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总忍不住往后面瞅,又觉得实在没眼看,慌乱的转回头,结果发现出租车司机也在津津有味的偷看。
“啊啊啊你仔细看路!”她气急败坏的叫。
司机就在那边嘿嘿的笑,跟免费看到一部深夜小剧场似的。
一路鸡飞狗跳,总算平平安安到了医院。
去了急诊室,护士给病人一量,吓了一跳:41.5°。
难怪整个人跟烧傻了一样,晕晕乎乎的趴在男朋友身上,傻笑。
接下来就是做紧急处理:喂退烧药,物理降温,医生还给开了两瓶输液,不过在做滴注之前,先要做皮试。
安镜本来就被养得娇,现在生病了,脑子不清醒,越发像个小孩子,才一看见护士手上的针筒,就哭,眼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砸,一个劲的往江屿怀里躲。
江屿把她抱在怀里耐心哄了半天,她才勉强仰起头,又啄了啄江屿的唇,说要亲亲,亲了就没那么疼了。
夜班护士本来就累,这下还被无端端硬喂了一嘴狗粮……算了,病人配合就行。
她本来还想好心提醒一句当心传染,但是看这对狗情侣黏黏糊糊的样子……要传染早传染了,也不差她这一句。
护士擡起针头,稳准狠的在病人胳膊上重重挑了一下,少女低低的哼了一声,又很快融在了彼此的唇间。
她面无表情,说:“先观察半个小时,没有问题的话去注射室领药,下一个。”
总算打发走了这对乱撒狗粮的显眼包。
江屿抱着怀里的女孩,去了二楼的单人病房,这边更清静,环境也更好。
他本来想把安镜放在病床上,结果女孩继续抱着胳膊哼哼唧唧装可怜,要抱,要亲,要黏在一起。
张姨彻底看不下去,说去问一问接下来的手续要怎么办,捂着眼睛就跑了。
走的时候还没忘把门给顺便带上。
要不然,再被别人看到,多有伤风化呀!
小小的单间里,就只剩下江屿和安镜。
少女乖巧地躺在他怀里,还烧得迷迷糊糊的,脸颊酡红,眼神迷离,柔软的唇瓣也是鲜艳的嫣红色,只不过,这一处跟发烧大概没什么关系。
江屿的手指轻轻的撚过她的唇,滑过脸颊,扶住安镜的后脑,诱哄着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安镜眨了眨眼睛,纯澈无辜的笑:“当然知道,你是江屿。”
他低下头,在少女的唇上又吮了一会儿,再问:“那我这样也可以?”
安镜没说话,只是再次温顺的迎合过来。
舌尖交缠,又是一段细腻而绵长的亲吻。
过了很久,江屿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深深的叹口气:“等天亮了,我可不许你反悔。”
少女的眉眼弯弯,说好,迷迷糊糊又信誓旦旦的样子。
结果,天还没亮呢,她就后悔了。
安镜跟江屿可不一样,江屿喝醉了,睡一觉,什么都忘了。
她在江屿怀里小憩了几个钟头,再醒来的时候,烧退了,脑子也清醒了,至于刚才做过的事情,更是记得清清楚楚,一点没忘。
……她真巴不得自己脑子烧傻了呢,这样就不用面对自己做过的那些蠢事!
