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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服猫咪法则 正文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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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陆渺的东西没有扔掉,还放在原位,整洁如新,似乎有人经常整理。

    程似锦去开会的时候,他百无聊赖地划开新手机,试着给陆拂打个电话——对面是一阵忙音,打不通。他琢磨着跟自己打工的店长联系,也接不通。

    她对陆渺的社交范围做了一个限定。而这个限定的圈到底有多大,陆渺难以探索出来。他甚至觉得自己除了给她发消息之外,可能联系不到其他人。这种极端情况其实非常恐怖,信息闭塞,任人鱼肉,完全被她侵入进所有的私人空间。

    “太过分了吧……”陆渺低声自言自语,无力地在被子里决定就这么死掉整整一天。安静半晌后,一只轻灵敏捷的猫走了进来。

    美貌的长毛三花发出甜腻的叫声。小狗轻车熟路地跳上床,凑过去嗅了嗅被子里暂时决定去世的陆渺。

    细碎柔顺的黑发从床上冒出一个边缘。

    熟悉的味道让小狗确认了对象,它仰头伸了个懒腰,不用助跑,嘭地一声跳到了陆渺的身上,好巧不巧一头攒在他本来就气闷的胸口上。

    连装死都被打扰,陆渺恼怒地钻出来抱起小狗,对着它圆圆的眼睛。一人一猫四目相对。小狗肆无忌惮地擡头,抖了一下耳朵。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突然愣住,伸手撩起遮盖住大半的长毛,见到一条比较细的、陷在毛发里的黄金链子,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空心吊牌,上面写着“小狗”,下附金林别墅的住址。

    陆渺沉默地盯着那条链子。

    “喵。”小狗挣脱他的手,在床尾趴下舔毛。随着它舔毛的动作,吊牌和链子在长毛中若隐若现。

    足足过了五分钟,陆渺才收回目光,单手捂住脸。他下意识地咬住牙齿克制心绪,但他并没有程似锦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根本忍不住一点儿,感觉被一股酸涩交杂着疼痛的感觉沉沉击中,胸口闷着一团湿透了的棉花。

    他马上捞起手机给唯一的联系人发消息:

    “你还是把我当宠物!!!”

    “那玩意儿不会是你给小狗打的时候,顺便想起我来了吧!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就是觉得我摆着好看、放着好用而已!”

    “程似锦!你这个坏女人!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他一股脑发出去,脑子被烧得没有自控力,怕她敷衍,还拍了一张小狗的金色小牌过去。

    这次总该有说服力了。

    信息已送达,陆渺对着屏幕发呆。还没到吃药的时间,没有人上来看守他按时吃药,又安静至极的过了几分钟,他脑海中的怒火持续了也就这么长时间,慢慢地、一点点地开始消散。

    他的言辞是不是太……

    陆渺想了想,慢吞吞地、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摁下去,看似随意,实则修改很多遍地继续给她发:

    “你不是说要跟我谈恋爱吗?怎么可以骗我。你对男朋友也这样么……说到底把我关在这里根本就不是对男友的样子。”

    “我跟小狗谁比较可爱。”

    “我不是要跟它比的意思,就是……我是说,你做那个东西,它的用料才多少,应该只是我那份的边角料吧?它是附带的对不对。”

    “我怎么会跟它比呢?才不会。小狗是一只很坏的小猫。我……”

    “……程似锦……”

    他受不了自己了,打了她的名字,再次被“天呐看到名字就已经很喜欢了”这种感情击溃,默默地把收不到消息的手机扔到一边,对着落地窗生闷气。

    日光映照进来,室内的钟表行至标准的十二点整。

    随着钟点报时的声音,敲门声也恰如其分地响起。不疾不徐,轻重合宜,一听就是卓管家惯用的敲门方式。他随后进入,环视了一下主卧确定没有出什么纰漏,道:“您的午饭是送上来还是去餐厅吃?”

    陆渺拎起小狗,不让它自己待在卧室。以免它不小心打碎了程似锦屋里的摆件,光是过去的几个月,它就扑碎了两个白玉的磬盘,似乎只是为了听玉器摔碎时那声脆冷的哀鸣。

    他跟着管家去餐厅,关上门,才突然想起:“卓哥,我有件事想问你。”

    管家转过头,不厌其烦地纠正了一遍他的称呼,坚持让陆渺叫他的名字,随后说:“如果是能说的内容,我会如实告诉你的。”

    “那个……张默初。”连叫他的名字,陆渺都有点不情愿,“他是什么时候跟程似锦在一起的?他当时也会被这样关起来吗?”

    管家公式化的表情渐渐消散,他忽然认真地看了陆渺半晌,说:“不。从来没有过。”

    陆渺微微一怔,还要开口,管家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东家一直都是非常体贴、很会关照对方情绪的人,无论是亲朋好友还是合作伙伴,都在体贴范围内。反而是张默……抱歉,张公子的态度风云变幻,他会被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惊扰,于是彻夜难眠、胡思乱想,到几乎神经衰弱的地步。在这期间,她从没有限制过张公子的自由,但对方抛弃自己在东海的事业,执意要守在京阳。”

    陆渺一时无言。

    管家也不再说下去,他听到身后的青年沉默良久,才低声喃喃道:“那她到底有没有……”

    她有没有爱过对方?

