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浦看上去像一台电脑,本质上……其实还是一台电「脑,qu;虽然现在有了自主意识或者说拟人情感类反应,但从根本思维模式上讲,依然是的是机械语句推进路数。
许乐很了解这一点,所以听到菲利浦带着悲伤说不要问了,他沉默片刻后便真的没有再继续发问,因为知道纵使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答案,至少在此时此刻。
“如果花家先祖是从那个地什么球坐飞船到了左天星域,这就证明了浩劫之后地球上还有人类存活。”
他转了一个话题,成功地引发菲利浦长时间的思考,纤细的金属机械臂在空间里轻轻摇晃,像苍老智者颌下的银白长须随风摆脱,很长时间后,菲利浦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个推论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如果地球上还有人类存活,他们现在是什么模样?更关键的问题是,难道地球上的文明已经回复到当年最先进的时刻?”
菲利浦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无论联邦所在的星域,还是左天星域,事实上都是在同一个大星系中,我们头顶的银河是同一条,而根据我记忆中的资料,地球却远悬于河外星乘之中,和我们所处的宇宙相隔着浩翰难以穿越的空间。”
“当年五人小组在成功抵达l后,那艘飞船便已经接近解体,大部分资料都毁于漫长的岁月之中,包括珍贵的星图,如果地球上的文明没有回到巅峰状态,花家先祖凭什么能够穿越大星系?”
这些是很基础的宇宙天文知识,许乐并不陌生,横亘大星系之间的幽黑太空时至今日依然是联邦宇宙航行的禁区,想到此节,他不禁想起当年和邰之源躺在海滩,仰望头顶星空的往事。
那位太子爷曾经的人生理想,就是穿越头顶那片黑幕,去开拓更广阔的宇宙空间,当时许乐总以为这种理想高远却又空洞,虽值得尊敬,却没有什么实现的机会。
可如果花家先祖真的来自黑幕那边遥远的祖星,那么这个理想还会遥远吗?许乐的眉头微微蹙起,然后缓缇散开,内心深处隐隐感觉自己触碰到某个解决最大难题的关键,然而这种感觉并不清晰。
“花家先祖来到左天星域,飞船上应该有星图。”他说道。“星图在哪里?”菲利浦展现了极为罕见的急迫与渴望情绪。
“呃,如果我所知道的星图就是你想知道的星图的话……”许乐挠了挠脑袋,“或许我还真的知道在哪里。”
他看着兴奋摇晃、像吃了蓝瓶毒品的探头,说道:“我不是探险家,虽然对这些也很感兴趣,只不过眼前的麻烦太多,如果要理清楚,我们终究还是得去一趟天京星,把那个暴露狂大师范逮住问个明白。
“我赞-同。
帝国天京星。
这是左天星域最具有权势肃杀味道的所在,覆盖了约三万平方公里面积的京都城郭,以及正中央皇宫那片气势磅礴的青色建筑群,即便是从大气层外俯视,也会令人感到浑身寒冷,心生膜拜之感。
不知道有多少诗人用夸张的笔触赞美过这座建成已近万年,榨干了无数代帝国百姓血汗的建筑群,却没有几个联邦人一一准确来说,除了李匹夫兄弟和许乐之外,更准确来说,如果许乐还算是联邦人的话一一亲眼目睹过这片神迹般的存在。
不然叫嚣着打到天京星,活捉怀夫差口号的联邦狂热民众,一定会像帝国早年心生叛意的舰队司令雷戈尔一样,对帝国的实力有更清醒的认识,骤然冷静下来。
青色的宫墙外,数十名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帝国底层百姓,正虔诚地跪伏在护城河畔,枯干的双手捧起清凉的河水,颢巍巍地洒在脸上,试图以此洗去身体和心灵上的尘埃,驱赶走身上的病魔。
