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叔,刘老师……咋样?”
梅雨韵见得简忠诚黑着脸、刘键清拉着脸、刘香莼苦着脸,弱弱地问了一句。
其实不用问也看得出结果,只不过刚刚听得儿子一说,不知不觉地有了份歉疚的感觉,连话问得也心惊胆战了,甚至于有些莫名地担心,万一刘老师这父女俩知道是自己儿子抓的人家女婿,这笔糊涂账又要算到简家头上了。
“哎……连人关在那都没打听出来,这事……哎……”简忠诚大大失望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刘老师求到门上了也真不好拒绝,可这一次明显地让他有点没面子了,下午来了连问了市局好几个认识的同事,居然都不知情,连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只知道经侦支队把案子捂着。边走边说着:“嫂子,你们娘俩歇着吧,我们吃点饭,一会我带刘老师去肖副局和经侦支队找找熟人看能打听出点什么来……哎,看来事不小……”
二叔随意地拍拍简凡的肩膀,简凡和刘老师笑着打了个招呼,待和进门厅的香香照面一对,不知道为何,俩个人几乎都是下意识地在回避对方的目光,简凡眼往一边瞟、香香却是低着头。
几个人里,就杨红杏是外人,梅雨韵介绍了句,简忠诚这三位也顾不上寒喧,打了个招呼几个人相随着上二楼餐厅了。
楼梯左拐的时候,刘香莼回头看了一眼,恰看到了简凡、杨红杏都在看着自己,目光又是躲避着,犯什么错一般躲避着,快步跟上了简所长和父亲的步子。杨红杏乍看简凡一眼的时候,简凡脸上是一份万般无奈的表情,既有点无能为力,又有点无可奈何。而且这个,确实有点始料未及,连梅雨韵也颇觉得尴尬。
“你这个臭小子,跟我走……”
没人了,梅雨韵火了,上前就揪简凡的耳朵,简凡一躲,又被老妈揪住了衣领,拉拉扯扯简凡在不迭地埋怨老妈不该管这事,而梅雨韵却是不分青红皂白,低声教训着儿子不该办这事,甚至于有点怀疑儿子公报私仇的意思,让简凡老实交待。老妈的同情向来泛滥,向来也没有什么原则性,怕是看到刘老师和香香有点难过了。
拽着简凡、跟着哭笑不得的杨红杏,三人又回到了八层房间,一关上门,梅雨韵这火气全来,一把一推儿子,生气了,后果更严重了,教训着:“……啊!?这种事你怎么能办?这街坊邻居的,别说你和香香还处过对象,就没处过也不能干这拆人姻缘的事呀?要是刘老师一家知道了是你抓的人,你让我这老脸往那搁?……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妈……你这不胡搅蛮缠吗?这怎么可能是故意的?警察抓坏人天经地义。”简凡辨着,坐在床上,老妈就站在面前指着鼻子教训。
一说梅雨韵听不进去了,叱着:“大原多少警察呢?就轮到你抓?谁不能去抓偏偏你去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妈你别纠缠这事好不好?你知道这案子多大?你少掺合这事,别说我二叔是个派出所所长,就是市局局长也不敢放他。他挪用公款你知道挪用了多少?”
“多少?”
“四千万。”
“啊!?多少?”
“四千万,人民币啊,不是日元。”
“这……”
梅雨韵正教训着坐在床上的儿子,一下子被消息惊呆了,也杨红杏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听得怵然心惊,要是案情如此的话,那倒简单了,歇着吧,谁敢放人。
“妈……来来,您坐坐……杏儿,倒水……”
简凡扶着老妈,直扶到了椅子上坐着,杨红杏听得简凡一叫,倒没觉得称呼暧昧了几分,赶紧地倒了杯水捧到面前,就见得简凡把水往老妈面前一放,替老妈抚抚胸、捶捶背,轻声言语着:“妈……您老慢慢到这儿吃惊啊,我跟红杏说个小事……我觉得抓得是非常对,一点错都没有,刘老师得感激咱们家才对……您喝水……”
“什么?你说什么?”梅雨韵有点气愤难平的,瞪着儿子。简凡不迭地解释着:“妈您咋不往长远想想涅?万一再迟两天抓,结婚后再抓,一抓香香就成了寡妇了,再不济也算二婚了,没准到时候还弄个拖油瓶的,她可咋过?那不更惨……您不觉得儿子抓得对、抓得恰到好处?”
