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个会尊重别人的人。”我死死地瞪着他,用力地一边说着,一边努力让眼眶掉下热泪。
掉眼泪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然我并没有因为他不懂爱人而感到悲伤,但我是深深地为我目前所处的遭遇而感到难过。
有点难过的感觉就好,我善于利用这些情绪,我努力酝酿悲伤的情绪,声音也越来越嘶哑:“是,我是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到我自己也讨厌我自己,我自己也唾弃我自己,但不代表你可以不尊重我……”
他当然慌乱地打断了我,手上的日记本掉到我床上,他空落落的手立刻伸向了我的肩膀,轻柔地按住焦虑的我后,连忙说道:“你不要这样说,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不管你和姐姐的事情了好不好?”
他还以为我说我闺蜜呢,这一打岔差点搞崩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苦情氛围,好在我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没有让他打乱我的节奏。
我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不关她的事,我是说你。我是喜欢你,可你就让我默默地喜欢不就可以了吗?我喜欢你的方式就算再怎么不堪,可我从来没有打扰过你,我好歹也救了你!你为什么要侵犯我的隐私?为什么反复查看我的日记?!我讨厌你!!”
我控诉的情绪一浪高过一浪,最后的厌恶话语怒吼完毕后,整个房间回荡了好久我的余音。
简议晨已经完全愣住了,他张开嘴巴久久不能说话。
我表面悲愤地看他,但内心是发泄情绪过后的爽快。
其实刚准备说话时我心里还没有底的,根本不知道说啥,只是隐隐约约有个说话的方向,等到我所有情绪酝酿到位,顺畅地说完后,我自己也震惊并自豪原来还可以这样说话。
是啊,我怕简议晨个鬼!
我为那些个暗恋他的过往自卑自贱个鬼!
我,路冉,从出生到现在,就算不是个完美的人,也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犯错当然是有可能的,但我的错处又不是在侵犯他的利益,如果不是车祸,我会一辈子把暗恋他的秘密藏到坟墓里,那我在他面前愧疚个啥啊!
我是有收藏他相关的物品,但又不是捡他的或者偷他的,我是看到他有就买同款收藏而已,这种行为就像他说的,和我购买和闺蜜同款的物品也差不了多少,我干什么要在他面前自认为变态呢?
倒是他,偷窥我的隐私,又被我救了,我才是高他一等的人,才不是他。
我要作,但是要在掌握话语主动权的前提下作。
我要气他,但要在我掌握话语高处地位的时候气他。
而我现在做到了,就算我躺在床上,只能仰望着他,我也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当然想到他并不是盏正常省油的灯,为了自保,我又严肃申明我的讨厌与他毁容无关:“自从清醒后,看到你郁闷难过的时候,我也曾为你难过过,但请你理解我,我很有可能永远站不起来和说不了话,我才是最困难的人。可你经常在我面前戳我的心,简议晨,请你学会尊重一下我……”
“对不起。”他被吓到了一样立刻道了歉。
但道歉后就没有下文了,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肩膀上,双手的温度变得失去血液一样冰凉。很明显,他已经懵懵懂懂地了解一点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可是无法面对,只能双眼无神地看着我,还在慢慢消化。
我趁着我还能说话,现在又是我占据高位的时候,立刻对他说道:“帮我打你姐姐的电话,我想和她聊聊。”
他拿起之前放在床头柜的电话,点亮了屏幕了,可是却久久没有划开解锁,他低落地垂眸,絮絮叨叨地轻声解释:“路冉,对不起,我之前没有想到过那些隐私什么的,当初是你太久没有醒过来了,我们得拿你的生活用品。而且你的房间我们总要定时查看一下,保证你房子的安全。我姐姐先发现的,她很慌乱地告诉我,但那是因为她更难过了,没有想到你因为我过得那么苦,所以没想好就和我说。我也太震惊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是爱着我的,所以擅自拿走那些东西,难过的时候就看看……”
我不吭声。
我当然懂我那事的确太让人头脑空白了。我也当然懂他不是故意侵犯我的隐私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今天还能把我的日记本当成所有物在我面前念,只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下意识忽略别人的需求。
他自私自利了那么多年,能在我提醒之前明白我的苦闷才怪。
以前他性格的缺陷不影响他卓越的办事能力和美貌,所以他的交际从未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脸变得何止是不美了,已经变到谁看了都心惊的地步,配合他在生活巨变后变得更阴郁的性格,我会喜欢他才怪呢。
他要是不对我产生纠缠的想法,我倒也不会和他做什么,但是他不是。
他为难我,那我只能选择为难他了。
“你别说了,我知道我原谅,可我还是很难过的啊,从我醒过来那一天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我的苦闷一直没办法说出来,我当然看到你会难过,而不是满心欢喜了。你把电话打给你姐姐,叫她回来我们好好聊一聊,我现在脑子好乱,我想趁着我还能说话的时候,好好说清楚一些事情。”我的语气冷漠,但话说得比较有余地,都是为了等简议水回来再做更安全地谋划。
简议晨抿着嘴唇,眉头紧皱,说:“我惹你生气了,是我的错,你可以生我的气,但别讨厌我好吗?”
他还是耿耿于怀我说的讨厌他的话语,没有听我说的去做。
我没答应他,继续冷静地坚持:“你先打电话给水水行吗,我脑子很乱。”
我也没要求什么,没说什么离开他啊嫌弃他的脸啊,就见见我之前见过的闺蜜,我相信他就算真的是我猜想的那种想我过得惨烈的变态神经病,也会给我打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