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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想要GDP 正文 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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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王被这种异常健康的生活方式折磨的□□,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而与他相对应的,周王妃却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乐在其中。

    夫妻俩搁王府里呆着的时候,周王活脱儿就是个甩手掌柜,只管吃喝玩乐睡小老婆,闲暇时候写写酸诗,无聊了就出门猎艳,那小日子可真叫一个潇洒!

    而周王妃呢?

    宫里边老爷子跟老太太的事儿得关注着,近年来老爷子上了年纪,她这个儿媳妇就得吩咐长史好生备些药材吉物呈上,以此彰显周王府的孝道,老太太身体有些不适,她也得麻利的跟几个妯娌一道入宫请安。

    好在大嫂在宫里,又向来得力,这方面的事情虽然最是要紧,但胜在牵扯的精力并不太多,周王府里边的那一摊子烂事才真正叫人头疼呢!

    满后院的莺莺燕燕,养起来不要钱吗?

    这个想要个发钗,那个想扯几匹绸缎做衣裳,你说她抢了王爷的恩宠,她说你在王爷面前说她的坏话,一旦闹将起来,就扯着嗓子让周王妃去评理——

    谁有耐心管丈夫的小老婆怎么样啊?!

    烦也要生生烦死了!

    要是遵从周王妃的本心——你们与其吵来吵去互扯头花,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心平气和的捅对方两刀!

    偏生她还不能不管。

    皇爷嘴上说自己的儿子们不是东西,周王更不成器,但这话听听也就完了,他自己说可以,周王妃敢说吗?

    还不是要替丈夫打圆场,帮他说和!

    王府的中馈和后宅姬妾占据了周王妃的一半心神,而剩下的那一半,小部分留给了周王,大部分给了儿子。

    丈夫是那么个鬼样子,眼见着是指望不上了,还不如好好教导儿子呢。

    反正丈夫酗酒成性,耽于酒色,又不好生保养,想来肯定会在她前边儿蹬腿。

    到时候她就跟着儿子过日子,叫儿媳妇打理内宅,自己安安生生的做个老王妃含饴弄孙,得了空就跟几个合得来的妯娌一起听听曲儿,养养鸟,岂不舒服?

    今次不知道老爷子跟老太太抽什么风,忽然间就叫几家王府带着孩子进宫去住,周王妃起初还有些忐忑,被窝里不安的跟丈夫商议了几句,最后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等过了几天之后,周王妃就有点品出味儿来了——这日子可真是神仙都不换!

    进了宫还想管家里丈夫的小老婆们?

    一对亲王夫妇,得到帝后特别的关爱,准允带着儿子住在宫里,已经是恩遇了,你还不间断的往自己府里送信,这是想干什么?

    私通内外吗?

    这可是取死之道!

    小老婆们统统都滚蛋吧,老娘再也不想管你们那些破事了!

    至于糟心的丈夫……

    在王府里的时候,她管不住丈夫,但到了宫里,有一个算一个,他全都得夹着尾巴听话!

    老太太也绝,知道周王好色,就紧盯着这一条呢,让他禁欲养身,周王妃眼见着丈夫被憋的两眼冒火星子,脸上不显,暗地里几乎要把牙笑掉!

    你也有今天?

    她本来就是武将之女,身体较之丈夫要好得多,素日里又注重保养,这会儿宫务有老太太、大嫂和四嫂操持,丈夫有别人管着,她只管照顾着孩子,精心饮食,气色较之从前更好,整个人看着都年轻了几岁。

    每每到了午后,众人用过饭后,太子妃打头,晋王妃跟周王妃紧随其后,妯娌几个带着孩子,沐浴着午后冬日里最温暖的的阳光,一并在附近散步消食,顺带着活动一下筋骨。

    花园里的腊梅花已经开了,相隔一段距离,便嗅得独特幽深的香味儿入鼻。

    晋王妃看几个孩子感兴趣,便示意保母抱着他们过去瞧瞧,自己则低声问长嫂:“文哥儿……近来仿佛一直都没动静?”

