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思透过被血水染成腥红色的视野,盯着面前这个瘦削单薄的帝国年轻军官,从此人幽黑的眼瞳和军帽下方压着的那络黑发,确认对方是名贵族甚至有可能是位皇族成员,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他强行压抑住心头的震惊,咳嗽几声后轻蔑说道:“虽然不知道像您这样的老爷,为什么非要坚持去联邦送死,但难道你以为要我送你过去,我就真的会送你过去?”
因为无所不在的宪章光辉,帝国根本不可能向联邦方面进行情报人员的渗透,同样,联邦公民因为须后的芯片,也无法进入帝国境内,除了曾经的许乐,但现在因为联邦军方和帝国地下抵抗组织的合作关系,隐隐间似乎出现了某种渗透的可能性。
木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颗墨花星球上会出现这么多帝国精锐部队,而组织的地下基地为什么会遭受到对方不遗余力的恐怖打击,迳一切都是帝国皇室和军方敏锐捕捉到宇宙中那条缝隙的缘故。
只有伪装成地下抵抗组织谈判成员,面前这今年轻的贵族军官才能进入联邦,木恩根本不去思考对方为什么昝冒这么大风险,便直接拒绝了对方的要求,这关系到联邦和组织间的长年合作,关系到帝国奴隶们血苦生涯的终结,他可以不在乎任何威胁。
“我叫怀草诗。”瘦削的帝国贵族军官平静地看着满脸血污的黑道大佬,背负双手缓声说道:“大部分人都叫我苏檬,我一般很少亲自向人提出请求,但只要提出来,就不会有人拒绝我。”
听到对方白报身份,木恩的眼瞳剧缩,不可思议地偏着头,试图让流入眼眶里的血水倒出来,免得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他死死盯着面前这位帝国人心中光芒万丈的公主殿下,沉就很长时间后,嘶哑着声音说道:“我拒绝。”
“我说过,没有人能够拒绝我,至少……在左天星域内。”怀草诗眯着眼睛,平静地打量着囚犯,忽然开口说道:“我不想用你的母亲,你的妻子,你的儿女耒威胁你。
这座城市是墨花星球上最著名的旅游日的地,以鸭黄和玫红为主要色调的城市建筑,在湛蓝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迷人,只可惜最近这几个月帝国与联邦军队之间的惨烈争夺、无数颗导弹爆炸,让城市最漂亮的海湾建筑带看上异常凄凉,时不时有巨大的豁口出现。
怀草诗顺着旧式石灰白漆成一色的石阶,走上海湾边一幢建筑的露台,眯着眼睛望着远处海上的白色海鸟平静无语。
在她身后的建筑内,木恩正承受着帝**情署最专业的刑讯逼供,在更后一些的太空中,一艘高速战舰正从天京星驶来,上面有木恩的一家老小。
细柔的黑色发丝被海风吹的四处乱飘,怀草诗用手指胡乱地塞进军帽,然后取出淡褐色的瞳片放进自己的眼睛里,默然想着,临行之前还需要去把头发菜一柒,只是不知道菜什么颜色比较好看。
那位地下抵抗组织的重要头领会不会答应带自己去联邦?骄傲而面无表情的殿下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不去思考那些被押过来的木恩家人,只凭情报署老专家们非窜专业的手段,她相信宇宙中根本没有人能够支撑的住。噢,除了那个小眼睛的男人。
怀草诗的眼睛眯的更小了一些,望着白色露台下那片白色的沙滩怔然无语,无论如何夸张也只能用清秀去形容的眉眼间,竟非常难得地出现了一抹忧虑沉重情绪。
浪间的海鸟吱呀飞舞破浪躲云而来,呼沙沙如墨点般落在近处,将白色沙滩遮了个严严实实,一粒沙砾都再也无法看到。看着这个画面,她默然想着:一朝擦肩,果然再会不易。
议会山恐怖袭击,联邦副总统离奇遇刺,前线战事连连失利,联邦英雄忽然成了通缉犯,如此种种故事,接二连三在宪历七十二年的首都星图上演,就如同一朵朵白云冷漠着脸飘了过来,垒在一起便成了欲破城的墨团,令民众们心情郁结,紧张悲伤且不安。那么总是需要有人出来负责。
在大选中失败的政治派别如此呼喊,这五年来日子过的不是太舒服的家族们冷眼推着前台的木偶呼喊,正在进行选举看情势必败的另一方总统候选人在集会在愤怒的呼喊,所有的联邦民众在自家餐厅里对着蛋白肉愤怒地敲筷呼喊。
谁来负责?联邦政府还是被通缉的许乐上校?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看法,如果要做一个模糊定义的话,那些年龄偏大更愿意相信政府,对联邦光荣发自内心热爱的民众,坚持认为与恐怖袭击嫌犯有染「与叛国贼余逢有故,并且拒联邦政府阳光召唤于不顾,坚持逃亡,让整个联邦社会陷入分裂状态的许乐,理所当然应该承担全部责任。
然而对于那些满腔热血还未曾尽情地流,在临海州严寒天气里也敢打赤膊上街游行的青年和学生们来说,联邦政府迫害战斗英雄,构织乱七八糟的罪名,明显是为遮掩许乐上校那场新闻发布会暗指的阴谋从而掐出了另一个特他妈恶心的大阴谋,这个污烂的政府不负责不下台,谁负责谁下台?
