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千凌临近中午才起床,宿醉头疼又很渴,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一点精神都没有。
“公子醒了?”听到他咳嗽,花棠推门进来。
“嗯。”沈千凌抱着被子坐起来,抱怨道,“头好晕。”
“酒醉后是会如此。”花棠递给他一杯水,“宫主已经吩咐下人煮了鱼肉粥,吃完会舒服一些。”
“他人呢?”沈千凌问。
“宫主和小五去了城郊,应当是查采花贼一事。”花棠道,“宫主临走时还说,让公子切勿再饮酒。”
我其实并不是很爱喝酒啊!沈千凌兴致缺缺。
“不如我叫青岚过来?”见他情绪不高,花棠道,“可以陪公子喝喝茶。”
卧槽那必须不要!沈小受眯起眼睛,“我和他不熟。”
“他人很好的。”花棠继续道,“而且还很博学风趣。”
能有什么好博学的!沈千凌不屑,既不知道地心引力也不知道河外星系,更不知道黄花岗起义是谁开了第一枪,根本就和博学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完全就仅仅是一个喜欢穿基佬紫的狐狸精!
“他哪里比小五强了。”沈小受恨铁不成钢。
花棠:……
“你嫁人不能只看脸,更重要的是内涵!”沈千凌满脸严肃,“小五武功好,身材好,能保护你,表情冷酷又爷们,多多妹子巴巴等着要,真的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吗?”
花棠无奈,“小五让你说的?”
那当然不是啊!沈千凌举手发誓,“这完全是我自己的看法!”
“多谢公子关心,不过此事我自有主张。”花棠冷静往外走,“我去帮公子端早饭。”
“可我话还没说完!”沈千凌看着花棠的背景,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一点都不配合!
而在城的另一边,秦少宇也正和赵五坐在茶楼里,远远看着一处宅子。
“属下怀疑,所谓的采花贼并不只是一人。”赵五道,“那日属下跟随他前来此处,发现在夜半之时,有几个行踪诡秘的轻功高手前来找他,直到清晨才四散离去。
“会不会又是什么邪门歪道的教派?”秦少宇问。江湖上此类事情并不罕见,前段时间就有一个所谓“圣姑峰”的下九流教派,专门抓男人回去炼各种丹药,落雪门费了好一番周章才剿灭。按照这个逻辑,来几个妖男做一些“采阳补阳”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若非如此,实在是很难解释为什么竟然连五大三粗的腿毛壮汉嘤嘤嘤也被采了花,那实在毫无美色可言啊!
“也有可能。”赵五点头,“不过倒是一直没有见到他出门,李帛皓的失踪应该与他没关系。”
“多安排几个人守在此处,晚上若再有人找他,跟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秦少宇吩咐。
赵五应承,“此事宫主尽可放心。”
“对祝青岚这个人,你怎么看?”秦少宇问。
赵五一愣,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说话?”秦少宇敲敲桌子。
赵五闷不做声灌下去一杯凉茶。
“那就是认命了。”秦少宇眉梢微扬。
“……”赵五叹气,“宫主心知肚明,又何必要问。”
秦少宇道,“讲话风趣谦恭有度,长相文质彬彬,若是仔细说起来,祝青岚倒的确比你更适合花棠。”
赵五:……
“不过他不大可能和花棠在一起。”秦少宇道。
赵五不解,“为何?”
秦少宇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五眉头紧皱。
“所以说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是什么样。”秦少宇拍拍他的肩膀,“是你的,终归是你的。”
赵五点点头,“属下有分寸。”
“去隔壁酒楼吃点东西吧。”秦少宇站起来。
赵五迟疑,“宫主不回去?这个时辰,沈公子应当已经醒了。”
秦少宇好笑看他,“之前不是最怕我对他动心?”
