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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动物后我靠脸吃饭 正文 第35章

    ◎南极甜妹阿德利(1)◎

    时乔是被冻醒的。

    明明上一秒她刚感觉灵魂离开草原飘向天空,下一秒就被神秘力量引到了另一个纯白的世界。

    穿过纯净的天幕,底下是莹蓝银白的冰川,整片大陆绝大部分都被冰雪覆盖,触目所及都是冷色调,没有一点草原的暖色,让她半天没回过神来。

    目光收回来放在自己身上,她感觉重新恢复直立行走的自己站立不稳,随后看到了两边像鳍一样覆盖着灰色绒毛的前肢。

    还有一双掩藏在身体下面的小短腿。

    感受到身边其他幼崽的推搡,时乔过了许久才勉强消化了这个事实。

    她竟然从花豹变成了一只企鹅幼崽!

    时乔擡头望向自己所处的位置,身后和身前全都是身穿黑白燕尾服的企鹅,他们身上只有这两种颜色,是栖息在南极的第二类企鹅,阿德利企鹅。

    一只阿德利幼崽像思考者的雕像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地,引得其他企鹅家长回过头来看她,紧接着又转过头去照看自家的小宝贝。

    这只小企鹅瘦瘦弱弱,看起来还有点痴傻,放在南极这么恶劣的地方肯定活不了多久。

    时乔对其他成年企鹅对自己的评价一无所知,她还在想那股神秘力量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把她从非洲一下拽到了南极?

    这是不是就说明,她又可以多活一辈子了?

    “嘎嘎——”魔性的叫声把时乔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世界,她这才发现自己周围不止有另一只幼崽,还有一只成年雄性阿德利,看样子是她的父亲。

    眼下刚过繁殖期,南极洲正值春末夏初,所有的企鹅蛋经历了一个月的孵化期终于破壳而出,在夏天成长为能跑会跳的小企鹅。

    还没有行动能力的小企鹅全都依赖父母的喂养,阿德利企鹅夫妇每天都要轮流工作,去到海里捕食,储存在嗉囊里带回来投喂幼崽。

    这样的喂养工作非常艰巨,对阿德利企鹅夫妇来说是不小的压力。

    时乔看到从海边一摇一摆赶回来的雌性阿德利企鹅,跟父亲们等候在窝里的企鹅崽崽全都发出了饥饿的声音:“啾啾。”

    幼崽的声音比起成年企鹅来说还是要稚嫩好听一些的,雄性企鹅伸长了脖子召唤伴侣,帮对方指引窝窝的位置,以免找错了老公喂错了崽。

    他们这个窝里的老父亲也不甘示弱,脖子伸得比谁都长。

    没错,是他们,而不只是她自己。

    时乔发现跟她站在同一个石子堆里的,还有另一只幼崽,对方是只年龄相仿的雄性小企鹅,应该是她的兄弟。

    繁殖期的阿德利企鹅有很多会同时生下两个企鹅蛋,其中在孵化阶段就会有另一个企鹅蛋被摔坏破损,这个时候就要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第二个企鹅蛋上。

    就算完美地孵化出了两个蛋,并且两只阿德利幼崽全都存活了下来,幼崽之间也会继续开始竞争。

    比如现在。

    时乔看着从远处跑过来的雌性阿德利母亲,她旁边的另一只雄性企鹅幼崽就叫得比谁的凶,还离开石头堆抢先一步朝母亲跑过去。

    如果一个窝里有两只幼崽,那么这两只幼崽必定有一只是吃不饱的。

    很不幸,她就是吃不饱的那一只。

    她的兄弟埃里克不是唯一一个跑去迎接母亲嘴里食物的幼崽,还有其他饿了许久的小企鹅也蹦跶过去找自己的母亲。

    其中就不乏两只幼崽争抢食物的场面。

    每只小企鹅在完全长大之前,需要进食三十公斤的食物,对于成年企鹅来说是沉重的负担。

    它们既要养大自己的幼崽,又要保证自己的营养,能供给的食物并不是无穷无尽。

    二胎家庭的阿德利幼崽们会被带着食物归来的成年企鹅家长遛来遛去,目的就是为了看它们谁跑得比较快,分出个胜负。

    企鹅崽崽们跑在获得食物的路上,比着身体的灵活性和体力,有不少幼崽被坑坑洼洼的雪地绊倒,要么就是被兄弟姐妹挤在身后,一旦摔倒在地上,它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家长们把食物全都喂进另一只崽的嘴里。