之前还在哀悼自己莫名其妙失去的初吻,结果……她根本数不清楚,刚才究竟亲吻了多少下。
嘴唇到现在还在发麻。
生个病而已,她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一条亲吻鱼,脑子里只剩下那个事儿。
想骂一声不要脸还没什么立场——因为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安镜忍不住哀嚎了一声,但是声音还在嗓子眼,又被她用力按了回去。
江屿就躺在她边上,明明病床很小,两个人躺上去却并不显得逼仄——因为自己大半的身子都被江屿给搂在怀里,两个人贴得紧紧的,皮肤上全是濡湿的汗意,有些黏腻。
安镜试图悄悄撤退,可惜,她才稍微动一动,就又被江屿重新搂了回去,一点不在意她身上的汗,在她脸上吻了吻,含糊地说:“乖,再睡一会儿。”
安镜后脑勺上的毛都快要炸起来了。
一边尴尬,一边又忍不住觉得,这个男人低哑的嗓音,竟然如此迷人。
她果然是彻底没药救了……
安镜蜷缩在男人的怀里,擡眼去看他。
江屿眼睛紧闭,睫毛很长,有着平时难得一见的柔和。
他本来骨相就极优越,皮相也好,脸上几乎没有死角,无论哪个角度看起来,都英俊非凡。
安镜擡起手,隔空去描画他的轮廓,结果一不小心,指尖碰到了江屿的下颌,又触电一样的马上收了回来。
然后瞬间闭上眼,装睡。
江屿被惊醒了,凑过来,在她唇上又贴了贴,低哑地说:“我知道你醒了。”
安镜倔强的闭着眼,哪怕眼睫一阵微颤,彻底暴露了主人装傻的本质,她就是打死不睁眼。
江屿轻笑,就又去吻她的眼睛,舌尖轻撩,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安镜抖了一下,还在装傻。
亲吻一路往下,重新落回唇上,辗转反侧,正当他一点点推开安镜的唇,准备继续入侵的时候,她终于低喘了一下,别开了头。
“会传染的。”她装作凶巴巴的样子。
“我巴不得,”男人又执着的追了过来,把她按在床上,用一种少女完全无法反抗的力道,狠狠的亲吻她:“我刚才就说了,不许你反悔。”
“……我没反悔。”
都亲亲抱抱到这程度了,再装成什么都没发生,好像也不现实。
虽然她真的很想当自己全忘光了。
“就是……有哪里怪怪的。”她看着病房天花板,赌气的说,“我姐说了,你就是把我当替身。”
江屿闷笑,声音里藏着诱惑的钩子,勾着安镜的心脏。
“你真以为我认不出你?”他再次低下头,虔诚的吻着少女的额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回来了,望舒。”
他叫着她曾经的名字,声音暗哑艰涩,又缱绻动人。
安镜只觉得浑身发麻,过电一样的感觉从头皮窜到脚尖,为了掩饰,她红着眼眶,瞪江屿:“那你一开始还对我阴阳怪气的,我还以为你看我不顺眼。”
江屿又笑着亲她:“我哪里舍得,只不过,要是不和你拉开一点距离,我忍不住。”
至于究竟忍不住什么,两个人心知肚明。
安镜就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骂了一句:“你果然就跟姐姐说的一样,是个老变态!”
“嗯。”
“一肚子坏水!”
“嗯。”
“对我早就没安好心!”
“嗯。”
“我……”
她的话彻底被男人堵在了嘴里。
夜还深还长,就不用浪费时间,在重复别人的话上了。
至于究竟怎么变态,怎么没安好心,他也可以一点一点,耐心教给安镜知道。
他们的时间还很多。
安镜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
醒倒是醒得刻骨铭心——被她姐的尖叫,硬生生给吓醒的。
她直接弹了起来,下意识想离开江屿的怀抱,但又被他强硬的重新拉了回来,护在怀里,不容动摇。
安镜只能趴在江屿胸口,偷偷露出半只眼睛,去看姐姐。
姐姐果然很生气,手指指着江屿,一抖一抖,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之前保证过什么!你,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我妹妹还是个孩子!”
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又去瞪躲在江屿怀里的妹妹:“还有你!你明明和我说好的,怎么转头,就跟他躺一张床上去了!”
看看妹妹那不值钱的样子,整个人都黏在渣男的怀里,她就更气了。
江屿安抚的拍了拍安镜,坐起身,手依然搂着怀中的少女不放开,气定神闲的反问道:“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照顾人的,我半夜三更接到安镜的电话才知道,她烧得都要昏迷了。”
宋梨若嘴上打了个磕绊,支支吾吾的说:“要不是你作妖,也不至于害得我加班。”
“那纯粹是你的能力问题,”江屿冷冰冰的挑了挑眉,说得话简直能气死人,“连基本的工作能力都不具备,就不要多于操心别人的事情。”
“你……”她又要跟江屿吵起来了。
安镜拉了拉江屿的衣服,低声说:“那是我姐。”
“安镜!”宋梨若一下擡高了声音,“你自己说,你究竟是要我还是要他!”
