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路休辞对这种地方并不熟,类似的交道直接交给律师或者下面的人就够了,即便是看着不怎么省心的路离,那也不是违反乱纪的纨绔啊。
所以路休辞一进门,看到墙上硕大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再看见被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祝爹’,单是这样还没完。祝爹整个人衣衫不整的,上身光着不过为了遮羞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件外套胡乱一裹,下身还穿着一条大裤衩呢。
路休辞自认识祝爹以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尤其旁边还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
那女郎浓妆艳抹,衣着暴露,手也被铐在椅子上,不过她的表情就无所谓得多。
路休辞哪儿看不明白这状况,他倒退一步就从里面出来,还关好了那扇门,将这一幕阻断在了门的另一边。
这狗比游戏神神叨叨的弄这么个闹鬼公寓一样的地方,结果设的局却是这样,如果这开场是玩心理战术的话。
好,它赢了,路休辞设想过重重可能,比如开门看到‘岳父’横死在家,比如被绑架到荒凉之地,比如破产出走。
这么看来,他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
谁知他的反应让游戏有点懵,游戏连忙——
【玩家路休辞,请面对你的任务。】
路休辞道:“你有病啊,不是随便搓一个长得像伯父的玩意儿就可以玩过家家的。”
“人设懂吗?你告诉我那里边是谁?”
【你岳——】
“你说谁?”路休辞大声的问。
游戏不敢开口了,男玩家这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可以被女玩家同步观看。
一来是对每一关卡的扣分情况显示透明公正,二来也是对他们的一举一动心里只有评判,拆伙的效率就更高了。
可现在一来,祝央那边也可以看到这边的情景,游戏才冷不丁反应过来,它这里摁头说里面那玩意儿是‘岳父’,账可是往自己身上算的。
这才反应过来,这法子虽然缺德,但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
一时间不禁暗骂路休辞狡猾,于是游戏换了个措辞——
【人物的真伪想必每个玩家都了然于心,这只是一个场景考验,请玩家不要上纲上线。】
也就是说,游戏里谁都知道不可能是岳父出现在这里,还嫖娼被抓,就你机灵吗?
游戏以为路休辞还会跟它掰扯,没想到他闻言居然二话不说像是认可了它的说法。
接着就重新开门进去。
然后一露脸就被‘祝爹’看见了:“小路,小路啊,你终于来了,这儿,这儿!”
路休辞看着更一言难尽,老实说祝伯父一直是他挺佩服的人的,白手起家挣这么大份家业。
为人也精明强干,明白洒脱,更懂得内敛自省,和一般有点钱就家里鸡毛一堆的中年男人不一样。
更兼对方重视家庭,对感情专一,长相气质均吊打一众同龄,心态年轻跟谁都能有话聊。
先不说因为对女朋友爱屋及乌,即便没有和祝央交往,祝爹本人也是他欣赏的。
可这会儿游戏干的是啥?脸还是那张脸,但生生把人儒雅大叔弄成这副油腻猥琐的样子。
那玩意儿该不会做好了长期膈应他的准备吧?这让他回去怎么直视伯父?
对方还一脸抓到救命稻草的表情,路休辞步伐倒是依旧不急不缓。
走近之后,便问道:“您这是——?”
伯父两个字是喊不出来的。
‘祝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对他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跟国际友人交流英语,谁知道一伙儿人就横冲直撞的跑进来,把我给铐这儿了。”
说着还冲着周围横了一圈:“你们这是违法知道吗?”
一旁手里拿着写字板看资料的警察敲了敲一旁的铁皮资料柜,发出哐哐的声响——
“违法?先看看自己在哪儿,还跟国际友人交流英语,要脸不要了?”
‘祝爹’恼羞成怒,估计是见了路休辞硬起了几分:“我不跟你们这些人胡搅蛮缠,我的保释人来了。”
警察也不理会他,看了眼路休辞:“您是他的保释人?什么关系?”
