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第一个收手。
琴酒也没趁机报复,而是阴沉着脸盯着黑泽太太。
黑泽夭夭发现两人不打了,赶紧将手机移开,小声催促,“怎么停了?我只差一段就录完了。”
诸伏景光和琴酒,“……”
“哈!”诸伏景光低笑,戏谑的看着琴酒。
琴酒冲着黑泽夭夭缓缓勾起一抹满是杀机的浅笑,“这位长得和路小姐一模一样的太太,是不是可以顺便给黑泽先生解释一下,这位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阿阵,是怎么回事啊?”
黑泽夭夭默默收回自拍杆,取下手机关掉,秒变乖,“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我有说过去了吗?”琴酒冷笑。
“在游乐园的时候,你还帮忙隐瞒了。”难道主题酒店的追击,不是琴酒特意为了掩盖身份做的戏?
“我不拆穿,不代表我默认。”琴酒扫开沙发上的各种碎片,双腿交叠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等待着黑泽太太解释。
黑泽夭夭一看琴酒这打算促膝长谈的架势,就知道不交代清楚,琴酒这次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我……”黑泽夭夭试探性的开口。
“想好再说。”琴酒提醒。
黑泽夭夭秒怂,低垂着脑袋,悄咪咪打量琴酒的脸色。
男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扑克一样,看不出喜怒。黑泽夭夭眼珠子一转,换上沉痛的表情,双手捂着肚子,悲伤的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子。”
“哦!”琴酒点头,懒洋洋的问:“所以,你偷偷拿针在套上戳洞啦?”
诸伏景光猛的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琴酒,不敢相信琴酒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黑泽夭夭沉痛的表情被噎住,整张脸都扭曲了,“你别污蔑我,我才没那么丧心病狂。”
“那你摸着肚子做什么?”
黑泽夭夭收回放在肚子上的手,求救的目光看向诸伏景光。
善良的卧底先生道:“不如先帮我把伪装卸了,如果这时候来客人就不好了。”
“对对对,先卸伪装。”黑泽夭夭立马转身,一溜烟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琴酒也不着急,放纵着黑泽太太的鸵鸟行为。
他看向诸伏景光,“苏格兰,看样子我不必担心了,你和黑泽太太相处得很好。”
诸伏景光温柔的笑着,“确实不必担心,黑泽太太很可爱,对我也颇为照顾。”
“呵!”
客厅恢复寂静,直到拿着箱子的黑泽太太咋咋呼呼的冲下来。
诸伏景光身上一共有两层伪装,黑泽夭夭帮他去掉最上层的琴酒皮,露出下面的言京三郎。
琴酒看着黑泽夭夭熟练的动作,来了兴致,“你这手艺跟谁学的?贝尔摩德?”
对外说只催眠过安室透,但琴酒很清楚,黑泽夭夭还催眠过贝尔摩德。
在山杏村,贝尔摩德开车离开时,看到的那一幕就是被催眠后的虚假记忆。
黑泽夭夭夸张的露出被侮辱的表情,“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背着你去找别的野女人,当然是怪盗基德啊!”
这句话槽点太多,在场的两位男性同时沉默了。
诸伏景光看着琴酒扭曲的表情,心情极为舒畅,越发坚定了通过黑泽夭夭策反琴酒的决心。
帮诸伏景光卸掉伪装,黑泽夭夭狗腿的拿着跌打损伤喷雾凑到琴酒身边。
“黑泽先生,我帮忙你处理一下伤吧!苏格兰也真是的,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她不满的抱怨。
诸伏景光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琴酒更是一脸嫌弃,“你别恶心我了。”
“是我的错。”黑泽夭夭狗腿的凑到琴酒身边,帮他把外套和衬衣脱掉,给身上的伤擦药。
两人刚才那一架可是实打实的,没有丝毫留手。
脱去衬衫,肌肉匀称漂亮的身体上,布满各种伤痕的结痂。
除此之外,还有明显是刚造成的青紫痕迹。
大大小小加起来有近十处,看得黑泽夭夭心疼不已,“很疼吧!我给你呼呼。”
她真的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朝着被打伤的地方吹气。
明知道是在做无用功,琴酒居然也就那么悠闲的靠在沙发上,任由黑泽夭夭吹气。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诸伏景光摇摇头,转身回房去了。
没有人关心的单身狗,只能自己处理身上的伤。
黑泽夭夭将跌打损伤的药喷琴酱身上,然后再通过按摩,散开淤血,帮助身体吸收药力。
做这些,她已经很熟练了。
没办法,都是在琴酱身上练出来的。
男人是那种冷白皮,一点伤在他身上都显得特别严重,青紫中还有红血丝,看得人心疼。
不知不觉,黑泽夭夭全部的心神都落在了琴酒身上。
满是伤痕的身体仿佛有一种残破的美感,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脑袋一点点下移,柔软的唇瓣落在青紫的皮肤上。
琴酒身体僵住,低沉的声音染上几分暗哑,“黑泽太太!”
