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7过程和结果都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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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璇的人生目标就像她的下颚线一样清晰，美貌是一种资源，那么就要在能够最大化的时候将它变现，大学是一个黄金时期，日后的精英和潜力股们现在也还有几分青涩，下手要直接，也要准确。
从成功率来讲，林州行并不应该是蔡璇的第一选项，他不是潜力股，他是百乐唯一的继承人，明面明牌的高位股票，没点本钱最好不要入场。
但价格只是表面，一只股票是否值得全仓买入，值得详细的分析，蔡璇也考虑过李观彦，但很快发现这人并无定性。
她如果答应了李观彦，最多只有一两年恋爱可谈，就算恋爱期间他可能会很大方，也并不能打动蔡璇，她要的绝不是这个。
林州行和李观彦不同，和其他值得被纳入考虑的富二代也不同，他内向、安静、细致，因此很可能是温柔的；朋友不多，对其他女生的兴趣也不大，很可能专一、偏执；同时并不软弱，大概率不会接受家里的联姻。
而且他长得也不错，配上如此家世，一定是冷淡傲慢的，绝不可能放下身段追人。
而自己是漂亮的、热情的，看起来全身心付出的，条件再好的男人也是男人，无非就是那么回事，如此一算，把握已有八成。
方法也很重要，直接表白是最愚蠢的，一个正式的表白并不是战争吹响的集结号，反而是揭开关系打破平衡的那只手，不到最后一击，不能贸然说出口，想要成功，就得沉得住气。
以林州行的教养而言，不会给人当面的难堪，所以蔡璇就可以控好距离，营造出热热闹闹的声势，实际上却按兵不动，不过分打扰冒犯。
只要足够耐心，等到他在其他人那里碰壁，免不了就会选择找个地方喘一口气，而她就等在那里。
爱情是一场博弈，有点心机又如何，这叫做战略，谋兵布阵，等待他态度松动的那一刻——蔡璇确信现在就是那个时刻，她已经有九成把握。
那个校花的票选活动发展越来越奇幻了，有几个人的票型奇异的突出，不可能是人工投出来的，十年后有个词叫做内卷，很好的解释了这种现象——当一个人率先开始，那么其他人也只好跟上。
投票变成了神仙打架的水军科技战，谁家还没有个程序员朋友呢？
林州行拿着手机去找涂亮亮，一米九的计算机系“专业人士”开始装逼，说刷票的原理很低级很简单啊，使用sock提交HTTP请求，这个投票平台太简单了，连IP限制都没有，最简单的Cookie限制，挟持浏览器把记录删除就行了。
他洋洋洒洒讲完，林州行只问：“你能做吗？”
“有钱就能啊，钱够用的话，我能给你刷成总统！”涂亮亮又探头看了一眼，“有病吗不是？钱多烧得慌，投这个校花？谁要做啊？”
林州行不说话，但是神秘的微笑起来。
哦……行的，涂亮亮明白了，钱多烧得慌，可不就是这位吗？
少爷是这样的，脑子有点问题，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是最漂亮的，天下第一，但不是要去喜欢最漂亮的那个，而是他喜欢的这个，必须是最漂亮的，他说是就是。
那当然很好，涂亮亮来了兴趣：“林少，赞助点？”他搓搓手，“咱们也学以致用一下。”
“可以。”林州行想了想，谨慎地说，“先别做的太过。”
“明白，先抹平其他人的科技差距再说。”
林州行让蔡璇选餐厅，蔡璇几经考虑选了一家中高档的粤菜馆，她想对于这种人来说能不能省钱并不在乎，不是加分项，但也不能一上来就猛宰一顿，目的性明确到让人心生厌烦。
他们需要的是舒适和妥帖，以及总是被人优先纳入考虑。
因此蔡璇明知故问，一边看菜单一边轻柔询问：“州行，你不太能吃辣吧，是不是？”
林州行略略垂眼，一点头：“嗯。”
涂亮亮来电，他离席去接，对方哼哼唧唧地说：“林少，能来接一下不？”
林州行心一悬：“你在哪。”
“江林体育场。”
那地方很偏，林州行问：“这么晚跑去干什么？”
“我要模拟一下到时候我陪我老婆看演唱会的整体流程，我得设计好，我跟你说这一路我的流程都非常完美，就是有一个问题，这里的公交停运的也太早了，地铁站又远，还不好打车，快，来救一下你哥。”
“离演唱会还有半个月。”
“未雨绸缪懂吗？”
“神经病。”林州行不耐烦道，“我在吃饭。”
“不是，你来一下，开过来也就是一个小时，来回不到……”涂亮亮没说完就发现电话被挂了，轻啧一声，“哎，这倒霉孩子。”
