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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自己的替身 正文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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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那男生名叫梁喆,是个超级富二代,父亲在富豪排行榜上霸榜十几年,据说一个人每天中500万大奖,连中100年也赶不上他家的资产。

    褚潇上初一那年跟母亲搬去南京居住,叶湄为了方便在土豪圈开展业务,打肿脸送女儿去一所贵族中学就读。

    褚潇到了梁喆所在的班级和他做了同桌。

    兰焕看她讲话懒懒散散,说到这儿便停住,怕她改主意,忙凑话:“你这么聪明漂亮,他肯定一见面就很喜欢你。”

    事情与他设想的两样,褚潇刚认识梁喆时后者是个品质恶劣的纨绔,比后来在金州纠缠她的恶少王亨有过之无不及,因为他是个反社会人格障碍者。

    “当时他是学校一霸,每天变着花样欺负同学,手段还很残忍。师生们对他又恨又怕,忌惮他老爸的势力都无可奈何,只能捧着躲着他。他横来横去,周围人都欺负腻了,就把我当成新猎物。”

    兰焕以为她吃了大亏,虽说已是过去式,想想依然揪心。

    看到他疼惜的眼神,褚潇知道他又想歪了,这份婆婆妈妈还没具体实践,影响力已作用到她身上,召唤出鸡皮疙瘩。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像是老老实实任人欺负的主?”

    兰焕松了口气,眼里重现星光。

    “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好惹,快说说你是怎么化解。”

    那天梁喆趁褚潇独自打扫体育器材仓库,领着几个拥趸过去堵她。

    “他们围住我,掏出小刀逼我脱裤子。那是我转学的第五天,前一天我就听同班女生说梁喆经常干这种事,高中部也有受害者。”

    青春期的男孩子常用暴力行为排解性冲动,仪仗家庭免于制裁的,自制力会更差,大概率会发展成犯罪行为。

    然而梁喆欺凌女生的动机无关性冲动,他只是单纯享受折磨虐待他人的感觉,平时袭击男生的频率更高。女生较柔弱,受虐时反抗性不足,提供不了多少乐趣。

    他完全是出于新奇才对褚潇下手的,以为这瘦弱的小女孩经不起太大揉搓,做个标记就完事,这一轻敌就付出了惨重代价。

    “我没等他们说完就扑上去抱住梁喆,直接一口咬掉他半截耳朵。”

    兰焕的定力还能消化这点惊讶,仔细观察褚潇的脸,那如同泡过防腐剂的冷漠真的只能用“无动于衷”来解释。

    “后来呢?他们没伤害你?”

    “都是小屁孩,见了那阵势胆子都吓破了,一个男生哭着去找老师,之后救护车把我们都带走了。”

    褚潇扣除了部分情况,她咬下梁喆耳朵时触发了善意机制,当场倒地。失去意识前硬生生将那半截断耳咽了下去。送医后班主任和随后赶来的叶湄连哄带求好一阵,才让她喝下催吐剂。

    那块耳朵受胃液腐蚀,损伤严重。梁家找专家用高科技培育了一周,给梁喆做了接肢手术,经过三四年漫长的恢复期,依然留有清晰的瘢痕。

    兰焕不知她晕倒了,听说她吞下梁喆的耳朵还不肯吐下来归还,这罕见的凶狠定是源于伊兰娜的诅咒。

    她小时候自控力不强,想必还闯过类似的祸,能成长到现在的状况自身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

    这么想他又分外乐观,笑着问:“你把梁喆整得这么惨,他后来没报复?”

    褚潇为此纳闷过多年,说:“事发时妈妈怕他们家下黑手,连夜带我逃到西安去了。过了几个月,梁喆突然在管家陪同下找上门来,妈妈还以为要遭殃,吓得打了报警电话。哪知道那小子竟是来道歉的。”

    “大老远亲自前去拜访,应该出于真心吧。”

    不管从成本支出还是情感逻辑上推敲,梁喆都不像虚伪做戏,道歉态度也很诚恳。

    这样显得越发离谱。

    一向为非作歹的变态大少爷主动向仇家低头言和,太不符合人性。

    在褚潇母女还未消除戒心时,他又做了出离谱举动,搬到西安,转学到褚潇的学校,又与她做了同班同学。

    “起初我以为他在设计阴谋,又想以他的身份家世没理由跟我这种平民纠缠不休,日常小心提防着,发现他真像变了个人。以前暴躁傲慢轻贱所有人,后来性子越来越稳重平和,待人接物很有礼貌,不知道过往的都当他生来就这么招人待见。”

    兰焕也看不懂这变化,问:“他转学的目的是接近你?这孩子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吃亏,反而对挫败他的人心生依恋吧。”

