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沈灵珊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醒来的时候陆行洲已经没在房间,她睡得迷迷糊糊,下床的时候拖鞋都忘记穿,光着脚就往外走。
走到卧室外面,就听见陆行洲说话的声音从隔壁书房传出来。
书房的门没关,她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陆行洲坐在办公椅上在打电话。
她一向可以随便进出陆行洲的书房,听到陆行洲在谈公事也不避讳,径直就走进去,走到书房前,坐到陆行洲的腿上去。
陆行洲一手接着电话,在沈灵珊坐到他腿上来的时候,擡手搂住她的腰,同电话那头的人说:“那就先这样定了,具体事项等初八上班再说。”
陆行洲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书桌上,看向沈灵珊问:“睡好了?”
沈灵珊一看到陆行洲,就想起昨天晚上,被陆行洲禁锢在落地窗前的场景。
想到昨晚那个画面,她的脸不自觉地烫了起来。
她皮肤白,脸一红就十分明显,陆行洲眼看着她的脸颊爬上红晕,眼里不由得掠过笑意,擡手捏住沈灵珊的下巴,暧昧逗她,“想什么呢沈灵珊,脸这么红。”
沈灵珊看着陆行洲明知故问,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说:“陆行洲,你今晚自己睡书房。”
陆行洲勾唇笑了笑,右手掌在沈灵珊腰间轻拢慢撚的,故意逗她,“行啊,在书房也别有一番情趣。”
沈灵珊闻言睁大眼睛,立刻说:“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是说你自己睡书房!我腿到现在还酸呢!你今晚别想碰我了!”
陆行洲没忍住笑,掌在沈灵珊腰间的手撩起她的睡裙,往她腿上摸进去,说:“哪儿酸?我给你揉揉。”
沈灵珊两腿一软,吓得急忙并拢双腿。
结果她这一并腿,把陆行洲的手也夹住了。
陆行洲啧地笑了一声,擡眼看她时,眼里暧昧笑意更深,故意逗她,“你这是在邀请我呢?”
沈灵珊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朵根,她立刻松开腿,下一秒就从陆行洲身上下来,跑回卧室去了。
陆行洲看着沈灵珊落荒而逃的背影,眼里不由得溢出笑意,对着沈灵珊的背影说:“洗漱好就下楼吃饭,吃完就出发去阳溪。”
“知道了。”
今天要去给孟梁的爷爷贺寿,寿宴在阳溪老宅办,阳溪距离北城市区开车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所以他们要早点出发。
沈灵珊跑回卧室洗漱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陆行洲已经在楼下客厅等她了。
茶几上摆着餐厅工作人员刚刚送来的午餐,陆行洲见沈灵珊下来,就伸手把午餐从袋子里拿出来,边拿边说:“没时间做饭,点了荣记的,都是你爱吃的,过来趁热吃。”
沈灵珊点了点头,高高兴兴地坐到陆行洲身边去。
陆行洲把餐盒全都打开,点的几个菜全都是沈灵珊平时喜欢吃的。
沈灵珊早上没吃东西,这会儿闻到饭菜香味,肚子顿时咕噜噜叫。
陆行洲在帮她盛饭,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还以为你自己做饭呢。”
陆行洲道:“家里食材倒是都有,不过我今天也起得晚,来不及做了。”
沈灵珊昨晚累得简直是昏睡过去的,她都不知道陆行洲几点睡的,也不知道他几点起的床,这会儿听陆行洲提起,才问道:“你早上几点起来的?我一点都没感觉到。”
陆行洲道:“比你早半个小时而已,李勤打电话来汇报工作,被他吵醒了。”
沈灵珊道:“怎么过年还要工作,不是还没上班呢。”
陆行洲把盛好的米饭递给沈灵珊,说:“有个项目比较重要,过两天上班就得报进度,李勤紧张得已经睡不好觉了,我看他那意思,要不是我让他放轻松,他估计今天就得赶回来加班。”
沈灵珊闻言没忍住笑,“李特助怎么这么卷,今天才初五。”
陆行洲笑了笑,把盛好的米饭递沈灵珊手里面,说:“吃吧,趁热。”
沈灵珊接过米饭,拿上筷子正准备吃,却见陆行洲靠进沙发里了,一点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她回头看向陆行洲,问道:“你怎么不吃?”