    当日宫宴之上,秦庶人殒命之后,东宫二子相争以次子彻底落败收尾,而在此之后,皇甫文也彻底没了声响。

    当日在那儿的都是聪明人,眼见着老爷子只是发作了楼氏,便知道他是要保住皇甫文这个次孙的,既然如此,此后数日都不见其踪影,未免便有些奇怪了。

    此时听晋王妃提及此事,周王妃也不由得分了些心神过去。

    太子妃搭着心腹嬷嬷的手,脸色红润,缓步前行,不徐不疾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些个事情,总有皇爷做主,我们夫妻俩也只是听从罢了。”

    晋王妃与周王妃听罢,便知道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至于文哥儿的结果,只怕也是不言而喻了。

    她们是太子妃的妯娌,同楼氏又无深交,此时缄默几瞬,却也觉后背微生寒意。

    都说本朝天子爱惜骨肉,最有人情味儿,可她们是眼见着秦庶人横死的,如今又没了一个皇次孙。

    这二人是皇家骨肉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她们?

    一时之间,晋王妃与周王妃都有些齿寒。

    正默然间,却觉一阵幽香近前,擡眼去看,却是几个孩子被保母抱了过来,手里都持了一枝半开半合的腊梅,仰着一张天真稚嫩的小脸,献宝似的将那腊梅花枝递给母亲。

    晋王妃与周王妃心里边那点寒意霎时间就被这几个小太阳给烤飞了,笑吟吟的接到手里,还不忘在宝贝儿子脸上狠亲一口。

    午后无风,天气又好,先前因皇甫文而生的那一丝阴霾好像没存在过似的,只有那绵长又幽静的腊梅花香,始终萦绕在众人心头。

    孩童发出的清脆笑声,妯娌几个的寒暄声,飞鸟的鸣叫与振翅声并往来宫人内侍的请安声汇集到一处,徐徐传入到燕王夫妇的居所去。

    燕王连看了几百份奏疏,且还都是琐碎却不得不处置的那种,看到最后只觉得脑仁儿疼,眼前一阵一阵的发乌。

    燕王妃的办公桌就在他的斜对面,桌上是半人高的内宫记档,同样也是脸色蜡黄,双目无神。

    而太子妃等人就在这时候打他们庭院外路过了。

    燕王木然站起身来,到窗前探头张望,这几天他甚至于生出了一种错觉——这并不是木窗,而是铁窗,拦住他的不是父兄的倚重,而是监狱的铁栅栏。

    燕王妃木然站起身来,狱友一样,到窗前与丈夫并肩而立,一处放风。

    燕王:“她们在干什么?好多人啊!”

    燕王妃:“我也想出去散散步……”

    燕王:“她们手里拿的什么啊?好像很香的样子。”

    燕王妃:“我也想出去摘腊梅……”

    燕王:“她们都没有事情要做吗?”

    燕王妃:“我也想晒太阳啊……”

    燕王:“……”

    燕王妃:“……”

    夫妻俩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却听一个响亮又明快的声音在外响起,即便没能见到真人,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蓬勃的朝气。

    “儿子给娘请安,三叔母好、五叔母好!”

    燕王夫妇心知肚明:噢,是皇长孙来了。

    俩人不由得将耳朵又往外伸了伸。

    太子妃不知道是说了句什么,相隔的有些远,他们显然是听不见,倒是英哥儿的回话,听得清清楚楚。

    “皇爷爷这几日精神好了,便记得先前应允我的事情来,他跟我打赌打输了,要跟我一块儿去打兔子呢!”

    “只是皇爷爷又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只我跟他爷孙两个,好没意思,索性便带几位年长的叔父叔母同去打猎,松松筋骨,这不,正使我来送信呢,可巧就在这儿碰见了……”

    燕王夫妇听罢齐齐精神一振,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几分雀跃与欢欣!

