少低声叫道:“哎哟!”心想,这帮黄狼子竟狡猾到这种地步,这招声东击西确是非同一般。他紧握了天师剑,准备一见那猫有危险,就冲出去。
杨保三和张婆婆哪里敢去看,这屋里里黑呼呼的,听到刘大少‘哎哟’一声,不知道是何事。又不敢发问,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第一百六十章刘大少的打算
杨保三和张婆婆哪里敢去看,这屋里里黑呼呼的,听到刘大少‘哎哟’一声,不知道是何事。又不敢发问,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那猫喵一声惨叫,正欲翻身打滚,把这只小黄狼子甩下来。谁知道这一只耳突然发难,趁那大猫刚侧过头去,它身子一低,如毒蛇般向大猫咽喉咬去。这才是真的杀招。这大猫有敌在背后,又有敌攻于前,如非人助,怕是拼不过这下了。四周黄狼子见得势,高兴的叽叽直叫,渐渐又围了上来。
刘大少手推在门上,便欲冲出。
却见那猫厉声吼叫,一把翻在了地上,把那粗壮的后腿就着身子向后一收,随即闪电般蹬出,一下蹬在那一只耳那张尖脸上。一只耳闷哼一声,就地滚出老远,爬起来时是一脸黑血,怕是瞎了一只眼睛去了。痛得叽叽惨叫。
那大猫就地一滚,前爪一下把那小黄狼子按在爪下。张口就朝它脖子咬去。只听见咔嚓声不绝,早一口咬断了它的喉骨。那猫将小黄狼子软绵绵的尸身丢在地上,张嘴喵呜一声。一时霸气无双。颇有些小霸王的气概。
刘大少大喜,心道我们这小地方还出了这等猛猫。倒不是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却说那些黄狼子惊于大猫的威势,一时不敢过来。就在这时,只听到“嘿”一声尖笑,屋内人三人顿时像冬天迎头淋了一盆雪水一般,透心的凉。
杨保三说话都有点牙齿咬舌头了:“刘先生……就……就……就这玩意笑的,可要了人命了!”刘大少把个剑握紧了。目不转晴的向外看去。
却见从杨保三稻冲下边缓缓走来一个黑影,那黑影走得极慢,仿佛是在走台步一般。刘大少心想:不得了,这家里出的妖怪还学会摆架子了?那大猫却是瞄一声叫,声音都有点发颤,显得极为害怕。背上的毛一溜儿的炸起,根根竖得笔直。那影子走到近前来,刘大少不由心一提。心想:昨夜才把些稀奇东西看遍了,今天又来了这么个玩意!
但见一只足有半大的狗一般体型的黄狼子一步一晃,向那大猫走去。一张尖尖的脸上,两粒绿豆大小的眼睛发出妖异的绿色光芒。它伸出舌头一舔,仿佛看着什么美食在流口水一般。刘大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怎么这黄狼子会发笑声哩?这古话里说成妖,莫非这世上还真有成的?他悄悄咬破食指,在剑上画了一个驱狼咒。这是古代道士在山林野外行走时,用来驱赶猛兽的。这当儿,刘大少确实不知道还能有个什么符咒能有用。
又听到那大黄狼子发出嘿一声笑,从他肚子下突然翻起一个黑影来。那黑影坐上大黄狼子背,似乎极为得意,嘿嘿声不绝,声音又是尖利又是阴森。直把屋内三人听得是一身鸡皮疙瘩。刘大少一看,那黑影手足舞动,竟似一个极小的婴孩一般。这下可把刘大少吓个够呛,心想,这可不是那鬼洞里面的小孩么?怎么骑着黄狼子出来了?