二十米外,全副武装的皇宫卫兵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幕,注视着这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年的一幕,纵使看见一个病重的老人头一歪死在同伴的怀中,脸上的情绪也没有丝毫变化。
稍后自有京都治安署的卫生官员前来处理尸体,皇宫卫兵自然不需要为此劳神,事实上在他们看来,陛下允许这些贱民来分润皇宫的福泽,已经是莫大的仁慈,而这些该死的并将陆续死去的重病贱民,其实只是想通过死在此地来换治安署的一副棺材,实在可恶。
远处青青柳梢之下,河堤上有贵族公子正在和谁家小姐语笑嫣然,更远处的湖畔亭中,似乎有一场十七行诗会正在召开,浑然没有人在意柳荫相隔的那边,有人正在卑戟地乞求什么,有人正在无助地死去。
“这里是帝国京都最美丽的地方,不然历代皇帝不会选择住在这里,这里也是京都秦丑陋的地方,因为贵族们美丽的方式非常丑陋。
许乐伸手掀开眼前密织如丝的柳条,牵着小西瓜的手在湖堤上漫步行走,说道:“联邦虽说本质上也是一个吃人的社会,但终究不会表现的像帝国这般**而极端。”
大概是因为破烂三翼舰上的模拟重力系统终究只是模拟,大概是因为这三年时间在地面的时间并不多,钟烟花就像春季里伸展里的柳条般,快速地长高,现在和许乐并肩而行,竟只比他矮一个头。
如首都空港雨-中,如游乐场中,许乐和钟烟花习惯这样牵手而行,非常自然,大概是因为少女眉眼依旧青涩稚嫩的缘故,看上去并不像是情侣,但很是和谐。
“席勒说过,人类的悲欢向来并不相通。”
钟烟花终究还是小女生性情,不怎么愿意和许乐探讨这些过于沉重的话题,她看着青色宫墙后方邵幢高耸入云的建筑,好奇问道:“帝国皇帝就住在那幢摘星楼里?难道他就一点恐高症也没有?”
“像他和帕布尔这种人,只担心自己爬的不够高,看的不够远,控
制的不够多,哪里会有恐高疰。”许乐徼嘲说道。
“许乐哥,你是带我来旅游的。”
钟烟花停下脚步,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能不能不要每到一个地方,你都要给我上政治课?”
许乐感慨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这种恶癖,以后改正。
说话间,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在幽幽柳堤尽头看见了一方浅没小墓,墓上没有碑,没有字,没有明显的标识,也不知道里面埋的是何人。
许乐缓步走到墓前,将左手握着的那束鲜花搁在地上,沉默望着墓上的野草,喃喃说道;“听说您是我的母亲,今天特意来看你。
在母亲大人前还要加上听说两个字,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莫大的无奈和悲哀,站在野草稀疏的坟前,许乐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心中却不知在回荡着怎样的感慨。
在今日之前,他始终坚持把自己看成东林那个普通美满家庭的一员,父亲叫做许树才,母亲叫做黄杨,妹妹是最可爱的小先艺,直到亲眼看到了这座毫不起眼的墓,隔着厚厚的泥土望着里面那个沉睡多年的不知名宫妃,才骤然感受到某种难以割断的联系感,东林童年记忆和美好的家庭记忆依旧,除此之外,又多了些别的牵绊。
钟烟花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那座荒坟,知道坟中人的身份后,便有些莫名其妙,难以解释的紧张情绪,像溪间白石般滑嫩的手,紧紧攥着许乐的衣袖,忽然间她抬起头来,望着他的眼睛,征询道:“我们拜一拜?”
