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熙蓉愕然地问了句,惊讶无比的时候,却不料更惊讶的事来了,父亲旁边坐着的雷大鹏貌似大家点评着:“这菜玩得是刀工和花样,花架子摆足了,口味可不那么足。”
这一点评,左熙蓉又笑了,言多必失,说这话,那这吃货的功底就不够足了,肯定没有吃过。笑了笑看看看父亲,似乎这笑里很有深意。
左南下倒没介意雷大鹏这么说,笑着道:“大鹏,不是谁的胃口都有你这么好……传说这是根据西太后幼年时候常玩地方、常用的食谱做出来的,所选都是潞州当地的食材,所以除了潞州市也绝无仅有,此次凯莱悦酒店也是下了番功夫啊……谢谢熙蓉啊。”
左南下笑着说着,妹妹左熙颖也趁着谢了姐姐,老头话锋一转,再问已经挟筷尝着的雷大鹏道:“大鹏,这太后十三花,你都能说上名堂来么?”
“说不全,这玩意不常见……嗯,这是菊花牛百叶、这是鸡心牡丹花、这是芝麻拌腰花,这是黄花拌凉皮……这什么来着蛋哥?”
雷大鹏指着一盘青绿红润相间的菜问,单勇笑着道:“椿叶红参丝,还有那道是柳絮拌槐花。每道带花,即便没有花类食材,也用刀工弥补了。”
确实漂亮,光居中的宝塔彩盘就够夺目了,更何况围着六盘切成花色各样的菜肴。左熙颖却是最喜欢单勇解释的那两道素菜,绿绿的椿味、红润的参丝、青绿柳絮和雪白的槐花,菜形处理得很好,参丝和椿叶挽成了红花绿叶的形象,柳絮和槐花堆成了出水芙蓉的菜形,美得让人有点不忍下蓍破坏形状的感觉。
说话间左熙蓉邀着各位动筷,特意关照着妹妹,要挟菜时,却不料单勇早抢先一步给妹妹挟上了,似乎也知道点什么,审视了几眼单勇,又一次莫名地笑了。
轻声谢了句单勇,左熙颖小心翼翼地挟着青绿鲜嫩的柳絮,父亲却在和司慕贤说着野蔬药食同源的情调,不经意再看单勇时,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左熙颖倒不吃了,做势欲放下筷子,生气了。单勇赶紧地脸侧过一边,不过一侧时,又偷偷地瞥眼瞧着,左熙颖又偷笑了,仅仅是作势而已。
听着父亲说着山村土味已成当今老饕美食的主流,左熙颖听得兴起,挟着柳絮轻咬着,一口之下微微有点苦味,直撇嘴巴。单勇却是小声道着,不吃三个不知其中三味,前味带苦、后味留香,唆导着左熙颖饶有兴致地又尝一个,慢慢地点着头,这青绿鲜嫩的柳絮越尝才越有味道。单勇此时倒没心思品尝美食了,直看着左熙颖唇红齿白小心翼翼轻尝的样子,时不时地笑笑,喜欢清淡、雅致素食的女人,姓格也多为恬静,这菜,却是和师姐本人相得益彰了。
不是谁都吃着美食舒坦的,最起码雷哥就不舒服,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喜欢大块朵颐的胃口,实在受不了这能淡出鸟来的花菜,一放筷,左南下笑着道:“大鹏,有美食之好不是坏事,不过你得避免美食的副作用啊,未必是大鱼、大肉、大补和稀罕的东西才能称之为美食,素食在美食里占的成份并不低。”
这估计是劝雷大鹏该注意注意体型了,从来不忌口的雷哥看样副作用着实不小,嘿嘿笑着抚抚挺着快擦住桌边的肚子,回了句道:“老爷子,要是自个吃着不美,还叫什么美食嘛。”
嗯?有点意思,左南下两眼一亮,反倒被雷大鹏说服了一般,笑着点点头:“有道理,话说茶无尚品,适口为珍,放到美食上也说得通。”
说话间,又饶有兴致地看了单勇一眼,却恰恰看到了单勇也放下筷子了,左南下又问着道:“怎么,单勇,也不入你的法眼尊口?”