那婴孩样的小怪物,看着大猫紧张的样子,把那黄狼子耳朵一扯,那大黄狼子转过身去。只听卟哧一声响,一团淡淡的黑烟从屁股后面喷出。刘大少心道不好,这黄狼子放毒气了。
农村在捉黄狼子时,都用竹筒下一个扣子。发现有黄狼子卡住了,都是隔老远用竹杆敲击它,让它把屁放干净了才敢近前去。若是不小心捉它时被放上一屁,非恶心烦闷半天不可。
只见那黄狼子一屁放出,那大猫措手不及,被屁了个正着。这猫又不似人,还能用手捏住鼻子。这一闻之下,不由一阵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了。在地上呜呜两下,一个整个身子就翻了过来。把个肥大的肚子露在外面。
那小怪物驱着黄狼子走到前来。哼了两声,一堆黄狼子马上围了上来,一张张尖嘴张得老大,就朝大猫身上咬去。刘大少见再不出手,这猫怕是必死无疑了。张口大喝一声:“嗨!”推开门跃了出去。那杨保三看刘大少看得入神,正想壮着胆子也摸过来看一看,猛听刘大少这么一声吼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小怪物带着一帮黄狼子,这几天纵横乡里,是骇得狗不敢出门,人不敢起夜。早没把旁的东西放在眼里。这一下,突得蹦出一人来,手中又拿着个光闪闪的玩意。不由吓得那群黄狼子四散奔逃。那小怪物先是一惊,随即脸露愤怒之色,嘴里一声尖叫,拍着那头大黄狼子的头,朝刘大少奔来。
刘大少摸不清对方底细,当即从口供里掏出两张符咒来,口中叫道:“给我定!”
那两张符如系了重物一般,直坠下去,落在地上。那大黄狼子刚要跳过此符,那符白烟一冒,爆出一团红色火焰。这东西虽然不是鬼,但是对这光明的东西天生有一种畏惧。这火焰又隔得极近,一下把大黄狼子几根胡子给燎没了。那黄狼子吱一声尖叫,向旁边猛一窜,却把背上那小怪物一把给甩了下来。
刘大少直觉眼前一花,似乎一个婴孩朝自己头脸抓来,不由暗骂一声:“狗日的,这么快?”,一时无法可想,只得把个断木剑横在脸前,只觉腥风扑鼻,一个毛绒绒的小爪子在自己左脸边摸了一下。刘大少大骇,手持剑往外一推,只觉推得一空。定睛一看,那小怪物在地上如足不点地般,几个起落,又落在那大黄狼子背上。
天空中黑云渐渐散开了些,一缕惨白的月光从云间照了下来。刘大少看见那小怪物浑身毛发,虽然人模人样,但却是像猴子多了些。它眼里冷光闪烁,似乎在打量刘大少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家伙。其它的黄狼子都躲得远远的。看着这边。刘大少心想: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可我这面子上的功夫却是不能丢了。当即右手横握了剑,左手掐了个天师伏魔决,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这一人对着群怪,却是丝毫不露怯色,刘大少不由心里把自己好好夸了一番。这时,脸上被摸过的地方突然火烧一样的痛了起来。这一疼的直入心肺,疼得刘大少呲牙裂嘴,直欲大叫爹妈。正当这大宗师气度就要不保时,那小怪物撮嘴长啸一声。那些大小黄狼子转身奔去,如一片黑影掠去。地上烟尘四起,看得刘大少心惊不己。
烟尘渐渐沉下,唯一只大黄猫儿翻着肚皮躺在月光下。刘大少过去抱起猫儿,只觉如抱了一只小猪似的,心想:这猫往大了喂,怕还真成了小虎一只啊。这时脸皮一扯一扯的疼起来,刘大少眼泪顿时就关不住闸了,连忙回头走了几步,推开了茅屋的门。
一推开门,听到杨保三鬼嚎一声:“哎哟,谁?”
适才大风大浪没吓着,这一嚎却把刘大少嚎出一身汗,忙道:“是我啊!”
张婆婆也哎哟一声,说:“阿弥陀佛!大少你没得个事吧?我的大黄哩。也没得事吧!”
杨保三埋怨说:“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哩?外面这鬼哭神嚎的,你这一下子突然进来,吓死个人怎么办?”
刘大少疼得直吸凉气,忙道:“杨队长,快把个灯点起了!”杨保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连忙把灯点上,这灯一亮,杨保三手一抖,差点没把个灯掉地上去。他指着刘大少的脸,说:“哎哟,刘先生,你脸上……”
刘大少情知大事不妙,把个大黄猫递给张婆婆,说:“杨队长,要去你屋里看一下了,快!快!”