梅雨韵“呃”声,没喝水就被噎了下,被儿子的话噎了下,瞪着眼,张口结舌看着儿子,杨红杏看得简凡说得一本正经,扑哧下笑了,这下搞得梅雨韵莫名地有点难堪,指门的方向:“滚!杏儿,把他赶出去。”
“噢,那您歇着啊……走走……”简凡拉着杨红杏,小步快跑,俩人逃也似地出了房间门。
直拉着掩鼻而笑的杨红杏出了房间,进了甬道,到了安全出口的门前,看看四下无人,简凡压低着声音拉住了杨红杏:“给你说个事,帮个忙。”
“干嘛?”杨红杏站定了,靠着墙,饶有兴趣的侧头看看糗色刚过的简凡,只不过这货脸不红不黑,想着简凡的解释又让杨红杏有点可笑,笑着问:“哟,简凡你想得挺长远的啊,我看呀,你们俩真是冤家偏聚头,打了人家前男友,现在又抓人家未婚夫,得,位置空出来,你正好补缺……我看她好像对你还有那么点意思,刚才你不觉得?……不会是让我帮忙牵线吧?呵呵。”
捉弄着简凡,却不料简凡怪怪地笑着,根本不当回事,笑着说着:“别拿我开涮啊,香香是准备找个富二代生个富三代延续个富四代,我再混二十年也达不到标准啊。”
“那我就没什么可帮的了。”杨红杏笑着答道。
“有,一会儿你替我见见香香和他爸。”
“啊?我……”
“嗯,你……你听我说。”
简凡说着,一支手支着墙,把案情大致一说,这案子怕是听得杨红杏也怵然动容,说完了案情要办的事就明了,简凡解释道:“这案子一时半会完不了,人呢,就找回钱来,三年五年也未必出得来,何况不一定找得回来……以你的身份把案情跟我二叔一说,他就知道怎么办了。现在省厅和部里督导都坐镇大原,干什么也瞎忙活,花钱找人都是白瞎,别在这上头瞎费心了……”
侃侃地说着,杨红杏听明白了,是拐着弯着把实情让自己告诉简所长的刘老师,没戏,早点打道回府。简凡说着,杨红杏想了想,如今之计这也未尝不是个最好的途径,点点头:“行吧,一会儿我告诉他们。”
杨红杏一答应,简凡乐了,乐着顺竿往上爬了,凑上来,含情脉脉地说:“杏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再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走开走开……有话说话,别咧这得性啊。”杨红杏脸色正把简凡往一边推了推,要保持距离。不料简凡脸皮厚度岂可逆料,杨红杏一推,又扭捏着往前凑了凑,恬着脸说着:“晚上别走了,就到这儿住怎么样?”
“什么?你……”杨红杏一愣,瞪着简凡。眼神有突如其来的有点忿意,不过仅仅是一闪而过,看着简凡嘻皮笑脸,你就跟他生气也是白瞎,话锋一转,不见羞意,唯见示威似的眼神,揶揄地说着:“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开房的境界了?我怎么觉得你是皮痒想找点刺激。”
现如今杨红杏可没有先前的那种患得患失了,眼睛不怀好意地瞪瞪简凡,生生地瞪得简凡打了个寒战,好像这飞腿随时可能飞到自己身体上的某个部位。
却不料简凡灿然一笑,笑着防备似地倒退了一步指着杨红杏:“嘿嘿……我就知道你要理解错的,小小年纪思想一点都不健康。我意思是让你陪我妈住一晚上,咱俩关系一般,不过我看你和我妈挺投缘的啊,晚上陪陪她,今儿这气暂时消不了,见着我肯定又是骂个狗血淋头……怎么样?对你声誉不会有影响吧?”
