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顾红枫最后把男主角女配还有反派,外加几个矮个里拔矬子的背景板编到一队,报告了赫连玉卿一声。
赫连玉卿虽然不怎么管弟子们,也不爱出门和那些尊长们搞什么关系,但她也不是对弟子们所有的行为都视而不见。
她把剑道院的灵器库打开了,让众人选了一些用着比较趁手的灵器法器。
弟子们顿时就信心倍增,但是说白了,他们能操纵的全都是低阶的灵器和法器,对上六境疫魔,就像小孩拿玩具弹弓。
但是顾红枫也没有打击他们的自信心,因为顾红枫知道,信心在有些时候是一个非常牛逼的东西。
当你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如果你有完完全全的自信,那你很快就什么都有了。
而且顾红枫觉得他们这个阵容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毕竟这个队伍,可是集齐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气运。
就连天道都会给他们让路的程度,顾红枫非常满意地拍了拍左面的男主角殷烈,又拍了拍右面的女配赫连雅,而后眼光热切地看了一眼反派越重山,带着这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战队连夜下山。
这也是顾红枫第一次下山,和龙熙山上的气温适宜四季如春不一样,现在山下是仲春时节,夜里还没有那么暖和。
一行人低调地御剑飞行,这个顾红枫在最中间,不断低头看着通信玉牌上疫魔出现的方位,调整行进方向。
灵力耗空的时候他们就地休息盘膝打坐,幸亏临行前赫连玉卿给他们开了仓库,一群人带了不少灵石出来,虽然大多数是下品灰灵,但补充体力也足够了。
人间的灵气相比龙熙山实在是稀薄,要摆设聚灵阵的话,会掠夺周边生机,不适宜修炼,他们要依靠灵石才能够快速恢复。
这世界人烟稀薄,风景从未受过污染,绵绵如画,山峦叠嶂,四月天已经是草长莺飞,放在现代世界,到处都是5a级景区的程度。
顾红枫这一路上没少看风景,一行人赶路整整七天,期间顾红枫除了看风景就是修炼,一次东西也没吃过,只是在行路将至的时候,有些苦恼地去山涧的冷水中洗了个澡。
这时候顾红枫才开始想念她在现代社会的按摩浴缸,全景天窗,还有代步跑车。
御剑也没有多快!远远达不到飞机的程度,而且因为他们的修为低下,飞得不高还要喝风,可浪费灵力形成阻风罩,又实在是太奢侈了。
因此每次落地,就连长相最娇柔美丽,最注重形象的赫连雅也被吹得像个小疯子。
总之……总结起来一点还是穷啊。
顾红枫这几天深刻地意识到了剑修到底有多穷,途中他们远远看见过其他宗门也在行路,但是人家用的是灵舟,偌大的灵舟在天上飞行,一群弟子们在上面还不耽误训练。
路过的时候看着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群乞丐。
顾红枫一边洗澡,一边又开始怀念从前。
她虽然在家族企业之中并没有完全掌权,可是她的私产却从来不少。
顾红枫什么时候花钱用手指头数过?
现在她连施个清洁术都要掰算着口袋里还有多少灰灵。
人生啊……
哗啦——她钻进水里。
等到她的脑袋都快冰木了才出来,她洗好后拿过衣服穿上,穿鞋子的时候低头盯着自己的布袜看了好久。
天哪。
天哪!
她的袜子竟然破了。
顾红枫四外看了看,羞耻得脸都有点红了。
这他妈是在拍电视剧吗?顾红枫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破洞的袜子。
她想过把袜子扔了,可是扔了之后光着脚穿鞋真的有点难受。
她本身很糙的,从小到大,小时候去夏令营或是和朋友出去玩,长大后出差什么的行李箱都是顾樟收拾的。
顾红枫的东西是什么牌子,什么款式从来她都不需要和顾樟多说一句。她一直都非常心安理得地把顾樟当成自己的佣人,因为她的爸爸从不肯认可她的能力,始终把顾樟那个花孔雀,当成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可是现在顾樟不在身边,顾红枫这次出门,连换洗的衣服都忘了带……
她那屋的柜子她就没开过,除了身上的这一身这些天一直图方便,在山上用清洁术根本就没换过……
最后顾红枫没有办法,只能把破掉的袜子重新套上,忍着难受穿好了鞋子,和众人汇合后坐在地上微微蹙眉打坐。
膝盖上放着的还是弟子剑,他们这一行人和其他驱邪的人相比,就好像赶着去要饭。
不过众人的精神状态非常不错,毕竟顾红枫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她不接那些低等的驱魔任务,非要带着这些人去挑战越境任务,一副笃定他们一定会成功的样子,莫名给了这群弟子们信心。
而诸如殷烈这种本来就自信心爆棚的男主角,被顾红枫这根“定海神针”一定,现在有种自己能顶天立地的错觉。
而这一群人之中,唯有越重山神色阴郁,一直坐在顾红枫不远处,试图看她的眼睛,读取她的内心。
越重山经历过那么多世,很清楚疫魔有多么难对付,每一世下山之后,能够回到山中的弟子,都只有四个人。
从前每一世的穿越者带着弟子们下山,确实有试图保护他们的,可是最终在疫魔的面前,自保都很难。
况且……那些穿越者大部分的注意力应该都在他的身上,可是这一路上整整七天,越重山和顾红枫没有什么交集,对视也只有三次。
第一次她心中在想——这世界风景还不错。
第二次她心中在想——可惜人间灵气太稀薄。
第三次就是她刚才去溪水中洗漱的时候,她心中在想——要是顾樟在就好了,可以让他捡柴火去烧水!