张婆婆接过猫,一看没了反应,正要大哭,那猫却又弹了弹爪子,尾巴也摇了摇,看来是没大碍。不由流着泪,把只猫紧紧抱在怀里。
杨保三心急如焚走在前面,去开自家门。刚才这刘大少说要去自家,他不知道自家还有个什么事,吓得一路小跑如在云中一般。身子都软了。“哎哟,我家还有么事,刘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嘛!”刘大少和杨保三一把推门而入,杨保三急着问不停。刘大少道:“杨队长,你房屋在哪间?”杨保三一听这自己房屋还出了问题,真没吓得闭过气去。
他带着刘大少进了自己房间,刘大少举着灯,照在一面镜子上。杨保三忙问:“莫非是这家这镜子有问题?”
刘大少道:“那倒不是,我是来看一下我脸成了什么样子!”
杨保三心里那个火啊,心想:你不会先说一句吗?害得我担心个要死!要不是今天是有求于刘大少,他早就要骂街了!
刘大少一看镜中自己的脸,也是吓了一跳,只见半边脸被摸过的地方,都已经是一片青黑之色。他大骂一声:“哎哟,好毒的王八羔子!”
杨保三忙道:“什么毒啊,是不是刘先生你的脸?”
刘大少心里转了两下,说:“这是我摸到了地上灰,又弄到了脸上,不过,这些邪物在你家这附近是留毒不少啊!”
杨保三急道:“哎哟,刘先生,那可怎么办啊?”刘大少低声道:“先去婆婆那里,这事怕还是着落在那只大黄猫身上!”
杨保三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那几只猫不是好东西!”
刘大少奇道:“哎哟,我的杨队长,若不是那几只猫,我怕杨队长你早就出了事了!”
杨保三一愣:“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哩?”
刘大少道:“队长啊,那晚,林安兴又到你家时,我怕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得亏了那只猫,才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赶走了!”
杨保三默然不语。
两人来到张婆婆那间茅屋,刘大少坐在床边,一看那黄猫眼中都有了点神采,知道没什么事了,就开口对杨保三讲:“杨队长啊,这只猫可是只灵猫啊!你不能让婆婆和这猫在这茅屋里住啦!”
杨保三一下站了起来:“哎,我说,刘大少,你在瞎话个么子啊?啥叫灵猫啊?”
刘大少一拍腿:“我一听这婆婆讲这母猫含瓢乞食,就知道,这猫是有讲究的啊!”
杨保三都糊涂了,说:“有个么讲究?”刘大少道:“这种猫就叫作守宅猫啊!”
刘大少见杨保三张大了嘴,又道:“这俗话说:人衰狗无情,家兴猫有义啊。这人一但走了好运,那自有灵猫忠犬上得门来。人一但走了坏运,便是家养的忠犬也留它不得啊。杨队长,你这几里队里的事又顺,家宅也旺。这正是走了好运啊。这灵猫上门来,却被你一砖头砸跑了,这不明摆着是赶了好运气,要找霉头吗?你家最近这么个闹法,事多半还是由你砸这猫而起啊!”
他见杨保三低头不语,又道:“还好婆婆这人心善,留住了这黄猫黑狗,你这回走霉运,这狗猫不都替你挡了一命嘛?这婆婆和这猫,你都要好好养了,我担保,你日后好事连连,家宅平安!”
杨保三心里烦乱,把刘大少的话信了一半,心想,若不是真有这么个事,这刘大少为这老婆子和这猫儿说个什么话?
刘大少一摸脸,道:“还有啊,你这屋前屋后,我还要做些活帮你清一下,你帮我准备些小米来!”
杨保三眼珠子都冒了出来:“多……多少啊?”
刘大少怪笑道:“至少得二十斤!”
说完,又对张婆婆说:“这大黄猫儿怕是过几天还用得上,婆婆,到时我再来捉啊!”
张婆婆道:“这猫儿不是要害它的命吧?”刘大少说:“当然不是,我看这队里的事要清静,这猫是少不了啊!”
