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搬的很快,不过一周,我再路过那间房便不再亮灯了。
我的高中也是就近考的,和冯婷婷一起,我俩都是上的金阳高中。初升高的暑假不短,老胡忙饭店成天不着家,我也一天25个小时的往外跑。
去唱k,去网吧打游戏,去馆里游泳……我好像没有闲下来的时候,生活和以前一样,该玩就玩很充实。我骑着自行车载婷婷上马路,又快又稳,周围的景色飞快地掠过,我看着前方的树放慢车速。
白小年家门口有一棵很高的槐树,这让他家从远处看非常显眼。
“那么想……就去他门口坐坐啊。”婷婷先从后座上跳下来。
我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下自行车:“没必要。”
“装什么轻松……喂,又发呆?”
“嗯,走吧。”
我找修车师傅把后座拆掉了。
其实人一旦距离远起来,关系也很容易变远。刚开始还会不习惯,失去了一位陪伴已久的同路人,可时间长了就会发现,生活不是非他不可。他的声音,他的表情……他的拥抱,他的温度……渐渐就记不清了。
那条小溪干涸了,留下的河道渐渐被落叶、碎石填满,总有一天会又变成平整的土地。
倘若不经常见面,疏远实在简单,不过是回消息的速度越来越慢。一天两天三天……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原来只需要一个月。
高一开学,我认识了很多新同学,通讯软件从企鹅换成微信。我也住了校,宿舍八个人,都相处的很不错,一起逃过课打过架背过处分。
我与白小年还联系,但没有私下见过面,聊天内容寥寥几页,大多是没话找话,扯点各区卷子不同的屁话。
白小年的生日在小年,过阳历的,1月18日。我生日在8月底,26号。他生日大年份小,比我小一年属蛇。
我俩的生日一个在寒假一个在暑假,因此很少请同学,生日聚会就是我们两个人随机搭配老胡或白女士。
“我生日请你就够了啊。”蜡烛的光飘忽不定,他眼里有亮,注视我的眼神像闪着光。我多想,那双眼睛里也是,有我就够了。
高一那年我的生日时白女士一家去外省旅游了,小年生日时我在老胡的店里帮忙。
[胡嘉铭,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小年]
两条微信而已。
高二社团生活更丰富了,婷婷换了三任男朋友,我还单身。宿舍老大龚遥,八卦我,问:“铭子条件不错,咋不谈一个?我看老有小姑娘来看你打篮球,之前还有几个托我要你微信的。”
我摇头:“不想谈。”
“是心里有人吧?”龚遥拍我肩膀,“初中女朋友?还是受了情伤?”
“那可能是有人吧。”那年在亭子里看我打篮球的人。
白小年朋友圈发的少,大部分都是学校社团宣传的公众号文章。他朋友圈从没有配图,都是零零散散的话,好像聊天又像是牢骚。
[今天好累啊。]
[最近做题有点慢,可能是题变难了。]
……
[好想吃糖炒栗子。]这是生日那天发的。
我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骑着自行车回初中门口,我想买给他。到了才发现,已经十点,那家“怀柔板栗”早就关门了。
我在学校门口站了一会儿,冷风吹的我脸上毫无知觉,再摸脸上居然是湿的。
原来我真就是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