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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 正文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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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目前为止,经过时光穿梭的我,还是比五百年前的我弱上了那么一点。

    我趴在墙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窗户前,人影晃动,正是我自己在里面走动。

    我将自己的衣服撕下来,将黑阴阳鱼放进去,然后在上面用术法写了六个字「不要戴上耳朵」。

    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不带我是狗。

    我运气,直接将包裹着阴阳鱼的破衣服从窗户里扔了进去。

    然后我就跑了,我怕夏夏好奇追出来。

    直到一路跑到雪竹林里,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静待耳朵那边传来的动静。

    没过多久,风声一动,我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画面中,“我”正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清晰的映着夏夏略带好奇的脸。她脑袋转来转头去的打量自己耳朵上的小黑鱼。

    “这是什么啊?谁送的?搞得这么神秘。”

    我一笑……

    我这么了解自己,不愧是我。

    我抬手,敲了敲耳朵。

    雪竹林的风吹动我的头发,我眼前的场景是静谧的竹海与白雪。

    “是我……”

    夏夏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从梳妆桌前弹起来。

    她看着铜镜,但目光也渐渐变得有些悠远。我知道,她脑海里看见了我这边的竹林。

    我也同样在脑海中看着曾经的自己。

    仿佛是我与我自己,相遇在了一个奇妙的时间之海里。

    我告诉她:“我是五百年后的伏九夏。”

    然后我脑中画面一黑。

    是夏夏将她那边的联系关掉了。但因为我没关,所以她脑海中应该还能看见我面前的画面。

    我想了半天,为了让她相信我,我就地刨了个坑,将里面的雪融成了水,然后我探头到水面上,让清澈的雪水映出我的面容。

    “我真的是你,你看。”

    脑中黑了一阵,画面又出现了,夏夏还坐在梳妆桌前。

    我脑海中是镜里的她,她脑海中是水中的我。

    镜花水月般的魔幻。

    只是她的神情有些沉默。

    “夏夏。”我叫她,“为了区分你我,我只有这么称呼你了。”我严肃的告诉她,“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等等。”她打断我,“你不是五百年后的我吗?什么叫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这不是至少还有五百年?”

    “你别打断,听我说。”

    “行趴。”我沉着脸,一脸严肃的盘着腿,在雪竹林里,用手指头给她在雪地里连比划带写的,终于给她讲清楚了我与谢濯之前穿越时空来断姻缘的这些事。

    然后我告诉她:“所以,明天,你必须去救那个谢玄青,不管刮风下雨,谁家出多大的事,就算是西王母来拦你,你也得给我出门,来雪竹林,救人。”

    夏夏在那边捏着下巴沉思了很久:“我有个问题。”

    她举手了,她说,“你,也就是我,我和明天要遇见的那个妖怪,我们成亲了五百年,我们竟然,就只拉了拉小手,亲了亲嘴巴?然后……没了?”

    “嗯。”

    “我怎么忍得了的啊!?不是,你怎么忍得了的啊?你知不知道,外面精怪传说,凡间有的地方两年不同居都算事实和离了!你五百年,够离个二百五十次了。你忍到现在?”

    我沉默……

    “你的生活出了什么变故。”她问我,“你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这次我绝对不踏上同一条不归路。”

    我又沉默了很久,然后颓然叹气:“你生活出现的唯一变故,就是喜欢上了一个妖怪。”

    我当初对谢濯的喜欢,是没有遇见谢濯的自己看不懂的。

    我的喜欢说不出为什么,但却说得出很多细枝末节。

    我喜欢谢濯给我承诺就一定兑现承诺的模样,他说了做竹笛,就一定给我做。

    我喜欢练兵累坏回家时,谢濯递上的那杯水。我喜欢冬日落雪的小院里,谢濯笨拙又认真的堆的小雪人,雪人是我和牵着我的他。

    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小细节……

    像有危险时,他总能及时握住我掌心的手,还有他听我说话时,只停在我脸上目光。还有我偶而捕捉到的,他在看我笑时,嘴角情不自禁上扬的弧度。

    我喜欢的是那个谢玄青,沉静、温柔又充满力量。

    可这些细节,终究磨灭在了五百年的隐瞒和不解里。

    直到现在,我疲惫得已经对他的事,再无探究的欲望。

    说与不说,瞒与不瞒,都没区别了。

    “我还有个问题。”夏夏尽职尽责的打断我飘远的思绪,“你喜欢的这个妖怪,隐瞒所有的事情,只是因为他说话会痛?”

