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不舍得给钱她不知道,他倒是很舍得折腾她。
一夜红绡帐暖,谭溪月陷在柔软凌乱的床被里,半梦半醒中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她看着天花板,怔愣愣地发了会儿呆,又勉强翻一个身,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她真的是仗着喝了点儿酒什么话都敢说。
门口传来些声响,谭溪月僵住身体,一动也不动地装死,不一会儿,床边微微塌陷,她的被子里钻进来一只大手,带着微微的凉意,谭溪月继续装死,那只手又往里探了些,要碰不碰地摸到了她腰间的痒痒肉。
谭溪月摁住他的手,脸还压在枕头上不肯起来,“凉死了。”
陆峥俯身贴过来,亲了亲她露在外面的耳朵,谭溪月偏过一点点头看他,陆峥给她顺着有些蓬乱的头发,又亲了亲她粉扑扑的脸颊。
相比昨晚水乳交融的混乱,这样的静谧相拥更让人觉得害羞,谭溪月又把脸藏回了枕头里,闷声问,“几点了?”
陆峥在她胳膊上写了个八,谭溪月还处在昏沉中的大脑马上清醒过来,她顶着被子差点儿都要蹿起来,结果不知道是腿间还是腰上蓦地一疼,又跌回到了床上,要多惨有多惨。
明知她会生气,陆峥还是没忍住笑,谭溪月拎起枕头砸向了他,他还有脸笑,罪魁祸首就是他。
陆峥接住枕头,放到床尾,又坐近她一些,伸手给她揉按上了腰。
谭溪月想推开他,昨晚她想问的一点都没问出来,却让他占尽了便宜,到最后她什么话都说尽了,也没换来他的半分心软,现在也不需要他的假好心。
可他揉得又很舒服,力道适中,又全按在她酸痛的点上,谭溪月在心里默数到二百,才有些不舍地顶开他的手,要不是快要迟到了,她肯定要让他给她按上半个小时,他自己造下的孽总得要他自己来还。
陆峥知道她现在面上安静,心里指不定在怎么嘀咕着骂他,老丈人的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他家的小月儿表面上看着软软乎乎,乖乖巧巧的,其实鬼灵精的主意很多,和谁越亲近,胆子也就越大。
她在他跟前,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陆峥将她从被子里抱起来,刮一下她翘挺的鼻子,谭溪月红着耳朵冷着脸拍开他的手,挪到床边要下去,陆峥拿过床头的一个文件袋挡住了她的去路。
谭溪月问,“什么?”
陆峥递到她手里,让她自己看。
谭溪月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在卖什么关子,她打开文件袋,眼神滞了滞。
是结婚第一天他给过的那摞存折。
谭溪月合上文件袋,又给他塞回去,“你给我做什么?”
陆峥转了一下文件袋,翻开背面给她看,文件袋的背面写着几个字,【给你养男人的钱】
谭溪月一顿,脸上更红,他倒是挺大方,把他的家底都拿出来给她养男人,她擡下巴点点那个文件袋,“这够吗?”
陆峥写在她的手背,【我花很少】
谭溪月懒懒地靠到床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他,语气也是懒懒的怀疑,“养你呀?”
陆峥冷冷一笑,将文件袋扔到枕头上,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扯过来,他倒要看看她还想养哪个野男人。
谭溪月刚被收拾了一夜,没半点儿硬骨头,立刻就投了降,拿脚抵住他的胸,连连求饶,“养你,养你,谁都不养,就养你。”
陆峥还是把她扯到了膝盖上,谭溪月怕他真的要不管不顾地胡来,忙搂上他的脖子问,“你不走了吗?”
