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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自己的替身 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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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不按常理出牌是可以快速接近真相,但在法治社会下缺少正当的流程护航,查办刑事案件就会欲速不达。

    褚潇肆意讽刺曹云璐:“你要是觉得这段录音能作为呈堂证据就去试试吧,我敢说后悔的人是你。”

    这事曝光,不止曹云璐丢饭碗,整个金州警队都会变成笑柄。

    嫌疑人的心理素质超出曹云璐估算,看褚潇悠闲地站在圈套外看笑话,她暴躁不安。

    这女孩作案手段狡猾残忍,放任她混迹人群,定会出现更多受害者。

    除暴安良的使命感激发冲动,她眼对眼盯着褚潇厉诘:“如果你没杀人,那张峰失踪那晚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她哪怕有一丁点证据,问话时都会掏出公文。

    褚潇更觉得她不足为患,惦记蒋玲玲、乔莉莎那事,随便找些话打发道:“你还没资格审问我,而且我肯定你永远不会有这个资格了。”

    她高傲地昂首掠过曹云璐,故意重重摔上门,很享受被人忌惮又毫发无损的感觉。

    电梯落到四楼停顿,打开的厢门后空无一人,她按了关门键,一条长蛇状的黑影倏地窜进来,在她腰上绕了几圈。

    “吱吱!”

    她认出怪物,伸手勾住它的下巴。

    吱吱撒欢似的一个劲儿用头顶蹭她的脸和颈窝,以宠物的标准看它非常合格。

    “你来得正好,陪我出去,遇到危险先帮我挡一挡。”

    吱吱应声缩成细丝,哧溜钻进她的衣领。

    它的温度比从前低很多,大概是能量增强的缘故,褚潇体质特殊不怕冻伤,揣着这团冷气赶赴医院。

    蒋玲玲还在普通病房,陈思妍先到一步,褚潇进门见她蹲在不锈钢衣柜前,表示蒋玲玲正躲在里面,问陈思妍:“陈师姐,她怎么样了?”

    听到她的声音,蒋玲玲像呼唤救兵一样在柜子里叫嚷:“潇潇,是你吗?”

    褚潇伸手拉了拉柜门,里面的人赶紧反向用力,并惊声制止:“别开门!怪物会来杀我!”

    褚潇知道她说得不是自己怀里这一只,柔声问:“玲玲,你该不会得了妄想症吧,哪里有怪物呀?”

    “有有有!林燕、余敏都是怪物杀死的!潇潇,快让你妈妈救救我,不然我也会死!”

    林燕、余敏就是前些天意外身故的同班女生,褚潇喝止住蒋玲玲的哀嚎,催她说明原委。

    蒋玲玲忍住哭泣,磕磕绊绊吐露内情。

    那天她们受乔莉莎蛊惑去找老中医求要减肥秘方,却被引去乔莉莎家。

    “她说那老中医有个规矩,求药前要先对他信奉的神明许愿,告诉神自己想瘦多少斤,或者想达到什么样的体重。她卧室里就供着那个神的灵位,我们四个依次磕头上香许愿,林燕是第一个,余敏第二,方欣儿第三,我第四。完事后乔莉莎带我们去清灵山下的中医馆找那老中医,到了发现医馆已经倒闭了。我们以为她在耍人,忍不住骂人,她突然哭着向我们道歉,然后飞跑着逃走了。”

    众人起初以为这是场晦气的恶作剧,五天后林燕在户外重伤亡故,又过了五天余敏在睡梦中被老鼠吃光了内脏。

    次日一早方欣儿便来通知蒋玲玲共赴厄运。

    “方欣儿说林燕死后她就开始幻听,耳边不时冒出个声音说‘我很快会让你瘦下来’,她很害怕,去找了大师破解。大师说乔莉莎那天带我们拜的是个邪魔,凡是对它许愿的人都会死,它每隔五天动一次手,先杀林燕再杀余敏,方欣儿排在第三位,第四个就轮到我了。”

    蒋玲玲带动柜门一起颤抖,恐惧、悔恨、怨念像一把钢锯,早将她的精神切割得支离破碎。

    褚潇想只凭方欣儿一面之词还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果然从余敏死的第二天起,她也听到了那个可怕的魔咒。

    “我很快会让你瘦下来。”

    陈思妍胆战心惊推测:“死掉的那两个女生失去的肢体内脏重量该不会就是她们许愿要减掉的体重吧?”

    这推论很可能成立,褚潇通过叶湄了解过不少玄学知识。

    古代中国人认为人身有三把阳火,是祖先留给后代的护体屏障,能力低下的妖魔鬼怪想伤人必须绕开三火,于是靠骗术幻术诱惑人们与之达成协议。这样人身的三火会自动熄灭,任凭邪祟宰割。

    乔莉莎供奉的邪魔就是这样诱骗女生们主动献祭自己的。

    褚潇问蒋玲玲:“你们发现不对以后去找过乔莉莎吗?”