“不是!没关系。”路休辞面无表情。
“嗯?”警察擡头,对祝爹道:“合着都不配合是吧?那行,先拘留。”
‘祝爹’连忙道:“小路,小路,你可不能不救我。”
“你看今天这日子,闹出来大家都不好看是吧?你忍心大过节的让央央难过吗?我为什么别人不找偏找你啊,不就是知道你跟我一样,是打心底里替她们着想的吗?”
路休辞无力吐槽,不过也懒得跟一个冒牌货说的较真。
可他不配合,不代表游戏就不捣乱——
【请选择是否接受‘岳父’的委托。】
【A:接受,保释‘岳父’,获得30分钟自由时间。】
【B:拒绝,留在此地直到墙壁的倒计时截止。】
路休辞遇到这个选择题的时候,其他玩家也差不多。
那30分钟刚好可以弥补上一场开高达浪费的买礼物时间,众玩家虽然知道游戏肯定不安好心,可这一场过后指不定还有别的考验呢。
所以这30分钟有可能是他们买礼物的最后机会了,要是到时候约会地点所有玩家不分开。
其他男人手里拿着情人节礼物见面,自己却两手空空,那就等着女人发飙吧。
再则,这个关卡虽说是选择题,但实际上就是逼着你选A,选B的话墙上的倒计时截止,必定是会迟到的。
迟到就不知道是什么下场了,也就是说,即便之前四个已经提前买好礼物的,在这一关里的选择也不具备优势了。
众人心里对游戏这坑逼搞事破口大骂,不过大部分人心里还是有了选择。
路休辞这边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里还想起催促的声音——
【玩家路休辞,请做出选择……】
叨叨叨的不停说了三遍,并且语气貌似在幸灾乐祸。
路休辞嗤笑一声道:“都说了小孩儿少玩点心眼,你从来都不听,顾头不顾尾,老是把自己绕进去,你数数你在我面前搬起石头砸多少次自己脚了?”
游戏沉默了,没多久便又听路休辞道:“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试探过你了。”
“你连那是我‘岳父’都不敢说出来,生怕被记一笔吧?不然损我的机会你会憋着?”
“还有这破选择题,看着是给玩家做选择,实际上另一条路都给堵死了。女婿包庇‘岳父’嫖娼,这事演给谁看冲击力是最大的?总不可能是不在场的‘岳母’吧?”
“女玩家们正看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吧?”
游戏怄了,就特么知道这混蛋阴险,没想到这种送命题都能给他抓住生路了。
这会儿话已经摊开,即便他选择保释‘岳父’也能被原谅吧?
嘿!不过要知道光这就避过陷阱那也太天真了,和这家伙打交道这么久,自然知道他鬼精的。
就不知道接下来——
还没开始得意,便看见路休辞掏出手机,这手机是进入游戏空间里配备的。
一般绝大部分副本都会配备通讯道具,时间久了玩家便觉得理所当然。
可路休辞对着某处一笑:“游戏配备的道具虽然不见得都用得上,可每一样都不是无意义的。”
他在通讯里里翻了翻:“嗯,果然有‘岳母’的号码呢,这就好办了。”
接着游戏和‘祝爹’便心惊胆战的看见他拨通‘岳母’电话,直接把‘岳父’卖了,让那边来保释他。
‘祝爹’惨叫一声,路休辞却没有理会冒牌货。
对游戏道:“这样,就既算是保释了‘岳父’,又不存在狼狈为奸欺骗女朋友了吧?”