激烈的争论发生在网论政治论坛上,发生在茶室和酒吧里,甚至发生在教室和家庭之中,德高望重的教技和愤愤不平的学生会主席竞选失败者,刚从蛋白肉工厂下班回来的中年主管和他刚上高一的儿子「无数场争吵爆发于联邦社会的每个角落里。
前线再次传来了失败的坏消息。大半个墨花星球全部落在帝国人的手中,联邦部队似乎要被迫放弃深春攻势,争吵中的人们陷入了沉就。
两日后,联邦三大工会和老兵协会宣布发起联邦史上规模最大的罢工游行,在这最危险的时刻,全力支持联邦政府和前线部队。
因内出了个伤感事,有书友专门给我发消息讲了,叹息一声,大家都要保重身体,珍惜眼前人和家中老人。
感冒无甚大碍,只是浑身酸痛,头昏脑胀,这两千字真是拼了命才整出来的,连着在吃红盒的康泰克,听说那个猛些,希望是真的,马上必抵再去躺尸去。
最近这么惨,旁的就不多说什么了,反正今年最后这月还有最后的十本天,我还有时间证明给你们和自己看,只要下定决心,猫其实是一种很勤奋很疯狂很强大很肩的动物。
请把眼睛擦亮。
宪历以来,从共和到联邦,无论主席还是总统,他们统治或者说管理三林星域的生涯,实际上就是和七匹狼艰难起舞的岁月。
那七个拥有恐怖力量的大家族,在皇权统治结束后期潜入阴影之中,冷漠地盯着舞台之上的政权,狼吻虽然不似血盆,却在寒冬的季节里喷吐着白雾,锋利的牙就在白雾间时隐时列,当它们感到威胁或是饥饿的时候,就会猛地扑上去,在对方的身上撕咬下一大片鲜血淋漓的血肉。
三十七宪历七十年前后发生的这些故事或者说事故,在这些家族的眼中,本来只是很例行的一些阴谋桥段,或者说是历史的乏味重复,即使是西林那头猛虎的死亡,也只是让他们冷酷地与政府一道,加入那场盛宴之中。
直到军神李匹夫死亡后,这些家族从古钟号爆炸的真相里嗅到了一些极危险的味道,紧接着,通过许乐的逃亡,他们察觉这届政府似乎和以往的政府,在执行力上拥有很大的不同,于是他们警觉起来。
警觉之后的大家族,开始利用自己控制的媒体,借助所谓迫害联邦英雄一案,向政府和官邸里的那个男人发起A”论上的攻击,而一直被他们强势影响的议会山,也开始试图限制政府的权力扩张或者说权力**。
但他们没有想到,联邦政府和帕布尔总统,面对着这种看似内外交困的局面,并不慌乱,甚至冷静-的令人感到恐惧,他们没有运用行政手段进行强硬的对抗,只是平静地等着,直到等到一件大事发生。
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
一场联邦历史上很罕见的的支持政府的游行示威。
遍布联邦各州的巨型工业园区中,以十亿计的产业工人,都是三大工会的成员,老兵协会则拥有无数退伍士兵的强力支持和社会的集体尊重,当这样拥有无比号召力的民间组织,忽然间共同发起游行示威,可以想像会出现怎样的场面。
根据三大产业工会的要求,除了牵涉到军用物资生物的企业,所有工业园区的工人,全部拒绝上班,走上了街头,尤其是联邦重工业基地的猞,罢工率竟达到了可怕的百分之六十,整个联邦的经济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凸
根据事后统计,这场宪历七十二年初秋的大罢工和大游行,是有史以来参与人数最多,导致企业损失最惨重的一次罢工游行,声势之大,前所未有,社会的每个角落街巷都为之震动甚至是颢栗。
无数的普通联邦民众走上了街头,人们举着自制的简陋标语「悲愤的大声喊着口号,将街畔驻足旁观的民众也煽动的随之起舞,汇入人潮人海之中。
联邦各州爆发的罢工示威队伍前方,都有一批乘坐轮椅或是拄着拐仗的伤战军人,他们表情严肃,胸戴军功章,向着各自的目的地,广场或者是市政府前进。