这些天越重山对这个穿越者满心疑惑,她到底都在谋算着什么?
顾樟又是谁?
越重山知道怎么对付疫魔,只要牺牲他自己就行了,只要他动作快一点,那些弟子或许就不用死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去管那些弟子的死活?那么多世当中,又有谁回过头来想过救他?
又有谁在他被魔种寄生,被门派审判的时候,站出来为他说过一句话呢?
越重山知道要怎么获取力量,他注定会走上和从前一样的道路。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膝,脑中思绪纷乱。
可是这么多世了,他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命运不可更改。他获取了力量……又来做什么呢?
他不受控制地擡头,看向穿越者的方向。
她们不断穿越,是想要让这个世界走上正轨,可必须要他束手就擒,被殷烈和赫连玉卿当成祸害杀死,一切才是“正轨”吗?
凭什么呢?
越重山心中阴暗和扭曲的极端思想,像以往的每一世一样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
他不甘,更不认。
虽然这个穿越者目前并没有做出任何试图攻略他和改变他的事情,但是她和那些人的最终目的难道会不一样吗?
都是希望他去死罢了。
越重山温润的双眸失去了所有光彩,如无底之渊般深重幽暗。
他坐在那里,双眼之中隐隐散出了些许黑气。
世世成魔,他的灵魂已然积重难返。
系统说他一口一个小朋友,顾红枫从来不信,一直都觉得他是一个天字一号窝囊废。
可是越重山只需要放任他的暴虐在心中蔓延,他入魔其实根本已经不需要天魔种,只在瞬息之间。
系统开头那么紧张,正是因为越重山这一世不光带有读心术,也把上一世毁天灭地的能力带回来了。
不过越重山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黑化到了一半,突然对上了顾红枫看向他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读取了一下她的思维。
顾红枫在想——越重t山总穿得那么干净利索,长得白白嫩嫩,衣服也服帖,还带香囊,总是香喷喷的,肯定有多余的袜子借给我,我要不要借一双呢?
越重山眼中的黑气陡然一凝,悄无声息地缩回了身体。
他不知道精致gay是什么东西。
但他抿了抿唇,他储物袋里面确实有很多备用衣物,袜子也还有两双新的没有穿。
那些都是他自己做的,剑修确实是很穷的。
他家中不乏天资卓绝的男修,越重山也不受家族重视,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用来联姻。
他拜入龙熙山之后,家族给他的任务是设法说动赫连玉卿归顺自家宗门。
他没做成。
联姻……和唐秋离的婚约,也是家族的意思。
但是他们两个的结合是越家和唐家的结合,和他们婚姻的本身其实都没有太大关系。
他们无法从中得到太多的实惠和好处。
越重山也拉不下脸和家族要东西。
从前的……第一世他自己缝了很多衣物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第一世的他甚至还会帮同门弟子补衣服上的符文阵法,会做很多杂事,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地感谢过他。
现在世界重置,那些他从前做的东西还在储物袋,越重山一身素色的弟子服,衣料服帖地贴合着他的高挑身姿,比起其他的弟子或大或小,他穿得确实合适无比,那是他自己改过的。
越重山迅速低头转开视线,而顾红枫站起身,朝着越重山走来。
她在越重山的面前站定,越重山坐在那里装着入定。
顾红枫擡手卡住越重山的下巴,迫使他擡起头,越重山看向她,心说她要是敢不客气,就不借她袜子。
不过顾红枫并没有开口提袜子的事情,而是双眼紧紧地盯着越重山的双眼,离得越来越近,看上去简直要亲上去了。
越重山:“……”
他挣扎着向后躲,顾红枫则是非常霸道地卡住了他的后颈。
这时候远处的弟子朝着这边望过来,一个个神色激动,还有人自认为很小声地说:“大师姐好霸道哦……”
“大师姐太心急了,二师兄是个慢性子,还没成婚,二师兄会害羞的……”
那边的声音窸窸窣窣朝着这边传过来,越重山的耳朵渐渐有点红。
他想扭开头,但是顾红枫不让,甚至又凑近了一些看他。
两个人鼻尖抵着鼻尖,越重山呼吸窒住,手抓上了本命剑的剑柄。
她要是真敢胡来……他就和她拼了!
