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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寡妇,在线发癫 正文 第99章

    第99章

    乔翎同韩王府没有什么交际,只是隐约有所耳闻,韩王的身体好像不算太好。

    先前她与姜迈成婚的时候,梁氏夫人便说过,韩王近来不大安泰,往越国公府去的是世子夫妇。

    反倒是同韩王之女成安县主交际的多一些。

    毕竟这位县主跟梁氏夫人要好。

    嗯,不久之前也才刚见过韩王的女婿太叔洪……

    乔翎叫那小厮领着,一路到了韩王府,将将赶到门口,就见已经有管事在门外迎候了。

    这会儿瞧见来客,便主动上前,询问道:“可是乔太太当面?”

    乔翎原都已经做好上门来大吵一架的准备了,没成想真的见到人之后,感觉对方还挺客气?

    那小厮前去送信,说韩王府的人扣住了姨母,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下犹疑,免不得要暂且将心火按下,下了马,顺手将缰绳递给了韩王府迎上来的侍从,继而问:“听说姨母在府上被扣住了?”

    那管事额头上霎时间就冒出汗来了,连连摆手:“怎么会呢?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他领着乔翎往前厅去:“乔太太请,公孙太太现下正在前厅用茶呢。”

    乔翎倒也不怕他耍诈,半信半疑地跟了进去,一路转几道弯,越几道门,来到前厅打眼一瞧,端坐在椅子上低头饮茶的不是公孙姨母,却又是谁?

    这下子,她是真的迷糊起来了。

    不是说姨母被韩王府的人给扣住了吗……

    乔翎迟疑着上前,叫了声:“姨母?”

    公孙姨母颇觉新奇,先跟她说:“好香的茶!”

    继而又跟主人家似的招待她,同旁边侍女说:“别愣着啦,去给我外甥女也沏一盏来。”

    侍女犹豫着瞧了瞧领乔翎来的管事,管事满头大汗地朝她点了点头。

    侍女见状,便屈膝行个礼,转身往厅后去了。

    乔翎还觉得奇怪呢:“……怎么不见主人家?”

    按理说,得有人来接待客人的啊。

    公孙姨母笑眯眯地捧着茶盏,说:“他们在后边吵架甩锅呢!”

    又颇觉惊奇地看着面前的乔翎:“阿翎,你在神都很有声望嘛,不,不能说是很有声望,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了!”

    乔翎稍显茫然:“啊?”

    公孙姨母从旁边盘子里拿了块糕点,配着茶,小小的咬了一口:“那位小郡王原本要寻我晦气呢,我想着从前是我照顾你,现下到了神都,也该轮到你来照顾我了——你嫁到了有钱有势的人家,还当上大官了嘛!”

    “我就跟他说,你知道我外甥女是谁吗?就敢惹我!”

    乔翎木然道:“后来呢?”

    公孙姨母忍俊不禁道:“小郡王说,我从没听说过神都城内有姓公孙的名门,你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外甥女?”

    “我就跟他说,越国公夫人,听说过吗?”

    “我真是一点都没夸张,我前脚把话说完,后脚他脸色就变啦——恐怖如斯!”

    乔翎:“……”

    乔翎脑袋有点发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公孙姨母见状,便拉了把椅子到自己身前来叫她坐下,用手帕垫着,从盘子里拿了块糕点,习惯性地喂给她,慈爱道:“吃吧,孩子。”

    俩人坐在一起开始嚼嚼嚼,吃点心,觉得有点干,就喝口茶润一润。

    管事探头瞧了一眼,暗自叫苦不叠。

    乔太太,你怎么不把你姨母领走,还在这儿吃上了?!

    后边韩王跟世子还是互相甩锅。

    韩王说:“是你儿子把癫人引过来的!”

    世子说:“你孙子可是为了替你出一口气!”

    韩王说:“是我让他把癫人引过来的吗?!”

    世子说:“难道他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干的?!”

    韩王果断甩锅:“你当时听见我说生气了吗?!”

    世子果断掀锅:“是啊是啊,你当时看完,倒头就睡了,一点都没生气!”