这话听得杨红杏怔了怔,省得自己被涮了一把,有点掩饰似地说着:“好吧,看在伯母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以后说话说完啊,再说半截小心我抽你。”
示威地剜了简凡一眼,杨红杏扭头便走,这倒不算个什么要帮的忙,本来就对梅老师印像不错。人一走,简凡屁颠屁颠跟上来,一会左侧一会右侧,嘴里吧嗒着喋喋:“我妈这人脾气不好啊,爱教训人啊,你别惹着她啊……对了,她还爱翻旧账,老翻别人的底子,她要说什么,你别信啊……对了,人特唠叨,一有事就唠叨得连觉也能不睡,别嫌烦啊,烦了你自己睡,别理她,让她自个唠叨去……哎……哎哟……”
简凡说着吓得后仰退了两步,却见得杨红杏不知为何怒目而视,几乎要飞起一腿将人踢飞,简凡一看这样子恍然大悟继续道:“对了,你这样子很像我妈,喜怒无常。”
“你……呵呵……”杨红杏被气笑了,笑了几声脸色一正指着简凡:“你比你妈唠叨多了啊,知道我喜怒无常还在我耳边恬躁,告诉你啊,立马消失,省得我看着你烦。”
“嗳,马上消失……”简凡乐得扭头准备走,一走又回头了,杨红杏一瞪简凡笑着问:“哟,杏儿,还有一件事……”
“你……,你一次说完好不好,跟你说话得把人气死。气不死也得急死。”杨红杏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简凡一伸手:“最后一件,住这儿了,把车钥匙给我……”
杨红杏摸着车钥匙一扔,话也不说,扭头便走。
知道杨红杏不会拒绝,态度虽然不那么好,不过勉强能接受得了,简凡拿着车钥匙没有马上走,见得杨红杏消失了,这才蹑手蹑脚走到了房间门口,耳朵使劲地贴到了门上,屋里,断断续续地在说着……
杏儿,你哪年生的?……几月生日?……噢,属蛇的呀?比我家莉莉大两岁,……哎呀,我要有这么懂事个闺女多好,可比我家那傻丫头强多了,小时候就知道和她哥淘气,俩人没一个省心的……养老大的时候更不省心,这孩子一生下来正好那年乌龙县里发洪水,把简家老店冲得片瓦块砖也没留下,我和他爸愁得呀……
听得门外的简凡眼睛鼻子嘴吧挤到了一块,这个忆苦思甜的教育发洪水以后接下就是老爸白手起家,老妈含茹苦,二十年来说得所有情节严重雷同,估计不会有新意了。
听得俩人一个说得来劲,一个听得起劲,简凡悄悄地退出了这里。下了楼,还不放心地给二叔打了个电话,说同来的女警是某某女儿,知道银行案的具体情况,安顿了一番,这才出了酒店,驾着梁舞云留下的车,一路离开了这里……
……
……
倒不是不愿意和老妈多呆一会,而是现在发现好像老妈更愿意和杨红杏呆着,这之中藏着的那个小小的阴谋对于简凡、对于杨红杏都是不言而喻的,只不过俩个人都没有对此提出异议,一方面有照顾老人心情的意思,另一方面呢,没准俩人对于彼此或许还真留着那么点意思。
很微妙,最起码从杨红杏的表现里简凡看得出来,只是有时候想不太通,就牛萌萌那胖妞、梁舞云那号匪女都看不上自己,实在找不出自己能让杨红杏这个“官二代”青睐的原因。
很微妙,不过简凡顾不得考虑这其中的微妙在那里,因为,还有更微妙的关系和事情一直萦绕在心头,带着这个疑问驶出了五一路,打了几个电话,等到了沙河路程家村巷老城区边上,车刚停在路边,就见得巷口出来位抱着小孩的男人。
是张杰,双手抱着娃娃,明显抱得不是太舒服,娃娃哭闹着乱蹬腿,迎上来一屁股坐副驾上,把娃横躺着这才舒服了几分,半天呦呦哄着儿子,边哄儿子边说着:“有事明天再谈啊,今儿我得伺候这小祖宗呢,嘿嘿嘿……我儿子会叫爸爸了,把我激动的,哈哈……叫一个……”
说着逗着儿子玩,这女士车里吊挂的小玩意暂时吸引起了小孩的注意力,支着身子被张杰抱着要去揪车厢里的挂件。简凡看得有点意思,细细端详着,立马大惊失色道:“哟,张杰,这娃咋一点都不像你?”
“切……像你,行了吧?”张杰根本不理会调侃。
“你理解错了,我是说黑不溜秋了,倒像肖成钢嗳。”简凡奸笑着。
“呵呵……肖成钢要能我儿子这么个娃娃,能把嘴乐歪了。哎你这发什么神经,怎么找我来了?”张杰说着,眼光不离儿子左右,看样有点心不在焉。
“李威跑了,你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简凡突来一句。张杰一惊,手一抖吓得差点把儿子摔喽,紧张了一瞬间反应过来了,盯着简凡脸色不那么好看了,沉声反诘着:“和我有关吗?”