但是顾红枫很快把手松开了,盯着越重山说:“刚才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什么?”越重山下意识揉了下自己下巴,声音有些含糊。
他已经决定袜子肯定不借了。
“你眼睛刚才黑漆漆的,不太对劲。”顾红枫说。
越重山觉得她这混蛋指不定想干什么,读取了一下顾红枫的心理,她心里居然也是——他眼睛刚才好像冒黑气了。
越重山莫名其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把上一世的能力带回来了。
他低着头装着打坐,不理顾红枫了,顾红枫突然伸手抓住了越重山的小腿。
“你!你做什么啊!”越重山惊呼的声音传到了弟子那边,有两个弟子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还留有指缝偷偷朝着这边看。
殷烈则是挡住了赫连雅的眼睛说:“你还小呢小师妹,这个不要看。”
赫连雅特别想看,但是殷烈挡着,她就花痴地看着殷烈不动了。
而顾红枫没有任何解释,抓着越重山的小腿把他的鞋直接脱下来了。
越重山抓着佩剑的剑柄,没拔出来,向后缩着,慌慌张张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被轻薄的小媳妇儿。
他是真的搞不懂这个穿越者到底都要做什么!
然后他袜子被扒掉了。
果然和顾红枫想的一样,总是香喷喷的越重山,就连袜子也是干干净净的。
越重山的袜子被扒掉一只,过度白皙的赤足踩在地面上,他猛地蹬了一下,挣脱开了顾红枫。
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像是看着一个彪悍的土匪。
顾红枫把自己的袜子也脱了,有漏洞的那只被她随手一扔,穿上了越重山的,古代的袜子没有脚跟,还挺合适的。
“你是我未婚夫,借只袜子而已,叫唤什么?”顾红枫从来不吝用任何能够抓到的机会为自己争取利益。
因为一层她根本不在意的“婚约”关系,她对越重山可是一丁点都不客气。
脚上舒服了,顾红枫最后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越重山在她眼中读到——一个大老爷们儿脚还挺白,脚型也挺好看的。
越重山的脚确实好看,修长白皙,肌肤莹润,没有凸出的骨节,经脉也比较清晰。
踩在地面上更是对比强烈,像片莲瓣落入淤泥,莫名给人一种凌虐之感。
他个子很高,手长脚长的,骨骼也是修长笔直,实际上也是个温润如玉,人如青竹的类型。
他虽然整体看上去不是多么耀目夺人,不像殷烈那么英俊刺目,可是他身上每一处单拿出来,都非常赏心悦目,组合在一起给人温和柔韧之感。
这种气质在顾红枫的眼中,就变成了好欺负的窝囊废。
越重山嗖地把脚缩进袍子下面,面色腾地就红了。
穿越者的品质真的良莠不齐!
这个明显就是个臭流氓!
顾红枫抢了一只袜子之后,脚不难受了就不再分神,专心致志地看着通信玉牌上面关于疫魔的一些简介,再结合脑中的剧情,总结出了几个应对的办法。
最后他们在疫魔最后出现的小燕村周边的大燕城落脚,他们在路上行进了整整七天,夜里在大燕城中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因为预算非常有限,所以两个人一间屋子。
一群人自行分配组合,分到最后本来是赫连雅和顾红枫一间屋子,但是赫连雅有点害怕顾红枫,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非要自己一间,自己出钱。
殷烈一看可以自己出钱住单间,自然也不愿意和别人一起挤。
于是到最后只剩下顾红枫和越重山。
越重山:“我可以……”
顾红枫扯着他的衣领子就把他拽进了屋子。
“明天还要买一些东西,我带的钱不够,有钱省着点!”
越重山进门之后就站在门口不动,他看着顾红枫的眼神十分防备,主要是她前科太多了。
不过顾红枫把他弄进屋子之后,就没有再理他。
越重山想着本来也是对付一晚,而且现在已经过了子时,打坐一会儿就亮天了,他坐在桌子边上,眼睛一闭自行运转灵力。
顾红枫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泡得面色红扑扑,出来后就对她风尘仆仆的衣服有点看不上了。
她想到了外面的越重山,他那一身总是干干净净的,一路上肯定没少用清洁术。
而且他是水灵根,像赫连雅一样自洁,保持整洁也比其他的灵根简单一些。
顾红枫这个杂灵根,御剑就已经筋疲力竭了,再使清洁术的话,那会费好多灰灵。
顾红枫准备出去“借”一件衣服穿穿。
“把你衣服脱下来。咱们两个换换。”
顾红枫把自己的外袍朝着正闭目端坐的越重山一扔,见他睁眼茫然并且警惕地看着自己,直接上手去解越重山的外袍。
越重山只听见一个“脱衣服”,又见面前的人长发湿漉,衣衫不整,起身就跑。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非把他们两个弄一个屋子里的目的不纯!
