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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祸妃(盛世王妃) 正文 第88章 埋伏

    他要做人上人,享受别人崇拜的眼光。事实上,他也的确做到了,所以他也就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败得这样惨,尤其是,还是败在一个十二岁的丫头手上!

    这几日,他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想了一番,终于确定,此事就是蒋阮所做没错。他难掩心中震惊,蒋阮自阉了李杨开始,似乎就是在有计划地一步一步针对李家,不管她到底为了什么,这样赤裸裸的挑衅,还让宰相府吃了如此大一个亏,让李安如何甘心!

    尤其是,最近市井上已经传出消息,说皇帝见了宰相府中珠宝无数,甚至比国库还要充盈,龙颜大怒,已经有了杀心,要不日就将宰相府满门抄斩。

    此话虽是市井流言,来源却是宫中。且说的真真假及,教人摸不清虚实。李安自己也清楚,就算是为了令国库充盈起来,皇帝也很有可能要了李栋的性命。

    可这样一来,宰相府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看宰相府就因为一次小小的水库就这样倾塌。

    他已经打听到了消息,京中雨势未停,富贵人家常常去京中最有名的寺庙——宝光寺祈福。

    而蒋阮后日就会同蒋家其余小姐前往,顺便捐助香火钱。

    宝光寺处在离城中很远的穴宜崖,山高谷深,路途遥远,正因为如此,才香火旺盛,人们认为这样显得心诚。

    而蒋府所有小姐前往宝光寺,无疑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他必须赶在皇帝对宰相府做出决定之前扳回一局,此事须得从蒋阮身上下手,可如今他不能光明正大出现,更无法接近蒋阮。

    唯有先将她掳了去,然后……让她自己承认一切都是阴谋。

    李安自小以计谋伤人,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直接的决定。可,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也是他第一次自己出手,他相信蒋阮插翅难逃。

    慢慢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铜牌样的东西,那东西巴掌大小,做的精致无比,李安将铜牌紧紧握在手中,然后缓缓笑了起来。

    ……

    京中这场春雨,眼见着就要停了,突然雨势加大,原先的希望便如破碎一般,教人失望不已。百姓们整日求神拜佛,希望上天不要再继续惩罚大锦朝,然而天不从人愿,雨势依旧没有减缓。

    夏研提出想令蒋府女儿家前去宝光寺祈福,一来是每年恰逢这个时候,蒋家的确会去宝光寺捐些香火钱,来寻求佛祖庇佑。二来则是,宝光寺作为京中最有名的寺庙,本身十分灵验,香火旺盛,每年许多富贵人家为了头柱香争执不已。今年则是因为雨水的原因,香客不如往年多。

    夏研提出这个要求时,蒋阮十分爽快的就应了。露珠紧张道:“姑娘,她定是不安好心,姑娘怎么就应了?”

    宝光寺山高谷深,一路上不乏险路,如今雨水冲刷,更是泥泞不堪,行路如此艰难,原先的富贵人家都望而却步,夏研却提出去上香,必然不是那么简单。

    “无事。”蒋阮微微一笑:“蚌壳过于严实,自然无从下手,如今主动打开,怎么能不抓住机会?”

    露珠打听到夏研上午曾出去过一趟,直到晚上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异样,径自去了素心苑,与蒋素素说了大半天话才回了屋。

    “蚌壳?”露珠一愣:“姑娘是要……”

    “明日你也跟我一道出去。”蒋阮令她附耳过来,低声吩咐几句。露珠听了,神色变了几变,道:“姑娘不可,这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蒋阮道:“况且,这也不是全无把握的事。”

    露珠咬了咬唇,终于横下心来,道:“奴婢听姑娘的。”

    蒋阮微微一笑,面前的热茶冒出袅袅青烟。宝光寺这个地方,今生她还是第二次去。第一次是在六年前,那个时候她曾想要争着上第一柱香,企盼赵眉的病能快些好起来。然而第一柱香到底是没有争到,赵眉的病情也没再好起来。

