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多久了?”黑泽阵皱眉问。
这一刻,他不得不怀疑,现实情况和他推测出的,有很大出入。
“六年。”黑泽夭夭像个色狼一样摩挲着黑泽阵的手背,甜滋滋的说:“我们感情可好了。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当初向我求婚的时候,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黑泽阵皱眉问:“你确定,是我向你求婚,而不是你向我求婚?”
“你在异想天开什么?”黑泽夭夭十分理直气壮,“就算你失忆了,也不可以颠倒是非。”
“虽然我失忆了,但我不认为自己会做出主动求婚这种明显让自己处于弱势的行为。“黑泽阵很冷静的分析。
“因为爱情。”黑泽夭夭给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原因,“爱情使你麻木。”
“那么,我一定会让我爱的人,主动向我求婚。”黑泽阵冷静的看着黑泽夭夭,那是对自己的绝对信任,才会如此笃定。
黑泽夭夭惊恐的瞪大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她深深怀疑,她以前的主动求婚背后,是不是有着大恶魔黑泽先生的操控。
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种怀疑。
当时的情况,根本就是她死抓着不放,阴差阳错才成了夫妻。
“看样子,是你主动求婚的。”黑泽夭夭的表情,直接给了黑泽阵答案。
黑泽夭夭,“……”
她满目悲伤的看着他,“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意在温泉里抱紧我。”
黑泽阵看着一副大有他不答应,就哭给他看的黑泽太太,意味深长的说:“如果你希望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黑泽夭夭希冀的看着他。
“反正我又不吃亏。”黑泽阵轻笑。
“阿阵!”黑泽夭夭感动的看着黑泽阵,“我最喜欢你了。”
“呵!我想也是。”不然也不会想在露天温泉要求被抱了。
“能有你这样贴心的老公,实在是太好了。”黑泽夭夭星星眼看着黑泽阵,真诚的说:“你也知道,我有恐水症,平时连家里的浴缸都不敢用。如果你不抱紧我,我一定会被淹死的。”
黑泽阵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如果到了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他就是傻。
“黑泽夭夭。”黑泽阵咬牙切齿的叫出这个名字,一把朝着黑泽夭夭抓去。
早就有所准备的黑泽夭夭遁逃三米开外,捂着肚子笑得直发抖,“黑泽先生,我们是纯洁的夫妻关系,你脑子里怎么能有废料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是吗?既然我们关系这么纯洁,那你就不该找我抱你。一个人去泡吧!”黑泽阵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唉!”黑泽夭夭见人真的生气了,赶紧追上去,拽着人讨巧卖乖,“我错了。”
“别拉拉扯扯,我们是纯洁的夫妻关系。”黑泽阵无情的抽回被抓着的衣摆。
“我就开个玩笑,你别生气了。”黑泽夭夭坚定的拉着人不放,“我们都做了六年的夫妻,早就不纯洁了。”
“我为什么会娶你?”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黑泽阵自己还是有所了解的。
从衣柜里全黑的正装就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性格严谨的人。而黑泽太太,闹腾又粘人,根本不像他会选择的伴侣。
“为什么?”黑泽夭夭同样很好奇。
“大概是我欠你的。”黑泽阵叹息道。
这是目前失忆的黑泽先生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只有欠了天大的债,才会被这么一个闹腾的人绑住。
黑泽夭夭,“……”
所以这就是琴酒答应她求婚的原因?真相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走吧!”黑泽阵妥协的拉着黑泽夭夭的手。
两人继续开开心心的逛小树林。
为了避免真把黑泽先生气走了,黑泽夭夭这一次老实多了,讨论的话题也中规中矩。
“黑泽先生,你说那个被诅咒的三眼泉,到底怎么回事?我来之前特意调查过,根本没有这样的传说。”黑泽夭夭还是很在意这一点。
“之前我就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把旅行的地方调查得那么清楚。”黑泽阵问。
黑泽夭夭叹息道:“因为我们被诅咒了。”
被死神小学生诅咒了。
黑泽阵侧着头看着她,静静等待下面的话。
黑泽夭夭同样侧着头看着他,面沉如水,“我们搬家,搬家公司的人死在家里;我们去医院,医院的护士杀人;我们去游乐园,游乐园被恐怖分子炸成废墟。”
黑泽阵,“……”
他轻轻拍拍黑泽太太瘦弱的小肩膀,无声的安慰。
“这一次的温泉旅行,我期待了好久,绝对不能出问题。”黑泽夭夭坚定的说,霸气侧漏。
“别担心,一个小小的温泉,难道还能翻起风浪不成。就算真的翻起风浪,我也会抱紧你,不会让你被淹没的。”黑泽阵意有所指的调侃道。
霸气侧漏的黑泽太太,瞬间测漏了。
她羞红着脸瞪着黑泽阵,“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准再提。”
“呵!”黑泽先生轻笑一声,倒也没继续。
两人肩并肩漫步在树林里,看到一片青草地,黑泽夭夭就拉着人坐下来。
她靠在黑泽阵身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光,很随意的聊着。
大多时候,都是黑泽夭夭在说,黑泽阵在听。
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黑泽夭夭赖在草地上不走,“我不泡温泉了,我要和你一起,以大地为床,以漫天星辰为被,永睡不起。”
一个下午,足够黑泽阵了解,他这位太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直接无视黑泽夭夭所有愚蠢的行为,一只手抓着她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抓着她的一条腿,把人提走。
黑泽夭夭被吓得哇哇大叫。
所有温馨浪漫的感动,在踏进旅馆,闻到食物香味的一瞬间,全部被黑泽夭夭扫荡到了犄角旮旯里。
她开心的朝着诸伏景光所在的那一桌冲去,“有什么好吃的?”
