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去干什么啦!?”林宇婧扬头问,口吻是既有嗔怪又有关心的那种。
“买单呗,总不能让你掏钱请客吧?”余罪笑吟吟地坐下来了。
林宇婧一笑,似乎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心情郁闷想找个熟人倾诉倾诉的,却不料让他全程买单,她小声问着余罪道:“余儿,你在反扒是不是外快不少?居然还抢着买单。”
“外快是真没有,平时和他们吃饭,我是从来不掏钱滴。”余罪得意地道。
“我不属于‘他们’之列了?”林宇婧揶揄地问。
“当然不属于,咱们是咱们。”余罪觍脸笑着道。林宇婧也笑了,接下来的话却是谁也没往下说,可相坐难安,你瞥我、我瞟你,也许,都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了。
从天龙山到市区就到晚八点了,余罪提议到汾阳酒店吃鱼头王,吃吃喝喝,两个小时又过去了,这一天林宇婧玩得很开心,似乎有点舍不得就这么结束,而余罪,当然更不希望结束了。
“嗯,林姐……”余罪斟酌着,要提议了。
林宇婧故意抢着道:“我回家……你呢?”
余罪呃声一噎,表情相当的滑稽,林宇婧又故意问:“要不我送你?”
“啊,这个……也行吧。”余罪滑稽的表情又变向尴尬,不确定地问着:“那个……要不,咱们再坐会儿?”
“嗯,坐会儿……”林宇婧笑着,学着余罪的口吻道:“那就坐会儿吧?”
妈的,为什么老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涅?余罪点头时,暗暗骂着自己,总觉得以自己的脸皮不应该有这种不好意思的感觉,其实他的打算是,这个汾阳酒店吃住方便,带着妞来,那叫机会呐!可机会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怎么伸手抓住了。
难呐,手伸进女人口袋里容易,可要伸进衣服里,那是不是一般地难。
他静静地瞥着林宇婧,晚饭吃得很尽兴,又多喝了一瓶,他自己都觉得头晕了,可人家还是谈笑自若,跟没事人一样,想趁醉下手那是没机会了。在警校时,那帮饥渴的兄弟已经把泡妞理论研究了个滚瓜烂熟,最出色的当属汪慎修和李正宏以及骆家龙那几位帅哥,据他们总结的理论,要和妞急剧拉近距离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趁其不备,抱着来个深吻,摸完亲完再用眼光中的柔情把她的心感化。
可……余罪盯着林宇婧那双修长,却显然一点也不纤细的手,手指刚劲、肯定臂力过人,他实在担心,自己成为那双拳头下的沙包。
林宇婧似乎窥到了余罪的心思,她正正身子,笑吟吟地,不过笑像挑衅一样,稍捋捋袖子,一捏指节,喀喀直响,惊得余罪无风自动,哆嗦了一下,紧张了。然后林宇婧扑哧一声……笑了,没人知道她在笑着什么,她想起了家里安排的第一次相亲,这个动作,把那位硕士学历、有车有房、矢志娶个警花的帅哥吓得落荒而逃。
“你怎么啦?”林宇婧故意问。
“没事。”余罪道。
“你不说聊聊吗?怎么不说话了?”林宇婧又问。
“我在考虑,是不是告诉你?”余罪的表情严肃了,似乎不像林宇婧想的那样,要说男女之间的事,其实症结就在这儿,即便都想,但总得有人先说出来吧,至于发展,那只能看当时的心情咯。林宇婧看余罪这么变化,倒意外了,随口道:“什么不能告诉?”
