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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深渊 正文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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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开始看他写的内容,身体是热一阵冷一阵地尴尬,因为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一眼就看出来我喜欢他了,可是越看我就想不到尴尬了,只会如饥似渴地看。

    他的文笔实在太好,像是模仿我日记本里过多的心理描写一样,他也堆砌了很多散漫的心理描写,这太符合我的口味了,着实吸引到了我。

    然而在他的笔触里,我实在太像一个反复无常的变态了,哪怕他在信件里也为我说了点话,说我并没有打扰他什么的,但我还是下了个决心,那就是有空找个心理医生治一下我这个毛病吧。

    我自己觉得不打扰别人还好,但明显别人的目光里我还是像一个很明显的变态,那还是打扰到别人了,所以简议晨才早早注意到了我,一直暗暗地关注我,与我一开始想远离他的目的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了。

    看完了,我意犹未尽,简议晨这一手真的满足了我这种人渴望合法窥探别人心理的想法。

    不过我没有立刻回复他,一是因为他给的信息实在太多,我需要好好消化;二是我也清楚,他写的书信是写给我看的,既然是展示,那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可能与现实情况有所隐瞒,或者与现实情况有所改动。

    我要是因为他的这一番表白而燃起多么激动的心情,那我真的是白长他五岁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然而当我晚上做梦的时候,该死的,居然梦见简议晨了。

    梦见的内容好死不死,居然还是他呆呆愣愣地去帮我处理尿袋的场景。

    我读他写的这个场面的时候也没多大感觉,最多心头好像被羽毛刮了下而已,但是要是真的看见,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梦境中的我经历的太真实了,我好像真的又瘫痪了,躺在病床上根本动不得也说不了话。背部一直贴着垫子难受死了,特别想翻个身,想有个人帮我挠挠背,可是我做不到。

    有护工是没错,他们的确会定时帮我没错,可也不会一旦我需要的时候就会帮我。

    我无助又难受地躺在病床上,终于等来一个护士动我了,可是却是拔了我的尿管,给我换尿袋。

    痛死了,哪怕只是快速的几秒,我也痛死了。

    人病重的时候是最需要别人依靠的时候,可我无父无母,身边熟识的居然是简议晨。

    梦境里的我可能因为知道是梦境,可以放肆一点不用装坚强,所以我鼻头一酸,泪眼朦胧地看着简议晨。

    简议晨没有看到我,他傻傻地接过护工给的尿袋,像拿着个地雷一样无措。

    他老是阴郁着一张脸,这幅难倒他的样子真的不多见。

    我虽然没被他亲口安慰,但因为觉得这个画面有趣,身体的难受也少了许多。

    但等到他脚步迟缓地去处理那个尿袋时,我忽然尴尬起来了。

    我根本不知道这种东西怎么处理的,但既然是处理……有味道怎么办?对了,他刚刚还拿着……看着……

    太可怕了。

    我尴尬到浑身血液都逆流了一样,身体瞬间涨热了起来,努力想要起身去阻止。可是身体好像加了石头一样,根本动不了。

    时间很快流逝,他回来了,我再阻止也不可能了。我整个人完全傻掉,只会呆呆地看着他。

    他和我一直对视,明明他刚刚干了那么恐怖的事情,但他的眼眸却比我淡定多了。

    不过,在我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他忽然说话了,而且是咬牙切齿地说话,似乎我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路冉,我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这种……这种东西我从来没有碰过,要是别人我早就恶心得走了,连看都不会看,我为了你才勉强干的,你不能对不起我。你要想想,除了你亲生父母,你认识的那个亲朋好友能为你干到这种程度?”

    “……”

    “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用心,你冷着我我都能接受了,你就不能也稍微对我好一点吗?”

    “……”

    我一直没有回应他,但是他一个人却说了个痛快,明明话语里满是低微,行动间也满是为我步步后退,可是却把自己装成个不能得罪的人。

    我不知道我以前认识的人能不能为我干到这种程度,但躺在病床上那么久,认识的人里,切切实实地就数他为我付出最多。

    从那个梦境里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喉咙像挤压了一个大大的郁结,让我久久喘不过气,只想好好发泄一下。

    可是怎么发泄?