许乐点了点头,钟烟花弯下腰,将地面草丛里的石子捡起扔掉,然后回身抓着他那只厚实有力温暖的手掌,像带孩子一样,牵着他走到坟前,缓缓地跪了下来
因为大气层中尘粒过多的原因,墨花星球的暮色如同被血涂抹了三十遍的金属装甲片,艳红之中透着股令人心寒的灰冷,光线自落日处浸过草原,洒在密密麻麻的坟墓之上,形成某种生硬肃杀悲壮的感觉。
联邦前敌总司令杜少卿上将,沉默的站在战地坟场之前,戴着黑色小羊皮手套的双手负在背后,笔挺的军装和肩上的金星,仿佛钢铁铸成一样,于暮风中纹丝不动。
他看着这些倒在异国他乡的士兵墓堆,冷峻的表情上偶尔露出几丝疲惫,那双英眉依旧挺直,如刚出鞘的剑,只有他最亲近的近卫战士,才能看到两道英眉间的那几丝银白。
因为某些敌我双方并不见得都清楚但却遥相呼应的原因,墨花星球地表的战争烈度,这一段时间平缓了下来,尤其是拥有绞肉机之称的海峡会战区,那处阴湿的大气层,竟已经连续三天没有遭受到导弹的撕裂,身为联邦前线最高指挥官的杜少卿,终于拥有了一些时间。
“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三年,如果从西林反击算起,已经超过了五年。当年我带着七师天天军演,必须承认无限渴望过战争开始,然而现在我不知道这场战争还要持续多久,我们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你我都清楚,就算星系的晶矿开始发挥作用,以联邦目前的舰队运载能力和部队数量,也没有办法全面击溃帝国,更不要说打进天京星,俘虏他们的皇帝。”
“但我们必须打下去。”
血一般的暮色从铁一般的天穹漏了下来,映在这位铁血名将的面颊上,他的眼睛没有眯,望着面前的墓群,漠然说道:“就算只是为了埋在我们面前的28373名联邦战士,我们也必须打下去,至少这颗墨花星球必须成为联邦的领土。”
战地墓群白色栅栏外,一台黑色的联邦军用机甲正处于待发状态,高大机甲腰部的双引擎通道发出独特的嗡鸣声,涡轮技术的使用,让这台机甲的功率性能比普通的新世代机甲高处一大截,除了帝国公主殿下的桃瘴和那台曾经的小百花外,在无敌手。
联邦军方唯一有能力操控这台T的李封,着时候正叼着一根烟,沉默的站在杜少卿身后,听着离别之前的他说这一些离别的话,并不动容,只是很轻微的点点头,表示理解。
按照联邦部队的传统,战死在前线的军人,无论是将军还是普通的炊事兵,通常都会埋葬在他们牺牲的星球之上,着将证明他们为之战斗为之流血的地方,都是联邦。
如今联邦部队深在帝国腹部,杜少卿不容质疑说道必须把墨花星球打下来,让这颗令无数联邦青年死亡的星球,变成联邦的一部分,也正是基于这种传承已久的铁血理念。
“这些年委屈你了,因为我的缘故,你必须留在司令部当一个保镖样的角色,寸步不离我身旁。”
杜少卿目光落在李封肩章上,看着那几颗花,皱眉说道:“以你的能力,一旦进入战区独当一面,无论李主席怎么压制,哪怕仅仅靠军功章来堆,也能把你肩章上堆出一颗金星来。”
李封指头微屈,将烟头弹向远方,魁梧高大的身躯显得格外平静,沉默片刻后回答道:“不委屈,当年我从你手里接过许乐时,就承诺过这件事情,既然他从我手里跑掉了,我只好把自己还给你。”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保住你的命。”
他望着杜少卿满是风霜的侧脸,说道:“无论你是师长还是司令,我都不喜欢你,但我不得不承认,部队现在不能没有你。”
稍一停顿后,李封眉梢微挑,带着一丝追忆感伤说道:“当然,如果他还活着,前敌司令肯定是他来做,而且他肯定会做的比你更好。”
“在你心中,钟瘦虎一直是个像父亲般的角色存在,所以明显影响了你判断的准确性。”
杜少卿负手于后,望暮色天穹下的血战野原,平静说道:“在这种环境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够比我做的更好,就算你祖父复活也是如此。”
李封沉默片刻,很奇妙地没有出言嘲讽这看似夸张而自恋的论调。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如果那头老虎没有死,这个宇宙里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我绝对没有可能当上司令,而西林人也不会只挤出十二个机械师出来。”
杜少卿的唇角极为难得的微微一翘,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自嘲的一笑,继续说道:“即便是我,也觉得指挥那个家伙带出来的部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西林军区兵员素质之高,实在很令其余三个军区的司令员丢脸。”
“老虎没有坟,当然,即便有我也不会去祭拜他。”
杜少卿缓缓转身望着李封的眼睛,注视很长时间后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古钟号的爆炸我可能也有份?”