    彼时被气晕了的韩王:“……”

    韩王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态度,翅膀长硬了是吧?我可是你老子,有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儿子吗?!”

    世子:“……”

    前边乔翎一边嚼,一边问姨母:“您都说了是我的姨母,他们还扣着您不让走?”

    公孙姨母哼了一声:“哪儿能啊,他们当时就变了脸色,马上就送了厚重的诊金过来,使人套车,要送我回去。”

    乔翎说了句不太算是废话的废话:“但是您不想走。”

    “没有他们这么办事的。”

    公孙姨母说:“当我是什么人了,想请就请,想赶就赶?”

    “韩王府上的人,脑子一热,随口扯个慌,就把我诓过来了,如果正赶在这时候,别人也发了病去请我,偏我往这边来了,又该怎么办?”

    “就算是没赶上,也没误什么事儿,就是纯粹地叫我白走一趟,可我又凭什么就要白走这一趟?”

    “我算是大夫里边最有底气几个当中的一个了,我遇上这种事都不敢吭声,还指望别人吭声?”

    乔翎听得笑了起来,心里边是很认可姨母说的话的。

    颔首之后,又说:“我在小报上看了您给韩王开的药方,老实说,行文老辣,十分中肯!”

    公孙姨母想到这茬儿,自己也笑了:“我先前跟你说要在医界发起的变革,就得从韩王府这儿入手,说实话,韩王这老家伙,比宫里边的人还能闹腾呢!”

    先帝谥号惠帝,是个体弱多病,但是秉性仁善的人。

    当年他寿数即将终了的时候,心有所觉,便不再叫御医亦或者宫外的名义入宫看诊了,厚赐之后,叫他们各自归还本处。

    还嘱咐天后和妹妹武安长公主:“生死乃是天数,御医们已经尽了力,不要因为我而迁怒他们。”

    那时候,公孙姨母也是入京为先帝诊脉的名医之一,在旁边围观了全程,心里边其实是很感慨的。

    而先帝之后,天后,乃至于当今,遑论行政时候如何,对待御医们也足够客气了。

    先帝亡故,没有捎带着带几个御医去陪葬,朱皇后亡故,当今也没有迁怒于下。

    可是韩王就不一样了。

    他是先帝的幼弟,承继了先帝的余荫,又因为曾经被天后这个长嫂抚养过,所以避开了先前天后对宗室的屠杀。

    如今皇室血脉并不算是十分繁盛,韩王是很近的一支。

    他没有当差,一意去赏风弄月,做个富贵王爷,多有荒诞之举,半是出于秉性,半是为了自污。

    天后是很优容他的——对待先帝的两个弟妹,她一向宽厚。

    再到今上登基,就更不可能会去削减皇叔的恩遇了。

    先帝的身体不算好,韩王其实也差不多,身处在病痛之中的人,脾气是很难好的,先帝那样温和的,其实才是例外。

    而像韩王这样出身尊贵,只要不去造反,就近乎百无禁忌的人,就是医生们最头疼的一种!

    痛苦,他就要发脾气。

    治吧,又没法彻底给他治好。

    他是天生体弱,爱生病,不是断了胳膊断了腿,接上去养上小半年就能痊愈。

    寻常人闹事,可以怼回去,可以躲开——我不给你看还不成了吗?

    可这一位不一样,惹不起,也躲不起!

    就算是叫圣上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亲叔叔在那儿病得难受,把大夫给打了骂了,他还能下令叫抓进来去牢里冷静几天吗?

    官宦们会针对外戚,也会针对宗室,但是在同等情况下,对待宗室可要来得宽松多了。

    倒霉的只能是大夫们。

    圣上事后可能会有所赐下,无非就是那套官样文章,你们当差辛苦,多体谅一点云云。

    哪个大夫敢说老子不伺候了?

    只能忍气吞声的兜着,宽慰自己说,好歹还得了赏赐呢。

    公孙姨母进京之前,就有所耳闻,韩王先前卧病,总不见好,给他看病的大夫可没少受罪!

    这会儿想耍脾气耍到她身上来,就得叫这群人知道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公孙姨母白天在外边忙活了一整天,到这会儿晚饭都没吃,跟乔翎一块吃了会儿糕点,又喊了管事过来,问:“是不是该吃饭了?”

