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乐瑶,那填满我脑海的疑惑,拉扯在问与不问之间,实际上我明白:此时我如此的纠结,已经表明我渐渐相信当初她怀上的那个孩子是我的可是,现在再去求证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很快便会因为各自要去面对的婚姻而越走越远,也许就像她说的那样,这辈子我是注定要亏欠着她的。
乐瑶与我对视着,她将那被大风吹乱的发丝别在了耳后,向我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除了和你说声谢谢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说出来又觉得矫情倒不如沉默着来的真实!”
“你要谢我什么呢,是谢我答应你参演微电影,还是谢我快要嫁人,以后你的生活就少了一个麻烦制造者了?”
“前者吧。”
“呵呵,难道你从来都不觉得我是一个麻烦吗?”
“大部分时间都不觉得,有些时候还是挺麻烦的不说这些了,行吗?或者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乐瑶眼中又含着泪,却带着心痛的笑容说道:“昭阳,如果当初我们的那个孩子不去做掉,现在也已经出生了吧,等明年的这个时候,说不定都会叫爸爸妈妈了可是,我为什么要把他(她)给做掉呀?我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能告诉我吗?告诉我吧”
她的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嵌在我的皮衣里,发出“吱吱”声,我的心也好似在这刺耳的声音中,被人扔在地上踩来踩去,痛的不能自已
“乐瑶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
我的提醒对她没有丝毫的作用,她已经泣不成声:“昭阳昭阳,你告诉我,如果我不把那个孩子做掉,你会你会做一个负责的父亲吗?”
“会!”
乐瑶哭的撕心裂肺:“我真的好愚蠢你那时候又那么没出息,我真的好担心那个孩子生下来,我们都养不活我早就早就该去找肖儒林(乐瑶的父亲),为什么要逞强!!为什么要一门心思的想去娱乐圈发展!!为什么相信你终归会爱上我以为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可是你却爱上了一个后来出现的女人这么多的选择,只要我选对了一件事情,也不会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该去怪谁,怪谁呀,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乐瑶的情绪已经因为这个被她牵扯出来的话题而接近崩溃的临界点,她充满憎恨的看着我,终于抬起手,在这个最接近天空的高楼之上,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狠狠的一个耳光抽在了我的脸上
我感觉到了嘴角传来的腥味,晕眩中,那段荒唐的岁月便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于是一个个假设出来的片段,如电影回放一般刺激着我在此刻脆弱的神经。
也许,当初乐瑶不选择拿掉那个孩子,我们现在也已经结婚了,而我的生命中也不会有后来出现的米彩
原来决定命运的也许并不是谁会爱上谁,谁要爱上谁,而是一次介于理性和非理性之间的选择,于是我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应对,我被那一阵阵吹起的风弄得有些空乏,甚至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可是我的心却在绞痛,虽站在这高楼之上,但心已经沉没到海底,我没有勇气想起,自己曾经在那段最荒唐的岁月里有过一个孩子。
一双冰冷的手贴在了我的脸上,我这才感觉到那火辣辣的疼痛,有些呆滞的看着乐瑶,她用手抹掉了我嘴上的血渍,眼眸中依然充满了打着转的泪水,直到自己不再哽咽,才对我说道:“刚刚的那一巴掌已经让我泄恨了如果你对我也有恨,觉得我擅作主张拿掉了我们的孩子,你也可以抽我一个耳光等你抽完了,我们就在这里祝福彼此!”
我依然僵硬的看着她,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还有灵魂可以支配行动
乐瑶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拿起我的手狠狠的一个耳光抽向了她自己,这种力度完全是在极端情绪的驱使下才会有,她那没有瑕疵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五条泛着红肿的指印。
“这两个耳光是替那个无辜的孩子打的,希望他(她)会原谅我我很后悔,但已经于事无补,我也很爱你,可你已经有了女朋友人永远不可能为了一段不可能实现的爱情,放弃在年龄和家庭挤压下必须要去面对的婚姻也许,我真的是一个任性和不知足的女人,所以我从来不会去看自己拥有了什么,只会想着自己没有得到什么现在,我该让自己成熟一些了,所以我要去结婚了你现在就给我个祝福,最好得到了这个祝福后,我就什么都不必再去想,从此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祝福会有一种魔力,让她从此做一个幸福的女人,半晌,对她说道:“幸福这两个字,被无数人提起过,可真正幸福的人并不多但是,我永远都记得,你和我约定过要做生活的高手我们都不是太靠谱的人,但这个约定我却觉得是靠谱的,因为那天你说起时,没有笑,很严肃,我答应时,也没有笑,更严肃所以,这绝对不是一个玩笑,或是一个憧憬,是需要我们去实现的所以,无论我们曾经是多么的不靠谱,但只要靠谱这一次,我们便真的可以搞定这一生”
乐瑶点了点头,继而转身站在护栏之前,眺望着这座看不到边际的城市,我站在她的身边,于是那脸上的伤痕,便映衬出了我们此时的孤独,片刻之后会更孤独,因为我们不会在这里待上太久,也许几分钟后,我们便在这座大楼的脚下,带着那要做生活高手的约定,一左一右的往两个方向走去从此,或许还有交集,但彼此的生活却已经因为撕裂而没有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