“周五晚上你跟我打电话,周六清晨又给肖成钢打电话,我怎么不觉得你是个勤气的人呀?李威是什么人,咱们一样清楚,只要嗅到了一点味道不对,马上就判断得出来,何况……我想你没准根本不是无意透露。”简凡缓缓说着,盯着张杰有点惊讶的眼神,张杰这个小黑儿子看到了简凡,倒不认生,伸着手要抱,却被张杰一把揽在怀里,就听得他不屑地哼了哼:“想质问、想举报我随便,只要你有证有据,周六清晨的时候李威还不是嫌疑人,你拿这个吓唬我?”
“呵呵……想举报你还用得找你来吗?这个银行诈骗案害了这么多人,你还想为他开脱呀?我就是怕你拿捏不住才没敢叫你,谁知道你还是搅进去了。”简凡道。
“这有什么呀?反正银行那帮孙子他们内部人挪了,他们赔钱,管你什么事?再说主犯是王为民,不是李总,你干嘛非把矛头对准他呀?”张杰不乐意了。
“哎……你糊涂呀,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有一大部分储户是被王为民这类资金贩子高息、高回扣揽到指定储蓄上的,银行有错、储户也不全无辜、资金贩子最可恶,你想想,银行无所谓,可以抓着储户的这小错推诿,即使推诿不了,全赔也无所谓,反正存的都是储户的钱,大不了填个窟窿而已……可是这些储户就惨了,咱们查查定性得三五个月吧,再往上告告得几个月,别说一年两年,拖上三打五个月,生意就完蛋了,你没做过生意你不知道现金流的厉害之处,没有了这个,资金链一断,剩下的事就是关门大吉了……呵呵,这个孽做得可够大了,也不知道最终要有多少家得为这事关门呢。”
简凡无奈地说着,即便是最后银行为这些银鼠买单,损失在银行,但受害的还是那些个中小储户,对于执法机关、监管机构以及法院执行,越了解的多,简凡越是不敢恭维。
张杰一边哄儿子一边听着,听得也有点心惊,弱弱地问:“那你问我什么意思。”
“告诉我实情,我看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也没什么,周五晚上原毅明火急火燎来找我,他说找不着你,我打电话你也不接……后来我看他比较焦急,就问什么事,他不说,就说事情很紧急,可能关乎到李总的安危,让我摸摸你的动向……我后来想想你要不在,肯定和肖成钢在一起,当天晚上去一队宿舍找他没找着……快天亮的时候我给肖成钢打电话,他说抓了一夜人……听到这个,原毅明就急急忙忙走了……天一亮陆队调我回重案队帮忙,差不多也和你们这个案子有关,就这样……李威确实嗅到了,连我也没想到你们一晚上捅了这么个大娄子,等我第二天找你,你又被督察关起来了……”张杰缓缓地说着,语气里明显对简凡有几分不满。
“张杰,你别对我有意见,我没有怎么你,就即便你真把李威放跑了,我也不会怪你,说不定让我亲手抓他,我也下不了手。”简凡安慰着张杰,一伸手,一把抱过了张杰那小黑儿子逗弄着,说着:“我是担心你出事……李威这个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他看重你的时候可以不惜一切,可要甩出你的时候也可以不顾一切。就凭咱俩人的智商,人家耍咱们跟玩一样。这些年他一直挖重案队、刑警队的墙角,也就为了他要办的事,唐大头跟了他那么多年,盛唐那次遭遇齐树民的时候,他明知道有危险,照样还是不动声色地躲在幕后,你觉得这个人,咱们跟人家玩得起吗?等着小命赔进去才知道后悔呀?”