“左老,这是开胃小菜,好的还在后面呢,我得留下肚子啊。”单勇笑道。这一听左熙蓉似乎也有兴趣了,随口问了句:“单勇,早听我爸和我小妹都说你对美食很有心得……这十三花做得如何呢?”
“当然好了,一般饭店都没有这刀工,还有这选材,柳絮和椿叶都不是季节,能保存这么好,不是谁也有这种实力的。”单勇道。所谓食材用的柳絮是柳树返绿时的花蕾,变成白色以后就无法食用了,而保存到现在这个季节,除非是一些有保鲜设备的大酒店才办得到。这话里不无恭维,左熙蓉笑了笑又问着:“六朵花了,剩下的花,可不一定都在刀工上。”
看来也颇受美食家父亲的感染,左熙蓉一问,左南下却是笑着接口道:“你问其他的可能问住单勇,要问潞州的特产,那应该如数家珍吧?”
“还有分别是太后豆花鸡、荷花炖甲鱼、珍珠扒肘花、雪花烩海参、南瓜百合花再加一份冬瓜炖菜花……所选都是潞州当地的食材。每道都带花,每道花都有来历……”单勇道,细细解释着几样,左熙颖听得入迷,插进来问了句:“这好像还差一样啊。”
是啊,差一样,十二花,最后一道左南下笑了笑,把解释的机会留给单勇了,单勇道着:“最后一道是紫参地花汤,已经成绝响了,原来潞州当地产一种特别的人参叫紫团参,后来绝迹了,不光紫团参绝迹,就地花也不容易找了。”
“什么是地花?”左熙颖问,很好奇。
“就是雨后在潮湿地方生长出来的一种菌类食材,我们当地人叫地耳、地花的都有,一般是暗橄榄色,潞州特产的是蓝绿色,很罕见。每年第一次春雨的时候才有。”单勇道。
这其中的秘辛却是被左家两位女儿都听得诧异了,简单的一味菜,倒能说出这许多来,不仅这么多,左南下貌似嘉许地笑笑,补充着:“这个有很多名字,地软、地木耳、地皮菜、地钱、岩衣等等不一而足,不过最好听的叫天仙菜、《本草纲目》上叫地踏菰,《养生录》中称地踏菜,《野菜博录》还有个富于诗意的名字,叫葛仙米。世界上分布很广,不过潞州的特殊,呈蓝绿色,所以就罕见了,被纳到太后十三花里,成为压轴的一道花,可惜的是紫团参也绝迹了,这道菜恐怕要成为绝响了。”
这话说得,好有那种老饕对美味不得而尝的挽惜,看得两位女儿微笑着,左熙蓉笑着指指单勇和父亲对妹妹说道:“看见没,熙颖,爸终于找到知音了。”
一桌皆笑,酒过三杯,热菜也跟着上来了,听得说这么玄乎,雷大鹏也注意上了,不过再上来了,连上单勇所说的六花,个个都貌不其扬,炖鸡、甲鱼、肘花、海参和他不喜欢的南瓜百合、冬瓜菜花,挟了块大肘子尝了尝,发着感慨道:“蛋哥哎,没你说得那么玄乎吧?就这样嘛。比其他地方好吃点而已,还没咱们烤得那一炉麻雀过瘾呢。”
“那也不一定啊,大鹏,这里面就有麻雀。”左南下童心大起,逗着大鹏道,雷大鹏瞅了瞅,指指豆花鸡道着:“这么大的麻雀?”
众人呵呵一笑,连司慕贤也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奥秘,单勇尝着个菜花咽了下去,指指豆花鸡道:“你们没发现,豆花鸡里连豆花也没有吗?”