    她们当然找过,乔家人去楼空,邻居们都不知道这家人去了哪里。

    方欣儿说要遵照高人的指示避难,蒋玲玲走投无路,只好躲进密闭狭小的空间,惶惶不可终日。

    “那声音警告我不许向周围人求救,所以我什么都不敢说。”

    褚潇奇怪:“那你怎么敢告诉我?因为我妈妈?”

    昨天电话里蒋玲玲就表现出求救的意图,原因不在叶湄。

    “我听见……那邪魔叫过你的名字。”

    陈思妍猛揪胸口脸色发青,另一只手下意识抓住褚潇。

    她这个动作比蒋玲玲传递的危情还教褚潇难受,轻轻挣开,对着柜门冷静发问:“你知道方欣儿在哪儿避难吗?”

    蒋玲玲若知道早跟去了,今天是新的“第五天”,要是方欣儿躲不过这一劫,下一个死的就是她了。

    她递交的愿望是瘦到90斤,比初始体重轻了足足三十斤。这几天总感觉脖子、关节凉飕飕的,好像那邪魔正举着利刃在身上比划,不知会朝哪个部位下刀。

    “潇潇,你要救救我啊,我只能靠你了。”

    褚潇拒绝不了善意绑架,也好奇那邪魔的来头,让陈思妍看着蒋玲玲,转去学校宿舍调查方欣儿的下落。

    乔莉莎已失联,方欣儿知道的明显比蒋玲玲多,就以她为突破口。

    方欣儿的室友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只提供了一条线索。

    “前天她走之前拿着几十枚宝石戒指到处送人,也给了我一只,说是庙里开过光的,戴上会有好运。昨天我偶然发现戒面能打开,里面装着几根头发,觉得很恶心,就马上摘下来了。”

    褚潇看了室友从抽屉里翻出来的戒指,戒身是18K金的,戒面镶嵌一克拉的缅甸橄榄石,样式精美华丽,是常人难以拒绝的高级礼物。

    方欣儿家称得上豪门,平日生活奢侈,可从没慷慨得施行过共产主义呀。

    免费的东西自有昂贵的潜在标价,褚潇端详藏在戒面后的发丝,估计方欣儿此举意在破财消灾。

    室友说她送出的戒指款式大同小异,镶着水晶、碧玺、托帕等平价宝石,像是从首饰店批发来的,很好辨认。

    褚潇不了解方欣儿的人际网,询问班主任和辅导员,他们知道得还不如室友多,调查一时无法推进。

    褚潇联系陈思妍,让她叫蒋玲玲提供几个方欣儿的熟人。

    陈思妍先惊慌地告知新情况。

    “刚才学校里送来几个危重伤员,我看他们受伤的情形和林燕、余敏好像。”

    受伤的都是在校女学生,都因事故受伤,肢体都严重残损,人人性命堪忧。

    今天是邪魔对方欣儿下手的日子,突然出现这么多意外伤亡,知情者不禁产生不好的想象。

    褚潇掌握的信息最多,联想最惊悚,急忙拔腿向医院狂奔,想看看那些伤者。

    刚刚还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起成为乌云的牧场,阳光费力地穿过云缝投下一些带警示意味的阴影,恶风赶来驱逐,为即将登场的暴雨掠阵。

    一直安稳藏在褚潇怀里的吱吱突然钻出袖口,飞向左面的道路。

    地上跑的赶不上天上飞的,褚潇追赶三分钟才感应到它,彼处发生了车祸,不少路人聚集在现场周围指点观望。

    褚潇来到近处,毁损严重的车头率先入眼,血迹斑斑的引擎盖上印着一个人型凹槽,由冲击力可知被撞者很难生还。

    她见吱吱正绕着血泊里姿态扭曲、大腿折断的女生盘旋,忙挥手召回它。

    “是你干的?”

    吱吱摇头摆尾否认,它很乖,收到主人指令后就没再袭击人类。

    看它刚才受惊的反应,凶手或许也是恶灵,吱吱是被同类的能量吸引来的。

    几个学生正试图抢救遇害者,褚潇移步透过人墙观察断气的女生,发现她血淋淋的右手食指上闪着亮晶晶的事物。

    看清那是一枚宝石戒指后,她假装帮忙挤进混乱的抢救队伍,悄悄查看戒指。

    镶嵌工艺和刚才室友提供的那枚相似,轻轻掰动人造红宝石戒面,基座便松动了。

    褚潇拈起基座下带血的发丝,此前的猜想落地开花。

    她赶去医院,向陈思妍说明事态。

    “方欣儿在学校里找替身?”