“现在不知道,如果查到你参与的证据,我自然有我的事情要做。”李封沉默片刻后说道:“不过现在我基本倾向于你没有参与这件事情,这和喜恶观感无关,纯粹是感觉。”
“战场之上朝夕相处三年,能够得到你一些信任,大概算是我杜少卿在这颗星球上不多的收获之一。”
杜少卿戴上军帽,望了一眼在暮风中轻轻摆脱的白色纸卷,问道:“如果日后有证据,证明古钟号爆炸是你父亲所为,你会怎么做?”
对于人子而言,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问题,但李封的回答却并不艰难,他看着墓群深处的几缕纸烟,面无表情回答道:“我不知道。”
三年前,他自前线赶回首都星圈,一脚踹开李在道办公室大门,愤怒咆哮近乎疯狂,却终究不可能掏出腰畔的佩枪,把桌后自己的亲生父亲射成马蜂窝,在那之后的无数个深夜里,年轻的联邦上校也曾多次思考这个令他感到寒冷悲郁的局面,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结论。
杜少卿听到他的回答,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取下黑è的小羊皮手套握在手中,遥指墓群后方的深山,转了话题:“那位公主殿下此刻一定在那边等着我离开,我虽不自大,但必须承认帝国人肯定会认为我的离开是他们的机会。”
他望着李封,缓缓说道:“但我的人虽然离开,我留给那位殿下的礼物你却一定要替我送到,海峡一役,如果能把帝**队身上最鲜肥的那块肉撕下来,墨花星球至少可以保有半年的均势,而那时我大概也应该回来了。”
李封想到昨天深夜指挥部传阅的那份特密级军事部署规划,回望杜少卿的眼神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如果那个部署真能成功,意图趁势大举反攻的帝国部队,将在海峡处遭受沉重的打击,微一停顿后,他用寻常的话语给出最有力的承诺。
“司令您给怀草诗的惊喜,我一定会亲手送上。”
“虽然这次我会带七师回去,但不会影响双方的军力对比,甚至我还想把十七师也带回去,结果却被人阻止。”
杜少卿的眉毛忽然皱了起来,淡漠的眼眸里很罕见的出现了几丝燥郁之è,寒声说道:“于师长正式荣休,你祖父的这支铁师留在墨花星球上,我有些不放心。”
他是第三军区出身,一手捶打出来的不败铁七师和承载军神光荣的十七装甲师是联邦军方势不两立的两座山峰,但李封并不怀疑对方这句话的真实程度。
所谓气度眼光胸襟,决定了每个人在人生道路上能走多远,杜少卿如今已经是联邦前敌总司令,在他的眼帘之中,每支联邦部队,每个联邦战士都是他必须关注的重点,更何况像十七师这样重要的部队。
然而做为威名赫赫的上将司令,杜少卿居然会担心前线的部队,会受到某种隐形力量的伤害,实在令人有些难以想像,只有身在前线,却对联邦近几年政治局势,上层变动了然于胸的李封,才明白他的忧虑在何处。
因为古钟号爆炸一案,因为议会山恐怖袭击一案,更因为许乐叛逃一案,联邦首都星圈这些年的政治气氛一直有些怪异,帕布尔总统领导的联邦政丯府,通过选举和街头运动搜取了更多的权限,掌握了更多的权力,在面对着那些大家族发起的反攻和社会上流传的黑幕论时,政丯府开始动用强硬手段,组织了一个由宪章局、联邦调查局及某特殊行动部门组成的联合单位,在议会山前所未有的激烈辩论后,该联合单位拥有了非常罕见的高序列权限,开始沉默地游走于政丯府各部门之中,审查那些大家族埋在政丯府内的眼线,清理违抗政丯府命令的职员。
同时,联邦政丯府要求民众为了这场耗资巨大的宇宙战争以及社会内部的倾轧动荡做出牺牲,大力宣传自律和奉献精神,试图使用强大的媒体宣传手段,压制绝大部分的反对意见,让整个联邦形成一道有力的拳头,然而无论是总统先生还是李在道,似乎都忘了,一旦他们开始通过秘密调查维护政丯府的权威,政丯府必将永远依赖于秘密调查所带来的威慑力,一旦他们开始通过媒体手段来压制反对意见,政丯府必将永远依赖于新闻压制所带来的表面平静,一旦他们开始利用破坏备战,意图mi国这种极富冲击力的罪名,来维护自己的统治,那么他们必须面对这些罪名一天天变得无聊无趣的现实,只能排列出更新鲜更富有爆炸力的新词。