    我沉默……

    夏夏继续问:“他不会识字吗?他写不了吗?手也痛?东市卖艺的河豚精,都学会拿自己的肚皮撞一副画出来了,手残,脚也可以写,身残,志不能不坚。”

    我忍不住骂我自己了:“夏夏,动动脑子,我刚哪个字跟你说,他隐瞒我那么多事情,只是因为他说话嘴巴痛?他能给我念书念到我睡着,他要真想给我解释一件事,我怕是堵住耳朵,他也有办法撬开说给我听。他瞒我的事,任何事,只是因为他不想告诉我而已。”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我要是知道我能走到今天这步!”

    夏夏想了想,觉得也对。

    但她还有问题:“那个谢濯说,他见你剪红线的时候,他感觉比说话痛一万倍,所以他想杀你?”

    “嗯,他说他痛,所以他认为杀了我,他或许就不痛了。”

    夏夏骂人了:“他是不是有病。”

    “你还没听明白吗!他就是有病。”

    “他有病你为什么还要我与他重蹈覆辙?”夏夏有理有据的推理,“你看,我和谢玄青还没有相遇,谢濯要阻止,那就让他阻止就好啦,我和谢玄青不遇见,就不会成亲,就不会变成怨偶,就不会和离,他就不会杀你。

    等你回到五百年后,你跟谢濯说不定就是完全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他哪还会记得杀你这件事。”

    “你说得对,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可能他阻止了你们相遇,喂血,成亲,但我和他回到五百年后,他依旧记得我曾经剪过他红线这件事。唯一改变的,只有我,也就是你,这具身体里,没有他的血誓了。”

    夏夏似乎被这个可能性吓到了:“不会吧,他阻止了喂血,我的身体里都没了血誓,他的身体里还能有过去的记忆?”

    “谁知道呢。”我撇嘴,“毕竟两次回到过去,我都还清晰的记得之前都经历过什么。若是穿梭时空,不会损坏记忆,只会改变身体状态,那伏九夏,你、我就彻底,没奔头了。”

    夏夏咽了口唾沫:“这个可能性大吗?”

    我反问:“你敢赌吗?”

    她沉默了……

    我下了论断:“所以,让谢玄青给你喂血,才是保住你我性命的唯一办法。”

    夏夏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坚定的摇头:“要保住你我性命,这并不是唯一的办法。”

    我挑眉,看着五百年前的我自己。

    我不信,我多吃了五百年的饭,她还能比我聪明。

    她开口了:“杀了谢濯,一劳永逸。”

    是的,谢濯不能杀我,但没说我不能杀他呀。

    夏夏或许没有我聪明,可在针对谢濯这件事情上,她是真的比我狠得下手。

    但我也不得不提醒她一句:“你是不是忘了,故事的开始,是以一个雪狼妖,挡住所有昆仑仙人,只身抢夺盘古斧,开辟时空讲起的。”

    我问夏夏,“你飞升的劫数都没渡过,你拿什么杀他?”

    夏夏想了想:“来,聊聊明天我遇见谢玄青要做什么?”

    感情的事,我与以前的我聊不明白,但在保命这件事情上,我们还是很容易达成一致的。

    夏夏同时也和我强调:“这一次,我只保证达成结果,绝对不会让自己动心的。九夏。”

    她如此称呼我,“我不会踏上和你一样的路。”

    我祝福她:“但愿如此。”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一个细节,如下——

    “你还没听明白吗!他就是有病。”

    “他有病你为什么还要我与他重蹈覆辙?”夏夏有理有据的推理,“你看,我和谢玄青还没有相遇,谢濯要阻止,那就让他阻止就好啦,我和谢玄青不遇见,就不会成亲,就不会变成怨偶,就不会和离,他就不会杀你。

    等你回到五百年后,你跟谢濯说不定就是完全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他哪还会记得杀你这件事。”

    “你说得对,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可能他阻止了你们相遇,喂血,成亲,但我和他回到五百年后,他依旧记得我曾经剪过他红线这件事。唯一改变的,只有我,也就是你,这具身体里,没有他的血誓了。”

    夏夏似乎被这个可能性吓到了:“不会吧,他阻止了喂血,我的身体里都没了血誓,他的身体里还能有过去的记忆?”

    “谁知道呢。”我撇嘴,“毕竟两次回到过去,我都还清晰的记得之前都经历过什么。若是穿梭时空,不会损坏记忆,只会改变身体状态,那伏九夏,你、我就彻底,没奔头了。”

    夏夏咽了口唾沫:“这个可能性大吗?”

    我反问:“你敢赌吗?”

    她沉默了……

    我下了论断:“所以,让谢玄青给你喂血,才是保住你我性命的唯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