“凉面。”诸伏景光道。
“啊!这么简陋。”黑泽夭夭失望极了,“这个时候就该有生鱼片、刺身、寿司,再不济也应该来点烤肉和涮涮锅。”
诸伏景光笑道:“放心,我已经帮你们点了,刺身和生鱼片没有,寿司管够。不过我建议你也吃点凉面,老板做的凉面非常美味。”
旁边另一桌的泽见抚子附和道:“对,我们下午的时候吃过,味道棒极了。一直惦记着,晚上又让老板做。”
“真的这么好吃?”黑泽夭夭有点心动,不过在看到诸伏景光面前的大碗后,还是摇头放弃,“算了,吃了这么一大碗凉面,我就没肚子吃寿司了。”
老板娘胜村结菜正好端着泽见两夫妻的凉面路过,听到黑泽夭夭的话,提议道:“黑泽太太可以和黑泽先生吃一碗。两个人分着吃,分量并不多。”
胜村结菜将一大碗凉面放泽见老夫妻面前,同时放下的还有一个小碗。
老太太从上面夹了一些到小碗里,剩下的一大半推到泽见先生面前,调皮的冲黑泽夭夭眨眼睛,“就是这样。”
泽见家正无可奈何的看着妻子,“抚子,你也不能全推给我啊!我也想吃好吃的。”
“放心,待会我会替你吃掉大份,留下小份给你的。”泽见抚子笑呵呵的说。
“你下午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泽见家正嘴上抱怨着,倒也没有把面再分些给妻子的意思。
黑泽夭夭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猛然转头看向黑泽先生,亮晶晶的眼里全是渴望。
她也要这样的。
黑泽阵沉默了。
在黑泽太太强烈视线的注视下,他静静的看着那对泽见老夫妻之间的互动。
随着黑泽阵的沉默,黑泽夭夭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我中午再吃凉面。”黑泽夭夭笑眯眯的对胜村结菜道:“老板娘,我要寿司,高级的寿司。”
“寿司已经在做了,马上就好。”胜村结菜问:“我们家都药酒也是一绝,要不要来一瓶?”
“要,我就是冲着你们家的药酒才来的。”黑泽夭夭道。
胜村结菜指着靠墙的架子说:“药酒都在那边,功效都标注在了酒瓶上。我现在有点忙,你可以自己去选吗?”
“我看旅馆里似乎只有你们夫妻,怎么不请个人帮忙?”黑泽夭夭好奇问。
“平时也就一两个客人,我们夫妻完全能忙得过来,这一次会来这么多,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老板娘开心的说:“如果旅馆一直像今天这么忙,倒是可以请个人帮忙。”
“老板娘,寿司到底还要等多久?”另一边传来催促的声音。
除了白天见过的几人,黑泽夭夭注意到,靠窗的那一桌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三十多岁,穿着旅馆的浴衣,头发乱糟糟的;
女人更年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同样穿着旅馆的浴衣,但给人的感觉和男人完全不同。
叫胜村结菜的,就是那个男人。
胜村结菜匆匆告别黑泽夭夭,过去安抚客人。
黑泽夭夭来到放酒的架子前。
旅馆的药酒有很多种,不过黑泽夭夭的目标只有一种。
她很快在架子上找到她想要的——补身酒。
这种酒被归到强身健体一类,但对黑泽阵这种常年受伤,亏空身体的人,效果最佳。
补身酒被放在架子最上面,黑泽夭夭搬过旁边的凳子,踩着凳子去拿。
凳子应该是老板娘平时拿酒用的,高度正好合适,黑泽夭夭很轻易就拿到了酒。
“不准动!”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在旁边炸开,吓得黑泽夭夭没站稳,身体朝后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