“哎对呀,这太名不副实了,大饭店都爱蒙人。”雷大鹏省悟了。
左熙蓉现在看清了,这哥几个能吃、会吃都分着呢,笑着眼光投向单勇,三位里面,这才是位货真价实的吃家。
就听单勇笑着道:“奥妙在里面,要没点噱头,就不叫太后十三花了。”
里面!?左熙颖兴致来时,筷子轻拔着,一翻,猛地眼一亮,雷大鹏凑上来也看到了,惊讶地喊着:“哟?乳鸽,这敢情做得好啊。”
鸡腹里有小乳鸽,这功夫难了。
“再往里。”单勇笑道。
再往里一层,鸽子的肚子里,还真有两只小麻雀,卤过的还保持着原形,左熙颖两眼放光,惊讶地道着:“呀,还真有麻雀。”
“嗯,好玩……蛋哥这水平比你的高多了。”雷大鹏不吝赞扬着,司慕贤也兴致来了,出声问着:“那豆花呢?”
“再往里。”单勇笑而不语。
左熙颖兴致更高了,小心翼翼地筷子拔开麻雀,一下子豁然开朗,麻雀的肚子里才是豆花,这层层裹着卤煮,豆花吸收几样禽类的味道,可不知能美味成什么样子,笑吟吟地舀了半调羹隔桌给父亲递着道:“爸,您先尝尝,这味道肯定很好。”
“那当然了,大家都尝尝,这才是豆花鸡的精髓。过去可是御厨的手艺。”左南下笑着,在座各人轻舀一点点,本来就不多,只够抿嘴尝尝了,不过味道着实不错,卤味的浓郁、禽肉的香醇、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却是让尝者怅然若失的味道。
为什么呢?此香不复有、就这一小口。
雷大鹏也尝出这味道稀罕了,本来豆花进味就难,要能吃出炖鸡、乳鸽和雀儿的味道却是更难,遗憾的是太少了,还不够添牙缝,好在左南下很照顾这位贪嘴的,把一大只乳鸽全给大鹏尝鲜了。
这吃得可是渐入佳境了,慢慢地话头放开,左熙蓉的话也多起来了,听着父亲说的美食掌故,偶而这哥仨中谁插科打诨一句,总是逗得满座笑声,再听到这相识的过程时,雷大鹏却爆料道着,咱们见您比单勇还早,当时偷鱼就躲在草丛里看着呢,这倒让左教授好不讶异,连话不太多的左熙颖也笑意盈然了。
嗯?正说着,单勇的鼻子一拧,全身一振,凛然正襟危坐,一俟这表情,肯定是蛋哥这灵敏鼻子嗅到什么让他感兴趣的味道了,雷大鹏和司慕贤赶紧地往门口看,进来的尚有一菜,可刚刚好像说紫团参和地花都不容易找,再看左南下时,左老笑笑道着:“不容易找,未必找不着。”
这倒是,对于普通人是难事,可以左家的身份,搜罗些稀罕食材倒不是什么难事。眨眼汤盆上桌,却是一盆清澈淡紫的汤色,稍有不同的是,汤中飘着蓝绿色、几簇完整形状的、状似花状的………单勇惊讶地眼睁圆了,下意识地道着:
“无根之花、无叶之花……地花。”
惊着了,同时见到了绝迹的两味,单勇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尝尝,这是地耳中的极品……只有成簇的蓝绿色地耳才称得上地花,呵呵,不瞒你们说啊,紫团参现在可能找不到了,不过巧合的是,我七十年代回乡的时候,买了一根,当时才三十块钱……呵呵,我拿出来的时候啊,把这儿的大厨师都看傻啦,说不定这道紫参地花汤自咱们一品之后,永成绝响了。”
左南下说着,好不开怀,这童心大起感染到了全场,服务员要舀汤也被拒绝,各舀着汤,进碗单勇细辨汤色,果真是传说中的绿中带紫。细观之,仿佛这紫色是浑然天成;深嗅之,馥郁的香味直入肺腑,几乎要张开全身毛孔;清紫的汤色漂着蓝绿的地花,像有某种神秘的暗示一般,让全场安静了,都是细品着这最后一道绝响。