她想了想,又认真解释道,“我那天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就是梨子掉了,我捡梨子来着。”
陆峥亲亲她的唇角,又攥上她的手,每一笔都写得很重,【我没有爹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谭溪月一愣,她看着他眼神里的凌厉和冷漠,心头一点点地涌上针扎似的疼,她环住他的肩膀,抱紧他。
这样一个无声的拥抱,足以胜过所有,陆峥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眶,故意逗她,【觉得我可怜】
谭溪月有些急,“才不是。”
她又抱紧了他一些,抵到他耳边,慢慢开口,轻声道,“你现在……有我了呀,我就是你的家人。”
陆峥怔了半晌,他退一下身,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俯下身想看她的眼睛。
谭溪月死死埋在他肩膀上,不肯让他看,只小声提醒他,“我快迟到了,你今天要是让我迟到了,你可马上就失去我这个家人了。”
陆峥唇角慢慢牵出笑,他大力揉了揉她的头发。
谭溪月又羞又恼,她晃着他的脖子再一次重申迟到的重要性,“迟到了是要扣钱的。”
迟到是肯定不能让她迟到的,陆峥托起她的腰,将她直接抱到洗澡间。
谭溪月要推他出去,想到什么,手又停住,她看他,有些犹豫,“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把你的病例复印或者拍照一份给我,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叫樊晓晓,她在国外读书,我可以写信给她看看。”
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或者找一个他们两个都合适的时间,去一趟首都的那些大医院,她爹说过,在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情况下,多试几条路总没错,这条不行还有另一条,说不准就能摸到那条正确的道儿。
她认真地看着他,眼里似汪着一抹清泉,干净又澄澈,陆峥眸光微动,捧起她的脸弯下腰,谭溪月眼神轻顿,仰头迎上他的呼吸,但也只让他亲了一下,他要探息深入时,谭溪月将他推出了门外,又咣当一声紧紧关上了门。
陆峥屈指缓缓地蹭着唇上的温热,唇角上扬的弧度加深。
谭溪月额头抵到墙上,轻轻磕了磕,她可能是昨晚的酒劲儿还没消下去,不然为什么她的头还是晕乎乎的,像是在云朵里踩高跷,她用凉水洗了把脸,才觉得多少清醒了些。
也多亏他开车技术好,将路上的时间缩短了一半,八点五十七到的厂子门口,谭溪月连话都没跟他说一句,解开安全带推门就下了车,要不是出门前被他还耽误了会儿,时间还能再富裕些,她感觉她的嘴唇肯定都肿了。
她决定了,这肉还是不能天天吃,吃素的那几天,她早晨的时间可都很充裕,所以,以后一个星期最多吃一顿肉,最好是周五那晚,这样她周六早晨还能睡个懒觉,不用这么着急忙慌地赶时间。
谭溪月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擡眼,看到了一左一右同样匆匆骑车而来的春玲和朱翠翠,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地都笑开,看来放假后的第一天上班,大家都有点儿犯懒。
进到厂子里就没那么急了,朱翠翠把胳膊搭到谭溪月的肩上,上气接不住下气,“哎呀,妈呀,可骑死我了,我刚才一口气差点儿没倒上来,这上个班能要我半条命。”
春玲也是喘不过气来,她把胳膊搭在谭溪月的另一个肩上,忍不住捏了捏她那白里透着粉的小脸蛋儿,打趣道,“这种时候还是有个男人好,车送车接,风吹不到,雨淋不着,你看这皮肤嫩得,我感觉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谭溪月横她一眼,“你掐掐你自己,也能掐出来,还能掐出来更多。”
春玲看似幽怨地叹一口气,“那可不一样,有人滋润跟没人滋润,这气色明显都不一样,我也得在这个冬天到之前找个男人,没准还能省下护脸霜的钱。”
朱翠翠嘿嘿地笑得暧昧。
这两个人凑到一起,说话就没个荤素的顾忌,谭溪月直接截住她们的话,说到正事儿上,“我嫂子的店开业时间定下来了,就在这周六。”
春玲立刻高兴道,“我可以带着我娘和我妹一块儿过去看看,那天她俩应该都没事儿。”
朱翠翠更是高兴,“好好,终于是定下来了,我都盼了好久了,今天下班我就去跟我那帮好姐妹儿说,她们还正想买秋冬的衣服呢,到时候我们一大早就过去,不然好看的全被人挑走了。”
朱翠翠这说的不是客套话,她是真盼这天盼了好久。
那天她们三个人一起去食堂吃午饭,朱翠翠看到春玲戴着的丝巾,觉得很漂亮,就问她是在哪儿买的,她也要去买,结果没过两天,溪月姐就给她也带来了一条丝巾和一条围巾,上面都绣着一颗翠柳,她是三月底的生日,正值柳树抽枝发芽,所以她娘给她起名叫翠翠。
这样贴心又细心的礼物,从小到大她都没收到过几次,现在嫂子的店要开业,她必须得把人气给嫂子弄起来,要不都对不起嫂子那一针一线绣出的翠柳。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说得热闹,没注意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在偷听他们说话的钱淑芬。
自从定下开业时间来,沈雅萍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觉了,她几乎天天都在做噩梦,一会儿是她的店已经开业一个月了,一单都还没卖不出,连个上门来的客人都没有,一会儿是衣服卖出去是卖出去了,但好多人来退货,都要把她那新做的门给挤坏了,她在梦里急得都喊出来了。
房间里的灯亮起来,谭溪川迷迷瞪瞪地翻身过来看,“怎么了,媳妇儿,又做噩梦了?”