杨保三拿着一袋小米,一脸不舍的过来了,刘大少叫他把那个宝贝电筒拿了,两个人去屋前屋后画了几张符,把那小米埋了一些。还有的,刘大少说要埋到村子各处,匆匆和杨保三道了个别,便背着米先走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乾坤大阵
背着米离开了杨宝三的家,刘大少来到了村头的一间残破房间。
一盏昏暗的油灯,一个破破烂烂臭味熏天的床,组成了这个简简单单的家。
“个板板的,这个杨宝三还真不是一般的抠门啊,竟然把自己的母亲安插到这种地方,真是不孝之子啊。”话毕,他从那个破烂了一半的窗户里朝里面观望了一眼,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一个半死的老妇身体佝偻的在缝缝补补,杨宝三的衣服一向都是自己这个母亲缝补的,可是对待自己的母亲,只是几口面汤就糊弄过去了。
刘大少知道这个杨保三的母亲命苦,有这么一个不孝之子,当初已经决定留点小米给保三的母亲了,于是偷偷的从窗户上丢下去,同时学着老天爷的声音说道:“我是老天爷,见你命苦,给你弄来了一点小米,记住,不要让你的儿子知道。”说完,刘大少一个翻身,从那件又破又矮的墙头上翻了出去。
在这个年代,谁人不相信老天爷啊。几乎每年过年,就算是自己不吃饭也得给老天爷供一个牌位,这会儿老天爷给自己好处了,她怎么会不相信呢?
果真,保三的母亲先是发愣了一会儿,然后感激涕零的跪倒地上,朝拜起来。
刘大少回到自己家中,仔细的思索着,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那个婴孩的尸体,应该和自己在菩萨山见到的那些东西有关。
想到这里,刘大少仔细的回想着,想着怎么才能捉住那个东西。
忽然,他想起来《正一符篆》里面曾经有个对付小鬼婴孩的阵,名字叫做乾坤大阵,不知道对付这个小小的婴孩,能不能有用。
当即便开始准备乾坤大阵所需要的材料。整整的准备了一整天,虽说这些东西并不是很贵,不过确实很稀罕,一般的地方还真找不到这种玩意儿来。
一小铁盒的锅底灰,一对鸽子屙的屎尿,把这两个东西给搅拌的匀称了,然后在外围组成一个乾坤八卦的形状,而剩下的,则是要准备一些鸡血和黑驴蹄子用来辟邪了。
不过这些东西都比较珍贵,自己还真没法凑齐这么多,杨保三再次成为了自己的敲诈对象。不过自己想了想,个板板的,这样不能算是敲诈,毕竟自己是给杨保三做事,杨保三必须得放二两血出来才行。
不过这个杨保三很明显是被这个东西给折磨的受不了了,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很快的找到了那两样材料,拿在手中看着刘大少说:“还需要什么东西,你尽管开口。”
“恩,准备这些东西已经足够了,你今天晚上跟我在一块吧,我带你一起抓这些鬼物,还有,张婆婆的那几只猫,晚上你逮过来几只,记住,一定得要眼睛发亮的啊。”
杨保三重重的点点头人,按后好奇的看着刘大少说道:“为什么要用到猫呢?那些猫有什么好的?”
