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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章光辉里的存在,没有帮助许乐进入联邦特勤局的通话频道,所以他并没有听到那名特勤局长官的指令,知道侧方走廊尽头会出现安全人员,但他能够看到。
在他此时的眼中,基金会大楼内部的墙壁房间,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左眼中看到的是一排排虚似的三维图景,他能看到墙壁后方狂奔的敌人,那些光点凝成的人影正从墙壁后方折回,想要从他的侧方杀过来。
许乐转身举起,提前瞄准了侧方的出口处,墙壁后方人的奔跑速度,让他很容易地计算出对方出现的时间。
三,二,一!他抠动了手中的扳机。
就在三名敌人:现在走廊尽头处的那一瞬间,子弹便到了,三朵血花盛开,三人的身体向后猛仰,重重地摔倒在地。
做完了这件不应该是人能够做到的,许乐拖着重伤后的腿,向着前方走去。
腿上中了两,如果是一般的人,早已无法行动,但他不是一般人,先前生的那幕也证明了这点。他只是低着头,换好了弹匣,准备下一次像鬼魅一样的击。
穿过幽暗地廊。他不能感徨。纵使对于自己身上生地故事。有说不出地惘然惊恐感觉。却一如既往地粗神经且坚定。只是低头行路地瞬间。才现脚下地路。原来比以往更要艰难一些。却又更自在一些。
此时没有什么能够阻。他对做完这件事情地强烈渴望。在长廊中随意抬手开枪。子弹天马行空。将拦在面前地人一一击倒。了无牵挂地向前直行。
他心中那:由地世界。并不清澈高远。却格外坚定。盛开着一朵永不凋零地血色花朵。
环山四州和平金会大楼内。不知道开了多少朵艳丽地血色花朵。拖着一条伤腿地许乐。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那个房门紧闭地房间外面。
左眼中地画面微微一闪。显示出房间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人刚刚从沙上站了起来。那人头顶以SLB开头地公民编号十分眼熟。虽然联邦对于公民地**信息严格保护。但是这个公民编号对于许乐来说。却不是什么秘密。
SL代表着上林大区。B代表着S2。这个人是麦德林。他还在房间之中。看样子密道被炸之后。许乐突破东三区地速度太快太不可思议。所以这位议员先生并没有抓住机会离开。
“傻了个逼的。”
许乐抽了抽鼻子,舔了舔干的嘴唇,举起了手中地手枪,搁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瞄准着门后,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他站的位置很好,他知道门后那些人的动静,他也知道身后还有一些活着的安全人员正试图赶过来挽救麦德林的生命,所以他敲了敲门,只要门后那人稍微离墙壁远一些,他便能抠动扳机,直接将那人击毙。
但很明显,最后时刻还跟在议员先生身边的保镖,是个很警惕的家伙,大概那人也清楚许乐似乎拥有某种怪的能力,所以将自己的身体完美地躲在墙壁后方,没有给许乐任何击穿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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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外面。”那名表情冷漠的军人,靠在墙壁上,对着办公室门口的麦德林议员说道:“委员,你必须马上进去,把安全屋关上。”
花白的头在麦德林议员的头顶胡乱搭着,这位老政客沉默地看了自己最亲信的下属一眼,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卧室,然后按动了身旁的按钮。
门后隐隐传来沉重构件封闭的声音,门外低头举枪瞄着下方的许乐浓眉一颤,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在最初的计划中,他也没有奢望能够赶在那位议员先生躲进安全屋之前,能做些什么,但是那些清晰地金属构件封闭声,依然让他的后背开始生起小粒的微突。
举枪向着房门锁连续做了三次射击,以并不符合节奏的速度,略微顿了顿,他一脚踹开了房门,身体向前扑倒,掠了进去。
破门而入之前,他就已经确定了那个人的方位,人在空中时右手地枪管已经开火,射向了右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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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站在墙壁后方的军人,依旧一脸沉默冷漠,双方紧紧地握着一把老式手枪,肩上没有肩章,腰间有一把锋利地军刺,眼眸冷静,望着门口的方向。
