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飞雨是朋友介绍给他的。
也不算多亲近的朋友,不过泛泛之交,承个人情罢了。主要是为了挡下那位没完没了的前男友,他是喜欢辣的,可实在受不了作天作地这种。毕竟他也是三十岁成熟男人,身边天天戳一作精影响创作,感觉寿命都要缩短。
卓宇文要求不高,来个模样周正又听话的,有事挡下前男友,没事自己养着玩,也不用多久,签个小半年让他专心写书就行。他不想谈恋爱了,劳心费神,反正有钱,不如包养个省事儿的,不想养的时候给笔钱就分开,干净利落脆。
朋友叫他放心,说小陶绝对是听话又懂事,脸漂亮身材也好,蚂蚁腰屁股翘,很会叫,身子软的还能玩一字马。
卓宇文命里犯作精,每个男朋友都特能闹腾,冷不丁见着个乖巧小白兔还真挺新鲜。
别说,家里养一个就是好,小陶在家期间屋子干净的不像话,玻璃窗擦的太干净以至于他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陶飞雨每次来都给他切一整盘水果,坐旁边拿牙签扎着喂他。
朋友没骗他,陶飞雨很漂亮,脸漂亮,手漂亮,屁股也漂亮。他脱下干净的衬衫和短裤,两条带子的情趣内裤勒出浑圆的臀肉,他背对着卓宇文,塌下细腰,回头的表情又纯又欲。
陶飞雨也真的很会叫床,“哥哥”“先生”的混着叫,内射时甜甜的喊“好满,要给哥哥操怀孕了”,操的狠了就会哭哭啼啼的小声讨饶。骚,但又可爱。
他们第一次做爱是在一个周日晚上。
陶飞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他看得很入迷,手里的小西红柿被咬掉一半,嘴唇是水淋淋而鲜红的。夏季T恤领口总是开很大,宽松的短裤下面两条长腿交叠。沙发正对着电视茶几,因此铺着厚而松软的地毯。拖鞋跑到茶几下面了,陶飞雨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脚趾无意识地蜷缩又张开,像在抓地毯上的毛。
卓宇文吻他的脖颈,把手伸进轻薄的布料下,他才恋恋不舍地关掉电视剧,把注意力分给金主。
那条裤子太好脱了,几下就蹬掉,卓宇文记得它是被扔在旁边的按摩椅上了。他撩起衣服示意陶飞雨,对方立刻会意,刚刚还在咬圣女果的嘴现在叼住了衣角。
“你还打了乳钉,自己打的吗?”他用食指和中指拨弄乳尖两旁露出的银色金属,换来一阵颤栗。
男孩的乳头很敏感,玩弄几下便挺立起来。他摇摇头含糊地回应:“不是……”
两个人做到了深夜,陶飞雨简直要化在他怀里,那些乳白色的液体射在他脸上,他微微眯起一只眼,粉红的舌尖去探嘴角溅到的精液。
“舒服吗?”卓宇文问他。
他像是放空了一会儿,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说:“舒服……舒服的有点过头了。”
一瞬间卓宇文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但又毫无头绪。
他认为陶飞雨是一种动物,是兔子或者是狐狸。又或者是狐狸吃掉了兔子,再或者是兔子披着狐狸的皮……陶飞雨是奇怪的,他的顺从带着警惕,乖巧带着疏离,他难以解释,又很迷人。
于是卓宇文将这命名为“陶飞雨定理”,代表事物具有两面性,这两种特性是交替存在的。比如陶飞雨,有时是兔子有时是狐狸。
叫“陶飞雨定理”可能有点太正式了,不如叫“小陶定理”,听起来有点可爱俏皮。小陶,小桃……
定理主人公睡在他身边很安分,这时是兔子。
卓宇文推醒他:“小陶,洗个桃吃。”
陶飞雨半梦半醒,生气地把脸埋在被子里:“自己去洗!”这时是狐狸。
他把兔子养的胆儿肥了,他把狐狸养的失去戒心了,以至于偶尔还会翻过来给他挠挠肚皮。也不知道谁是金主,陶飞雨比他还迷恋做爱的感觉,要他抱着,要他温柔的进入。
“因为很舒服……和你。”陶飞雨这样说。
他拿眼神勾引自己,那双眼睛总是再说“来做嘛,陪陪我吧”,让人心软。
但是他又有点坏心眼,在卓宇文想做的时候说:“不行,我明天要上早课。”直到卓宇文泄气了,转身写东西了,他又从后面调皮地搂抱他:“不过也可以翘掉。”
他们彼此依赖了,卓宇文这样想着。
两个人不像金主和情人的关系,虽然陶飞雨很听话。他想从陶飞雨身上得到什么呢?干净的家,片刻的安宁……难道是爱情?陶飞雨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金钱,体贴……难道是爱情?
难道是爱情?难道两个人都想要爱情?
卓宇文不确定,于是他用“小陶定理”来解释这一切。
但自己确实把注意力大半都给了小陶,洗碗的小陶,吃水果的小陶,看电视剧的小陶,放空自己发呆的小陶……对了,最近发呆小陶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可能因为有什么心事,变得更粘人了。
晚上会做噩梦,哭着低语:“疼,不要了……”
“不疼了不疼了,抱抱。”卓宇文像哄孩子般给他擦眼泪,心里很不舒服。
但陶飞雨不说,他就不问,也许对方不愿意透露给自己呢?即使依赖,也不想被发现,这种复杂的情感放在小陶身上都是合理的。因为他是陶飞雨,是很特别的动物。
“想做,做过分一点。”
那天陶飞雨这样说,他身上有伤,说是打架来着。然后就是做爱,高潮的时候他哭了,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可也不肯放开卓宇文,就执拗地抱着。
“抱抱我……”他说,“压力好大。”
“为什么压力大?”
“……不知道,大概是期中考试吧。”他抓着一点被角,“再来一次,别停,求你了。”
卓宇文叹口气。
还是不能不管啊,好歹是成功人士,怎么也得救助下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