刘大少回答:“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你只需要猫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就行了。”刘大少没有多理会杨保三,只是把鸽子屎和陆炉底灰搅拌在一起。这样一直搅拌了半个钟头,那些炉底灰和鸽子屎才彻底的混合,一股股的臭味铺天盖地的扑来。
刘大少这时候做好了饭,炒了两个鸡蛋,弄了一斤烧刀子,两个人坐在炕头,等待着天黑。
天说黑就黑啊,看着黑暗的天空,刘大少洗了一把脸,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在杨保三的脸上打了两下,把他打醒,如果到时候捉鬼的时候他还昏昏沉沉的,说不定到时候被鬼上身了,自己就麻烦大了,说不定还得扣上一个杀人的帽子呢,自己可是刚刚从批斗的现场回来啊,实在不想再去那种地方了。按照《正一符篆》的说法,三更时分,乾坤大振所散发出来的威力才是最为纯洁最为厉害的。因为那个时候天地之间的阴气最为厚重。
想到这里,刘大少转身从身后点燃了一根香,看着这跟想点燃到一半的时候,应该就是三更了。
两个大男人随便的聊着聊着,竟然响起了一阵古怪的呼叫声。没错,竟然真是那种声音。
娘的,没想到现在就已经遇到了这种怪东西,来的真是他娘的有点早啊,自己甚至还没做好准备呢。
不过时间不等人,管他呢。当即便看着杨保三说道:“赶紧把那几只黑猫给请进来吧。”
杨保三抓紧从旁边的一个笼子里面,将那几只黑猫给抓了出来。谁知道,这几只黑猫一出来,立马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拼命的想钻回笼子。可是杨保三岂会给他们留下什么机会,当即将那个笼子给踹翻在地,同时用双手拽着那几只黑猫脖子上的缰绳。
喵喵喵喵,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怪物一般,那几只猫竟然拼命的叫喊着。刘大少不去理会,他知道这些眼睛明亮的黑猫能看到他们虽看不到的东西。
喵喵喵喵,黑猫的叫声越来越急促,并且他们在急速的倒退着仿佛就在他们身体的不远处,有一些人正在朝着他的方向奔驰过来一般。
看着不远处的那些个东西,刘大少终于是好奇心大发,一把将那只黑猫从地上拽起来,同时双手冲他的双眼紧紧的插了一下。
嗷呜,嗷呜。那只猫痛得昏死过去,他的眼睛,两只眼珠子都被手指头给插得调出来了,仿若两个玻璃球一般,透明紫色的,刘大少将两只眼球给捏碎了,眼白在手上蔫了几下,然后在自己的眼皮子上摸了一下。
没想到这么一看,差点没吓出来什么毛病来,因为他看到,前方杨保三的身上,竟然浮着不下于十几个的婴孩,他们正张开小嘴,不断的从杨保三的身上吸阳气。
娘的,没想到那个东西竟然用自己的手段麻痹人类,把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啊。
当即一把拉过杨保三,在杨保三的脖子上撒上了鸡血,顿时那几个婴孩便逃窜了。
杨保三吓坏了,不知道刘大少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有些害怕的问道:“你干什么,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个板板的,你这个家伙以前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不知道把谁家的女人给搞大了肚子,孩子给打掉了吧,你看看你看看,人家来找你索命来了。”刘大少没有听杨保三回答,便急忙在自己的身上也撒了鸡血,同时对杨保三说道:“你赶紧,把那只野猫也给抓上来,把他的眼白抹在自己的眼睛上,仔细的给我看着,如果有什么东西接近你,你小子就用鸡血洒在他的脸上,记住了吗??”
“记住了。”现在的杨保三,都快要吓得丢魂了,可不敢不听从刘大少的话啊,当即顾不上危险,直接从地上抓起来一直黑猫,双手插出了双眼,眼白抹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可是这么一摸在眼睛上不要紧,自己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他颤抖着双腿,看着悬浮在自己前面的那几只婴孩,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些婴孩,简直就好像是刚刚从孕妇肚子里出来一般,全身血糊糊的,羊水和鲜血把它们全身都给覆盖的一无是处,两只没有眼珠的翻白眼睛,死死地盯着杨保三。
杨保三吓得抓紧拿起面前的鸡血,就朝那几个婴孩的身上撒去。还真别说,自己这么一撒,面前的几个婴孩竟然被直接的洒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刘大少此刻盯着不远处,鱼肚白竟然在天空渐渐的显现而出,现在根本不是出太阳的时候,看来鱼肚白有很大的蹊跷啊,当即便命令杨保三:“杨保三,你快点过来,过来帮我把鸡血准备好,把黑驴蹄子给帮在我身上。”杨保三慌忙走过去,把黑驴蹄子绑好了,然后杀了一只鸡,把鸡血给滴在了碗中。
刘大少再次吩咐说:“待会儿我说开始的时候,你就把下面的这些鸡血给洒在那些阵法的上面,记住了吗?”