能够突破基金会大楼内部地层层防御,让人有些不明所以地杀到此处,这位麦德林议员最信任的贴身保镖,很清楚今天地入侵不是普通角色,所以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甚至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所以当门被对方踹开时,他在第一时间内开了枪,自己的身体却是奇快无比地转了方向,老式手枪枪管喷射出艳丽的火苗,射向破门而入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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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啪啪,沉闷和清脆的枪声交织密集响彻奢华的办公室内,烟尘碎屑乱飞,弹孔清晰可见地迸现在墙壁上,地板上,深孔里蕴积的青烟还没有来得及升起,两个人影已经势如猛虎般扭打到了一起。
许乐没有击中那个没有肩章的军人,对方这一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生死边缘的枪战,虽然他在宪章光辉的帮助下,拥有了谁也无法匹敌的视界与预判能力,但在生死关头,那名沉默的军人提前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凭借一名战士在战场上的本能做出了反应,险到极致地避开了他的连续射击。
那名军人也没有射中许乐,虽然他|名入侵的评价已经升为恐怖,但他依然没有想到,一个受了伤的人,在将将落到地面时,居然能够做出人类所不能具有的反应。
许乐落在地板前那一刹那,左掌狠狠的拍了下去,凭籍着那股反震的巨力,将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震了起来,向着前方的空中弹去,军人射中的那些子弹全部擦着他地身体,击中了地板。
军人的眼瞳急剧缩小,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先前对委员的建议,当时他认为在东三区的包围中,就算是费城李家军神亲自来此,也不可能单枪匹马突破,然而这个小眼睛的男人却做到了……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肩章的军人沉肃着脸扑了过去,左手扣住了许乐握着枪地右手,拿着枪的右手抵住了许乐的腹部。而就在此时,许乐的左手已
地抓进他肩,右手持着的长匣手枪在第一时间
这一切的动作生于电光火石瞬间内,两个人以绝顶优秀的军事素质,弹起互搏,将身形扭结在了一起。
军人没有理会许乐手中的枪,悍勇地选择了同归于尽。人不畏死,太多的手段便无法施展,右手被死死抓住地许乐,被动地接受了对方的死亡邀请,根本来不及思考别的任何东西,下意识里抠动了扳机。
一声沉闷,一声清脆,两记枪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从两个人紧贴着的胸腹处迸,枪火在狭小的空间内猛然迸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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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近距离内的互射,谁都别想躲开。就像是有两条十分结实的绳子,捆在许乐和那名军人的腰间,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凝滞,两个人的身体猛然一顿,紧接着便被子弹地巨大冲击力击的向后急挫!
子弹击中硬陶弹衣,不知道有没有击穿,面色惨白的许乐顾不得这些,就连那处的巨痛与胸腹间开始蕴积的吐血冲动都强行压抑了下去,就在摔倒地那一瞬间,他的右脚钩住了对方地脚踝处,强行将身体再次弹了起来,狠狠一膝顶在了对方的膝盖上!
喀喇一声,那名军人地膝_应声而断!但他的眼瞳却亮了起来,他没有理会许乐接下来如同狂风暴雨般地小范围内狠辣手技,左手如同闪电一般探出,牢牢地扼住了许乐的后颈,右手的枪管斜斜向上,指向了他的下颌。
双方都极为心谨慎地穿着防弹衣,起始暴烈的近距离互射,都无法做完全击倒,但如此近距离内,如果让人对着脖子开一枪,谁都没法活下来。
而此时,许乐经扔下了手中的枪,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他用肘弯敲在了对方的锁骨上,同时用最快的速度拔出了那把一直没有动用的军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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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黑的长匣落在板上,出啪的一声,彼此凶险纠结在一起的两个人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就像是一流光,许乐暴喝一声,右手紧握军刺,居高临下狠狠地扎向军人的心窝处!