    只有在追逐中获胜的小企鹅才能成为最终赢家。

    它们一次次被遛一次次被迫比赛,最终角逐出身强力壮的那一只,将来也会成为父母眼中最有希望存活下来的孩子。

    要想不被饿死,还是要努力抢饭吃。

    时乔没时间多感叹阿德利家长的残酷选拔,擡起小短腿也跟着往外跑。

    不管草原还是南极,大自然对动物们的法则都是弱肉强食,现在要想活命,就只有豁出去竞争。

    在幼崽群里最瘦弱的小企鹅还不太适应双脚着地的行走方式,跑了两步都跌跌撞撞,在草原上当了那么久花豹,已经不记得只用两条腿行走的感觉了。

    时乔拍打着两边的鳍肢保持平衡,脚蹼抓紧地上滑溜溜突起的冰雪,笨拙地跟在埃里克身后。

    埃里克率先到达了母亲身边,但是老母亲并没有第一时间把食物先从嗉囊里吐出来喂给他,而是把目光放在摇摇晃晃一起过来的小企鹅身上。

    幼崽乌黑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让老母亲不忍心不给对方一个机会。

    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孵出来的,放弃谁都觉得可惜。

    老母亲快速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时乔面前,随即换成跑的,径直从自家的两只崽崽身边跑过去,边跑还边拍打着鳍肢叫了两声,故意刺激他们过来追赶自己。

    原本落后于埃里克的时乔现在变成了离母亲最近的那个,她赶紧转过头朝母亲追去。

    身后比她强壮不少的哥哥也不甘示弱,啾啾叫着朝她赶过来,大有把她推到一边自己笑到最后的气势。

    刚来到这个世界发现自己变成了企鹅幼崽的那一刻,时乔就感觉胃里空空如也。

    她不是刚破壳的幼崽,而是已经成长了许多天的幼崽,已经不用随时随地被家长揽在怀里取暖。

    按照阿德利父母每天轮流下海的捕食速度,正常幼崽不应该会这个饥饿,肯定是她很少能在跑步比赛中赢过埃里克。

    再不吃一顿饭,她很有可能会饿死在父母下次捕猎回来之前。

    对于埃里克来说是能赢得轻松的抢饭比赛,对现在的时乔来说,是活下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想到这里,小企鹅加快了倒腾双腿的速度,歪七扭八地跟在母亲身后,找机会绕到对方的身前让对方看到自己。

    习惯了总是胜者的埃里克不会让对方这么容易就抢了自己的口粮,叫声越来越凶,两边鳍肢拍得啪啪作响,不依不饶地试图从后面超越对方。

    时乔速度不快,刚才那点优势已经转眼间被对方赶超回来,两只小企鹅的鳍肢撞在一起,谁也不让谁,都是要食物不要兄弟姐妹的主。

    不光是他们,只要是有二胎的家庭,两只幼崽都生来就是竞争关系。

    父母能提供的资源只有这么多,仅仅能供一只幼崽顺利成长,另一只早晚都会被淘汰。

    时乔不想做淘汰的那一个,显然,对方也不想。

    埃里克重重地撞在小不点企鹅的身上,想把对方撞到在地上抢过主动权。

    在草原浸淫多年的时乔早就在鳍肢相接的时候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怎么可能让这只初出茅庐的小东西得逞,一个起跳就躲过了对方的攻击,还顺势将没收回力的埃里克诳倒在地。

    对方在地上使劲拍打双臂要站起来的时候,就是她抢先一步获得食物的最佳时机。

    时乔不给对方扭转局势的机会,脚趾抠住地面残留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跑到了老母亲的面前,把头仰起来朝对方张开稚嫩的喙啾啾叫起来。

    老母亲意外地看着这次抢先到达自己身边的小家伙,张嘴把嗉囊里储存的磷虾喂到对方嘴里。

    洋溢着海水气息的小鱼小虾滑进喉咙,在舌头和上颚的倒刺中破碎成方便咽下去的大小,赶在埃里克之前,时乔终于吃了来南极的第一顿饱饭。

    也许是看她瘦弱,老母亲并没有替自己保留太多食物,这次出海逮回来的磷虾大部分都进到了时乔的胃里。

    小企鹅满足地砸吧砸吧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埃里克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母亲张开喙,母亲却不再向它第二次张开嘴哺喂,已经没有食物了。