    芜湖~

    打猎哎!

    谁会不爱跑马打猎!

    总算可以舒一口气了呜呜呜呜!!!

    然后就听见英哥儿在外边说:“这会儿见了您几位,我可就算是通知到了啊,两位叔母晚些时候回去,便着意准备些出行用的东西吧。”

    那边晋王妃和周王妃说了些什么,燕王夫妇不得而知,夫妻两个人还在殿里,心却是早就飞到猎场去了。

    燕王跟妻子商量:“大胖还小,就不带他去了吧?”

    燕王妃皱起眉头:“说来多少遍了,别管儿子叫大胖,多难听啊!”

    “好好好,”燕王麻利的应了,又美滋滋的开始盘算:“咱们俩都能骑马,索性就别带大衣裳了,带两身骑服也便是了。”

    又说:“这回不骑踏雪去,且试一试月前老爷子赏赐的那匹御马。”

    燕王妃兴致勃勃的道:“这回可得记得多带点香料过去,上回带的少了,烤出来的肉都不香,虽说也有御厨同行,但亲手打的猎物,还是要亲自炮制才更有滋味啊!”

    燕王哈哈一笑:“我看是你腌的时间短了!”

    “嗐,”燕王妃道:“多做点准备总没坏处。”

    “哎哟,差点把正事忘了,”燕王赶紧支使一旁的宫人,笑道:“先去温一碗奶茶过来,英哥儿顶着风一路过来报信,想来也冷,叫他吃点热的,暖暖身子。”

    宫人应声,还没等转身呢,就听外边传来皇长孙明快的声音。

    “消息已经送到,我这就回去向皇爷爷复命啦!”

    燕王:“???”

    笑容慢慢消失。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小心翼翼的,面带狐疑的问妻子:“是我的错觉吗?难道他已经进来送完信了?”

    燕王妃头顶一片黑云,木然道:“老爷子是不是没打算叫我们俩去啊……”

    燕王不太确定的道:“不,不会吧。”

    再扭头去看,他原地吓了一跳,抖了三抖。

    燕王妃满脸黑气,神情呆滞,好像已经失去了对于这个世界的兴趣,郁郁道:“我不喜欢操持宫务,好累,我想出去跑马,想出去打猎……”

    燕王:“……”

    燕王吓了一跳,赶紧哄她道:“肯定是哪里误会了,我这就问英哥儿去!你先别愁!”说完,一溜烟追了出去。

    朱棣这时候真还没走远,正踮着脚在折腊梅花。

    他想带几支去老爷子那儿插瓶,这味道还怪好闻的。

    燕王风风火火的杀了过去,人还未到,声已先至:“英哥儿!”

    朱棣转过脸来,满面坏笑,还没回应,那边太子妃几人便也笑了。

    燕王看看她们,再看看面前的侄子,心中警铃大作,当下板着脸道:“怎么回事?!”

    朱棣嘿嘿嘿笑了几声,抱着怀里的几支腊梅,扭头就跑。

    燕王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的后脖领子。

    朱棣:“???”

    朱棣原地踏步:“哎?哎哎哎?!”

    燕王又问了句:“说,怎么回事?!”

    太子妃几人近前来,失笑道:“这混账东西跟我们打赌呢,说肯定能赚他四叔出来,我们不信,没成想……”

    燕王:“……”

    燕王这会儿可算是想明白了。

    怪不得这小王八蛋刚才说话的声音这么响亮,感情是逗弄他四叔玩呢!