杨保三傻子一样的点点头,开口说道:“记住了。”
现在的杨保三,都快要被吓傻了。
“该死的妖孽,祖宗我来捉拿你,还不快快现形来!”说这话,只是为了给自己涨涨士气,实际上,当那个东西出现的时候,刘大少差点没吓得喷出来一口鲜血来,因为他看到,自己用肉眼看到的那个婴孩,实际上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当他用猫的眼白看上去的时候,这里竟然足足有上百个婴孩组成了一个婴孩的模样,正从半空中飘荡而过。
看到这幅景象,刘大少忘记了所有,对杨保三大喊道开始。
杨保三也被这么多的死婴孩给吓傻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险境,被刘大少给一喊,这才有些清醒的目视着前方,赶紧将手中的鸡血洒在了乾坤大阵上。
还真别说,鸡血刚刚撒到乾坤大阵上,乾坤大阵竟然激射出了一道红色的光芒,瞬间就将半空中那数百个婴孩给击落了下来,一个个都掉在地上,摔成了肉泥。
第一百六十二章黄巾张角
不过他们肉眼根本看不到这些,两个人是因为抹有猫的眼白才看得到。
不过那些婴孩却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在地上翻滚着,爬动着,不断的朝着两个人的方向移动而来。
看着那个婴孩疾驰而来,杨保三嘴巴咧得大大的,就要大声喊出来了。
不过幸亏刘大少反应灵敏,忙燃起了一个符咒,同时让杨保三把剩余的鸡血全都撒到乾坤大阵上。
只听到扑哧一声,仿佛是浓硫酸扑到这些婴孩的身上一般,这些婴孩竟然发出了一声声的吼叫声。声音如雷贯耳,听起来颇让人揪心。
“接下来该怎么办?”杨保三看着刘大少,问道。
娘的,烧死这帮乌龟王八蛋。
话毕,刘大少手中的火符丢了下去。轰隆一声,一堆大火冉冉升起,红色的火焰,犹如是魔鬼一般胡乱扑腾着。那些婴孩传来了撕人心肺的哭喊声,尖叫声好像是一条条毒蛇发出的丝丝声,不过比那声音还要尖锐还要声音高大。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外面的那帮婴孩,刘大少这才重重的串口粗气,看着杨保三,杨保三脸色葱绿葱绿的,看着那些正在燃烧的婴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刘大少重重的喘口气说道:“好了好了,杨保三,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天亮了这些东西自然会被、阳光给蒸发了去,我们不要理会这些东西了。”
杨保三这才醒过神来,重新摆弄了酒席,请刘大少吃酒。
其实这真的没什么好庆祝的,这些婴孩每次来这里,都吸走杨保三一甲子的寿命。这么来了几次,恐怕杨保三快要死翘翘了吧。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他这个消息了,免得这个家伙知道消息之后,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时候自己扰乱了天机,可承担不起那责任啊。
反正这个家伙留在人间也没做过什么好事。
不到几个钟头,天色终于大亮,两个人的眼前经过光芒这么一照射,猫的眼白直接蒸发干净了,院子里也变得干干净净,不过杨保三不愿意继续呆在这住下去了,呆在这里迟早会被这些东西给吃掉的。
他决定,趁早还是搬迁出去。虽然刘大少再三的告诉他,这个地方已经干净了,可是杨保三这个向来活的在意的家伙,还是搬到了村头去了。
刘大少也留不住他,最后也是简单的收拾一下东西离开了这里,他隐隐之间感觉,这些婴孩和菩萨山上的山洞里面的婴孩,有某种关联。
不过究竟是什么关联,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个板板的,你小子怎么走这么多天才回来啊。”黄石头第一个看到了刘大少回来,围了上来。
其他的几个一同去菩萨山的家伙,也围拢了过来。
“刘先生,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跟大伙说说看?”范德彪说话倒是挺客气。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你们先让我休息一会儿吧,个板板的,这么多天的折磨,还真是把我给折磨的够呛。”说完,刘大少走到了那个床铺前,一屁股倒在了上面。范德彪也走到对面,看着昏昏欲睡的刘大少,有些失望。
黄石头他们几个人也凑上来,看着这个昏昏沉沉的家伙一个个也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原本还想趁着这个休息的功夫听刘大少讲讲村庄里面惊险的故事呢。可是谁知道这个家伙刚刚回到这里便呼呼大睡起来。其他的几个人各自摇摇头,也躺倒了各自的床上,想着远在家乡的老娘和老婆他们,难免一阵惆怅,惆怅的多了,便打飞机来了,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过真正的飞机是什么模样。
