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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男主退亲未婚妻以后 正文 第130章 留影石

    崔望将脑袋埋入郑菀肩头,除了颈间那一截皮肤,连耳尖都红得滴血。

    郑菀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莫笑。”

    崔望闷闷地。

    郑菀笑到一半,又住了嘴,欢情稍解,过去种种便又浮上心头。

    只是到底声音还有些娇:

    “谁能知道玄苍界出了名的离微道君竟是个、竟是个……”

    崔望回复她的,是往前的狠狠一拍。

    旦夕间,竟又生龙活虎。

    郑菀讶然地擡头,但见他额间汗涔涔,一绺额发凌乱地落下,勾勒得一双眼越发浓漆深邃,只是那眼里现下有了些微的得意:

    “本君如何?”

    郑菀背部拍到冷硬的池壁,有些许疼痛,可隐秘的欢愉又升了起来。

    她被他圈在身前,背是冷的,池是冷的,可唯独身体是热的,血是热的。

    初初压下去的烫意和痒意又像蚂蚁一样爬了上来,开始蚕食她的理智。

    崔望却不动,只停在原处,:

    “如何?”

    他不依不饶,郑菀却恼了:

    “不如何。”

    她说谎了。

    崔望那短匕是又硬又戳人,她是又胀又痛又酸又涩,滋味各种,着实难辨。

    俏脸生薄绯,冰泉洗凝脂,瞥一眼便叫人惊心动魄、魂归天外。偏崔望还能守得住,只声音粗哑:

    “抱元守一,凝神静气……修炼。”

    “修炼?”

    郑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时候,你让我修炼?”

    “从前与你说过,第一次,甚是珍贵,”崔望看着她,一派泰然,只面上隐隐的红晕出卖了他,“莫要浪费。”

    郑菀:“……”

    她懂了。

    从前他确实与她说过,修士第一滴阳精是大补,更别说这么个妙法境修士。

    可她不高兴,大大地不高兴。

    崔望这般理智,她不高兴。他这般大煞风景,她更不高兴。

    郑菀不高兴,便一定要让别人也不高兴。

    她将手环住崔望脖子,拉他下来,对准他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饿虎扑食一样。

    直到嘴里有了铁锈味,她才放开。

    原以为崔望要恼,却见他看着自己,眼神幽暗如深冥,像要将她吞了似的,郑菀下意识感觉不妙,歉意地笑了笑:“崔望……”

    崔望挪开了视线,声音发紧:

    “修炼。”

    郑菀这才老老实实地跟着他的口诀修炼。

    冰原池的池水渐渐开始沸腾。

    水汽氤氲里,隐隐可见两道人影,冰元力与雷元力交织,渐渐合成一个圆,这圆一张一翕,似是会呼吸。

    十日忽忽而过。

    郑菀睁开眼睛:

    “崔望,我……”后期了。

    可身前男子却已经没头没脑地吻了下来。

    吻雨点一般落下,自她眉间、鼻头,又落到她的唇珠,他贪婪地吮吃着,郑菀吃痛,捶他,孰料却像是激起了他的凶性。

    崔望将十指嵌入她的手指,迫她正面对着她,抵她在池边:

    “莫动。”

    冰泉已不再是一片冰泉,清冽的池水清晰地照出一双人影。

    他们肱骨交叠,交颈缠绵,紫色长袍与白色裙衫在荡漾的池水里忽而交汇,又忽而分开,池水一荡一荡,溅湿了池边荡下的长毯一角。

    有时浪起大一些,便不单单只是一角了。

    等到半片长毯都湿漉漉的,那声儿才渐渐熄了下来。

    白玉剑冠与蝴蝶簪胡乱地堆叠在长毯一角,水面浮着各色衣裳。郑菀安静地将脑袋枕在他玉色的胸膛上,任崔望抚猫一般一下下摩挲着自己的背。

    气息平和下来,她声音懒懒:

    “不疼么?”