军人用完好的腿死死地曲住许乐的身体,右手的枪口在极狭小的范围内,指向他的下颌,他的眼中闪过一道亮芒,那是反射的军刺锋芒,他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穿着的软陶网式防弹衣,足以抵御这种锋利冷兵器的暴击……就算挡不住又如何?我死了,你也要死。
以自己的一命换取对方的一命,换取麦德林委员的安全,没有肩章的军人非常愿意,他的眼眸里亮光之后,便是一片狠毅与解脱之色。
锋利的军刺嗤的一声插了下去,破开了军服,在软陶网式防弹衣上破开了一个小裂口,便遇到了十分强大的阻力,就像是撑般的竹,插入了冬日寒冷将凝的泥潭,难以前进,却也拨不出来。
军人的手指已经准备抠动扳机,准备看那一片枪火闪耀眼前,将这个沉默的小眼睛男人头颅击成粉碎。
许乐的眼睛此时格外明亮,眯着若一眉弯月。
嗤嗤的电流声响起,蓝弧闪耀在军刺前端。那名军人眼瞳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贴着冰冷扳机的手指不停颤抖,却怎样也按不下去,同时间,他的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在房间里。
强悍的职业军人,拥有强悍能力的许乐,并没有被电晕过去,刹那时间之后,两个人逐渐将要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
就在这最危急的关头,许乐的脸色异常苍白,双眼异常明亮,他将身体内所有的力量全部提取了出来,输送到自己的四肢之上。
他强行探起半个身体,用肘关节将顶着自己下颌枪管打开,左手按在了自己右手腕上。
“啊!”
他的口中喊出一声暴烈的大喊,死死地盯着身下军人那张陌生的脸,将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压了上去,从双手传到了手中那把锋利的军刺上。
军刺缓缓地破开软陶网式防弹衣,向下没去,一丝一丝地下沉,刺开皮肤,刺开血肉,滑过肋骨,刺破连结,缓缓地刺入了心脏平滑的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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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肩章的军人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那张年轻男人的脸,张着唇嗬嗬地想出什么声音,却只能出这种无意识的低声,他觉得像是有一座巨山正压在自己的身上,他感觉胸骨全部都碎了,他又感觉好像有一颗细微的针正在轻轻地刺着自己的皮肤。
噗哧一声,锋利的军刺全部没入了他的窝。
军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抽搐着,许乐却是低着头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上,拼命地压制着这份颤动,直到最后再没有任何反应。
这位跟随麦德林委员长达二十年,从青龙山杀到南科州,为委员大业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大事的军人,虽然没有肩章,却毫无疑问是战场上的绝对强。但今天面对着这个小眼睛的男人,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军刺上附着电击,他没有想到对方能够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能够将军刺刺入防弹衣,所以他死了。
死的无比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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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艰难地爬了起来,他没有看脚下那名军人瞪圆了的双眼,和眼中震出的血水,他只是捂着自己的胸口,拖着重伤的身躯,向着办公室里面走去。
路上他看见了那名正抱着头瑟瑟抖的机要室秘书,直接一掌将他打晕了过去。
走进奢华的室,走过洗浴间,许乐眯着眼睛,来到了他今天的目的地。
这是一道看上去十分薄弱的玻璃门。他低头贪婪地呼吸了几口还算新鲜的空气,然后拔出了手中的手枪,对准了玻璃门连续不断地抠动扳机。
啪啪啪啪啪,十七子弹迅疾击出,在玻璃门上留下了一个圆圈的痕迹,然而玻璃门却没有碎。
杀了这么多人,流了这么多血,他终于见到了他的目标,那位满头花白头,一脸肃然的麦德林议员。此时这位议员一脸平静地坐在安全屋中的椅子上,看着玻璃门外的他,眼睛里露出了怜悯与嘲讽。
许乐隔着玻璃门,看着门后的麦德林议员,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