“开工开工。”当刘大少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范德彪的这句话:“娘的,打扰了老子的好梦!”刘大少不情愿的从床上翻身起来,没想到这么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这么一起床还真有些头晕脑胀的。
“刘师傅,你要是不行的话,就休息一天吧。”范德彪对自己还是有些照顾的,毕竟自己那天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的能耐镇压住了这帮家伙的。
“不用,我没事!”范德彪自然不想休息,他知道自己这么一耽误,非但今天的工分会给自己扣个一干二净,怕是明日的工分,也会影响到。这么一来,自己受批判的日子还长着呢。
没有继续多想,便起身和黄石头他们一起上山上干活去了。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山顶上传来一阵永不间歇的挖掘石头的声音,那是在开辟隧道,膳食挡住了道路。
众人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从地面上露出来的石头这么大,甚至都将一个镐子给弄断了,这个大石头也没什么动静。
“个奶奶的,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厉害,我们几个人都不能把这个东西给搬动了。”黄石头破口大骂到:“真是一个石头脑筋啊。”
胡北康嘲笑说道:“这个大石头和你的脑袋是一样的,都是这么死板。”
因为刘大少是在山头的另一半上班,所以对这边的事情浑然不知,干了整整一天的重活,全身酸痛无比,也挣了没几个工分,心中懊恼不已。
直到自己准备回宿舍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大石头的存在,一块大石头,仿佛是一间大屋子一般,就那么镶嵌在了山上。而且这块大石头光滑无比,根本就是一整块的大石头。
奇怪了,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呢?刘大少好奇之极。
“刘大少,干什么,发愣干什么,还不快去吃饭啊?”胡北康抬起自己的腰,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刘大少,开口说道。
“走吧走吧,我们一块走。”说完,刘大少周到胡北康的身边。
任凭胡北康这么大的力量,可是和这块大石头整整战斗了一天,也没把这个石头给弄出一个屁来,所以心中窝火得很。一路上一句话没说。
“我说那块大石头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偏偏横在了路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刘大少终于忍不住好奇,问胡北康道。
胡北康说道:“哎呀别提了,那个该死的石头,左边不躺右边不躺的,偏偏横在了路中央,横在路中央也没什么,偏偏这个东西越挖越大,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板凳大小,可是后来竟然变成了一间房子那么大,而起我相信我们继续挖下去,那个东西会越来越大的,谁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胡北康懊恼的叹口气:“哎呀娘的,苦命人啊。对了,刘大少,今天没少赚工分吧,我看那个范德彪对你好像有点意思……”
“去你的啊胡北康,再怎么说咱也是手艺人,上次要不是我,你们能活着出菩萨山?人家那叫感激,你懂不懂。”刘大少回击说道。
“嘿嘿,我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胡北康傻傻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回到了宿舍。
两个人打了饭菜之后,便在宿舍里面开吃。
别说,这个地方虽然生活条件苦了点,可是吃的比别的地方还是有些丰盛的,在自己挨批斗的时候,能一个月见一点油渣,那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可是在这个地方,范德彪的管理下,吃的还是比较不错的。
范德彪吃过了晚饭,也过来了,看着刘大少,问道:“刘师傅,你能不能给哥几个讲讲,那个葛栓娃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为什么他会抢走那个什么什么经一类的东西,那个什么经书到底有什么好抢的。”范德彪的眼睛中充满迷茫,“当初我在路上认识他的时候,他也不过一个小兔崽子而已,没想到竟然有这种火候,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刘大少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个葛栓娃,是密谋已久的啊,那本《太平经》相传是黄巾贼张角所创。据说里面有关于长生不死的秘密。不过估计这个秘密是假的,谁人会相信有长生不死这件事呢?如果真的可以长生不死的话,黄巾贼张角怎么死翘翘了?”刘大少给他们解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