沈雅萍惊魂未定地点点头,她看一眼墙上的表,已经快五点了,她也不睡了,早点收拾收拾早点去店里。
等坐到床边上,又有些蔫头耷脑地不想动,那个小店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个小本儿生意,但对他们家现在的情况来说,半年的租金,不是一个小数目,她开始还信心满满,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挣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了,但是这两天,越临近开业越焦虑,反正就是什么不好就想什么。
谭溪川也跟着她起身,沈雅萍看他,“你不用起,你昨晚回来得那么晚,再多睡会儿,我先去收拾收拾,今儿要带的东西很多,别到时候一着急,再忘了带什么,那就麻烦了。”
谭溪川拿起床头的衣服给她披到肩上,他这个媳妇儿一向咋咋呼呼的,天不怕地不怕,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紧张,他瞅着她直笑,“我本来还想等天亮了再给你看,既然你睡不着了,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沈雅萍狐疑,“看什么?”
谭溪川穿上衣服让她只管跟着他走,他在前面打着手电筒,沈雅萍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轻手轻脚地打开院子的大门,走到胡同里。
沈雅萍愣住,她看看眼前这辆崭新的三轮车,又看向谭溪川,有些懵地问,“你借的?”
谭溪川笑,“啥借的,这以后就是你的了。”
沈雅萍更懵了,“你快滚,这种车得好多钱,你裤兜里要是能掏出五十块钱来,我沈雅萍三个字就倒着写。”
上个月支书家买了辆三轮车,花了得有几千,这辆车前后都带着顶棚,又能遮风又挡雨雪,冬天开也不会冷到哪儿去,看着比支书他们家那辆还要高级,那不得大几千,就是把十个谭溪川绑一块儿,都值不了这些钱。
沈雅萍真急了,压着声音道,“你可别吓我,你快说你哪儿来的钱,要不我去叫娘了。”
谭溪川拽出她,轻咳一声,“其实不是我买的,是妹夫哥昨天晚上让人给开过来的,说是给店里开业添点儿彩头,送给咱的开业礼,让你平时拉货用。”
沈雅萍更急眼,谭溪川忙解释,“要是新车我肯定不能收,这是妹夫哥收了别人一辆二手的三轮给改装出来的。”
沈雅萍气得直接拧上他的耳朵,“改装出来的,给你你就拿着哈?谭溪川,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我都听别人说了,就咱姑爷那改装车的手艺,那城里的人都花大价钱排着队请姑爷改装那些老贵的车,你知道请姑爷改装一辆车得多少钱吗?那比新买一辆都要贵,我说你可真好意思,你今天是打算气死我不成。”
谭溪川耳朵都快被拧下来了,他龇牙咧嘴道,“媳妇儿,你听我说,你听我细细说,咱现在确实是需要这么一辆车对吧,那衣服你老觉得放店里不放心,你还想天天拉回来,你后面还得去进货买布料,我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家能帮到你,就靠那人力小拉车,让娘和你每天都来回折腾,这要是有个天气不好的时候,我都不放心。再说,你看这车上都印上了你店的名字,要不就说咱妹夫哥想得周到,你开着这车往镇上一走,这不就是在给店做宣传,这车既然是妹夫哥专门给咱做的,这就是他的一片心意,我说不要,再给他送回去,也不太好。”
沈雅萍手上又加了些力。
谭溪川又赶紧往下说,“我都想好了,妹夫家不是没地,今年要卖的小麦和玉米就不找人来收了,回头我都给我妹他们拉过去,以后每季家里种的粮食,刨去要交的公粮,咱都一分为二,一份咱自己留,一份给我妹他们,你看这样行不行?”
沈雅萍慢慢松开他,想了想,开口道,“那以后过年我爹拿过来的半扇猪,也得给小月儿他们分一半过去,不行,一半也不行,至少得三分之二。”
沈雅萍的娘家养猪,每年过年都会给他们送半扇猪肉过来,能吃一个冬天。
谭溪川揉着自己快要掉下来的耳朵,回道,“行啊,在这个家,你就是我老大,你说怎么办,咱家就怎么办。”
沈雅萍使劲踢他一脚,又忍不住看向眼前这辆车,要不就说姑爷是个本事人儿,这车弄得比支书家那辆新的还要好看得多。
谭溪川看她,“现在还紧张不?”