    这一世,她不信神佛,偏就要在佛门圣地,开始这一场血腥的复仇。

    李安?她慢慢低下头,茶水热气袅袅,遮住她的面容,唯有一双清润的眼中厉芒一闪,红润的唇微微一勾。

    慢慢等着吧。

    ……

    慧觉这几日过的分外安逸。

    关良翰为了保护他,请他在关府里居住,随行还拨了侍卫给他。慧觉虽然不解,心中猜测关良翰与蒋阮背后之人定是一人,倒也没那么多隐忧。水库一事过后,他在京城中声望极高,许多名门贵族都以能请他上门为荣。可蒋阮却吩咐人传信给他,让他低调行事,最好减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次数。

    慧觉先是有些不满,而后明白过来,人们敬神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神秘。如今他越是有声望,越是要保持神秘。蒋阮说,若要成大事,不可贪图小利,谨小慎微,日后当有大富贵。

    慧觉如今将蒋阮的话奉若珍宝,自然应从。平日里都在关府中默禅,这些日子极少出门。这一日,他正站在窗前擦拭木鱼,就看见关府花园的长廊外,关良翰追着一个年轻男子匆匆走出门,一边走一边喊:“老三,你干嘛又用我的兵?不行,绝对不行,你当我关家军是什么了?他娘的!你给我站住!”

    慧觉奉行非礼莫视,非礼莫听的原则,将窗户啪的一声关上了。

    门外,萧韶终于停下脚步,关良翰步子迈的太大,差点撞到萧韶身上,跳起脚来骂道:“你他娘的怎么回事?快把兵符给我!”

    萧韶手里的正是关家军的兵符,关良翰伸手去抢,萧韶身子一侧,两人交手几次,关良翰无可奈何。

    他收回手,气急败坏道:“老三,你是不是把我的兵都当成你家的了?你十万锦衣卫放在那里干嘛?”

    “锦衣卫不好出面。”萧韶冷道:“借你兵符一用,用完还你。”

    “不行,”关良翰正色道:“上次水库的事就替你背了黑锅,这次你又要干什么作奸犯科之事?陛下要是怪罪下来,我他娘又有倒霉日子要过了。”说罢他看了看萧韶,突然道:“不过你我既然是同门师兄,我这个二哥一向是十分大方,你要是告诉我今日要去做什么,我就把兵符借给你。不然,你就是拿了兵符,我也能想办法让你支不动他们。”

    “借你兵去追李安。”萧韶回答的很爽快。

    “李安?”关良翰道:“你知道他在哪儿?你追他干嘛?”

    见萧韶不说话,关良翰似乎是想到什么:“陛下给你的任务?”

    萧韶将兵符收起来,笑了一笑,转身就走:“多谢。”

    “喂,我还没说完!”关良翰怒道:“这么大的事儿,我也要跟去,老三,你给我等等!”

    声音渐渐远去。

    ……

    这一天早上,蒋阮起了个大早,三个丫鬟都早早的起来。服侍过蒋阮用过饭,连翘就开始为蒋阮挑衣裳,紫苏道:“今日是去祈福,找件素淡些的吧。”

    挑到最后,连翘为蒋阮选了件深蓝色长袄,外罩一件黑色素面披肩。见惯了她穿大红大艳的衣裳,穿这样素淡的,加上她不笑时候神情的寡淡,便有了一丝冷肃之态。

    露珠一边给蒋阮梳头,一边道:“姑娘,今日怕是诸多风险,要不找一两样防身的东西如何?”

    蒋阮点头,露珠为蒋阮梳起的发髻中,插的尽是锋利的发簪,簪子头俱是尖尖长长,也能算得上一件武器。

    最后走的时候,紫苏想了想,便从桌子底下装果子的小篮子里抓起了一把小刀,这小刀是蒋信之送给蒋阮的,把手镶了一层银边,上面缀着几粒珍珠,本是用来欣赏收藏的,或是用来削果子皮,只有手指长,紫苏瞧了瞧,还是递到了蒋阮手中:“姑娘且拿着,总好过没有。”

    蒋阮掂了掂,便将小刀揣进袖中。四人刚一出府门,就看见停在一边的马车。

    蒋丹、蒋俪和蒋素素挤在一辆马车上,蒋超一辆马车,她的马车却是单独留了出来。

    蒋阮询问的看向一边的夏研,夏研温柔道:“阮儿你是蒋府的嫡长女,身边带着的丫头又多,放在其他马车里恐怕不能服侍周到,娘特意给你寻了一辆马车来。”

    蒋阮瞧着“特意”给她寻来的马车。马车外表华丽。甚至比蒋素素那一辆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却是要小些,刚好容她和几个丫头坐下。

    “母亲这样,可真叫我为难。”蒋阮微微一笑:“同是府里姐妹,又怎么好厚此薄彼?”