雷大鹏咕嘟一声,小半碗下肚了,激得眼皮直抬,脖子直梗,带着热力的汤,仿佛比大块朵颐的乳鸽还要舒爽,让他咂吧咂吧几下嘴,又舀了一碗。司慕贤伸勺尝着,一瞬间脸色变得肃穆了,这味道一入口,不管是豆花鸡还是满桌的花菜,尽皆失色,紫团参汤的滑润鲜美、地花嚼着的味佳甘香,一下子鲜透齿颊,满口生香。有一种舒服得想呻吟的冲动。
单勇没有吭声,很仔细的抿着汤、嚼着地花,忍不住想起初吻的味道,是那种说不出的美好,瞥眼看身侧的左师姐时,她正小口抿着汤,喝得很惬意,润润的红红的唇,润润地在灯光下泛着一种诱惑的光泽,单勇没来由地觉得又是一种怅然的感觉袭过心头,仿佛这绝响不再的那种怅然。
美到的极致,都有带上点遗憾的味道,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了,此时的心里或许都有奇香难再的遗憾。
直到紫汤渐浅,最后一点被雷大鹏舀走了,左南下和大女儿却是已经早放下碗筷,笑着看着诸人,似乎很享受这美味给大家带来的欢乐和震憾,最起码那位自诩不食素的喝得最多,而且喝得一言不发了。
“怎么样大鹏,素食不比荤食差吧?”左南下饶有兴致地问着刚放下碗的雷大鹏,雷大鹏不迭地点点头:“嗯,好喝,实在是喝得人心里痒痒。这以后喝不上了,可咋办呀?”
这么个另类的赞扬倒让人左南下受用不已,呵呵笑着问道:“单勇,怎么样,能赶上你请我们的金玉满堂吧。”
“没法比呀,这是大宴,我们那可是自己瞎鼓捣出来的。”单勇有点不好意思了,在绝对的美食和厨艺面前,自己那点三脚猫的把式就不上台面了,最起码这刀工差了几条街。却不料左南下鼓励着道着:“差矣,要我评价的话,旗鼓相当,凯莱悦酒店胜在精致的作工,而你们的做法,就大巧不工了,石锅烹鳖、垒火烤鱼,那复古情趣可是没法比的啊。熙蓉,有时间,我带你去响马寨尝尝去。”
左熙蓉偌大的身份,也笑意盈然地应了句,又喝了三五盅,这一餐却是吃得差不多接近尾声了,大女儿劝着父亲别贪杯,起座时,左老兴致颇好,喝了些许,诗兴大发,刚说了句“古来将相皆寂寞”,雷大鹏嘴快,直接了句“唯有吃货留其名”,然后呵呵傻笑着对左南下道着:“老爷子,咱们真是知音呐,我们在响马寨喝高了,都这么喊。”
这把两位女儿逗得,直笑得花枝乱颤,左南下毫无架子,直搭着雷大鹏和单勇的肩膀,开着玩笑,要送几人回去,这哥仨那担待得起,劝了半晌,先送着左老回房间,搀着左老进屋,安顿睡下,姐妹俩送着这哥仨下楼,半路直叫着车送客人,单勇几次想搭讪,却不料这姐妹俩离得颇近,直到酒店楼下也没找到机会,上车时,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看得师姐还是那么矜持、那么清爽地在笑,笑着招手再见。
这次弟,怎一个愁怅了得。单独搭讪的机会都没有。上车直看着师姐翩翩身影,让单勇凭空多生了许多的感概。
雷大鹏要回家,先送的他。回头司慕贤和单勇却是回学校了,学校的左近下了车,直看着车影的方向,单勇好一阵哎声叹气,个中原委,司慕贤怕是猜了个**不离十,笑着问单勇道着:“老大,左熙颖不一定对你就有那层意思,别把自己个陷进去啊。”
“好像你猜得透似的。切。”单勇不乐意了,鼻子哼了哼,回头走着,无聊的踢着腿,空荡荡的大学路,时间已经不早了,行人不多,司慕贤跟着,又是小心翼翼地问着单勇道着:“老大,别怪兄弟多嘴啊,有些事你别想得太美好了,我觉得左老请咱们,有点酒逢知己、食遇知音的意思,不至于吃顿饭还把女儿搭给你吧?我估摸着,兴许是无意中看到了咱们在婚宴吹唢呐的录像临时起意,否则都未想得起咱们来……”
没说话,又走几步,司慕贤放低了声音问着:“再说了,咱们支书可对你真有意思,你们都钻麦秸堆了,不能左大小姐一来,你就把支书扔一边了吧?”