“若是沈公子一直失忆,动心倒也无妨。”赵五道,“属下先前只是担心他将来会对宫主不利。”
“魔教总坛可有动静?”秦少宇问。
赵五摇头,“风平浪静,凤九夜踪迹依旧成迷。”
秦少宇冷笑,“倒是真沉得住气。”
“不过沈公子既然在宫主身边,他想必也不会就此甘心。”赵五道,“宫主与沈公子乃天作之合的谣言已经愈演愈烈,甚至还有商贩开始卖私印的书册。”
“书册?”秦少宇不解。
“都是沈公子和宫主之间的传说故事。”赵五从怀里摸出一本小书,“五文钱一本,算不得便宜,够买一斗米了。”
秦少宇接过来随手一翻,就见里头一段“只见那秦宫主登时淫|性大发,上去便抱住沈公子好一番温存,将裤子解了带纽退将下来,露出雪白也似的两腿,再看那处光景,自是颤巍巍惹人怜爱,忍不住就低头,尽情嘬弄一番。”于是瞬间头皮发麻,神情复杂到难以言表。
“我还没看!”见他表情不对,赵五赶紧举手以示清白。
秦宫主又冷静翻过一页。
“两人情到浓时,但见沈公子娇喘连连,两条如玉细腿微微颤抖,身后九条狐尾瞬间伸长……”
秦少宇:……
“无商不奸,这年头找书生写故事贵得很。”赵五解释,“所以大都是找的民间故事,换个名字了事。”所以出现狐尾也算不得猎奇。
“那这个说凌儿背着蚌壳为我吐珍珠是怎么回事?”秦少宇脸色铁青。
赵五面部表情抽搐,“大概是田螺姑娘,小时候听隔壁大婶讲过。”
“查出来是谁印的,带来见我!”秦少宇甩手往外走。
“其实也未必不是坏事。”赵五道,“买这本书的人越多,街头巷尾的传闻也就越多,那时候即便没有追影宫四下散播,魔教的探子也会一五一十告诉凤九夜。”
“那也先把这个人给我查出来!”秦少宇把书捏成碎渣,等到事情解决那日,卖出去多少本,爷就让你吃下去多少本!
“那宫主要回去吗?”赵五小心翼翼问。
“不必。”秦少宇与他一起进了酒楼,“先吃饭,就在这守着,说不定会查到李帛皓的消息。”
事实证明秦宫主果然很有预言潜能,因为两人饭才吃到一半,就真的等来了李家三公子的消息。
不过不是在宅子周围看到,而是李府匆匆来人告知,李帛皓被人在城里一处树林里找到,昏迷不醒气息奄奄,而且——显然已经被采花贼所害。
秦少宇面色难看,“啪”一声放下筷子,“小五盯着,我回去看看。”
赵五点头,“属下知道。”
“左护法正在为三公子诊治。”传话之人一边小跑跟着秦少宇下楼,一边道,“不过情况似乎不算好,我看左护法一直皱着眉头。”
“其余人呢?”秦少宇问。
“沈公子很好,一直在睡,还吃了鱼肉粥和卤蛋。”传话人自以为很善解人意。
秦少宇声音冰冷,“我问的是李员外。”
传话人赶紧道,“老爷自是心碎欲裂,二公子一直陪着他,此事还没敢让大公子知道,怕他受不了刺激。”
秦少宇砍断缰绳飞身上马,前往李府方向而去。
传话人:……
那是我的马……
现在要怎么回去……
而李府则是意料之中乱作一团,下人个个人心惶惶私语窃窃,李帛皓的住处更是守卫森严。秦少宇刚一进门便见李帛天站在椅后,正在为李员外顺气。
“宫主。”花棠从内室走出来。
“情况如何?”秦少宇问。
李员外也赶紧和李帛天一同凑上来。
“并未中毒,头部也没有受伤,应当是受了惊吓才会昏迷。”花棠道。
一旁的大夫补充,“三公子后处受伤,应当还有些失血。”
李员外悲从中来,连手都在颤抖。
花棠好心递给他一瓶安神丸。
“我请来秦宫主,便是想着要为帛锦报仇。”李员外嘴唇哆嗦,“没料到帛锦的仇还未报,帛皓却又出了事,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花棠眉头微皱,从某种意义上,这的确算是秦少宇失职。
“罢了罢了。”李员外老泪纵横,“这是天要罚我李家啊。”
“秦宫主,左护法,我先扶家父回去休息。”李帛天道,“稍后再来找两位。”
秦少宇点点头,看着他出了门。
大夫也赶紧收拾药箱跑出门——江湖之人太可怕,还是离远一些好!。
“宫主怎么看?”待到屋内安静后,花棠问。
“小五怀疑采花贼并非只是一个人。”秦少宇道,“李帛皓还在昏迷?”
花棠点头,“不过他体质不错,应当有功夫底子,最晚明日便能醒来。”
“凌儿呢?”秦少宇问。
“沈公子有些宿醉,吃完饭喝了些药,就又睡了。”花棠道,“不过似乎心情似乎不好,还把宫主的最爱玉佩挂在了狗脖子上。”
秦少宇:……
谁能告诉他,那个小白痴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花棠满脸同情把玉佩还给他。
“我先去看看李帛皓。”秦少宇掀帘进了里屋。
“说起来,李府也真是可怜。”花棠站在床边叹气,好好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本该前程似锦,这下怕是又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