“啊!”黑泽夭夭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连连摆手解释,“是你太好看了,我不是故意的。”
刚说完,黑泽夭夭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胡说八道什么,这不就是变相的承认自己被诱惑了。
琴酒道:“就算你这么说,这一次我也不会让你再蒙混过关了。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我只以为你是催眠了一部分人,改变他们的记忆,让人以为黑泽阵一直在家,也就没有多管。不过现在看来,黑泽太太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
黑泽夭夭丢开手里的药,双手勾住琴酒的脖子,一个转身坐到他腿上,冲着那张俊俏的脸就是“吧唧”一口,“阿阵,你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赶紧起开。”琴酒不耐烦的推人。
黑泽夭夭朝着琴酒抛媚眼,娇滴滴的说:“你怎么能这样,我这样一个性感的大美人投怀送抱,你居然还抗拒。”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这么打哈哈?”琴酒低沉的声音里染上冷意,“黑泽夭夭,你到底在做什么?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我不想对你用那些不干净的手段,前提是你不把我逼急了。”
琴酒的威胁,令黑泽夭夭心痛。
她难过的将头埋在琴酒的颈窝里,对着他的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她真的很用力,口中都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我只是想要你和我一起,过平凡的生活。”黑泽夭夭闷闷道:“我想要把琴酒和黑泽阵这两个身份分开,想要琴酒消失,留下黑泽阵。”
聪明如琴酒,其实早就猜到了,可当黑泽夭夭真的说出来,琴酒还是忍不住想要把人打一顿。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可以有过多的妄想。”琴酒冷冷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才听不懂人话吧!”黑泽夭夭猛的扬起脑袋,直视琴酒的目光,“黑衣组织再强大,也只是一个犯罪组织,难道你以为它能和国家机器对抗吗?”
琴酒一把掐住黑泽夭夭的下巴,指尖摩挲着她唇瓣上,属于他的血迹,冷笑道:“难道你和我,就能和组织对抗?”
“呵!黑泽夭夭嘲讽道:“你在害怕吗?琴酒。”
“对,我在害怕。”琴酒毫不迟疑的回答黑泽夭夭,“我是人,我当然会害怕。我害怕贫穷,害怕死亡,害怕被你连累。”
“你害怕贫穷,我可以养你;你害怕死亡,我可以保护你;你害怕黑衣组织,我可以拼尽一切让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黑泽夭夭漂亮的眼眸,绯色缭绕,水雾弥漫,“只要你牵我的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可我不愿意。”琴酒用冷淡回应黑泽夭夭的热情。
眼中的水汽凝聚成泪滴,从黑泽夭夭的脸颊上滑落,滚在琴酒掐着她脸颊的手上,晕染成一片。
看着她哭泣,琴酒冰冷的心终究无法冷硬到底。
“组织的强大,是你无法想象的。”他松开掐着她脸颊的手,轻柔的为她擦去泪水,清冷的声音里满是诱惑,“你以前很乖的,从不会去想这些,现在怎么了?是不是苏格兰对你说了什么。”
“以前我乖,是因为我不知道。现在我不乖,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黑泽夭夭泪眼婆娑的看着琴酒,“如果你走到底,那我们将没有未来。”
“本来就没有未来。”琴酒清冷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从我加入组织那一天起,我就没想过未来。你,只是意外。”
因为太了解组织,所以从不去想背叛。
他从加入那一天起,就做好了一条路走到黑的决心。
黑泽夭夭是意外,但他不会放手,唯一能做的就是藏好,藏到一切结束。
“是吗?”黑泽夭夭缓缓松开勾着琴酒脖子的手,从他身上下来。
她继续拿着喷雾给琴酒处理身上的伤。
依旧是那么温柔,一点点揉开淤血。
做完一切,黑泽夭夭将药收好,提着箱子离开。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转身直视琴酒,左眼的绯色似乎都晕染到了右眼,殷红诡异。
“我决定让你脱离组织,就会做到底,谁也不能阻止我。你不可以,乌丸莲耶也不可以。”黑泽夭夭缓缓回身,擡步上楼,“今晚我不想看到你,你睡客房。”
琴酒难以置信的看着离去的黑泽夭夭。
他从没和黑泽夭夭说过组织BOSS的身份,黑泽夭夭一直以来也都是用“你老板”称呼。
可刚才,她叫——乌丸莲耶。
她知道!
什么时候?催眠了谁得到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