一停,单勇斜瞪着司慕贤,还以为老大要发飚,却不料单勇哈哈一笑,揽着贤弟的肩膀边走边道着:“其实呀,两个人一样的,对我来说,一个是镜中月、一个是水中花。”
“不能吧,那你还痴迷成这样。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啊。”司慕贤道。
“我痴迷的女人多了,比大菜还多,这女人呀,就如同各不相同的美味……啊,所以才有了男人好色的通病,你没发现吗,比如王华婷和左熙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一个强势、一个温柔;一个贤静、一个泼辣;一个柔情似水、一个热情如火……就像把地花紫参汤和红汤鲍汁烩金钱放一块,它们对人食欲的诱惑力,难分高下。”单勇道,很严肃地评价着。
司慕贤吃吃地笑着,直斥着道:“少来你那套美女美食的理论了,雷哥的志向本就很简单,吃遍天下;自打你开始熏陶,他的志向里又加了四个字,叫曰遍全球。”
单勇放声大笑了,直说雷大鹏好歹今天没出丑,表现得不错。话题茬开了,两人又是评价了一番今天尝到的美味,当然味道最绝的还是那份紫参地花汤了,单勇感叹着佳肴难得尝、佳人难得见,自然又是把美女和美味放一块了,司慕贤笑着拉回了话问着:“老大,你刚才都说了,一个镜中月、一个水中花,那你还愁怅挽惜什么?”
“这个不难理解吧,比如这一道大菜,你在品尝之前肯定是,闻其名、观其色、赏其形、嗅其香,这之前这个漫长的过程,相比你品尝它的几秒钟,你觉得那一种更让你陶醉?”单勇问。
嗯,这倒是个有点哲理的东西,司慕贤想了想道着:“应该是过程吧,对,是过程,相对于这个让人陶醉的过程,结果反而不重要了,真正一进肚子,感觉一过,什么都一样了。”
“对嘛,过程比结果重要,其实我很清醒,比你想像的要清醒,我清醒地知道无论是那一位,应该都不是我的菜,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喜欢,就像沉醉于传说中那道美味的香色绝佳一样,即便尝不到,看看想想总不坏事吧?”单勇道,回头看司慕贤时,司慕贤脸上颇有不同之意,这影响不了单勇,他强调地道着:“贤弟,你别用道德的尺度来衡量我,用傻雷的话说,咱们的人生都够苦.逼了,要是连想像的**也没有了,你不觉得太悲剧了么?”
说着,迈步向前走了,此时司慕贤有所触动了,也许还没有真正了解同室这位老大,这是位脚踏实地的空想家,既不否认现实的残酷,也不拒绝想像的美好,或许,那也是一种麻醉。对未来不可知的麻醉。
笑了笑,摇了摇头,跟着老大的步子,却再没有提这个话题,到了校门口了,现实把这两位徜徉在想像中的拦住了……门锁了。不过,高墙也拦不住想像的翅膀,这哥俩绕了一个圈,搭着肩膀从后墙上翻进校园了。
阔别了两个月的校园,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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