    陈思妍被褚潇手心里的血发丝吓退半步,背心揉了一把冰沙,鸡皮疙瘩络绎不绝。

    褚潇也没想到曾经被她嗤为无稽之谈的迷信学说会真实出现,用叶湄过去接手的案例做解说。

    “我妈妈以前帮人驱邪,那人就是被坏人做了替身。据说中邪的人把自己的指甲、头发、血液藏在衣服饰品里送给别人贴身佩戴,对方就会变成替身,替事主承受灾祸。我想今天遇害的几个伤者和那个被撞死的女生都戴着方欣儿送的戒指,稀里糊涂做了她的替身。邪魔误以为替身是方欣儿,会寻着留在戒指上的气息逐一追杀她们。”

    陈思妍不寒而栗:“方欣儿送出了几十枚戒指,那这些人都会死?”

    没有受赠者名单,追回戒指不可行,坐等无辜上当者丧命,等于凌迟她的良心,忙向褚潇寻求补救办法。

    褚潇还保留了部分母亲硬塞给她的鬼话,当中恰好有对应措施。

    “现在只有用更强的气味把邪魔引过来。”

    “什么呢?”

    “血。”

    上个月系里组织一年级生为校医院献血,全班同学都参加了,方欣儿的献血兴许还在血库里。

    褚潇先入侵学校资料库找到方欣儿的身份信息,再潜入医院管理系统,利用血源追踪体系找到她所献血液的编码。

    很幸运,那袋血还没出库。

    “陈师姐,你在医院有很多熟人吧,快找人把方欣儿的血偷出来。”

    今天陈思妍的脸色绿了太多次,这次最接近铁青,她的道德感洁白如雪,容不下丝毫玷污,宁愿剁手也干不出违法勾当。

    面对她跳火坑般的纠结,褚潇情绪稳定。

    “这是唯一办法,你不肯帮忙替身们就得排队去死了。”

    她对救人兴趣缺缺,那些贪小便宜随便接受别人礼物的家伙死掉也无所谓。

    楼下又传来救护车的鸣笛,陈思妍百骸解冻,涌出热泪,急促低语一声:“你等等我。”,转身跑开了。

    不到一小时,褚潇在住院部的安全通道里接过她递来的血袋。

    “师姐,你怎么跟经手人说的?”

    “……我说方欣儿刚查出传染病,不想被人知道,托我悄悄追回献血。”

    “你真聪明。”

    陈思妍面红耳赤,越真诚的夸奖越让她心虚羞愧,流着虚汗嗫嚅:“现在该怎么办?开始筹备法事?”

    褚潇摇头,她不懂法术,也不信那套,打算用笨办法。

    “交给我吧,你去陪着蒋玲玲。”

    她习惯性面瘫,看上去就像胸有成竹。

    陈思妍不放心,见她转身忍不住扑上去搂紧她的肩膀,忧怯叮咛:“潇潇,你别勉强,我们不如再商量一下,找到保险的法子再行动。”

    她散发出的正能量受情绪推动大力输入褚潇体内,产生电击效应。

    褚潇手脚颤麻,眼耳花鸣,反射性地挣扎开,讪笑着应付对方的困惑。

    “邪魔不会坐等我们想办法,你放心,真遇到危险我保证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没逞强,那恶灵要用行骗手段捕获猎物,能力强不到哪儿去,比起魖鬼和“千年树妖”肯定小巫见大巫。

    而且她都被恶灵点名了,与其做缩头乌龟被动挨宰,不如主动出击。

    瞬间愈合的修复体质,还有个怪物萌宠做帮手,她的表现绝不会比靠演技混饭吃的神棍母亲差。

    邪魔正在校园里游荡,先得去学校邪能最强的地方,这样更容易引起它的注意。

    老标本仓库最合适,那里处死过无数动物,还曾是凶案现场,负能量经年累月堆积,环境又荒凉,可避免误伤他人。

    她到达标本仓库,一场小规模的疾雨仿佛钉子落下来。风势更猛,仓库周围的树木中蛊般痉挛摇晃,浓云压顶,能见度降到了傍晚的程度。

    她在中庭的水泥花架下站定,取出血袋将血液仔细淋在衣服上。

    以前母亲都用纸人做诱饵,须配合繁琐的步骤。她没学过这些法门,干脆亲身上阵。

    此时空气被上升气流提升到了暴雨区,与猛烈吹刮的狂风叠加冲抵,形成了暴雨前的宁静。

    四周景物流露战战兢兢的沉寂,等着接受大自然的酷刑。

    褚潇忽然闻到血腥、土腥里混入一股新的恶臭,像一头喘着粗气的猛兽正欺身而来。

    吱吱膨胀成蟒蛇形状,绕着她担任警戒。

    她紧盯它吐信的方向,那边的密林里闪出许多黑色人影,晃眼靠近,竟是群空具人形,没有面目,四肢躯干混沌不分的怪物。

    它们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靠近,褚潇调头向仓库撤退,怪物们奔跑追赶,其中几个化成烟雾提前堵住入口。

    见恶灵预判了她的行动,褚潇绕着建筑物逃跑,怪物们不断集中,滚雪球似的聚成大团烟雾,几次险些咬住她的脚后跟。

    她跑动的角度被逼到极窄,仓促中用力起跳,不意直接跳上外墙,身体与墙面形成垂直,仍能如履平地地奔行。

    我什么时候拥有超能力了?