“……哼!”游戏一计不成,但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给这家伙通过。
这一场并没有耗时多久,实际上的考验藏在以什么方法解决这里。
没过一会儿,所有男玩家又从‘警局’消失,回到了礼物小镇里。
方一见面大伙儿就对答案一般,得知所有人都是选的A,男人们稍稍松了口气。
一般来说二十多个人全军覆没的几率还是小吧?于是便也不再废话,抓紧这三十分钟开始选礼物。
只是这会儿聪明点的,已经品出了问题了。
第一关的坐高达那还可以说是阳谋,知道游戏在拖延时间,但那很难拒绝啊。
可第二关这么阴损的,还全员同一个选项,所有人选择一致已经很能说明事情不对了。
不过这会儿能想到这儿的,还存了游戏埋有后续的念头,并不知道这会儿是实打实的当场选择当场出效。
也有稍稍长点心眼的,或者比较实在的,即便保释了‘岳父’也不是这么轻易的当完成任务糊弄过关。
更有现实中岳父本人本来就人品一言难尽,擦过屁股的,这会儿被游戏激起真情实感,也警告叨叨了几句。
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些全是和自己女朋友形象挂靠的表现。
路休辞他们多了30分钟,索性没事还是继续逛了逛小镇,万一找到更好的礼物呢?反正礼物又不嫌多。
他便趁着机会问周耀:“你怎么弄的?”
周耀道:“我一开门就看见个嫖娼被抓的糟老头——”
“咳咳!你注意点,女生们看着呢。”
周耀也不是傻的,联系上一场路休辞说的猜测,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于是咳了两声略过称呼道:“当时我还吓一跳,那老——大叔跳起来就叫我女婿,还让我保释他。”
“游戏给的选择又怎么看都不怀好意,我琢磨着哥您之前说的我们的表现关系到女生们那边的状况这一点。”
“要保释也行,可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我让那老——大叔签了份保证书,进可攻退可守。”
路休辞点点头,这孩子不见得多擅长分析,不过很多事有种野性般的直觉,并且往往落到点上。
这一点是祝央都赞叹不已的。
就说喻理,脑子转得可比周耀快多了,又有大局观,可往往因为算得太明白很多事还落后这家伙一步。
就比如这次组队。
这边男士们继续选购礼物,本场的结果却已经反馈到了女人这边了。
先不说这题目有多阴险,有些男玩家做好做赖都惹得女朋友一顿大骂。
很多女孩子本来就是会为了假想问题钻牛角尖的类型,暂且不提这事憋了什么火得秋后算账。
等结果出来的时候大伙儿傻眼了,那边同样的选择,反馈过来的评分可完全不一样。
女佣主管道:“同一件事,也是需要处理技巧的呢。”
“作为男人,只考虑解决眼前自己的麻烦可不行,与自己无利害相关就选择放任甚至隐瞒,这是非常不尊重女朋友的表现。”
“我们游戏将所有女玩家当做独立自主的个体,希望所有女玩家不管实力还是内心都坚韧强大,在今后的考验中走得越远,便不会赞同任何人自作主张隐瞒您有权利知悉的事情。”
“更不用说敷衍了事。”
也是,游戏女玩家在通过选拔那刻起,就没有资格做象牙塔里的小公主了。
实际上能走到这一步的,基本上都已经有所觉悟,更因为游戏事关生死,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得是出自本心方才无怨无悔。
众人闻言,只得心服口服,只觉得自己家那傻逼还没有游戏会撩。
主管又接着道:“那么,这一轮是妆容。接下来我们会根据男玩家的表现为您打造合适的妆容。”
祝央和白悠悠他们因为那边多少猜到了游戏的打算,相对的反应在有限的条件下已经做得很好,于是评分自然没减多少。
其他有好几个女玩家因为男玩家那边真情实感的解决问题,倒也评价不低。
唯独一些自作聪明不把游戏这冒牌货当回事的傻逼,牵连女朋友,一下子扣分又是一大截。
最惨那姐们儿直接扣了三十分,人家本身长得还挺漂亮的,可一下子七分颜值被化成了三分。
也不知道这些女佣什么本事,把你化丑还并不是用你脸当调色盘怼,整个浑然天成,毫无妆容痕迹。
也看得出那人就是你,可就是跟整了丑容似的,凭空就丑一大截。
那些女玩家中有几个是当场就白眼一翻,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
但评价优良的,有几个原本长相普通的女玩家,愣是被化的艳光四射,还不是那种没有灵魂的漂亮。
这些女佣专业素养就是这么毒辣,瞬间就发掘出了独属于自己的美,并加以放大。
老实说很多人活了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找到自己适合的打扮方向呢。
那些女玩家兴奋道:“快快,我拍张照片,出去就按照这形象打理了。”
更不用说是祝央和白悠悠这种本来就漂亮的,全套下来,不止是脸部,全身连指甲尖仿佛都透着无穷魅力。
祝央这家伙也是变态,突然把富江从镜子里拿了出来。
富江好不容易出来放放风,睁眼看见几个头发狗啃长得奇怪的丑八怪就笑了——
“哈哈哈……,为什么这种丑八怪有脸住在这么豪华漂亮的房子里?住垃圾桶都不够格的家伙就没人赶她们出去吗?”