    时乔不理会埃里克气愤的眼神,拍拍鳍肢跟随母亲回到石子窝窝里,在两只成年阿德利企鹅之间找了个暖和的位置,把自己挤进去。

    老母亲回来休息之后,就到了老父亲要去海里的时候。

    两只成年阿德利企鹅并没有在石子窝里交流太久,出海远洋的路程很远,有时候要游到一百多公里以外才能找到合适的进食位置,尽管海滩边缘的海冰差不多已经融化,也不是一天之内能跑个来回的。

    成年雄性阿德利离开聚居地,也要跟其他同类们一起出海去填饱肚子。

    这样夜以继日的交替出海也是为了能在冬季来临之前养大自己的企鹅幼崽,跟花豹一样,刚出生前几个月的企鹅幼崽同样全都依赖父母的

    目送老父亲走后,窝窝里又剩下一只成年家长和幼崽们。

    石子铺成的窝不大,时乔被迫跟看她不顺眼的埃里克挤在一起,其实南极的夏天并没有那么寒冷,比起一年中的其他季节要温和得多,只要不刮大风,小企鹅身上毛绒绒的胎毛完全够用。

    南极的夏季正午太阳高角最大,白昼很长,最暖和的时候也在零度左右。

    只不过跟内陆的夏天完全没法比,更别说是草原了。

    时乔是小企鹅幼崽中最怕冷的一个,乍一从温度较高的草原来到南极,就算是夏天也感觉有点遭不住,她的体感温度要低于实际温度,只能紧紧贴在在母亲肚子旁边。

    右侧还挨着另一只毛绒绒的幼崽,这样才让她没瑟瑟发抖。

    刚经历了一场比赛,侥幸胜出吃了顿饱饭,现在的时乔被暖烘烘的毛毛贴着,有些昏昏欲睡。

    她没有放任自己睡过去,而是打起精神仔细去看其他的阿德利企鹅。

    阿德利种群数量庞大,尤其是养育幼崽的季节,上万只甚至十几万只阿德利企鹅都聚集在同一片裸露出地面的聚居地,乍一望过去全都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时乔努力晃晃脑袋,克服自己对企鹅的脸盲症,先从身边的开始一只只分辨。

    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说不定克莱恩也会跟她一样出现在南极呢?

    虽然这个想法没有什么依据,只是她一时想入非非,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看看有没有看起来让她眼熟的企鹅。

    很遗憾,小企鹅看得眼睛都花了,还是感觉这些阿德利都长得差不多,再远一些的就看不清楚了,只能看到一个个黑黑白白的小点。

    老母亲看着不好好休息的西娅,用尖尖的喙啄了啄对方的小脑袋,主动用鳍肢把对方从窝窝边缘捞回来。

    两只幼崽迟早有一只活不过今年冬季,眼前的小不点很有可能是被淘汰的那一只,尽管如此,它也不想这么早就表现出要放弃对方的态度,对两只小企鹅都不偏不倚,只是食物的竞争还要靠他们自己pk。

    时乔旁边的埃里克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叨了叨小企鹅的脑袋,它叨得力道可就大多了。

    就算同在一个窝里,也不会对竞争对手嘴下留情。

    时乔脑袋一疼,越飘越远的思绪一下子被拽了回来,看着身边洋洋得意的小兄弟,她也不避不闪地朝对方叨过去。

    想她在草原也算是一霸,还能闷不吭声让这只小东西给欺负了?

    小不点企鹅跑步不快,现在的气势倒是拔高一截,顶住对方的攻势瞅准机会狠狠一叨,缩回来的尖嘴上还带着叨下来的深灰色绒毛。

    没想到被小不点妹妹叨一下会这么痛,埃里克看着对方喙上从自己脑袋叨下来的胎毛都懵了。

    怎么之前还赖赖唧唧的小企鹅一下子这么精神?大大地威胁了它以后的生存优势。

    动物从出生就知道要如何竞争,获取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有一个小弱鸡兄弟姐妹当然要比有实力的兄弟姐妹好得多。