    郑菀还记得第一次见他,那时他墨发白袍,撑一把青竹伞,于万千风雪里走来,她跪着,只能看到伞盖下玉雕一般的下颔与脖颈。

    清冷的,高贵的,却又华美的。

    现下,那截高贵的颈子上,却有了一个深深的咬痕,皮肉还往外翻着,只是不会再往外渗血了。

    “疼。”

    崔望说起这话时,声音还是淡的。

    “可我喜欢。”

    郑菀着迷地摩挲着那伤口,这伤口在崔望如玉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而丑陋,就仿佛她在这清冷的仙人身上肆虐过的痕迹。

    她的指尖又用力地摁了下去,直接感受到指下肌肉的瑟缩,才收回了手。

    “出血了。”

    她将指尖沾到的血给崔望看,“崔望,这伤口……你留着,好不好?”

    “好。”

    崔望一把攥紧她手指,不再让她作怪,声音沉哑,“出去后,我便去你玉清门提亲。”

    郑菀笑了声,旋即推开他,在崔望的征愣中,直接涉水而出。

    凝脂软玉般的身体被裹在了轻红色的绸缎里,郑菀掬着头发自行蒸干,踏着毛毯一步步走回池边,蹲下身,在崔望耳边吐气如兰:

    “不、成。”

    “为何?”

    崔望喉间动了动。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郑菀将手臂环在他颈间,从后环住他,状似亲密。

    “你问。”

    “两年前,浩书城外,我被困迷雾……那时,破阵之人是不是你?”

    郑菀能感觉到自己胸腔内猛然提起的一口气,那口气,一点点凿着她原以为坚如铁石的决心,眼看就要凿出一个洞来。

    “是我。”

    洞破了。

    郑菀能感觉到柔和的风穿过洞口,她的声音也从矫饰的温柔,成了真正的柔软,“那时也是你制的傀儡?”

    “是。”崔望声音懊恼,“那傀儡不甚结实。”

    不过破个阵,便散架了。

    “傀儡……一直跟着我?”

    崔望沉默良久,才道出一声:“是。”

    “为何?”

    崔望不自地挪了挪头,却被郑菀从后牢牢环住,“不许动,快些说。”

    她声音娇娇的,崔望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冰雪囚笼甚是无聊,便制了一个。”

    至于损了多少只木傀儡,才终于成功那么一个,便不与她说了。

    郑菀“哦”了一声,良久,又问:

    “那当年我在凡人界得到的润氺之精,是不是你……”

    她问的声音很轻。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已经记挂多年,只是长久以来,她并不敢问,既不想听肯定的答案,又不想听否定的答案。

    可在当下此时,却又想听了。

    这点隐秘的周折,连郑菀自己都不想探究。

    “是,我留的。”

    崔望闭了闭眼。

    “既然如此,当时你又为何要毁一个?”

    “惩罚。”

    崔望并不十分愿意回想那一幕,那是他人生中少有的狼狈时期。

    “惩罚?”

    郑菀品了品个中意思。

    “是。”

    崔望将头往后靠,自下往上看她。

    这个角度看去,她依然极美,发丝如瀑,眸如春水,盛着粼粼情意。他淡淡道,“当时我便也想让你尝一尝,这以为能够拥有,却在顷刻失去的滋味。”

    ……惩罚?

    咔哒。

    洞又愈合了。

    郑菀倏地站起,在崔望的莫名中一脚将他踩入水里。

    崔望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让她踩了个正着,呛了口水。他一把攥住她光裸的脚踝,抹了把脸:

    “郑菀,你疯了不成?”

    “是啊,我疯了。”

    郑菀怒极欲踢,谁知崔望手下一个使力,竟将她又拽入了池里。

    池中水溅了一地,两人谁也没管。

    “崔望,你作甚?”