越重山之前不是没有遇见过穿越者色.诱,但是没一个是这种霸王硬上弓的路子。
他起身绕着桌子跑,顾红枫当然就追了,这就好比截道的野狗,你要是不跑,它也不至于玩命追。
两个人在屋子里绕了几圈,最后越重山本命剑出鞘,还是被顾红枫按在窗户边上扒了外衣。
他抓着本命剑的那只手被顾红枫擡脚踩在窗户上,顾红枫以一个舞蹈生拉伸一样的霸气姿势,把越重山骑跨压制在窗户边上。
越重山被拉开腰封的时候,这一刻心中的不甘和恼火攀上巅峰。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世上谁都要这么欺负他!
穿越者算什么,男女主角又算什么,大不了将他们全都杀了!
他眸色一深,眼中的深渊苏醒,温润的眉目泄露出狂狞和危险,无边的黑气自他灵魂溢出,正要朝着外面弥漫。
这时候一阵蚊蝇之声在窗外响起,扑啦啦地朝着他们所在的这扇窗户上不断撞来。
顾红枫神色一凛,虽然她修为不t高,但也敏锐地感知到魔气伴随着这些蚊蝇的声音试图钻入窗的缝隙。
这时候越重山的双眼已经全黑,顾红枫并没有注意到,而是迅速放开他,因为他被自己压在窗边,甚至本能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朝着自己身后一甩!
下一刻,那些蚊蝇之声伴随魔气,骤然突破了窗户,嗡然朝着屋内的活物扑杀过来。
顾红枫自储物袋掏出一把灰灵,双手迅速结印,撑开一个简单的屏障,而后转身扯起自己的外袍,把呆愣在地中间的越重山劈头盖脸地一包,将人原地压在了地上。
“咚”地一声,是越重山脑袋磕在地上的闷响,顾红枫压在他身上,祭出之前在山中带出来的护身灵器,朝着两个人身上一罩。
“嗡”的一声,接着是噼里啪啦的声响,他们能感觉那些蚊蝇撞在了灵器屏障的结界之上。
与此同时顾红枫摸出了通信玉牌,给弟子们传话:“疫魔来了,都用灵器躲起来!”
弟子们也闻到了魔气,虽然有些人还没有被攻击,但是他们都冲出了屋子准备迎难而上。
毕竟这一路上顾红枫稳如老狗,鸡血打得太旺,他们都觉得自己能行。
殷烈更是第一个冲出屋子的,但是顾红枫的命令一下,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师姐,不上吗?!”殷烈赶紧在通信玉牌里面确定。
“上你个大头鬼,都给我滚回屋子里面缩着!用灵器罩住,不得轻举妄动!”
这一窝小鹌鹑还真以为自己是大鹏!
他们这一次来是猥琐发育来的,主打的就是一个最后捡漏。
他们落地时这大燕城中门窗紧闭,街道上的垃圾随风卷动,纸钱如落叶飘零,应当是已经受到了疫魔波及。
修士们为了仙门大比的仙盟印,肯定有的是人比他们先来,刚才住店老板对他们这些修士的到来没有丝毫震惊,都客客气气的。
可见他们落脚的客栈中也有修士,估计不止一拨,六境疫魔让他们先对付吧!
弟子们听到了顾红枫的命令,冲出门的人也不得不回到屋子里面,撑开了灵器护身,乖乖按照命令待着。
而顾红枫隔着灵器的结界,看着不断朝着她这边撞击来的虫蝇,眉头微微蹙起。
肯定是因为她身下的这个人吸引疫魔,毕竟原剧情的天魔种生生世世都寄生在越重山的身体里。
看来今夜将他和自己关在一起,抢夺带有他气味的衣衫是对的!
顾红枫感觉到身下人动了动,脸上盖着的衣物被越重山拉了下来。
他身体中的黑气再度消失,温润的双眸之中透着些茫然,也有些愕然。
这个女人刚才那个将他甩向身后的姿势,抱着他扑在地上撑开结界——她是在保护他吗?
生生世世都是越重山断后,独自应对庞大可怖的疫魔,没人知道被天魔寄生的过程,是活生生被开膛破肚。
被恶心的虫蝇爬满全身,血肉模糊地看着自己的内脏被掏出来,感知着恐怖的魔气占据他的身体。
后来世界重启,穿越者们畏惧他、忌讳他,用尽各种方式试图感化他,改变他。
可是……从没人试图保护过他。
越重山不相信。
他盯住了身上压着的人的眼睛,眼中幽色轮转,然后在她的心中读到——我要寸步不离地跟他在一起,绝不能让天魔种寄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