    夏研笑容更深:“阮儿何必如此说,你们姐妹几人都是好的,只是如今你是大姐儿,自然要拿出气派来。况且眼下也寻不到别的马车了,还是先走吧,免得耽误了时辰,赶不上头柱香。”

    蒋阮笑而不语,正在此时,却听得夏研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母亲多虑了。”

    蒋信之大踏步的走过来,摸了摸蒋阮的头:“既然都是蒋府的姐妹,让阿阮一个人坐一辆马车的确不好,父亲从来仁慈,庶子庶女也是和嫡子嫡女一视同仁的。”

    夏研听到“庶子庶女和嫡子嫡女一视同仁”,脸色青了青,当初赵眉没还没死的时候,蒋权便待蒋素素兄妹比蒋阮兄妹要好得多,如今当着下人的面,蒋信之这般说出来,令她心中一紧。待抬头去看时,蒋信之仍是一副端正轻松地表情,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半点的嘲讽。

    夏研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蒋信之兄妹嘴上如此不饶人,真令人恨不得撕烂了他们的嘴。

    “可是,眼下确实寻不到马车了。”夏研无奈道。

    蒋信之一笑:“无妨,”招了招手,便见几辆马车悠悠的驶来,俱是和“特意”为蒋阮准备的马车一模一样,一共三辆。蒋信之道:“我寻来的马车,请几位妹妹一道坐上去吧。”

    夏研一愣,心中突然有些发冷,便去瞧蒋信之的脸色,蒋信之神情没什么异样,夏研勉强笑道:“哪能让你这孩子破费。”

    蒋信之一笑:“母亲不必如此,这些车夫都是顶好的,驾起马车来又快又稳,几位妹妹大可不必忍受颠簸的滋味,也能快去快回。”

    蒋阮也跟着笑道:“母亲就别推辞了,难不成是不想接受大哥的心意?”

    众目睽睽之下,夏研被蒋阮这一句堵得哑口无言,拒绝不得,只能咬着牙同意了。蒋素素蒙着面纱,看不清楚表情,率先走向后面的马车。蒋俪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用和蒋素素蒋丹同坐一辆马车。蒋丹咬了咬唇,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蒋信之,这才慢吞吞的下来。

    待几名姐妹坐上蒋信之为他们准备的马车后,蒋阮才带着露珠他们上了马车,夏研勉强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只听蒋信之挥了挥手,不知从哪里走来两个高大的侍卫,蒋信之道:“保护好小姐。”

    两个侍卫领命称是。夏研一愣:“信之,你这是……”

    “阿阮几个姐妹独自去那样远的地方,二弟又不会武,府里的侍卫怕是有些不顶用。”蒋信之笑道:“我这两个兄弟都是军中出来的粗人,见过血,杀气很重,有他们保护阿阮几个,我也放心。”

    他说到“见过血,杀气很重”的时候,声音刻意放缓了些,只听得夏研脊背发凉,有些不敢抬头去看蒋信之的表情。

    蒋超坐在马车中,一直盯着蒋信之的一举一动,待听到蒋信之说他不会武还特意找了两个侍卫的时候,只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更是恶狠狠地盯着蒋信之,心中将他诅咒了几百次。

    蒋信之吩咐好一切,蒋阮从马车帘中伸出头来对他笑:“大哥回去吧。”

    蒋信之拍了拍她的头,神情待她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路上小心。”

    蒋阮笑着将帘子放下,待看不见蒋信之后,才靠着马车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对不起,大哥。”

    蒋素素将这兄妹俩的动作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蒋信之如今就如蒋府里的一尊杀神,煞气极重,人人都不敢招惹他,生怕激起了这战场上回来的军人的怒气。蒋素素厌恶蒋信之,心中又嫉妒蒋阮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哥哥护着。曾几何时,她也有蒋超护着,那时候蒋超春风得意,人人都称他是状元郎的才华,她自然也骄傲无比,然而眼下蒋超成为京城的笑柄,蒋信之却摇身一变成为副将,他越是护着蒋阮,蒋素素就越是嫉妒。

    她重重的放下帘子,想起昨日夏研与她说的那些话,面纱下的脸不禁露出一个快意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