面对着这些英雄的伤残退伍军人,政府的馈暴警察不敢有任何举措,事实上,根本总统官邸的要求,政府所有机构,不得对此次罢工游行进行任何阻拦。
随着罢工游行的深入,随着那些响亮有力的口号,比如究竟应该由谁对前线战事胜利负责,前些日子曾经困惑联邦民众很久的舆论争斗,至此猛然转向。
民众的意愿集合起来的力量显得如此恐怖,强大到可以影响新闻媒体的报道倾向,甚至可以影响身边很多人的理智判断,没有多少人依然坚持联邦是在迫害许乐上校,甚至上个星期还在为许乐声嘶力竭呼喊奔是的青年学生们,这时候又加入了替政府泪奔呼号,呼唤联邦团结,一致对外的游行队伍。
或许这显得有些荒谬,但实际上只是一种悲哀,缺乏足够真实信息以供参考的普通民众,在对局势的分析判断上,总是容易站在看似有理的一方,而有理与否,实际上又是看谁的声音更大,这不是墙头草似的政治摇摆,而是惘然的社会动物的自然选择。
刚刚醒悟过来,准备控制或者说至少制衡联邦政府和帕布尔总统的大家族们,在此刻被迫沉就,他们控制的媒体,不可能与愤怒的民众海洋正面对抗,他们控制的能够影响联邦存亡的巨型企业,不可能无视这场可怕的大罢工,而选择与政府对抗,因为他们是七大家,但是,是联邦的七大家,他们不可能眼看联邦向崩溃的边缘走去,因为那样他们也将尸骨无存。
数年前,被联邦政府调查的麦德林,曾经在司法部大楼里遥控着那些狂热的青年乔治卡林分子,掀起一场震动联邦的游行示威,从而逼迫政府和七大家选择妥协。当时做为他竞争对手的帕布尔先生,一直保持着沉就。
如今这一场声势远超大年的大罢工游行,终于让七大家和联邦政治圉里的人们惊觉,帕布尔总统
在联邦底层民众中究竟拥有怎样崇高的威望。数十年间,帕布尔不辞辛苦替普通工人打公益官司,非常罕见的身兼三大产业工会及老兵协会首席律师,深受爱戴,这段经历,无疑对今天这场波及数个星域的民潮,起到了很大作用。
如此看来,当时麦德林掀起联邦动荡时,帕布尔的沉就其实只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沉秩与自信罢了。回看当年,再看今日街头巷尾人湖人海的游行示威队伍,这种沉秩与自信何其可怕。
联邦大罢工大游行进行到了第二天,数十万的行军队伍,从首都南郊的工业园区,步行进军到了首都特区城市之中,浩荡的示威队伍,让首都特区的地面交通全面瘫痪,而感受到迳股狂热威胁的大人物们,则是提前乘坐空中交通工具,离开了各自的居所。
当天正午十二点钟,帕布尔总统在总统官邸前发表演讲,狂热嘈乱的示威民众挤满了整伞宪章广场,当他们听到总统先生沙哑疲惫却依然充满向上气息的声音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真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场面,拥有共同目标的人类之间感染力互相振荡放大,竟渐渐变成某种具有宗教神圣感觉的控制力,而且这种控制力根本无法看到,无声无息无形,只在人们的眼中与姿式间交换。
在演讲中,帕布尔总统向游行民众诽述了前线军事失利的根源所在,严厉批评了某金融协会及其下属媒体机构自私的**手段,要求议会通过数项重要战时条例,同时呼吁联邦各大区参加游行示威的民众,尽可能保持冷静,并且尽快地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之中,因为处于战争中的联邦,需要你们的热情与对公正的渴望,但同样需要你们付出的劳动和智慧,去赢得对帝国的全面胜利。