    管事:“……”

    别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公孙太太_(:з」∠)_

    韩王府不缺这么一顿饭,更别说这会儿大名鼎鼎的越国公夫人还在呢。

    他虚弱地应了一声,使人去准备了。

    公孙姨母又问乔翎:“你吃了没有?”

    乔翎摇头:“没呢。”

    公孙姨母遂热情道:“留下来跟我一起吃!”

    说完,转头去看管事。

    管事:“……”

    别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公孙太太_(:з」∠)_

    心里边这么想,实际上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转而再去吩咐:“越国公夫人也要留下来用饭,再多加几个菜来!”

    那边乔翎却叹了口气,说起来之前的事情来了:“不只是姨母这儿出了事,白大夫那儿也有人闹呢,表哥已经过去了,这会儿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公孙姨母由衷道:“神都城里的大夫们,可真是多灾多难。”

    又说:“也不知道他们吃饭了没有。”

    转而同那管事说:“劳你使人去问一问,看那边的事情了结了没有?结束了的话,就差辆车过去,叫他们也过来吃饭!”

    管事:“……”

    都说了别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公孙太太!!!

    转而忍气吞声地吩咐人照着这话去做。

    公孙姨母很欣赏地看着他:“你办事可真麻利!”

    管事露出了职业假笑:“公孙太太客气了。”

    公孙姨母点点头,紧接着又问:“我要住的客院打扫出来了没有?叫底下人尽点心,赶紧的呀。”

    管事:“……”

    管事:“????”

    管事忍无可忍了:“别太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公孙太太!”

    公孙姨母脸上笑容一收,扒拉一下坐在自己旁边吃点心的乔翎,狐假虎威道:“你看着我外甥女,跟我再说一遍?!”

    一嘴点心渣子的乔翎:“……”

    管事:“……”

    管事萎靡地温顺起来:“嗯嗯,好的哦~”

    ……

    公孙宴协同柯桃一道往医馆那边去,隔着老远,就听见嚎哭声夹杂着打砸声一起传了过来。

    他不由得暗叹口气。

    大夫这医馆开的,还真是多灾多难。

    上一回找上门来的是大皇子妃的人,这一回又是谁

    这念头刚转完,他自己心里边就颇觉滑稽地“嘿!”了一声。

    说不得,还是大皇子妃的人呢!

    柯桃很气愤,眉毛皱着,说:“我要管的,可白太太不许我插手,叫我去找你!”

    她有些气不过:“真奇怪,为什么不叫我去收拾那些人?凭什么这么忍气吞声呀!”

    别说是把那群无赖打走,就算是全都宰了,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公孙宴却能够明了白应的心态,当下看着这个小姑娘,轻声告诉她:“因为你还太小了。”

    世人眼里的柯桃,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可实际上,她并没有这么大。

    她没有太多的阅历,对这个社会也没有充分的认知,却身负着巨大的能量。

    同时,又有着最为简单稚嫩的动物的观念。

    就像习武之人的老师不会早早叫弟子开刃、染上血腥之气一样,白应不希望在她思维尚且有些稚嫩懵懂的时候,就先一步将以暴力破除一切的法门镌刻在脑海里。

    短时间内,这会害了别人,时间久了,会害死她自己。

    所以即便先前公孙宴道是疑似寻到了柯桃的姐姐,实际上已经不太需要国子学那边的识人门路了,可白应还是走动关系,叫她去国子学读书了。

    读书使人明智。

    这才是一个小孩子该做的事情。

    公孙宴少见地拿出了大人的样子来,语重心长地将这些话告诉柯桃,最后说:“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生气,大夫是很用心地在教你呢!”

    柯桃似懂非懂:“可是国子学里边教的东西,我也用不上呀……”

    公孙宴笑道:“你怎么知道以后用不上?”