    燕王生生给气笑了,马上就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不曾想这鬼东西十分奸猾。

    眼见着后衣领被人抓住,表面上原地挣扎试图逃脱,实际上悄悄解开衣带上下活动,等到察觉燕王手劲儿那么一松,马上就向下一缩脖子,金蝉脱壳迅速脱身。

    燕王只觉手上相互拉扯的那股力度猛地一松,下意识拽了一把,却扑了个空,再去看时候,侄子都跑出去数米远了,手上徒留一件外衣在微风中飘荡,并燕王本人一起在风中凌乱。

    晋王妃笑得肚子疼,周王妃也是忍俊不禁,太子妃抿着嘴替儿子道歉:“这孩子太皮了……”

    燕王僵硬着摆摆手:“没事,咱们做大人的,不必同小孩子斤斤计较。”

    他心里边憋了一股郁气,非得扳回这一局来不可,刚打完瞌睡,第二天上天就送了枕头过来。

    燕王夫妇这两日劳苦,自然也是功高,素日里只能任由东宫出入的乾清宫,此时燕王也成了常客。

    这日午前,他照例将处置完的公文送到老父处,一转身的功夫,就见内侍总管正持着拂尘责骂一个年轻小内侍。

    再往地上一看,好家伙,老爹最喜欢的那枚玉镇纸摔了个四分五裂。

    燕王到底是不忍心,便踱步近前:“怎么这么不小心?”

    内侍总管见他过来,忙躬身见礼,又道:“可不是?这小崽子毛手毛脚的,竟坏了东西,好在不是皇爷最喜欢的那枚,而是尚宫局送过来的仿品……”

    燕王眉头微动:“啊?仿品?”

    内侍总管道:“是呢,不然这小崽子哪儿还能有命活?”

    燕王又低头去看地上那枚玉镇纸,却没发觉与老爹惯用的那枚有什么区别:“我瞧着倒是很像啊。”

    内侍总管道:“不像的话,尚宫局怎么敢送过来?”

    又因为与燕王相熟,便多说了几句:“此物精巧绝伦,雕工细致,只是易碎。皇爷着实喜爱,便令尚宫局仿制数枚,用来赏赐诸王,尚宫局刚送了个样品过来,便叫这小崽子失手砸了,好在是皇爷瞧过的,不然……”

    燕王心思微动,向他示意地上的碎片:“这事儿就你们俩知道?”

    内侍总管微微一怔。

    燕王却已经知道了答案,弯腰将那枚玉镇纸的残骸收起,又拍了拍那小内侍的肩:“得了,这事儿本王替你担了,以后做事小心点,下次可没这么好命了!”

    说完,便背着手进了乾清宫。

    作为东宫嫡长子、天家皇长孙,英哥儿在乾清宫也是有一席之地的,而燕王因为近来与诸王一并居于宫中,又时常往来于乾清宫内,便也得了一张午歇的床榻。

    彼时已经临近午膳,燕王料定父亲必然留饭,遵从母亲指定的政策,紧随其后的就是午睡……

    他瞅准时机,悄悄将那枚四分五裂的玉镇纸塞到了大侄子的床褥底下。

    为了吓他一下,还专门偷了本大侄子常看的薄一些的书册将其夹住,营造出一时读书神迷,不甚将其带上床榻,继而失手压碎的假象。

    英哥儿毫无察觉。

    怀着一种计谋得逞的得意感,燕王躺到了自己的塌上,目光却紧盯着相邻小厅里的英哥儿。

    他怎么还不睡?

    怎么还不睡?

    还不睡?

    不睡?

    睡zzzzzz……

    燕王没等到大侄子睡下,近来养成的生物钟倒是起了作用,大侄子这年纪吃嘛嘛香,他可是还加班熬夜了呢!

    眼皮困倦的颤抖几下,他睡着了。

    朱棣眼瞧着四叔睡下了,这才放轻动作,将隐藏在自己床褥下的那本薄书取出,瞄了眼里边的东西,又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提起茶壶,缓慢走向燕王……

    ……

    燕王一觉睡醒,睁眼之后,忽然察觉不好。

    坏了!

    怎么睡着了?!

    英哥儿发现玉镇纸碎掉的事儿没有?

    他手肘撑住床榻,翻身坐起——

    就在这时候,却听“咔嚓”一声脆响,自自己身下传来。

    燕王:“……”

    燕王:“…………

    什么b动静。

    马上拉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