“我怕坏了你此时的大好心情,所以不敢说出来。”余罪,眼眸中,好期待,又好不忍。
“嗯。”林宇婧稍稍收敛了下,她知道要说什么,但真正要面对那些,心理自然而然又生出一丝抗拒,似乎觉得两人的发展,不至于这么快就走到那一步,尽管时间也不短了。她干脆快刀斩乱麻,笑了笑道:“那就不要说出来。”
破坏友谊的最好办法就是上床,大家都懂。
林宇婧在抗拒和期待之间徘徊,她审视着余罪,因为职业的原因,她看人的角度有所不同,这个为大多数人不齿的家伙,在她眼里,是个集奸诈、精明、勇气以及同情心于一体的男人,如果以前还不算的话,那么经广州一案,她知道很快他就够得着那个高度了。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更希望,有这么一位永远的朋友,而不是变成太过了解的男朋友。
于是她的表情越来越庄重,一天好容易培养出来的女人味道,慢慢消失了,慢慢在恢复那个不苟言笑的林警司的形象。
这个形象,唯一的好处就是拒异性于千里之外。
余罪像在踌躇,对林宇婧的变化似乎视而不见,沉默了半晌,就在林宇婧以为奏效有点惋惜的时候,余罪却是正色道:“我还是决定说出来了,反正咱们也准备走了……要当回胆小鬼,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你确定!?我还没有准备好。”林宇婧直接道,眼神在犹豫。
“啊?你也发现了?”余罪愕然问。
“当然发现了,谁不知道你那点鬼心思呀。”林宇婧又笑了,拐来拐去,这家伙就是不说,难道还等着她开口不成,休想!她在斟酌,要是此时开口,一定给他泼盆凉水。
“是不是?还是你禁毒上素质高,咦?不对呀?那个嫌疑人我在大厅看到的,你在哪儿看到的?”余罪奇怪地道,林宇婧一下子愣了:“什么嫌疑人?”
“我刚刚买单时候,和一个中年男子撞面了,一下子觉得那面部特征好熟悉,我就想啊……一直想不起来,我多了个心眼,跟着他上了电梯,到了十六层,看他进了房间,后来又下来,到总台查了一下登记住处……一对身份证号,居然是假身份证……快回来的时候,我一下想起来了,他是省厅网上追逃编号0987902的逃犯,叫李群玉,那,就他……”余罪拿着手机,那是一部分警务通手机,在反扒队配的没几部,可以直联省厅追逃网以及接收市局的实时协查通报。
林宇婧没想到碰到嫌疑人,职业的敏感让她很慎重地接过来了,又狐疑地问着:“有准没?你能确定?追逃嫌疑人,怎么可能出现在省城?”
“诈骗犯,危险系数不高,现在的酒店利益放在第一位,他管你什么人,咱们的追逃,有三分之一可都是从酒店、住处抓回来的,这个人又是五年前犯案,估计大多数人都早记不起他来了,我也是这几天刚看到的。”余罪道。
“通知110到场?”林宇婧道。
“万一不是呢?我正纠结呢,要不这样,林姐,你先回去,我去瞅瞅去……说不定逮个逃犯还能挣笔奖金呢。”余罪道,起身了。
“我也去,我帮你。”林宇婧也跟着起身了。
“万一有危险呢,还是我一个人去。”余罪道。
“算了吧,打架抓人我可是专业,你才是业余的。”林宇婧不屑道,跟着余罪就走。前行一步的余罪咬着嘴唇,在压抑着诡计得逞的奸笑。
今天要能成功,老子一定写一部泡妞宝典,那些小暧昧小柔情什么的,在悍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还得自学成材。余罪暗暗地想着,计划开始实施了,他步步小心,如临大敌。
两人下了楼,眼神交流着,走上了通往总台的通道,一左一右,状似休闲,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进了电梯,按下了十六层的号码,出电梯时,林宇婧小声问着:“几号房间?”