何等样忍辱负重顾全大局的呼唤,宪章广场密密麻麻寂静人群中忽然爆发起巨浪般的掌声与呼喊声,年轻的女学生们激动的泪流满面,中年工人们激动的满脸通红,最前方轮椅上的伤残退伍军人们右手抚着左胸上的军功章,神情坚毅望着台上的总统先生,誓言要为联邦的荣光奋战到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总统先生呼吁参加罢工游行的民众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然而从他演讲中深深体会到政府艰难处境的人们,在结束罢工游行之前,他们涌到了议会山,愤怒地呼喊着口号,挥舞着手中复印的议员选票,要求正在紧急召开议会的议员们,马上通过政府提请的几项重要议案。
议会山自然不会就此退让,要知道邝几项战时临时条例,虽然对政府权力的放宽并不明显,但其中两项与基金审核有关的条例,却直接关系到那几个大家族,能够在历史的阴影里隐藏多深。
愤怒的游行示威人群,冷静地没有冲击长长石阶下的警戒线,但他们包围这处气势宏伟的建筑,向石阶上扔了无数人工鸡蛋和西红柿,替这幢刚刚装修外墙完毕的建筑,再次涂染了无数污渍。
穿着单风衣的鲍勃主编脸色阴沉行走在街上,眼眸里反射着街角那堆火光的倒影,一辆被掀翻的警车正在燃挨r,似乎点燃了他唇角那根一直忘了点燃的粗烟草。
首都特区的街道上,到处布满了垃圾和废弃物,清洁工人的罢工会持续到明天凌晨,这也就意味着,被游行队伍横扫而过的城市,至少在明天凌晨之前,还会是这副垃圾场的模样。
依靠三大产业工会和老兵协会的高效组织,以及警务部门的强力疏导,再加上政府和帕布尔总统的不断呼吁,狂热的示威民众终究没有失控,首都特区极为幸运地保有着安全,然而总会有些意外情况的发生,比如那辆被掀翻燃烧的警车,还有更偏僻角泾里被砸成一片废墟的奢侈品商店。局面不危险,但这种趋势太危险。”
在衔角,鲍勃低下头,在专门前来接他的伍德手中点燃粗烟草,谨-慎地环顾四周,低声说道:“用民众的力量耒对抗权贵阶层的力量,一旦失控,会出现大问题。伍德笑了笑,说道:“不过我倒挺喜欢看到那些老爷们慌乱的样物。;▲联邦不是帝国,当然有不公平,但我坚持认为没有老爷这种生
鲍勃主编顿了顿后,皱着眉头说道:“官邸拒绝了我的申请,总统先生看样子并不愿意和我们这个不听话的报社对话。”
“在这种时刻,你不能指望总统先生还能有足够的耐心来倾听一个主编的唠叨。
伍德顿了顿,把自己指间的细长烟卷点燃,摇头说道:“就连邮报那几家背景清楚的报社,现在在民众的压力下,都已经收回了试探的触角,我们能够发出的声音,或者说这些声音能够传达的力量,或许已经不足以让政府表示足够的尊重。”“也许是这样。”
鲍勃总编系上单风衣的领扣,和伍德并肩向报社走去,然而刚刚转过街角,距离特区日报社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他们的脚步却被迫停止。“先生们,请不要过去。”
深黄色的警戒粤,封锁了街道两头,数十名警察焦虑地大声呼喊着,把看热闹的民众拦在外围,幸亏今天的游行队伍已经散去,不然仅仅凭这些人手和那几根单薄的黄色警戒线,绝对无法维持现场的秩序。
鲍勃主编望着数百米外正在熊熊燃烧的报社大楼,眼瞳急剧-的缩小,唇里叼着的那根粗烟草,啪的一声落在脚边,砸出几粒火星。
伍德震惊的张大了嘀,瞪圆了眼睛,盯着自己平日里工作的大楼,盯着那些窗户里飘出的恐怖火舌,愤怒地颤抖起来,用力推开拦在身前的警察,吼叫道:“让我们过去!报社里还有人!