安镜为难的看了姐姐一阵,又去看门口,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说:“姐……要不咱们先关上门再说?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来捉奸的……”
她昨天已经奉献够多名场面了,实在不想继续成为这家医院急诊科的传说。
宋梨若跳起来:“怎么就不是……”
她转过头,看见门口一堆晃动的人头,还有无数双兴致勃勃的眼睛,到底承受不住,反手一下,重重的把房门给关了起来,然后冲到病床边,想把安镜从江屿身边拉过来。
安镜低吟一声,捂着头,又喊不舒服了。
她这时候脸色极白,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头发散乱的披着,看起来十分虚弱:“姐,我昨晚上真的好难受,身上忽冷忽热的,头还疼,想跟你打电话,结果不小心……”
她可怜兮兮的看一眼江屿,又回望宋梨若。
她姐瞬间就被她给拿捏住了,心疼的凑过来,摸了摸安镜的额头:“那你现在退烧了没?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安镜温顺的靠在姐姐身上:“吊完水就好多了,姐,昨天江屿哥陪了我一晚,要不是他,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还带着病后的虚弱,撒起娇来简直稳准狠。
不过宋梨若也没那么好忽悠过去:“那他也可以跟我打电话!再说了,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睡一张床上!”
这才是她最气的。
本来以为好好把两个人隔离开了,谁想到,一转眼,两个人更黏糊!
她真的快要疯了。
安镜对江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江屿不愿意,她就无声的摆出哀求的姿态,大眼闪烁,楚楚动人。
江屿到底妥协了:“我先去跟医生聊一下你的情况。”
他出了门,留下姐妹两个单独说话。
宋梨若就冷眼看着这两个人默契十足的小动作,实在想不明白,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两人的进度竟然这么惊人。
“姐……”妹妹用软绵绵的声音跟她哀求,“我真的想试一试。”
“试什么?”宋梨若警惕地问。
“我……妈妈不是讲过吗,我现在还小,就是要多谈几段恋爱,多遇见几个渣男,以后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妈可没说要你遇见渣男。”宋梨若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那……也可以试试嘛,要万一,江屿跟我挺合适呢……”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低下了头,心虚极了。
“你愿意做别人的替身?”看妹妹的样子,宋梨若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也……也没那么要紧……”主要是,替身什么的,本来就是她自己。
安镜又挨过去,对着姐姐发嗔:“姐,我想忍,但是真的忍不住,要是不试试,我反而一直悬着一颗心,怎么都放不下,梦里都是他的样子。”
要不是为了哄姐姐,安镜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够说出这种顶级恋爱脑的奇葩言论。
“你也不希望我一直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吧,你以前就说过,男女间那点事,别人越阻挠,两个人想在一起的想法越坚定,要是彻底不管,说不定反而没过两天就分了。”这是她姐带着安镜,看8点档偶像剧时候的肺腑之言,现在拿过来用,倒是刚刚好。
被自己以前的话硬生生堵住,宋梨若叉着腰,生气的看妹妹。
但是……妹妹真的好可爱……
她此时眼尾下垂,看起来像一只可怜的小狗,就算明知道主人不是个好东西,依然摇着尾巴,舍不得离开。
呸,她想什么呢!她妹妹怎么会是狗,江屿才是那个可恶的狗东西!
她把妹妹现在的执迷不悟,全都怪到了江屿头上,也不知道那狗东西是怎么给妹妹洗脑的,让她妹妹竟然能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但是,妹妹的神情,实在是太坚决了。
在宋梨若的印象里,安镜一直是个特别乖巧的小女孩,虽然有点娇,偶尔淘气,但大体上还是很听话的。
现在到底是长大了,竟然能为了那个狗男人,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低得她根本不忍心说不。
从小到大,她都很难拒绝妹妹的哀求——哪怕是这种,离谱到了极点的哀求。
只要那双大眼睛雾蒙蒙的看过来,她就不得不举手投降,被妹妹克制得死死的。
“你真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她又一次摸了摸妹妹的额头,烧确实已经退了,“不是因为昨晚上烧坏了脑子?”
安镜笑,摇头:“真的没有烧坏,我现在清醒着呢,比之前都要清醒。”
她把脑袋靠在宋梨若的肩膀上:“姐,我知道我这样特别任性,但是,这是我人生里第一次心动,要是不努力抓住,试一试,总觉得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你第一次心动明明是给李墨涵的,你日记里还记着呢,白纸黑字全是证据。”宋梨若冷冰冰的戳破她的谎言。
安镜尴尬了不超过一秒钟,又黏黏糊糊的撒娇:“那时候我才多大,再说了,小时候的事情我根本一点都不记得,不能算的~”
面对妹妹的撒娇攻势,风风火火的女强人宋梨若,从来就没赢过。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等妹妹碰得灰头土脸的时候,她再把她护到身后,然后狠狠的揍那个狗男人一顿!
从很久以前,宋梨若就想揍江屿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果这确实是你想要的,姐姐尊重你的选择,”宋梨若叹口气,搂住了妹妹的肩膀,“不过,你记住一点,姐姐永远是你的后盾,要是狗男人敢欺负你,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看姐姐揍不死他!”