“1606,拐过去就是。”余罪严肃地道。
“叫服务员敲门?要不得找个借口敲开门。”林宇婧按着抓捕思维想着,要是诈骗的,理论上危险系数就小多了。
“没事,这事我来办。”余罪道。
“好,哎,你确定?这儿要整出事来可很麻烦啊。”林宇婧又闪过一丝狐疑,似乎哪里有点说不通的地方。
“相信我的眼睛,错的几率不大。”余罪一回头,那满满的自信,又把林宇婧的怀疑给堵回去了,好歹也是广州出来的精英,一下子把林宇婧的怀疑消了一大半。
两人艺高人胆大,轻手轻脚到了房间门前,余罪轻轻叩了叩门,没开。
林宇婧闪在一侧,也轻轻叩了叩,准备了一句“先生要不要服务”的谎话,咦?奇怪了,没人回声。
“是不是出去了?”林宇婧轻声道。
“找个东西,把门打开……看看,你身上带工具了没有?”余罪说着,好不焦急,林宇婧下意识地掏着袋,轻声道:“没什么趁手的东西呀,这种中控锁是电脑控制的,队里倒是有这种高手,可我不会呀……咦,这……”
“就用这个……”余罪从林宇婧的手里,飞快地拿走了一张卡,门上一刷,嘀嘀,门开啦!
林宇婧傻眼了,卡居然是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的,她还没回过神来呢,余罪开了门,惊喜地道:“哇,林姐,你真了不起,身上随便一张卡,就能开了门。”
“胡说,这不是我的。”林宇婧抢进卡,仔细一看,咦,居然是汾阳大酒店的标识,她一愣明白了,对面可是反扒队的高手,偷东西没问题,往她身上塞东西当然也没问题了。再一想,肯定是这货开好房,把她骗来了。她刚要发作,余罪叫了一句:“快进来,别让人瞧见,还以为你做特服的。”
林宇婧又气又好笑,刚被拉进来,那卡被余罪一捻走,插到取电位置,灯光亮起,一间标准的大床房,在绚丽的灯光下静静地,因为两个陌生的来客,显得是那么的暧昧。
林宇婧一把揪住奸笑着的余罪,几分怒意地问着:“嫌疑人呢?”
“这个……”余罪看看房间,觍脸笑着道:“你面前不就是么?诈骗嫌疑人。”
林宇婧自然就是上当的人,她气极又笑,手一松,余罪要趁机掰开,可不料她又揪紧了点,换了副狞笑的表情问:“你是早有预谋是不是?”
“哪儿有啊?”余罪无辜地道:“好像是你早有预谋了,房间都开好了。”
林宇婧憋着笑,在最后的挣扎中,她依然是那种凛然不可犯的表情,徒劳地质问着余罪:“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没想干什么?学了两招神技,让你开开眼。”余罪知道和林宇婧打交道的方式了,那就是话不能直说,太过正派,直接接受不了,得换种方法,他在挑起林宇婧的好奇心时,成功地掰开了她的手,然后手一亮,笑着道:“神技就在两个指头上。”
他一笑,林宇婧一紧张,双手叉在胸前,守紧了门户,以前都吃过亏了,学乖了。却不料余罪依然悍然出手了,手刚伸出去,被林宇婧闪电般地叼住了手腕,哎呀呀呀,疼得龇牙咧嘴,林宇婧一拧,把他往起提,笑着凑近了看余罪那张吃痛的脸,取笑道:“技术好像退步了啊……”
“哎哟哟,轻点……疼!”余罪皱着眉头,尴尬了,出师不利,却不料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悄悄伸出去了,就在林宇婧已经放松防备的时候,冷不丁觉得后腰一凉,要捉那只手时,胸前一松,她“啊”了声,忙不迭地护着胸前。
余罪一下子笑歪了。林宇婧脸刷地红了。
果真是神技,另一只手在背后隔着衣服一触间,不知道怎么把胸罩给解了。
“喂喂喂,不至于反应这么强烈,又不是第一次了。”余罪看林宇婧脸色变了,这回是真紧张了,林宇婧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我要……掐死你。”
说着,不管不顾了,探手一抓,窄窄的甬道,余罪避无可避,被她顶在墙上,然后臀部挨了若干膝撞,不迭地喊着:哎哟,轻点……疼!哎哟,轻点……疼!