    她想起昨天列车上那个被恶灵附体的女人也展示过壁虎爬墙的身手,后来恶灵入侵到她体内,而后莫名消失。

    想必恶灵的力量已被她吸收,附送飞檐走壁的特技,现在被危险激活了。

    她庆幸地沿墙奔向楼顶,身后黑烟似狂潮叠起,她就像赶海的弄潮儿穿过浪头之间的缝隙,最后一次奋力飞跃翻过顶层的女儿墙,右脚踝不幸被恶灵抛出的触手卷住,身体受到强力拖拽。

    吱吱张口咬住触手抢救主人,另有几条触手越墙而出缠住它,要将它据为己有。

    褚潇抓住吱吱与之抢夺,眨眼沦为买一送一的赠品。

    恶灵自女儿墙后探头,变得像一座奇形怪状的垃圾山,布满成堆蠕动的触手和不断开合的粘稠大嘴。

    吱吱的脑袋快被其中一张嘴吞噬,绝望哀嚎着。

    敌强我弱的局势令褚潇愤怒,怒火绽放,体内的能量随即爆炸,不听使唤的手脚突然能孔武有力,力到之处原本坚如钢索的触手像不堪一击的稻草逐一断裂。

    她乘胜稳稳抓住吱吱,一寸寸从恶灵口中夺回来,再靠着挣脱的惯性带它滚到数米之外。

    挫败令恶灵狂暴,拖着笨重的身体追捕猎物,邪能浓度太高,它的形体由烟雾转为液态,像泥浆飞快流淌,屋顶的草坪花木沾到黑水立刻焦枯腐朽。

    “往这边跑!”

    褚潇领着吱吱跑向楼顶的变压器,她早想好应敌之策。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纯净善良的能量可以消灭邪能。陈思妍这样的好人散发出的能量类似电流,那用高压电多半行得通。

    大雨倾盆而至,她来到变压器前已淋成了落汤鸡。

    这会儿去拔电线无异于找死,可回顾杀气腾腾的恶灵,她没有多余选择,沉声喝退吱吱,狠命扯断一根电线,将力道都灌进指尖,防止被电流弹开。

    电线断口噼噼啪啪喷吐蓝光,她闻到身体散出焦糊,内脏与骨骼,细胞与细胞之间像填满水泥,大脑迅速被空白占据。

    在身体机能停止运转的前一秒,她竭力扑向恶灵凑上来的巨口,似一片树叶钻进闪电密集的乌云,随着不绝于耳的霹雳飘向空中……

    被雨水浇醒时,她已身在楼下,吱吱绕着她旋转,见她动了动,连忙加速挨蹭,奉送安慰鼓励。

    褚潇自我感觉还不太糟,试着爬起来,腰腹被什么卡住了,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慢慢看清现状。

    她摔落在铁栏杆上,肚子被栏杆顶上的尖刺戳穿,幸好没痛觉,不然准会活活疼死。

    双腿悬空,单靠双手无法摆脱“肉串”困局,虽说伤口会自行愈合,可血流多了照样没命。

    正考虑是否用手机求救,一名女警冒雨冲到跟前。

    “褚潇!”

    曹云璐语气惶急,攀上栏杆捏住她的下巴,又匆匆摸了摸她的颈动脉。

    “坚持住,我马上叫人来!”

    她出现得很突兀,褚潇顾不上狐疑,先阻止她电话呼救。

    “曹警官,你快帮我下来。”

    她一动就被曹云璐按住。

    “别乱来,会没命的!”

    “我心里有数,请托住我的脚。”

    她执意挣扎,曹云璐被迫依从,跳到下方,让她踩住自己的双肩。

    有了借力点,褚潇两手撑住栏杆,用力拔出穿透腰腹的尖刺。

    血雨劈头盖脸浇向曹云璐,她预感女孩会当场气绝,焦急地接住她放到地上,脱下警服,准备为其止血。

    褚潇摆摆手,拉起上衣下摆,雨水迅速冲刷掉肚子的上血迹,伤口已经无影无踪了。

    曹云璐铁打的胆子也不禁哆嗦,戒备全开地注视她。

    “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