    强悍的人本身崇尚力量,内心存在被征服的渴望,以心理学分析属于慕强。

    褚潇当初便排除了这点。

    “他不停向我示好,说要跟我做朋友,又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我想摸他的底,假装答应了,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对我没了防备,我再问原因,他终于说了实话。”

    理由是褚潇能带给他真实感。

    “他说他从小有情感障碍,体会不到喜怒哀乐,只在虐杀动物,欺负别人和观看血腥暴力场面时有兴奋感,像活在幻觉里,无时无刻不空虚。被我咬伤那一刻他浑身发抖,只想赶紧远远地逃开,过了很久才明白那种感觉叫恐惧。”

    这之后梁喆冰冻的情感奇迹般复苏了,接收到周围人事所产生的信息,他的大脑能反馈出高兴、紧张、焦虑甚至忧伤等情愫,心理逐渐回归正常人行列。

    “他以前没觉得自己不好,有了感情后发现做普通人才感觉世界是真实存在的,相比之下过去的生活就像梦游。认为是我治好了他的情感障碍,就想再接近我试试,跟我接触后情感反应果然更强烈了,就把我当成解药缠着不放。后来我和妈妈又搬了几次家,他一路跟着,不仅跟我做同学,每次还跟我们住一个小区甚至门对门做邻居。直到高考结束,他爸爸指定他去北京读大学,他的病也差不多治好了,我们才正式分开。”

    分别以后梁喆仍很依恋她,时常来信问候,对她的要求不加过问,一概满足,与其说爱,更像一种臣服。

    “他是个经过基因筛选的试管婴儿,就小时候那种趋势该发展乘精神变态杀手,转性转得莫名其妙。”

    自己的变态没被治愈,倒治好了别的变态,褚潇曾经为此疑惑到二十分,如今摸到点窍门。

    是银发女神的缘故吧,我咬人后惊动了她,她在净化邪能时同时净化了断耳上的细胞,梁喆接肢后受她的能量影响,慢慢有了良知。

    兰焕估计梁喆被咬时产生的恐惧感来自褚潇的邪能压制。

    邪能欺软怕硬,强者热衷吞噬弱者,他潜意识里察觉到将被强者吞噬的危险,激起此种感受。

    但是后来弃恶向善的转变就很离奇了,以我的阅历和知识储备都难以理解。

    褚潇从没在讲述一件事前做这么多铺垫,不再说题外话,简要叙说她的“初体验”。

    “那是高一,学校生理课上讲到性行为和生殖。教材和老师都说我们那个年纪性意识普遍已经觉醒,会产生周期性性冲动了。我从没有那种感受,跟梁喆聊天他说他也是,而且他已经尝试过很多次,换了各种对象都没用。我想试试我是不是跟他一样严重,当晚就去他的别墅过夜了。”

    有资料教学,过程方法她都懂,又有梁喆这个“老司机”配合,所以事情最终办成了,流程姿势还很规范,外在形势都具备,该有的内在感受却一无所有。

    褚潇很肯定,那不是“初夜”的生涩造成的,她的身体从头到尾麻木不仁,像做非常规的广播体操,有点累非常烦还特别的搞笑,双方都受不了,中途便放弃了。

    “梁喆说可能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我构不成感官刺激。第二天找了几个大帅哥来招待我,其中还有当红的偶像艺人,真人比电视上更好看。”

    那几个俊男经验老道,拿钱办事个个敬业,可褚潇看着他们还是像老虎对青菜,没有任何欲望。

    “男的不行,他又花钱雇了几个美女,我照样无感,明白我这方面真有障碍,虽然没去医院检查过,但可以肯定大脑垂体分泌不出相关激素。”

    那件荒唐行为只是她检测生理功能的实验,没对后续生活造成妨碍,她和梁喆的关系照旧,说到脑回路和认知,他们倒是很合拍。

    故事讲完,褚潇擡头望着兰焕,不带一丝羞耻,只见些许困惑。

    “根据地球人的研究,爱情和性、欲密不可分,存在没有爱的性行为,但不存在不隔绝性、欲望的爱慕,你说我这种体质怎么去恋爱呢?”

    没有爱就感知不到自身的痛苦,不经过痛苦洗礼就培养不出慈悲,她就是有跃升的意愿也走不上正规。

    兰焕的乐观大幅缩水,对此无能为力,这女孩的体质受诅咒影响,缺陷比他预计的还大,靠物理手段改造不了。

    要是我的天魂还在就好了,把天魂植入她的身体,和细胞融合,也许能修复异常功能。

    高维人类只能牺牲自己,不可让人奉献,他不能向同事们提这种过分要求,甚至连转告这一情况都有悖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