“记者先生,日报大楼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安全撤离。”维持秩序的警察猾到了这两个中年男人的身份,态度稍微和缓了一些,解释道:“除了几个轻微灼烧的职员正在四医院接受观察,没有人受伤。
听到报社里的同事安全,伍德记者的震惊担忧减缓不少,愤怒的肢体动作也下意识里停止,他瞪着眼睛,看着远处那幢如同巨形火炬般凄惨燃烧的报社大楼,下意识里痛苦地揪住头发,喃喃颢声道:“这究竟是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鲍勃主编看着自己从新闻学院毕业后一直服务至今的报社大楼,紧紧抿着愤怒轻颤的嘴唇,一个字都没有说。
大楼正在燃烧,正在变成焦黑的废墟,猛烈的火势如同正在焚烧他青春时的热情,中年后的执着和对世界原来的看法,这种对内心深处的焚烧应该是一件极痛苦的事情,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甚至渐渐连愤怒都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平静甚至冷漠。
似乎还觉得看的不够清晰,无法将这幢报社大楼,将某些内心珍惜的东西死亡的场景看的足够真切,鲍勃主编从风衣内袋里缓缓摸出一副眼镜,戴在了鼻梁之上。
“一场大火可以把所有东西烧个干干净净,包括我们很自豪的机密资料库。”
眼镜片上反射着红黄黑混成酱般的火光浓烟,鲍勃冷淡的目光穿透镜片,望着燃烧的大楼,忽然幽幽说道。
伍德身体猛然一指,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侧脸。如果这场火灾不是意外,那么是谁敢把联邦最具公信力的报社直接烧成一片废墟,难道真的是政府?;▲麦德林死了,帕布尔羸得了大选,我本来以为世界有了很多改
以无畏精神和拽用娱乐狗仔队而著称的记者先生,想起当年那件令自己获得星云奖最佳纪实报道奖的麦德林专案调查,痛苦地拧紧了眉头,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的报社大楼,声音沙哑愤怒说道:“结果原来什么都没有变!难道那些人还想把我的腿再撞断一次,还是说他们要杀了我们!”
“大火走动作也是警告,虽然杀死两个联邦有名的记者,然后再伪装成意外会比较困难,但我相信,如果我们继续下去,这样惨烈的结局肯定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我们。”
鲍勃主编面无表情说道,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脚边那槐在秋风中挣扎存活,喷吐几缕细细烟雾的粗烟草,说道:“对于这一切,我很失望。
伍德的目光锐利滚烫起来,盯着远处楼体外面蔓延的火苗,看着前方忙碌的警察和明显迟到的救火云梯车,压低声音狠狠说道:“我要进去把那份资料抢出来,存储器并不见得就被烧坏了。”
“火灾之前,所有的存储器肯定都已经被破坏完毕。”鲍勃制止了同伴富有勇气和冒险精神,但明显很愚蠢冲动的想法,平静说道:“不过好在我事先已经做了备份。”
伍德愣了愣,用力地拍打着主编并不强壮的肩膀,难看的笑了笑,却没有芙出声来,沙哑说道:“好样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我们面临的最重要问题是,明天的报纸出版怎么办。
鲍勃揉着生痛的肩膀,f6气平静:“我这时候去医院和警局,你去联系业内的行家,先租几个工作台,今天通宵加班,纤维纸版暂停刊发五天,但电子版必须按时发售。”“明白。”伍德语速极快回答道,接着蹙着眉头,压低声音问道:“明天就开始那个报道?我已经写了一部分,标题也取好了,就叫永远的古钟号。”
“太过抒情,不过我喜欢。”鲍勃主编语气格外严肃认真命令道:“但现在不能刊发,面对着如此强势的总统和政府,我相信在登有这篇报道的报纸刊发之前,你我随时可能被街头某个小流氓抢劫并且刺灭”或者再次被一辆疾驶而来的汽车撞飞。“我明白,我们需要等待冉L适的时机。“就是这样。”