“这……这,有这么严重呀?”张杰有点上心了。
“哼,你说呢?张杰不是我小看你,我都不用动脑筋都知道李威通过原毅明把你小子收买了,晋原分局案子详细案情你肯定已经透露给李威了是不是?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他知道结果,不告诉我,你不说案情他怎么能知道结果?……收了多少好处,跟我说说,我看你小子是不是把自己卖便宜了?”简凡叱着,怀里的娃娃挣扎着,咯咯地笑着,又要伸手摸车厢顶的灯。只不过孩子他爹就乐不起来了,被简凡这么一追一问,想了想吧唧吧唧嘴:“莲花小区一套房子,原毅明直接把发票给我了,我只有不到十万块钱,原毅明说不急,啥时候有了啥时候还……那个……那个简凡,这不会有啥事吧?不过我是赊账啊,打欠条了啊。”
“傻逼,卖便宜了,就那个消息,他给你一幢楼都不亏。救了他一命嗳。”
简凡笑骂着。看着张杰心下无着有点紧张,安慰着:“这个事嘛,这样……从现在开始,和李威、原毅明别扯关系,反正不就一套破房子不是,发票收据已经给你了,死活不认账,谁问就是你买的,大不了卖了,还了钱你自己还嫌个差价……对吧,不过有一条啊,收他妈就收了,不能瞻前顾后害怕,你越害怕他越拿捏你,他让你干什么,你别操理他……他拿得起,咱也放得下,拿就拿了,黑就黑了,大不了脱了警服咱一起做生意去,总比人家做个套把你送进去强吧?你说对不?”
“这……对倒是对,就是有点无赖了啊。你……这……”张杰嘴唇翕动着,还以为简凡要兴师问罪,却不料是来做攻守同盟来了。而且这话说得无赖之至,比自己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还要痞几分。
“婊子都当了,你还想再立个牌坊呀?……就咱们现在出来因公殉职了,背后照样有人骂你是黑警察,死了活该。我没其他意思,就提醒你注意点,他肯定还要有事,千万别扯进去,这案子最后滚多大个雪球,想想都害怕……对了,李威跟你说过晋原分局案子没有,妈的他说第五个人,他知道,就是不告诉我……我想想我就生气,现在都捅到这份上了,这个人都没冒出头来。”简凡有几分气咻咻地说着,好像言语之中对李威有那么点不服气,自己这个正牌刑警,好像连个过气的老刑警都有所不如。
“没有说过……就有吃过两次饭,饭桌上问了问咱们的侦破经过。后来就再没有什么动作了,不就是仝孤山嘛。”
“杀人的是他,但真凶应该诱曾国伟出来那个人,这个人才是主谋。仝孤山不过是个枪手而已。李威自那以后再没有什么动作了,那么很可能他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了,这个老家伙比咱们精得多,咱们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他把公司一申请注销,再把把家业交给曾楠,然后随时准备撤走,那撤退的地方,没准早筹划好了……他不是真凶,但这个真凶肯定还在,否则他今天就不会再打这个电话骚扰我。诱导我查下去……其实他就不打电话,我也照样要查完。”简凡侃侃说着,说得不舒服了,把怀里的娃娃又交到张杰手里,一抬眼直咧嘴,车厢顶挂着挂件,早被这黑儿子揪脱了,得,又得被梁舞云骂了。
“你……你今儿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分析案情我可不在行啊?”张杰迷茫着,不知道简凡到底来干什么。
“很简单,晋原分局的案子还要回我们手里,相关的涉案人已经浮了个差不多了,最大嫌疑人齐援民也被捕了,案子是我们开始的,我想把它结束在我们俩手里……死人都找着了,我就不相信,一个大活人我挖不出他来,李威连案子都没参加他都敢说他能揣摩出来,我就不信我找不出来。你参加不?提前说好啊,这案子没准落不下好,沾一身屎(事),不过好处你已经拿了,不能这么怕事吧?”简凡道出了真实想法。
“干呗,刑警不就是案子吗,不干这个还得上其他案子。”张杰持无所谓的态度。只不过对简凡的行径还是持几分怀疑态度,弱弱地问着:“哎简凡,你今儿挖了我老底,丫的不会拿我要挟我吧?明说啊,下了车门谁说我也不认账了,跟你学的。”
“滚你娘的吧。我收房子比你还早呢。我也明跟你说,循私的事多少干点没事,枉法的事咱不干啊。咱们就收点小钱又没害过谁,有什么害怕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安,现在踏实了吧?踏实了明儿老老实实跟着我,咱们先从仝孤山开刀,我就不信,挖不出这个人来。”
说话着把张杰赶下了车,小红车一溜冒着烟跑了,不用说,八成是先和肖成钢打招呼去了。张杰抱着儿子,不由自主地呵呵傻笑上了……说实话,简凡这么番话,还真让张杰心里踏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