安镜笑,点头说好。
“还有,恋爱可以谈,但是一定记得保护好自己,你还小,身体又不好,千万不能再像昨晚上那样,被那个狗男人哄到床上去……你们昨天晚上没怎么样吧?”她又紧张的去检查妹妹的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安镜脸更红了:“姐你说什么呢,我昨晚上病成那样,能做什么……”
亲倒确实是亲了很多下……
一想起昨晚的胡作非为,她简直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自然更不敢让姐姐知道。
宋梨若大大咧咧的上下看了妹妹一圈,什么都没看出来,松了口气:“总而言之,你要想谈恋爱就谈,但是记得,你迟早是要跟那家伙分手的,咱们就当积攒恋爱经验,千万别陷得太深。”
她直到现在还指望妹妹幡然醒悟,然后一脚踹掉渣男,迎接更美好的未来。
安镜却又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脸还热着,支支吾吾的点头,其实压根没听清她姐究竟说了什么。
宋梨若是个爽朗的性子,之前虽然防江屿防得厉害,但是答应不管了,放手也很干脆。
不过走之前,她还是对着江屿用力挥舞了几下拳头:“你最好记住,我妹有我护着,你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最好先掂量掂量。”
然后就气势汹汹大踏步的走了。
安镜才松了口气,江屿又凑过来,跟她兴师问罪:“你姐说,你跟我一起是积攒恋爱经验,迟早要分手的?”
刚哄完了那个,又要哄这个,安镜表示心很累。
不过这个人,哄起来比她姐简单多了。
安镜踮起脚,亲了亲江屿的脸颊:“乖,别说傻话了。”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至于昨晚上那个胡亲乱啃的人是谁……请不要跟一个病糊涂的患者斤斤计较,她不承认!
江屿果然很容易就被安抚过去。
只不过,他索求得更多。
等安镜回过神的时候,她又被男人紧紧的摁在怀里,亲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顺便还不小心被过来查房的护士围观了一把,脸是彻底不能要了。
直到出院的时候,安镜都没能把脸重新擡起来。
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自己就算撞断了腿,也肯定不能再来这家医院!
她真丢不起这个脸。
一边懊恼,她一边又去瞪江屿。
江屿想往她跟前凑,被她一下推开:“我答应姐了,要跟你保持距离。”
“那你昨晚也答应我了,不会反悔。”江屿说。
“我答应什么了?”安镜翻脸不认人,“我那时候都烧糊涂了,神志不清醒的人,说话不能算的。”
任性骄纵的大小姐,向来不擅长说话算话。
江屿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得安镜心里一阵阵发虚,终于妥协的撇了撇嘴:“总而言之,我顶多就答应让你追我,再多没有了。”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江屿神情柔和下来,微笑的摸了摸她的头:“有这个荣幸,我很开心。”
大小姐扭过头,看向窗外,傲娇的哼了一声。
一直努力做个背景板的张姨,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都是什么小情侣的诡计,她一个外人,简直看得眼瞎。
亲亲抱抱成那个样子,谁相信他们不是一对!
————
安镜依然没急着搬回江宅,而是又回了昨天住的那套房子。
她还叮嘱江屿,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千万不能叫妈妈知道。
“妈妈那么重规矩的人,要是知道我和你走到一块,肯定要生气的。”安镜心里又虚了。
“你想多了,在母亲眼里,只要你好好的,她不会在意那些。”江屿说。
他最清楚母亲的想法——因为他也有过差不多的念头。
只要望舒能回来,高高兴兴的活着,其他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甚至,母亲比他豁达得多——因为他真的没办法放手。
可惜,安镜才不信他的话。
她皱了皱鼻子:“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先不能说,要不然,要不然……”
她想放些狠话,又不敢,因为刚才她才被江屿教训过,嘴唇现在还在发麻。
“你现在不想说就不说,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母亲,”他在安镜耳边低语,“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你知道的,我们两个绝对不可能再分开。”
他一点点凑得更近。
安镜脸又红了,细声细气地嗯了一声,又连忙把江屿推开。
“都说了,咱们现在还不是一对,什么分开不分开的!”小姑娘傲娇的扭过头,坚决不承认自己差点又被哄住了。
果然就像姐姐说的,老男人甜言蜜语一套一套,她压根招架不住。
她好像真的快要变成一个顶级恋爱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