林州行给他转了钱，然后备注：走回来。
菜点的很恰当，秋天喝山药白扁豆猪骨汤，蔡璇起身先给林州行盛上一碗，他话说的少没关系，她说的多就行，结完账林州行说要走一走，已经入夜，往学校相反的方向，一盏一盏地亮起了街灯。
蔡璇跟在他身后，林州行突然说要去买包烟，蔡璇说：“我这里有。”
他是诧异的：“你也……？”
“我不抽呀！帮你带的。”蔡璇拿出一包崭新的ESSE，“细烟，薄荷爆珠的，是不是这个牌子？”
林州行接了过来，拆开包装纸，淡淡道：“你真的很细心。”
“因为我对你用心。”
“我知道。”他拆出烟盒，但是并没有抽，只是拿在手里，在街灯下眸色温柔，语调绵软地说，“我之前也约过你，你没答应。”
“因为我那时候以为你喜欢邓清嘛。”蔡璇转了转眼珠，“那你约我出去能干什么？警告我？我不要。”她放轻声音，显得很可怜，“总不能让我连靠近你的权利都没有吧。”
林州行笑了起来：“这么关注我，还说不是喜欢我？”
蔡璇并不承认，好像害羞一样，把视线转向别的地方，等听到问话之后却又立刻回答了。
他问：“你喜欢我什么？”
“就单纯喜欢你的脸不行啊？”
“不行。”
于是她又说：“好吧，被你看出来了，我觉得其他人很容易对你有误解，你真正的样子不是这样的，你很温柔啊，也很细致，很体贴别人。”
“说得真好。”林州行语调一变，倒出一支细烟咬进嘴里，吸燃后夹在指间，忽然用一种又平又薄的声音说，“你说的这些特点，我全都没有。”
蔡璇一愣，顿住脚步，她原以为这句是走心绝杀，没想到对方毫不领情，下意识擡头，发现林州行已经在用一种冷冰冰打量的眼神紧盯着她，姿态冷肃，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再次开口道：“从今天起，不要再来打扰我。”
蔡璇咬了咬牙，吞下一口恶气，她硬是笑了一下，小声地、委屈地说：“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收起你的表演欲，还要我说的多清楚？”林州行直接道，“天天在学校还没演够？”
“你……”蔡璇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留情面，咬牙颤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林州行冷笑道：“自作聪明。”
她被耍了，从一开始就是，他明明知道，却冷眼旁观，蔡璇气极，扬手要打，被对方抓住手腕，她挣脱不开，果断骂道：“混蛋！”
“对，我是。”林州行说，“所以离我远一点。”
他甩开她。
蔡璇宣布自己识人不清，现在醒悟，某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幸好自己悬崖勒马，等到人家问她细节，她又故作神秘的摆摆手，这下不免对着某人指指点点，大家私下点头说，富二代嘛，就是这样的。
而且最近蔡璇很喜欢找机会和邓清聊天，开完会坐在她身边，突然跟她说：“了解过后你就知道，他是冷心冷情的一个人，说翻脸就翻脸。”
邓清装听不懂，而且她连是谁也不问，她说：“哦。”
蔡璇又说：“你还是选李观彦吧，也帅，也有钱，不差什么。”
“嗯……”邓清想了一会儿，笑了笑，很真诚地望着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油盐不进，蔡璇道：“真心为你好而已，不领情就算了，怪没意思的。”
“是吗？你专门等着来和我说这些话，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你什么意思。”
“觉得你真心为我好的意思。”邓清把话绕回来，“太谢谢你了。”
蔡璇接不下去，只好说：“不用谢。”
整段对话阴阳怪气，斗完嘴邓清自己也别扭，心情不是很好，正出门撞上林州行，冤有头债有主，邓清心想不是你我能受这个气吗？狠狠瞪他一眼。
林州行摇了摇手机屏幕，反而笑了笑挑衅说：“你已经在十名开外了。”
“那又怎么样。”
“不是想拿第一吗？又不争了？”
“争也看要拿什么手段争。”
“为什么。”林州行问，“大家都在这样争。”
“别人怎么样我不关心，我有我的原则。”邓清说，“我只是希望过程和结果都是正确的。”
“你不想赢？”
“我想要正确，如果要用这种方式赢，那我就不在乎赢不赢。”
林州行愣住一瞬，轻轻皱了皱眉，然后他说：“好。”
邓清觉得莫名其妙，他好个头啊？谁要他答应了？
算了，不管，她也没问，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