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懂钻营的人无处不在
秦流西走近,看向地上的一摊黑血,眉心一跳。
地上有几条虫子在蠕动着,混在黑色浓稠的血里,显得极为恶心可怖。
“啊啊啊,这什么啊?”小人参去而复返,看到地上的一摊,脸都白了几分。
“尸虫。”秦流西来到床边,取替滕昭的位置,双指搭上小胖子的手腕,再翻开他的眼睑看了下,道:“血亏得厉害还中毒,果然如面相一样,各种的倒霉。”
小人参瞪眼:“他胖成这样,还血亏?”
“这是虚胖,补成这样的,别看他胖,其实内里虚得不行。”秦流西说道:“有些人,虚不受补,越是补,就越把里子给耗损,造成脾虚血亏,且阴虚盗汗。”
“那他有点惨。”小人参面露同情。
滕昭问:“这是什么毒?”
秦流西从那小胖子嘴角用擦了一点血,双指摸了下,粘稠腥臭,她刚想放到鼻子,封俢就一把拍下了。
“你该不会是想尝一尝这毒吧?”封俢满脸嫌弃,道:“你看看那尸虫,真尝得下去,我敬你是神农再世。”
秦流西道:“只是闻闻。”
“有什么好闻的,这小子也死不去,本就是捡来的,给他解了毒,都是积了善了。”封俢道:“素味平生的,一颗解毒丹就能解决的问题,别作践自己的嗅觉。”
秦流西没好气地道:“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神医毒医?”
封俢被她呛了个好歹,气呼呼地道:“对对对,秦神医,可要在下伺候你捞几条尸虫研究一二?”
秦流西一脚踹了过去,她已经闻到了那毒的味儿,道:“是砒霜。”
滕昭道:“砒霜难道不是见血封喉的毒?他既然服了这个毒,还被埋了,竟然也还没死。”
这真的不是一般命大。
秦流西说道:“砒霜本就很容易发现,下毒的人估计不敢下太多,唯恐被发现,只是一点点量,他又被埋了,怕是在那地里就已经吐过了一会,尸虫入口翻滚,再吐,倒是给他催吐了。给他喂颗解毒丹,然后再给他画一张驱邪神符戴着,毕竟尸虫属阴,也不知有多少进他的身体了。”
封俢和小人参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这话实在听得人毛骨悚然。
滕昭却并没在意,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物里翻出解毒丹,给小胖子喂了下去,又喂了水。
前来帮忙的伙计已经备好了水,秦流西交代滕昭照料这小胖子,她则是和封俢离开。
夜幕渐渐降临。
九玄拍卖馆内,热闹不已。
这是由户部组织的一场慈善拍卖,虽然目的是为了薅钱,但这拍卖会可比平日不同,这赠拍卖品的人得名,竞拍的人同样得名,可谓一举两得,互利。
所以不少京圈贵族,都为了这一枚入场名牌抢破了头。
如今尚未到拍卖开始的时间,已经陆续有身穿华服的贵人到了,九玄之内,暖如初夏,使得香风阵阵,各种香气不同,味道倒有些混了。
封俢自己就有一个平日不外放的雅间,可以清楚看到拍卖台的情景,也能看到左右两边雅间出入的人。
九玄一共五层高,不管是大厅还是雅间,都坐得满满当当的,十分热闹。
“名声可真是好东西,九玄何曾这么热闹过?”封俢懒洋洋地靠在雅间透出去的露台柱子上,手里拎着一只勾嘴酒壶,瞥向大厅和两边雅间的人,轻嗤出声。
露台并无遮挡,旁人若擡头,只会看到这边露台空荡荡的,压根看不到露台上的画面,这也是封俢自己施了个幻术遮挡,故而外看里看不到,但却能从里看清外面的一切。
秦流西道:“世人追名逐利,本是常情。”
她翻看着这次贡献的拍卖品册子,以及一些客人的名单,以往参与拍卖的名单并不会外传,但这次却是不同,都印了一个小册子,可供人查看。
毕竟花了银子做善事,哪能不让人知道?
但也有人喜欢低调,并没有允许登记名册,甚至要求保密。
秦流西倒是看到了好几个熟人的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倒都是有家底的角儿。
“黄仙一族怎么也凑上这个热闹了?”秦流西竟然看到黄二太爷名字了。
封俢道:“他们族里有个后辈快要封正了,差点了机缘,想着谋些善名功德,这才送了一支百年人参和何首乌过来拍卖,品相极好。”
其实这般行善,有些掺水分和虚伪,但只要受众的是真正的灾民,有何不可呢?
不怕善人沽名钓誉,只怕他们求了名却一毛不拔,困苦灾民受不到半点恩惠。
秦流西道:“看来黄仙一族很重视这个后辈,你可见过?”
“见过,是个毛皮很纯很漂亮的女黄仙,修炼很是刻苦,法力也比旁的人要强许多,黄仙一族大抵是要把她往护族长老方向来培养了。”封俢睨着她,道:“想来你会喜欢她。”
秦流西听出他的意有所指,便笑了笑,没接话,走过来看下去,不停有人从外走进来,身边无不带着服侍的人,或是带着没有入场铭牌,只能作为友人跟进来见世面。
大厅处,更有几个学子服饰的人站在角落,盯着来来往往的贵人,眼神各异,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更有算计的。
秦流西扫了一眼,道:“会钻营的,不止黄仙,还有不少像那样的学子。”
封俢也看过去,说道:“名利场,最不缺的就是上门巴结找门路的人了。”
这样的慈善拍卖会,来的人非富则贵,别说那些囊中羞涩的学子小官,就是一般的官员也想过来碰个运气,万一就入了贵人的眼从而一飞冲天呢?
而真正的权贵,则是看有没有能拉拢的,比如太子王爷们的派系,就冲他们派人守在入口或后院入口盯着前来的人,就能窥探一二。
这就是人世间,追名逐利,最是平常。
柳管事走了进来,对秦流西恭敬地禀道:“蔺相来了。”
这是她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