部分女玩家正憋着气呢,突然就听到一碧池大放厥词,其中一个暴脾气的擡手就挠了她一脸。
富江尖叫道:“丑八怪居然敢——,我的美貌你怎么也嫉妒不来。”
就要被人围殴,好歹女佣们拉开了她们:“这位小姐属于游戏NPC,并且体质特殊,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请不要大动干戈。”
并且还迅速替富江复原了伤口,又清理了那女玩家指甲里的残血,以免对方回家发现长出一个人来跟她抢男人。
祝央看着女佣们的反应,眼里倒是闪过一抹兴味,这些女佣都很强呢,尤其是那位女佣主管。
她突然道:“你们都是游戏的员工吗?”
女佣主管眼神一闪,对祝央笑道:“我等来历不足为提。”
接着又催祝央脱掉浴袍,手脚身体可都是要打理的。
祝央见对方有意回避,也不纠缠,便脱了浴袍露出了完美的身体。
富江回过头就看见这碧池一脸享受的在美容,整个人连一片指甲盖都漂亮得不像话。
顿时就嫉妒得发狂了,但她被收拾怕了,又不敢对她发火。
便一屁股坐一个空位上:“我也要化妆打扮,凭什么丑八怪都有资格我没有?”
祝央道:“可以啊!在场东西你随便选。”
又对主管道:“她的花费算我的。”
主管道:“您说笑了,这里的东西实在不值一提,如果不是规则限制,实际上女玩家们都可以尽情使用的。”
富江不涉及情人节项目,严格来说只是祝央的道具,给她玩玩倒是没什么。
富江被都快被祝央欺负成抖M,谁知道她今天这么好说话,一时间居然受宠若惊。
不过以这家伙的虚荣,没一会儿就奔那些衣服鞋子漂亮珠宝里欢天喜地了。
女士们收拾完,那边三十分钟也过去了。
还剩大半个小时,游戏肯定会继续出难题。
果然所有的采购都给游戏收了起来,腾出手好过下一个考验。
【游戏一直认为情人节应该严肃而富有仪式感,并不该是心思轻浮的人有资格享受的。】
【看着你今天身边的人,至少在此时此刻,你得明白对方在你心中的分量。】
这话结束,所有玩家便分别出现在了医院手术室门口。
路休辞刚刚摆脱了一阵失重感,感觉像是什么东西突然从意识中剥离,让他有种感官的断层。
不过这种反应很常见,每个人睡觉惊醒都会有这种感觉,意识回笼,他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今天是央央分娩的日子,但是人已经推进去很长时间了,却还没有顺利生产。
顿时焦急和不安席卷了全身,他站起身,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年近三十,气质越发成熟,一看就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
实际上也是如此,大学开始便着手接触家族事物,如今已经是家族的掌舵人,年纪轻轻便拥有一切。
妻子也容姿端丽,更是自己的心头所爱,此时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即将出世,人生美好至此,便是神仙也不换。
只是他莫名的有种不真实感,倒不是说幸福得不真实,而是平淡得不真实。
这话让任何人听了可能会发笑,一个在整个西南地区呼风唤雨的家族掌舵人居然会嫌日子平淡?