陆行洲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椅背里,说:“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吃。”
沈灵珊和陆行洲吃饭,一向都是她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难得听到陆行洲说他没胃口这种话。
她听到陆行洲这样说,就放下筷子,凑过去摸陆行洲的额头,问道:“你怎么了?是胃不舒服还是感冒了?”
说话间,手已经摸上陆行洲的额头。
不摸没察觉,一摸上去才发现陆行洲额头好烫,她惊得脸色都变了,担心得立刻皱紧了眉,有些自责又有些生气,“陆行洲,你在发烧,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刚刚在书房的时候,陆行洲还有心情逗她,以至于完全没看出来他不舒服。
她说着就立刻拿起手机要给周医生打电话,手机刚拿出来,陆行洲低眸看到她要给周诚打电话,说:“周诚回老家过年,你就是打给他,他这会儿也飞不过来。”
沈灵珊道:“那我叫沈家的医生过来。”
她说着就又翻另一个电话,电话还没翻出来,陆行洲就伸手给她把手机拿走了。
她手上一空,不高兴地擡头看向陆行洲。
陆行洲擡手捏她脸蛋,笑道:“吃饭,只是有点感冒而已,叫什么医生,吃点药就好了。”
沈灵珊不听他的,把手机抢回来,打电话回老宅,把沈家的家庭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过来得很快,给陆行洲做完检查后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发烧,三十八度九,我现在先给陆总开点退烧药,一会儿吃完药好好睡一觉,把汗发出来就好了。”
沈灵珊认真听着,等医生说完,问道:“那他是不是要吃点东西才能吃退烧药?”
张医生道:“最好是要吃点,空腹吃药怕伤胃。家里有粥吗?最近饮食要注意,不要喝酒,饮食也要尽量清淡,煮点清粥是最好的。”
沈灵珊闻言立刻道:“我马上出去买!”
她说着就要起身,被陆行洲拉住,看向她说:“别麻烦了,我随便吃两口,把药吃了就行。”
沈灵珊也想让陆行洲先赶紧把药吃了,把烧退下去,于是就盯着陆行洲先简单吃了点东西,看着他吃了药,就拉他上楼去休息。
陆行洲吃完饭,回卧室后先去浴室刷牙洗漱,出来时看到沈灵珊正往被窝里塞暖宝宝。他看着没忍住笑,说:“沈灵珊,屋里有暖气。”
沈灵珊道:“但刚上床床上是冰的呀。”
她往被窝里塞了好几个暖宝宝,确定被窝暖和了,才走到陆行洲面前,想着拉他上床休息。
不过才拉住陆行洲的手,就被他反握住手,带到他身前。
陆行洲一手抄兜靠在浴室门边,另一手搂着沈灵珊的腰将她带进怀里。
他盯着她看,看她那双漂亮明亮的眼睛,看她的脸,最后目光落到她红润的唇上,那瞬间很想吻下去,但又怕把感冒传染给沈灵珊,到底没动。
沈灵珊看到陆行洲的目光落在她唇上很久,猜到他想做什么,她心跳不自觉地有些快,仰头主动亲上去。
陆行洲在沈灵珊亲上来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下一秒,他低头加重了这个吻。
不过他惦记自己感冒,没有张嘴,只是将嘴唇覆在沈灵珊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就松开了。
他擡手勾了勾沈灵珊的下巴,说:“别撩我,小心传染给你。”
他说着松开了沈灵珊,走到床边,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我睡会儿,我们两点出门。”
沈灵珊道:“你都发烧了,还去阳溪呀?”
陆行洲道:“不是吃了退烧药吗,睡一会儿就好了。”
沈灵珊等陆行洲上床后,坐在床边给他盖被子,说:“肯定是昨天在老家弄感冒的,昨天下雪呢,你还把外套给我盖着。”
陆行洲见沈灵珊自责,擡手揉她脑袋,说:“瞎想什么呢,估计是昨天早上在山上待太久了。”
昨天雪大,他给母亲烧完纸又在墓前站了很久,大概就是那会儿让风吹感冒了。
不过他昨晚回来倒是没意识到自己感冒了,今早起来才感觉头疼的。
他擡手搂住沈灵珊的腰,看着她,认真叮嘱道:“你自己一会儿也下楼冲包感冒冲剂喝,我昨晚没发现自己感冒了,别传染给你了。”
沈灵珊听陆行洲提醒她,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昨晚的场景,她耳朵隐约有点泛红,点头道:“知道了。”
她给陆行洲盖好被子,擡手把窗帘和壁灯都关了。
没有了室外的光线和床头的灯光,房间一下暗了下来,像是陷入了黑夜。
大概是药效上来了,陆行洲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陆行洲原本还想着下午两点出发去阳溪,给孟梁爷爷贺寿,结果一觉睡醒,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他从床上坐起,靠在床头缓了会儿神,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孟梁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他还没开口,孟梁的声音先传过来,“你睡醒了?感冒好点没有?”