两个人隔着黄色警戒线,再次神情复杂地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燃烧的报社大楼,然后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燃烧的报社大楼边臻忽然有一大块重物剥落坠下,发出极为剧烈的一声闷响,无数火星和焦黑-的金属块四处飞溅,令衡道上的消防人员四处躲避。
长时间的高温焚烧让那块金属物失去了原伞的模样,然而鲍勃和伍德却非常清楚那是什么。那是首都特区8报的著名标识:一个被蚀去一半的月亮。
蚀月。
蚀月不是S1夜空里那两轮美丽月亮里的任一个,而是东林星天穹里那个被人遗忘的小行星。
当年第一共和联邦为了开拓东林星上的晶矿资源,瞒着极端环保主义分子占据的管理委员会,强行命令第四军区启用违禁武器炸崩了那颗小行星,改变它的运行轨迹,留下了一个伤痕累累极为难看的蚀月。
历史上的问题是非对错不需要去争论,对于首都特区日报里的记者们来说,蚀月的图案是让他们必须记住当年的新闻前辈们,在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政府新闻封锁时所说出的那句名言。
“月亮被蚀去一半,需要我们去找出原因。
鲍勃主编和伍德沉就看着焦炭一般的蚀月图案,表情复杂,内心深重,虽然时才初秋,不远处一幢大楼正在焚烧,整个街区被高温干冽的空气占据,他们却感到有些冷。
戴着帽子的许乐,站在街头的人群之中。此刻他和身旁的人们一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脖颈,踮起脚向远处望去,这个画面看上去很有趣,就像那些可以在HTD局拿到文件养猫的富人们,揪住猫颈后的软皮。
看热闹的人群,如同很多只并不知道主人们在想什么的猫,好奇地瞪着眼睛,看着熊熊燃烧的大楼,猜测着究竞发生了什么,和上午的集会游行又有没有关系,死了人没有,灭,了多少人,明天会有悼念活动吗,诸如此类,林林总总,淡然的悲戚总让人觉得不那么真诚。
许乐悄无声息离开,在秋风里点燃一根干瘪的烟,低头穿行在光线越来越暗沉的城市之中,他并不认为自己和刚才那些看热闹的民众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似乎他隐约能够明白那些联邦的真正主人们在想些什&0至少他知道,那些人很想杀死自己。
这些日子周游于地下世界和地面的他,面临着联邦政府近乎无所不在的追缉或者说追杀,在植物园南门和33蛋白肉合成厂墙外,他连续遭到了数次袭击,场面异常凶险。
虽然老东西依然矜持而不安地站在他这边,但面对拥有二级监控网络和无数资源的联邦政府,只是一个人的他,终究还是显得太弱小,尤其是最近政府的追杀力度和精确度,让他敏感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街头巷尾的监控头后方,似乎隐藏。着一群非常厉害的人物,正在全力追踪捕杀自己,这些人很职业,但却没有联邦调查局特有的官僚低效,这些人很专业,却又不像军队那样容易流于粗放,他们的计算手段非常缜密且极具针对性。是的,铃对性。
接连的遇袭,越来越接近死亡的危机感,让许乐有一种感觉:那些人非常了解自己,甚至有时候比自己还更准确把握自己的战斗风格和行动选择。
除了颇有兴趣地猜测那个队伍的构成,他这些日子在地下经常思考帕布尔总统在官邸里的谈话,然而今天眼看着报社大楼被烧成焦炭,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不擅长思考那就不要思考。习惯做的多说的少,那么就不要想太多做太少。既然很多人称赞自己擅长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那么自西林归来,自己就不应该选择相反的行为模式。人,终究还是应该行走在自己熟悉的道路上。
对于行走在首都街道上的许乐来说,他所应该做,并且将要做的就是举起手中的枪,维护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