    尤其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

    石子窝里两只幼崽的争斗,老母亲装作看不见,再怎么闹两只崽也没有能力把对方弄伤,在家长眼里也就是菜鸡互啄。

    被叨得恼羞成怒,埃里克也狠狠回击,把对方身上浅灰色的胎毛也叨了一大绺下来,直接把对方推出窝窝里。

    时乔到底还是吃了身体瘦弱的亏,只能反击那么一两次,挨打的次数比较多。

    她没有从原地再爬进去,很聪明地绕了半圈,绕到老母亲跟对方隔开的前面,重新跳了进来。

    其他阿德利幼崽见了也有样学样,把自己的兄弟姐妹往窝窝外面撵,谁都希望父母的爱全都倾注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资源不丰富的野外。

    带着天真的恶意最为致命,现在这个年纪的企鹅幼崽还不能离开家长的羽翼之下。

    因为外面有比受冻挨饿还要危险一百倍的天敌。

    南极贼鸥。

    跟埃里克休战之后,时乔在老母亲鳍肢旁边休息,随着一阵吵闹的叫声,睁开双眼朝那边看去,只见一个同样的石子窝旁边出现了骚乱,还有不少幼崽惊慌失措地跟着扑腾鳍肢。

    其他阿德利也瞬间伸长了脑袋,看向事故发生的地点。

    天边盘旋的南极贼鸥在刚才选好了自己的捕食目标,瞅准一只不在家长庇护范围内的阿德利幼崽,方向直转朝下,朝对方俯冲过来。

    南极贼鸥在人类世界属于珍贵鸟类,在南极却是属于企鹅的掠食者。

    这种猛禽比一般的海鸥身形更大,凶猛异常,连体型比自己大的成年企鹅都毫不畏惧,敢当着家长的面偷孩子。

    时乔看着如此嚣张的南极贼鸥,还有一旁张开鳍肢也赶不走对方的阿德利家长,眼睁睁目睹一只企鹅幼崽被大鸟叼住脖颈,挥挥翅膀飞到远离企鹅聚居地的空旷地带。

    转眼间其他南极贼鸥也围了过来,很快分食了一只企鹅幼崽。

    在草原见惯了厮杀,只不过身为花豹,在原来的世界地位不算低,没到这么轻易就被食物链上层当食物吃掉的程度。

    时乔这才意识到,企鹅没有什么猛兽强悍的战斗力,而企鹅幼崽更是弱小中的弱小。

    像她这样比正常幼崽还要瘦弱的就更别说了。

    仅仅看到同类被吃掉的一幕还不够惊悚,更可怕的是她在那只南极贼鸥叼着小企鹅飞过自己头顶的时候,跟对方对上了视线。

    被猛禽犀利的目光盯上,现在没有利爪也没有獠牙的时乔顿时毛毛都竖了起来。

    她对这种目光再熟悉不过,这是被掠食者锁定的眼神。

    在幼崽中看起来最弱的自己,毫不意外地成为了南极贼鸥以后再来光顾的目标。

    时乔赶紧往母亲身后缩了缩,她唯一的靠山就是成年阿德利家长,然而要是成为了南极贼鸥的下一个捕猎对象,只靠一只成年雌性企鹅也无能为力。

    其他阿德利企鹅朝天上嘎嘎叫,代表它们对南极贼鸥的愤怒,转头把自己的幼崽使劲往窝里藏了藏。

    南极贼鸥更喜欢那些有两只幼崽的小家庭,这代表它们就算冲过来捕猎也不会像只有一只独苗苗的企鹅父母那样豁出去驱逐天敌。

    有的选的情况下,阿德利父母们只会弃车保帅,牺牲掉较弱的那只。

    看似喂食的时候靠竞争比赛,很公平,实际上它们心中自有一杆秤,要保护也是更要保护强壮的幼崽。

    时乔很清楚在南极这样做是正确的,但也不代表她想成为牺牲品。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小心谨慎,不是在老母亲身后躲着,就是把一大一小两只企鹅当成饼干,自己做饼干中间的夹心,坚决当狗皮膏药,不给猛禽留任何机会。

    这么严防死守了几天,出海捕鱼的老父亲回来了。

    还是照旧看谁跑得快,谁被落在后面谁就没有了进食的机会。

    要想不成为南极贼鸥每次进攻的首要目标,就一定让自己强壮起来,时乔不会放弃每一次进食,全力以赴跟埃里克抢夺获取食物的主动权。

    也许是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埃里克比之前警惕得多,他也不用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去给对方使绊子,他看出来了,只要踏踏实实追在老父亲身后跑,对方就肯定跑不过他。