    这件事,恐怕张默初本人也想知道。而且是他这辈子都很想知道的答案-

    她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频频闪烁。

    虽然程总没有拿起来看,但这种反常的微小现象已经被几个小助理捕获。因为程似锦偏爱女性助理,所以她们都在可以被提拔的候选当中,希望自己能在严助理回家休产假的时候一举上位,彻底代替严助理的职务。

    张瑾没有结婚,而严助理的妻子快要到预产期,按照公司的规定,他作为丈夫也要休一个月左右的陪产假,这段时间务必会有一个人被提上去暂代他的职务,所以几人都摩拳擦掌,眼观八方,不放过让程总青睐的任何一个细节。

    趁着给会议室送一轮水的空档,正装制服的一个小助理就摸到张瑾身边,小声告诉她自己的发现。张瑾瞥了她一眼,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她点了点头。

    临近会议末尾,只剩下整理汇总的工作。程似锦接过晾到一半的茶水,终于看了一眼消息。

    ……他在说什么,感觉好可爱。

    程似锦的思路一下子被拽偏了。

    这种“好可爱”的感觉占据了上风,让她忽略了前面饱含恼怒的内容。她一边喝茶水,慢慢消化这种被可爱到的感觉,擡眼看向做最后汇报的下属。

    对方眼巴巴地看着她。

    程似锦心情不错,微笑道:“挺好的。就这么办吧。”

    如此春风化雨,如此充满嘉许。

    一会议室的人如释重负,纷纷按时下班,跟老板道别。

    程似锦颔首道别,态度格外温柔。张助理已经拿过来外套帮她穿上,将文件夹放回公文包中。随着程似锦起身,特助一边复述了一下明天的安排,一边顺畅提醒道:“司机已经在等您。今年的法定节日……”

    “什么节日?”程似锦问。

    张瑾就知道她会这么问,慢慢叹了口气,道,“还有五天是春节,按照法定节假日休七天。老板,这次我真的要休息了。”

    两人一路到车上,特助收起遮挡小雪的伞,坐上副驾驶,继续道:“按照以往的惯例,您应该回夫人那里过年。要先去韩家接小少爷吗?他出国前每年都是在咱们这儿过的。”

    前一阵子韩玉筠将他带回去看医生,小书似乎有抑郁症复发的迹象,躯体化症状很严重,习惯性地用疼痛来控制自己的大脑。

    “……不用了。”程似锦凝神想了片刻,“我怕会出点什么事。”

    “每次韩少爷旧病复发,都是送到这里治愈的。”张瑾指的是程似锦身边,“他一直把老板当一剂良药用。”

    “但现在恐怕不是了。”程似锦很清楚他怎么想的,“靠近我只会加重他的症状。”

    “那要不要带陆小少爷回去?”张瑾问。

    “他啊……”程似锦道,“他正想着怎么从笼子里跑出去。这样岂不是有机可乘?不过……还是把他带回去吧。不然家里都觉得我被甩之后到现在都没有进展。”

    张瑾保持了一贯的对话风格:“为了挽回颜面吗?”

    “为了让他觉得有机会重获自由。”-

    傍晚时分,程似锦关掉了楼下播着革命战斗歌曲的唱片机,恢弘的歌声终于在万恶的资本家家里停止回响。

    楼上的小花厅里放着投影仪的声音,是动物世界的第二季。四周没有开多余的灯,一片昏暗。地毯上有两团抱枕滚下来,她随手捡起来准备放归原位,有一双手从昏暗的角落里突然蹭过来,抱住她的手臂。

    “……”程似锦沉默了几秒,“你是鬼吗?”

    为什么要躲在那么黑的地方。

    即便跑出去受苦,他的手却还是很柔软,好像天生就不会磨出茧、或者变得粗糙。他的掌心微微发凉,似乎金林别墅的中央空调的温度对他来说有一点低。

    陆渺从漆黑的角落里一点点黏过来,抱着她的手,说:“我是鬼,我会每天都缠着你。但是你应该让鬼飘出去,而不是变成地缚灵。”

    “地缚灵不好么?”程似锦反问。

    他不答,蓦地抱上来把她压倒在沙发上,程似锦没有防备,而且也不做抵抗,任由他坐在胯骨上。对方俯下身抱住她,埋头狠狠地亲了过来,两人的鼻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程似锦的气息瞬间将他染透。

    尖尖的小虎牙在锁骨咬了个牙印。陆渺看上去很生气:“你根本就不回我的消息!眼里只有工作赚钱,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利益动物。”

    程似锦没说话。

    他又咬了一口,张牙舞爪的炸毛:“我再也不给你发消息了!我一下午给你发了二十六条,你都没有看,你到底在跟谁……”陆渺顿了顿,他也知道程似锦应该只是跟一群头发都掉光的老头子聊工作,于是含泪忍住脾气,在她怀里蜷缩成一团,“……讨厌没头发的老男人。”

    她擡手抱住陆渺,掌心贴着碎发下的脖颈,轻轻地笑了几声。因为被压着,她胸腔的轻微震动鲜明地传递过来,柔和的声线像是一根细腻的羽毛拂过耳蜗。

    陆渺心神一荡,脑子都不好使了。他吸了口气,突然收敛利爪,蹭了蹭她的肩膀,拉着程似锦的手摸自己:“……你都……都不解释一下么。”

    他对自己的男友身份很重视:“你这时候应该解释一下的。”

    程似锦抱紧他,尾音一吹即散似的轻柔掠过。她叹息道:“好可爱,是生气还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