    郑菀拳打脚踢。

    崔望将她手脚困住,两厢搏斗中,她匆匆披上的轻红外衫松了开来,露出内里晶莹的皮肉,里面空无一物。

    崔望瞥了一眼,她生着气,胸口起伏不定,水面波涛汹涌。

    他挪开视线,揪住她双手:

    “别闹了。”

    “哪个与你闹?”郑菀气得又想挠他,“崔望,你从头到尾,就看不起我。”

    “谁敢看不起你?”

    “若不是看不起,你会用‘惩罚’二字?若不是看不起,为何在察觉心意时再三抗拒、不情不愿?!若不是看不起,今日换作任何一位旁的女子,比如明玉,你会这般直接占了她便宜?!”

    “郑菀,做人公平些!”

    崔望将她双手双脚全困住,在这方寸的池子里,两人搏斗都未用术法,全用的蛮力——崔望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

    “公平?什么公平?你放开我,那才叫公平。”

    “不可能。”

    崔望将她攥得更紧。

    “你问我,若今日换了旁的女子,我会如何?”他道,“那我便告诉你——”

    “若今日换作旁人,我不会如此对她。”

    他迫她仰头,狠狠吮吻她的嘴唇。

    “不会如此。”

    雨点落到她的脖颈、肩窝。

    “不会如此。”

    雨点又挪移到水下的一层绵软波涛,带着恶狠狠的劲。

    郑菀嘤咛一声,被迫仰靠在池壁,长发半散入池中,她想将崔望脑袋揪起,却始终提不起力气,十指他深深嵌入,扣在了池壁之上。

    “更不会如此。”

    他沉了进来。

    郑菀捶他,带着点恨劲儿:

    “你混账。”

    崔望却充耳不闻,他并不动,只将下颔磕在她肩窝,喘了口气,才道:

    “郑菀,你与整个世界都不同。”

    郑菀发觉,他不过一句话,自己竟又有些心软了。

    她硬起心肠推他:

    “起开。”

    崔望不肯,甚至往里更进了些:

    “不。”

    “郑菀,我是个人,不是神,也会……”

    “也会什么?”

    他却再次将嘴闭得紧紧的,半晌才道:

    “菀菀,我们和好。”

    他的嘴除了“和好”二字,仿佛不会再说旁的事儿。

    郑菀暗骂了声“棒槌”,无可奈何地对自己承认,当他强硬对她时,她尚且能竖起满身的尖刺,可当他软下跟她求和时,她坚不可摧的城墙,便裂开了一条缝。

    可拦住她往前走的门槛,还在。

    受损的自尊,又如何补回?

    只能从对方身上找补。

    “从前,不论在凡间,还是玄苍,都是我郑菀对你崔望曲意奉承,小心讨好。”

    郑菀绷紧了一张小脸,“你若要和好,那成,反过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道,“从今日起,便换你崔望,来郑重追求于我。”

    不论她贪婪、虚伪、品性恶劣,也得崔望他低下身段来求她。

    若他肯,她便应。

    崔望看着她:

    “菀菀,莫哭,我依你便是。”

    郑菀伸手抚脸,这才发觉,自己竟落了泪。

    急急低头,崔望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托起她下颔,柔软的绸缎滑过她的脸颊,以指腹替她揩泪,只也不会说些好听的,不住地道:

    “菀菀,莫哭,莫哭。”

    泪却扑簌簌落得更急,

    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郑菀不明白这泪从何而来,却隐约明白,原来,她竟也是委屈的,委屈了那么久那么久。

    崔望手足无措,只觉得这泪,一滴一滴,仿佛是落在他发烫发焦的心坎上。

    郑菀揩了揩泪,眼圈红红的,带着鼻音:

    “第一件事,你先离开。”

    她说这话时,脸颊犹带着红。

    崔望往水下瞥了眼,默了默,一声轻轻的“卟”,终于退了开去。

    郑菀擡脚便上了毯子,重新拿了件外衫披上。

    一阵衣物的窸窸窣窣声里,崔望突然道:“我其实……也努力拒绝了的。”

    “留影石作证。”

    郑菀惊怒地转头:

    “你还录了?”

    作者有话要说:望望崽:dei,我录了……怕你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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