    事实证明,时乔还真追不上。

    不是她还不适应小企鹅的跑步方式,而是地上的乱石成为了她的阻碍。

    像企鹅这种扁平足,行走在平地上都要极力保持平衡,更比说这里突起那里翘的石头路了,老父亲比老母亲有心眼,专门往不好走的地方跑,她当然跑不过身体更结实的埃里克。

    看出了雌性阿德利的不忍,作为父亲的雄性更要帮对方做出最优的选择。

    它们没有那么足够的食物给两只幼崽平均分,是时候选出更优秀的那一只提供资源了。

    不然会同时耽误两只幼崽的生长。

    感觉有被针对到的时乔只能看着埃里克获得了这次赛跑的第一,喜气洋洋地接受了来自父亲的投喂,吃完还挑衅地朝她看了一眼。

    时乔没有为这种程度的挑衅生气,也怨不了别的企鹅。

    弱就是弱,动物世界没有人类世界的五讲四美关爱弱小,她要保持体力等待母亲下次捕猎归来。

    没想到这次母亲走得这么快,她回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石子窝。

    应该是伴侣这次去了好几天,雌性阿德利也早就饿了,等不到好好交接就率先离开。

    时乔看着还在喂食的一大一小,老父亲还没喂完食物,看来这次出海吃到的磷虾和小鱼不少,她感觉没吃到颇为遗憾。

    觉得自己在窝窝里不太安全,其他邻居也都各自关照自己的幼崽,没什么企鹅搭理她。

    她警惕地擡头往天上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只正在转来转去的大贼鸥。

    时乔当机立断决定往老父亲那里跑。

    她刚才回来得太着急,以为窝里有雌性阿德利在等待,结果现在鹅去窝空,就她自己一只小弱鹅,格外显眼,让天敌想不注意都难。

    看到南极贼鸥离地面越来越近的身影,所有阿德利企鹅都叫做一团,支棱起来驱逐对方。

    刚才回来的路已经被其他阿德利堵得严严实实,时乔开始急了,拍打着鳍肢跳起来去寻找雄性阿德利的身影,她这个身高就算跳起来也只到其他成年企鹅的胸前,根本看不清自己要找的家长在哪里。

    眼看自己就要陷入危机,时乔索性朝另一个方向跑。

    只有那边有路,而且还有些更高大的成年阿德利在大叫,看起来很勇猛的样子。

    小企鹅抢饭吃的时候都没跑这么快过,那个方向是个下坡路,她像个毛绒绒的企鹅公仔,哼哧哼哧一颠一颠地跑下去。

    越是慌乱的时候越容易出差错,时乔脚下一绊,被一块尖锐的石头绊倒在地,直接就地滚到坡下。

    坡下面还有一些碎裂的蛋壳,都是当初从上面不小心滚下来的企鹅蛋,已经破碎不堪,被南极贼鸥吃了个干净。

    时乔从地上歪七扭八地爬起来,随便找了个石子窝爬了进去,假装自己是其他幼崽异父异母的同胞,跟对方一起挤在父母身后。

    两只成年阿德利加起来就能让南极贼鸥好好考虑一下得手的概率。

    盘旋一阵之后,它失去了刚才那只小企鹅的具体方位,最后随便挑了另一只小企鹅当今天的晚餐。

    时乔看着天敌飞走之后,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用鳍肢拍拍自己的胸口,从其他幼崽的窝窝里爬出去,准备回去找家长会合。

    结果等她再擡头的时候,看到了上坡黑压压一片阿德利,眼皮不自觉跳了跳。

    这是哪,她刚才跑得有这么远吗?

    不是她跑得远,是从坡上滚下来了一大段距离,刚才还无头苍蝇一样乱闯进其他企鹅家里寻求庇护,早就远离了最初的位置。

    时乔傻眼了。

    这可咋整?

    她本来就有点脸盲,分不清这些阿德利的脸,好几万只企鹅一个挨着一个,得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家的石子窝!

    企鹅没有花豹那么强大的搜索能力和嗅觉,时乔只能硬着头皮朝上走。

    单身父亲带只崽的搭配数不胜数,她一个一个摸过去,看谁都像老父亲和小兄弟,时乔越走越迷糊,越走越找不到家。

    她心想。

    完蛋,她好像成为了第一只靠自己逃离天敌、但是因此变成孤儿的小企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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