声音一点不像疼,好暧昧的感觉,就是不该让余罪喊出来。这么喊了几句,林宇婧觉得不对了,怎么喊得她反而脸红心跳。
其实她也是羞愤之下,打得懵头懵脑,并不重,一个不防,余罪被扭着的胳膊也抽走了,一下子转身过来了,把正偷着乐揍人的林宇婧抱了满怀。他不客气地努上了嘴,去捉她的双唇,她躲闪着,她羞涩着,她半推半就着,她终于被捉到了,两个人于是安静了,在饥渴地、在忘情地、在疯狂地吻着。
这个事其实就是这么办的,不能商量着干,当然,干了也就不需要商量了。
那绝对不是一种温柔和缠绵,余罪觉得自己被抱着如同被五花大绑着,勒得好紧,吻得好深,他原本想强势一点的,不过刚强势一下下,便遭遇到了激烈的反抗,有一只带着酒意的香舌,不容分说地缠绕着他的舌间,他觉得那激烈的回吻像要把他吞下去一样。
哇,二冬兄弟预测得不错,警营中的女人,和男人一样饥渴。
激烈的碰撞,撞碎了两人最后的矜持,余罪在贪婪地吸吮着,在肆意地伸着手,抚上林姐胸前那傲人的豪放,那坚实的、有弹性的,如绸丝滑的地方,让余罪心旷神怡……抚过、摸过,揉过,然后他肆意、使劲搓捏着,这样激烈的动作却是勾起了林宇婧更大的性趣一般,她呻吟着,疯狂地在吻着余罪的脸颊、额头,旋即又回到了嘴唇,又放肆地侵入。
缠绵着,衣扣自解,缠绵着,气喘吁吁,两人在不约而同放开时,相视眼中,一片火辣辣的浓情。余罪兴奋地,急不可耐地,一把抱着林宇婧,要走向大床……哦哟,没抱起来,他懊丧道:“哇,这么壮个妞,难度太大了。”
林宇婧一下子咯咯笑着,云鬓已乱、笑如枝颤,她抱着余罪,一扔,一矮身,余罪不由自主地爬到她肩上了,然后再惊叫着,被林宇婧驮了两步,重重地扔在床上,弹了几颤,林宇婧像捕俘战术动作一般,几步外准备一跃,自上而下,把余罪压在身下。
哦,是他把困在两臂托住地狭小空间里,像看猎物一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然后眼神迷离地,轻轻吻了吻,笑着问他:“是不是……一直想上我?你个小毛贼。”
“我错了,我今天才发现我错了。”余罪怀着一丝兴奋和意外,笑着道:“是你一直想上我。”
“那你说,我上不上呢?”林宇婧笑着问,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余罪口吻的话。
“上吧!我很坚强的。”余罪笑了,一翻身,又一翻身,在激吻的时候,慢慢褪着衣服,慢慢地褪去着两人的尴尬。可即便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在赤裎相见的一刹那还是很尴尬,余罪使出吃奶的力气,内外裤子一扯到底,林宇婧呀了声,脸发烧的钻进了被子。
哎哟,余罪手里拿着拽下来的长裤、毛裤,内裤,好有成就感。他一把扔掉,不容分说钻进了被子,在林宇婧的嘻笑和躲闪中,寻找一个正确的姿势,而林宇婧像故意一般,老不让他得逞。他火了,使劲地,搂抱着,再使劲,掰开了两条并拢很紧的腿,在他接近很向往的地方时,他促狭地伸手去抚,然后惊讶地轻声附着林宇婧说着:“哇,蓬门今始为君开,真是一手好湿呐!”
林宇婧一羞,身上一松,一刹那的松懈中,她觉得一个好硬的异物进了她的身体,她像喉咙被卡住了一样,深吸着凉气,却没有发出丁点声音来,她的身体在扭曲着,幅度很大。
是在挣扎、还是在迎合?是一种痛感,还是一种快感?
这时候,有个声音轻柔地响在余罪的耳边,好像在重复他的话:
“余儿,轻点……疼!”
雪白的被单在耸动着,时而轻柔、时而急速。断续的声音,像呻吟,像喁喁私语,似乎还夹杂着不可名状的水声以及摩擦声音,一直响彻在这个静谧的房间里,这个安静的、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