沈雅萍摇头都快摇成了拨浪鼓,眼里涌动着跃跃欲试,“我想上去开一圈。”
谭溪川道,“等天亮了,现在车一打着火,得把娘给吵醒了。”
沈雅萍一想也是,她小心地摸了摸车门,“溪川,我一定得好好弄那个店,好好挣钱,现在帮助过咱的人,咱都得好好记着,将来一定得把这份情加倍地给还回去。”
谭溪川点头,马上又道,“就是挣不到钱也没事儿,家里不还有我这个顶梁柱呢。”
沈雅萍一巴掌拍他背上,“你个乌鸦嘴,快给呸呸呸,我今天要开业,你跟我说挣不到钱也没事儿?我都想拍死你,你快给我重新说,说我能挣到好多好多钱,能挣到这一个三轮车都装不下的钱。”
谭溪川在被他媳妇儿拍死之前,赶紧改口,一个三轮车都装不下哪儿行,得十个三轮车都装不下才行。
沈雅萍这才勉强放过了他。
小院黑漆漆的西屋里,顾慧英早就醒了,年纪大了本来就觉少,心里又有事儿就醒得更早,她又躺了一会儿,就直接起床了,也没开灯,摸黑下了床,走到谭青山的遗像前,点了三柱香,先是给他叨叨了一遍昨天她都做了什么,又让他保佑儿媳妇儿的店今天千万要顺顺利利地开业。
最后,她慢慢抚上谭青山的眼睛,叹了口气,她昨天听到了一些林家的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他们闺女在林家受了那么大委屈,她这个当娘的却一点儿都不知道,还跟她怄了半年的气,要是让这个倔老头子知道了,该怨她了。
谭溪月也早就起床了,她今天四点就醒了,但有点儿不想动,在陆峥怀里窝到四点半才起,她每天都有定额的学习任务,今天嫂子店里开张,她要去帮忙,白天一天肯定都没时间,晚上还要聚餐吃饭,得很晚才能结束,所以她早晨得把今天的任务先给完成。
她怕打扰到他睡觉,本来想去客厅,但她一起来,他也就起了。
现在,屋子里,院子里,都灯火通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冲淡了凌晨清冷的寒意。
他在柿子树下又不知道在弄什么,昨天傍晚冯远拉过来一车木料,他昨晚就弄了大半宿,今天起来又弄上了。
他这几天晚上都挺忙的,饭一吃完就开始忙乎,家里的变化也挺大,他在为迎接冬天做准备。
窗户外面全都多安了一层玻璃,屋子里明显暖和好多。偏房那边,他又砌了一间屋子出来,直接将西屋和偏房打通了,这样冬天要是下雪什么的,天儿不好的时候,直接从西屋进到偏房就行,不用再从院子里绕。
厨房里装上了火炉,他还去建材市场买了管道和暖气片,村里几乎没有装暖气的,一般都是烧火炕,她原以为装起来会费事儿,昨天她下班回来,都已经弄好了,光卧室里就装了两组,床边一组,她书桌旁一组。
她多少有点儿期待这个冬天的到来了,她很喜欢从天寒地冻的室外,回到家里,一下子被温暖完完全全包裹住的那种感觉。
夜空由深黑慢慢变成深蓝,深蓝又慢慢淡去,鱼肚白抹在了天际,微茫的晨曦里,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
谭溪月合上书本,懒懒地舒展了下僵硬的腰背,她起身看向窗外,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她也看清了他做的是什么。
一个浴桶。
谭溪月走到柿子树旁,围着那个浴桶转了两圈,已经上好了桐油,再晾几天应该就可以用了,洗澡间的空间很大,再放这么一个大浴桶也完全没有问题。
要是下雪天,回到家,在浴桶里好好泡个热水澡,应该会舒服。
谭溪月有些欣喜地看向厨房里的人,恰逢陆峥也擡起眼睛,两个人隔着窗户对上视线,谭溪月背着手,慢慢悠悠地走向他。
陆峥打开了窗户,看着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她近一阵儿很会拿捏他,先是单方面在小黑板宣布一个星期只能吃一顿肉的计划,然后又天天晚上往他被窝里钻。
钻被窝做什么,聊天,聊什么,聊他老丈人。他就是再混账,也不可能在她跟他聊完老丈人后,再对她做点儿什么,所以这几天两个人就是盖一个被窝纯聊天。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她想让他投降认输,主动说出他之前在什么时候见过她。
那她也太小瞧他了,他倒是很喜欢她全身心地依偎在他怀里,跟他小声说着她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是他没能参与到的她的那些过去,她讲越多点儿越好。
就是等她睡着后,他多洗几回冷水澡而已。
好不容易等到昨天周五了,晚上她躺在他怀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她明天一大早要早起学习,晚上得早点儿睡才行,能不能挪到明晚。
行,可以挪。
反正最后受着的人都是她,他等着今晚,他总得让她知道,时间间隔得越久,对她来说不见得是件好事儿,一个星期吃一顿肉怎么也得给她改成一个星期吃两顿。
谭溪月还不知道今天晚上要发生什么,她走到窗户前,眉眼弯弯地看他,“你好厉害,一晚上就做出来了,那么大个浴桶,天冷的时候在里面泡个澡应该会很舒服。”
陆峥让她伸手出来。
谭溪月把掌心递给他。
他在上面写道,【不只泡澡会舒服】
谭溪月不解,“浴桶不泡澡还能做什么?”
陆峥又一笔一划写下三个字。
谭溪月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他写的是……鸳鸯浴?
陆峥捏了捏她红红的耳朵,看来她是看懂了,省得他再去拿小黑板。
他还治不了她。
有些事儿不只在被窝里可以做,他不信她在浴桶里还能聊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