    一向会整理自己情绪的我自己,居然迷茫又迟钝起来了。

    很久才想起可以点个外卖,因为医生说我可以正常吃喝了,我于是点了很多甜点,犹豫了下,还点了一瓶啤酒。

    我没喝过啤酒,但是想着度数不高,可以吃饱喝足后睡一觉,让自己起码能平静一些,于是就点了。

    吃饱喝足,头果然昏昏沉沉起来了,身体也涨热起来了,但偏偏门铃响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先跑去看猫眼,门外是简议晨。

    妈呀居然是简议晨!

    我现在已经无法直视他了,一看到他就想到我梦中他做过的事情,淡淡的感动和浓浓的尴尬交织在心头,我根本不想开门了。

    “冉冉,我知道你在里面,开一下门可以吗?”他对着猫眼问道。

    看猫眼就是有这点不好,虽然可以看清楚外边,但是也能让外边的人清楚里面有人在看,因为有没有人在看,猫眼里的光亮是不一样的。

    “……你来干什么?给我个理由,你太常来了,得提前和我说呀,我不喜欢你没有通知就随意来我这里的样子。”我先声夺人,先带个话题暗示他不懂礼貌,让他知难而退。

    “抱歉,”他立刻就道歉了,但是却不走,而是难受地说道,“我等不及了,我给你看我写的信件,那么多的内容,你看完了就没有一丁点话想和我说吗?还是说你没有看?”

    我懂他的感受了,连夜为我创作那么多的作品,结果我这个人安安静静地看完也睡了一觉,现在又准备再睡一觉,反正就没给他回复过,所以他当然心痒难耐、忐忑不安到要来找我了。

    “冉冉……”他几乎是哀求地催促沉默的我。

    我回过神,可是满是为难,我又能怎么回复他呢,我现在对他手足无措啊。现在的我的心无法平静,根本就不适合直面他。

    “看了,”我闷声说道,“不过没什么好说的。”

    我说得非常敷衍,就是为了赶走他。

    “你……”他失望又焦虑,我在猫眼里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像只受尽委屈的动物一样,“你不能这样对我的。”

    他低声这样说道,我忽然就回忆到了梦中他对我说的话。

    不管是他的信件,我的梦,还有他本人,都在传达一点:我不能这样冷漠固执地对待他。

    ……是,我的确是太不正常了,明明也对他有所心动,而且是不同以前交过的那种男友的心动,可是我就是抵触,就是难以接受。

    像是已经喜欢了离开他了,让我一下子就学会接受他,那比登天还难。

    可是……我又想到梦里和信里他对我的付出,因为酒精和他而逐渐燥热的身体不能被我的意识控制了,我居然真的打开了大门。

    “你进来吧,”我看也不看他,失魂落魄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他看出了我的不对劲,问道:“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喝酒喝的。”我快速回答,完全撇清与他无关。

    但他也不在乎是否与他有关,而是拉住我的肩膀,一边检查我的身体,一边急着说道:“你刚出院不久就喝酒?”

    明明小我五岁,可是现在却像我的哥哥一样约束着我,脸色也凶巴巴的。

    “啤酒而已,而且医生说了我可以正常吃东西。”我有点被他吓到,加上他也是为我好,他现在又距离我太近了,于是我非但没有阻止他的举动,气势还莫名其妙降低了。

    “那还是要注意的。”他严肃地说道。

    “……嗯。”我低声说道。

    他紧挨着我坐下,沉默片刻,忽然沙哑地说:“抱歉,是不是又吓到你了,我太急了。”

    “没事。”我马上回道,但我还是没有看他,莫名地就不敢看他。

    我是不想他再说话了,可他真的如我所愿,忽然一声不吭得像个闷葫芦后,我反而更加浑身不自在了。

    我能强烈地感受到他一直紧紧地看着我,但他那么地看深沉着我,就是不说话,那到底在干什么?

    我的身体开始僵硬又发麻,我终于侧头看向他,这一看,就撞入了他沉甸甸的视线。

    “我不问你了,”他说,“但我可以抱抱你吗?我快支撑不下去了。”

    我一下子愣住,就在我愣住了几秒后,他直接就抱住了我,虚虚地抱住我几秒,见我没有抵抗后,再也压抑不了情感,立刻紧紧抱住了我。

    我的身体明明刚刚发麻得都快成个石头雕塑了,结果他一靠过来,我就浑身敏感又脆弱起来了,任由他紧紧抱着,浑身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后悔喝酒了,虽然造成现在这状态的大半原因是因为他,但如果我不喝酒,不让身体变得这样不像我自己,我又怎么能现在彻底变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