首都大学某位政治学者,已经将这三年联邦政治界这种变化命名为帕布尔主义,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意味评论道,如果营造恐慌气氛才能让这届联邦政丯府持续下去,那还不如请帝国皇帝过来当总统,要知道帝国皇帝肯定比帕布尔先生更擅长此道。
事后这位政治学者被那个权限极高的联合调查部门,请去调查,虽然在多方压力下,该联合调查部门于十rì后释放该学者,但在听证会上,政丯府部门拿出了该名学者接受修束基金会赞助的证据。
第二rì,联邦学术委员会以不当接受学术捐款,涉及学术**的名义,对该学者予以通报批评,首都大学虽然没有辞退该名学者,依然劝其辞去了系主任一职。
……
……
许乐被揭发是帝国人,当年帕布尔总统最欣赏的两个人就只剩下了杜少卿一个,而他也没有让总统先生和很多人失望,无论担任铁七师师长,还是后来指挥前线所有联邦部队,杜少卿在左天星域的每一场胜利,都让帕布尔总统的民意支持率艰难地上升几个百分点,而源源不断的前线胜利消息,也成功地冲淡了联邦政局当前的灰暗è彩。
然而两个月前发生了一件事情,如今已经是铁七师二团团长的周玉,奉命回首都星圈征调资源,将要踏上返程途前,居然在军用基地被那个秘密调查部门强行带走,指控他在第一军事学院就读期间,接受修束基金会的秘密赞助,必须接受严密的审查,以防止万恶的家族势力,渗透到纯洁庄严的联邦部队之中。
七大家有没有向联邦军方渗透?当然有,除了西林钟家不提,铁算利家当年一直想和费城李家联姻,利孝通至今还保有现役军官的身份,南相家一直与军方后勤系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莫愁后山那位唯一的继承人,更是曾经在前线浴血作战。
但是费城湖畔那位老人在世之时,这些大家族根本无法对联邦部队形成任何有力的影响,如今那位老人已经离世,帕布尔总统和李在道又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杜少卿很清楚周玉和莫愁后山的关系,当年他本着惜才之心,强行顶着西林和许乐的压力,把周玉调到铁七师,结果哪里想到,那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秘密调查部门,居然敢强行扣下周玉调查!
没有人知道。非常好记的哦!赶快注册会员,享受读书之旅吧!联邦政府的秘密调杳部门。为什么会忽然对军方动手,事后分析。大概是该部门地主事官员被清算运动中的连续胜利冲昏了头脑,或者是被总统官邸热情的表扬冲昏了头脑。或者是那些官员根本没有头昏,只是过于信任杜少卿将军对总统先生地忠诚程度,加上在他们看来出身西林和莫愁后山和许乐有无限瓜葛地周玉怎样都算不上是铁七师地嫡系,他们才决定用那个温润如玉地优秀军官做为某种金铁之声的宣告,震摄政局的示丯丶威。
然而前线传回来的反应,让该秘密调查部门发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严重地错误。并且不得不吞下因此而生出的恶果。
向来只管打仗不管政事地杜少卿。在收到周玉被逮捕地沾息后,第一时间拨通了星际加密延时电话,在电话中。他用阴寒沉郁地声音毫不掩饰地抒发冉已轻蔑而暴怒地情绪,把总统官邸办公室主任布林先生,直接骂成了一堆臭不可闻的狗屎。然后不等对方做出任何解释,便极为不礼貌地挂断电话。
如今地布林主任做为总统官邸地大管家,深受帕布尔总统信任,无论出现在联邦任何地方,都是备受尊敬的大人物。然而被电话那头将军的冷厉声音骂成狗屎后。他却不敢有任何愤怒地反应,因为辱骂轻蔑他地人叫杜少卿,虽在遥远左天星域,却深得总统信任民众敬戴。手握百万雄师,其心如铁。威望无俦。