    说着,他快步上前,敏捷地接住了屋里砸出来的一只药罐,将其摆在了门外的墙根边上。

    柯桃顾不得去接话,敏捷地跳起来,接住了飞出来的一条凳子腿儿,低头一看,不由得流露出又心疼又气闷的神情来。

    白应抄着手,麻木地站在医馆外边,里头的药罐子、木凳笔墨纸张还在源源不断地被扔出来,夹杂着木质家具被砸烂时发出的脆响声。

    门外还有几个孤儿寡母身着麻衣,凄声嚎哭:“我的儿啊,你就这么走了,扔下我和几个孩子,可怎么活啊……”

    还有个年长一点的妇人,大抵是儿媳妇,也哭着附和:“人原本是好好的,一副药吃下去,竟咽气了!”

    周遭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人,正朝着这边指指点点。

    公孙宴接连接了好几个罐子在手里,看白应木然站在那边儿一动不动,不由得叫道:“大夫!这店可不是我的啊,你能不能别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那儿干看?”

    白应看了他一眼,反倒把他也拦下了:“别捡了。”

    他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点丧,又好像觉得发生这事儿也是理所当然:“都不要了,随他们去吧。”

    公孙宴听得一怔,停下手来,拉着他往门外走得远了一点,关切道:“没事儿吧?别灰心丧气啊,我们能重建第一次,就能重建第二次……”

    “我累了。”

    白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眉毛也好像变得无精打采起来了。

    他说:“你们人彼此攻讦,说什么夷狄畏威而不怀德,其实不只是夷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好心的人,有时候根本得不到好报……”

    白应转过脸去,看着跪坐在医馆门前捶地大哭的婆媳俩和后边的孩子们:“他们上门求诊,但是囊中羞涩,我没有收钱,给他们开了药,最后他们却这样对我……”

    他稍觉嘲弄地笑了笑:“人总是会伤我的心。”

    喂喂喂,大夫,你别一副心灰意冷打算去归隐山林的表情啊!

    公孙宴面有忧色,只是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劝他。

    因为这世间的确从来都不缺白眼狼跟没心肝的人……

    他踯躅着不知如何开口,白应反而觉得他的反应很有意思,盯着他看了会儿,有些好笑地说:“很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呢。”

    公孙宴“唉”了一声:“也不能因为那些老鼠屎,就把所有人都一棍子打死啊……”

    白应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瓜子儿,递给从满地狼藉中寻到了自己花书包的柯桃一小把,又分给了公孙宴一把,剩下的自己攥在手里,慢慢地嗑了起来。

    他说:“我并没有心灰意冷,但是也的确懒得再去耗费心力,重新把这家医馆修建起来了。”

    公孙宴微露不解:“那这回的事情……”

    柯桃不太喜欢吃瓜子,抱怨说:“剥起来好麻烦哦!”

    白应便叫她把手里的瓜子儿递还回来,慢吞吞地开始替她剥。

    同时同公孙宴道:“我不想去报官了,你也不要再去劳烦乔太太,替我寻求公道。”

    “一次又一次地把我的医馆毁掉,最后就算是把幕后真凶找出来了,也只会赔一点于他们而言无足轻重的小钱罢了……”

    公孙宴有点明白了:“所以你打算……”

    白应温和地,慢腾腾地剥开了手里的瓜子儿,咔嚓一声脆响。

    他把那粒果仁儿递到了翘首以待的柯桃手里,继而说:“我也要去砸烂他们的家。”

    砸烂他们的家!

    这么大的热闹!

    公孙宴听得眼睛一亮,马上道:“我跟你一起去!”

    白应:“……”

    白应又一次被他给惊住了:“你……不劝我?”

    公孙宴迫切地抓住他的手臂,情真意切道:“我也要去!!!”

    白应:“……”

    韩王府的侍从就是这时候过来的,打眼瞧见这满地的杂乱,还当是找错了地方。

    侍从迟疑着上前去问:“越国公夫人与公孙太太使人来请,不知二位是否认得两位尊客?”

    公孙宴精神一振:“越国公夫人是我表妹,公孙太太是我阿娘——怎么,那边的事情了结了?”

    了结了吗?

    不太算吧?

    侍从心生犹豫,到底没敢往外放话,只说:“越国公夫人和公孙太太使小人来请几位贵客前去用饭,您这边儿是……”

    公孙宴扭头去看白应,问:“去吗?”