陆行洲闻言,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
孟梁道:“你老婆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从老家回来就感冒了,发烧到快三十九度,好点没有?烧退了吗?”
陆行洲嗯了一声,不知是因为感冒,还是睡太久,开口嗓音还有点低哑,回了句,“好多了。”
他同孟梁道:“那我今天就不过来了,替我跟你爷爷问声好,生辰礼物我明天派人送过来。”
孟梁道:“行,我爷爷刚才还问你呢,问他什么时候能喝你的喜酒。”
想起沈灵珊,陆行洲眼里神色都变得温柔,他笑了笑,说:“这事儿我拿不了主意,得看灵珊什么时候想结婚。”
孟梁啧地笑了一声,嘲笑道:“陆行洲,你家现在是不是沈灵珊说了算啊?”
陆行洲没觉得被老婆管有什么不好,坦荡地嗯了一声,说:“是啊。”
他话音刚落,卧室门就从外面推开了。
他擡头看到沈灵珊端着托盘从外面进来,跟孟梁说:“挂了。”
他挂了电话就揭开被子下床,走到沈灵珊跟前,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托盘,说:“我来。”
沈灵珊把托盘给了陆行洲,转身去开灯,问道:“你睡好了吗?头还疼不疼?”
她把房间大灯打开,走到床边拿上温度计,再走到沙发边,坐到陆行洲身边去,拿起红外温度计对准陆行洲的额头,给他测量体温。
陆行洲坐在沙发上,由着沈灵珊帮他量体温。
等她量完,他笑着看向她,问:“怎么样沈医生,退烧了吗?”
沈灵珊轻哼了声,看了眼温度计,看到温度已经恢复到正常温度才放心下来。
她把温度计放到茶几上,拿起小碗给陆行洲盛了一碗粥,说:“别以为退烧了就好了,喝完粥把药吃了,今晚十点前要睡觉。”
陆行洲没忍住笑,说:“我才刚睡醒,一会儿怎么睡得着?”
“睡不着也要睡,张医生说了,人生病的时候就要多睡觉,睡不着也要躺床上闭目养神。”
陆行洲身体底子好,吃完药睡了一觉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他担心还有残余病毒,所以晚上洗完澡就自己去了书房。
沈灵珊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陆行洲没在卧室,手机也没在。
她从卧室出来,就听到陆行洲在隔壁书房打电话。
她走进书房,看到陆行洲支着头,懒洋洋地坐在办公椅里,在听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估计又是在汇报工作,他看起来神色有些倦怠,耐心听对方说完,才简短地做出指示。
沈灵珊走到陆行洲旁边,耐心等他接电话。
陆行洲在沈灵珊走到他跟前时,擡手握住了她的手,他一边接电话,拇指指腹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沈灵珊的手背。
她全身皮肤无一处不细嫩,和陆行洲指腹的粗粝形成鲜明对比。
陆行洲摸得上瘾,挂了电话也没有松开沈灵珊的手。
明知自己感冒该和沈灵珊保持距离,但看到她就情难自禁,还是忍不住把人搂到腿上坐。
他只能忍住不要吻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道:“还不睡?”
沈灵珊道:“你不是也没睡吗?”
她伸手去拉陆行洲的手,说:“走了,回房间睡觉。”
她想拉陆行洲回房间睡觉,但陆行洲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反倒把她的手反握住,眉宇间带着笑意地看她,说:“我今晚睡书房,你回卧室睡。”
沈灵珊闻言,猜到陆行洲应该是怕把感冒病毒传染给她。
她不肯,坚决地说:“我不,你要是睡书房,我也跟你一起睡书房。”
陆行洲见沈灵珊一脸坚决。
他最爱她这副倔强又可爱的模样,他看着她,心也跟着柔软,不自觉地将沈灵珊往怀里搂得更近。
他看着她,神色难得地认真,忽然问:“沈灵珊,你想什么时候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