布林主任放下话筒。面色铁青走进橱圆办公厅。总统先生皱了皱眉头,李在道将军挑了挑眉梢.什么都没有说。布林却看明白了一些东西。迅速驱车赶往那幢涂着血红小眼睛图案地秘密调查部门。把所有人骂成臭气薰天的堆堆狗屎,然后亲自进入监狱,在连番致歉之后,将还没有来得及被审讯地周玉接出,马上送他乘坐战舰返回前线。
无鼓光年之外.将军一怒,群臣颤栗。大概便是如此景象。
我这便要走了,胡中将会暂时接任司令一职。你知道那个人除了替总统先生歌功颂德.替你父亲安插亲信之外,什么能力都没有,到那个时候。谁能挡住小眼睛部门对前线地渗透?毕竟他们拥有地权限比我们要高
杜少卿面无表恃看着正在堕入大山地落日,淡然说道:,看在我地面子上。别的部队,哪怕是西林地那十几个师应该都不会受到太多骚扰。但新十七师就不见得如此安全。毕竟那个师承载着联邦的光辉历史,这些年却又有了太多许乐的味道,联邦很讨厌这种味道,qu;
所以那些人要用清洗把这种味道抹除?李封剑眉微挑。语气里不自禁地多了几丝暴戾的气息。寒声说道:谁都不知道许导在哪里,知道他是帝国人之后,无论是十七师还是当年的七组队员,在战场土都表现地极为优秀,凭什么联邦还是不肯放手?
杜少卿没有解释,事实上两个人都很清楚这种局面因何而来,许乐虽然被迫逃离联邦,但他逃离地方式过于光明正大且嚣张。联邦政丯丶府从总统先生到各部官员地心中都憋着一股恶气。
谁都不合适来盯着这件事情。只有你最合适。将军平静说道。
李封目光微垂,看着军靴前方微焦地黑土,已经不再青涩只有坚毅之色的面容上泛起一丝浓郁地自嘲。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他的亲生父亲一直暗中遥控着那个秘密调查小组。想必无论那个部门再如何嚣张冷血无丶耻卑劣,终究是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
并都星圈现在很乱,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你愿意回去。但胳别之际,我想提醒司令一句话。
李封望着杜少卿,说道:qu;无论在你的心中,总统先生是怎样地光荣正确伟大,无论他是不是你这些年来浴血奋战的理想源泉。但请你一定记住。像我们这种只会打仗地军人。最好不要参与到联邦地政治事务之中。”
身为军人,我必须服从总统先生地命令。”杜少卿回答道。
李封叹息着摇摇头,说道:少卿师长。我真的不希望你变成我父亲那样的人。”
杜少卿迎着异国它乡地暮色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神情复杂的笑了起来,淡然说道:qu;我不是李在道。也不是钟瘦虎……说到这一点,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恃,日后你在墨花星上若有机缘见到许乐。麻烦你帮我问下,钟家那个小女孩如今可好。
虽然名义上这里应该是我的故乡,但说实话,我对这颗星球。这座皇宫没有丝毫地归属感,
钟烟花可爱地耸耸肩,好奇问道:那办完事后咱们去哪儿?墨花星球还是百慕大?为什么你不肯再回联邦妖地本事。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不回联邦是有个问题始终找不到答案。许乐望着小姑娘说道:我现在已经失去站队的资格。如果找不到解决两队之间争斗的方法。那么回去或者说出现,都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这个时候,他那双浓黑地眉毛皱了起来。认真听着耳中传来的示警意。毫不犹豫牵起钟烟花地手,转身背对坟墓而行。
柳堤远处。无数全副武装的帝国精锐士兵如墨云乍现,又有清亮中正乐声悠然响起。数十名手执金蔡花仪扇的帝国宫女,拖着流云裙摆缓缓而来。其后出现一台漆成黑桂花图案地庞大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