    白应点点头,同时又给柯桃剥了几个瓜子递过去:“也好。”

    侍从又小心地向他们示意这边医馆的满地乱象:“这位太太,是否需要我们把他们赶走?”

    白应摇摇头,说:“不必了。”

    这些不过是被驱赶过来的爪牙,何必为他们去劳心费力呢。

    侍从见状,虽觉惊奇,却也没有勉强,当下请公孙宴、白应、柯桃三人登上马车。

    医馆外跪地哭闹的一家人看他们要走,有心去拦,只是见韩王府来的俱是高头大马,侍从衣着严整,不似寻常人家,到底没敢上去。

    死者的媳妇胡乱抹了把脸,进屋去告诉里边在砸东西的人:“他们被人接走了……”

    屋里的打手心知这家大夫的来路,暗说,难道是越国公府的人?

    匆忙出门去看,却望见了韩王府的标志,不由得为之一怔。

    这大夫又是怎么同韩王府扯上干系的?

    ……

    公孙宴三人原以为这回是要往越国公府去,等到了韩王府的门前,瞧清楚牌匾上的字迹之后,倒真是小吃一惊。

    再想到先前也有人往当铺里替自己母亲去寻人,公孙宴隐约有了几分明了。

    扣住自己阿娘的人,怕就是韩王府上的吧。

    厅中乔翎与公孙姨母早已经是翘首以待,见了来客之后,公孙姨母又是一怔,过后为之莞尔:“天下英才齐聚神都,多得是久别重逢之事啊。”

    白应温和一笑,神情当中带着几分怀念:“公孙太太近来可好?”

    公孙姨母笑着应了声:“还好还好。”

    公孙宴着实吃了一惊:“阿娘,你居然认识大夫?!”

    公孙姨母笑道:“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公孙宴为之怔住,过了会儿,忽的又问白应:“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我阿娘的孩子啊?”

    白应用滚水替柯桃烫着筷子,说:“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母子身上的气味,很相似。”

    公孙宴回想初见时候,明白过来。

    难怪大夫那么个孤寡性子,又有本事,却一路都没把聒噪的自己甩开!

    大伙儿都是旧相识,你扯着我,我连着你,再说话也就方便了。

    乔翎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入座,继而叫管事来:“客人们都到齐了,可以上菜了!酒水也送一些好的来!”

    管事:“……”

    夭寿啊!

    管事眼见着公孙姨母拖来了越国公夫人,越国公夫人一拖三又请来了三位客人,长袖善舞、呼朋引伴——我拜托你们出去看看好不好!

    牌匾上写的是韩王府,可不是韩王大酒店!!!

    他生气地说了声:“好的好的,这就来~”

    一边使人上菜,一边使人去知会韩王何世子——那两位不仅没走,还把别人给领过来了!

    因着公孙姨母早就说了要来客吃饭,韩王府的厨房早早预备上了,菜品上的很快。

    席间,乔翎不免要同公孙宴问起那边医闹事项的处置结果来。

    公孙宴叹了口气:“别提了,压根就没结束呢,大夫什么都没带,就这么出来了。”

    说完又问白应:“你还回去吗?”

    白应摇头:“不回去了。”

    公孙姨母遂热情挽留:“不妨就在这儿暂且住下?宽敞得很,吃喝方便,我也好有个伴!”

    管事:“?????”

    都说了这里不是韩王大酒店,讨厌一些没有距离感的公孙太太!

    白应有些迟疑:“这……”

    管事心说: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态度好不好!

    白应问柯桃:“公孙太太邀请我们在这儿住下……”

    柯桃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几乎要把脸都埋进去了啃了,闻言两眼亮晶晶地擡起头来,雀跃道:“白太太,我们留在这里吧,好不好?!”

    白应拿了手帕来替她擦脸,同时含笑点头道:“那就留在这儿吧。”

    管事:“?????”

    都说了这里不是韩王大酒店,也讨厌一些没有距离感的白太太!

    公孙姨母于是再次同他交待:“麻烦你了,多收拾几间屋子出来。”管事勃然大怒:“……噢,噢,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