不过这细微的不协调感并没有让他多想,因为所有的专注都在隔着一扇门的手术室内。
突然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医生走出来,以严肃的口气问他保大保小。
路休辞只觉得荒谬,然而不待他对这违和以及充满逻辑漏洞的处境进行梳理。
脑子里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那痛苦的干扰让他无法思考,周围的环境开始扭曲。
保大保小!保大保小!保大保小……
极端的暗示根本让人做不出思考,只能凭着本能回答——
“还用问吗?保大!”路休辞抵着脑袋痛苦道。
等他回答的一瞬间,脑子里那股刺痛便消失了,意识回笼,记忆也回笼。
真的,路休辞又是无语又是想砸墙——
“认真的?这种蠢事你都干得出来?”
游戏也光棍,压根不理他,知道这家伙心眼多,即便暂时抹去他作为玩家的记忆,但人家智商又不低。
要是给他空间反应,甚至给他思考的余地,总会发觉不对,并且瞬间撚出蛛丝马迹。
只要完全不让他思考,才能得出本能的答案。
【啧!】游戏有些失望的啧舌。
路休辞:“……”
“你啧什么啧?不安好心是吧?我谢谢的助攻。”
游戏一僵,果然女玩家那边,已经听到祝央感动道:“狗比啊——不是,游戏啊,我先前一直觉得你找茬没眼色,情人节也恶意满满。”
“原来是误会你的良苦用心了,为了提炼大头对我的真心,你真是想尽办法,我真是太感动了。”
游戏:“……”
突然想坐地大哭怎么回事?
路休辞这边又是干扰又是妨碍的,其他人倒是没这么讲究。
因为一般男人对这些根本缺乏常识,又不是人人都能骤然察觉违和感。
所以选择就——
总之女玩家休息室这边,就是被选了保大人的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高兴。
虽说吧,不同的人生所站的高度不同,考虑也不同。真让他们拥有完整记忆意识选择可能不同。
可这被放弃的依旧让人寒心。
女佣主管道:“这一场结果决定各位玩家的服饰质量。”
毫不犹豫被恋人选择的自然得到精心搭配,纠结的时间越长品质次之。
然后是保小这边,自然是纠结的时间越长越好——相对被毫不犹豫放弃的话。
最有打扮效果出来,从始至终表现优良的那批,以祝央和白悠悠为首的,自然光彩照人,魅力四射。
她俩是三场没有一场踩了雷的,其他虽然头一场发型不行,但是后面两场表现找补回来的也不赖。
次一些的虽然样样不算精致,但各方加减下,也算瑕不掩瑜。
但多的就是发型妆容服饰都不行的,毕竟全程犯蠢的男士并不少。
等时间一到,男士们拿出存在游戏那里的礼物,被传送到约会地点。
是一个公园广场,那表现不佳的,一看到自己女朋友就被吓了一跳——
“哎哟我去,你这是被炸了还是怎么滴?”
“我怎么感觉你今儿——不一样?”求生欲让他们没敢说出脸凭空丑了好几分。
“哈哈哈哈……,你这穿的是什么鬼?红牡丹上衣加绿牡丹裤子,做游戏输了?哪个傻逼给你配的?”
“就你这个傻逼!”女玩家们咬牙切齿。
撸起袖子就和傻逼扭打在一起——
“你他妈坐高达,坐你妈的高达,你爽那三十分钟是老娘的头发付账,今儿不把你薅成癞皮狗,老娘咽不下这口气。”
“嫖娼保释是吧?瞒着我是吧?以后你是不是还得跟我爸一起相互打掩护啊?”
“误会?假的?你他妈自己干的事你说假的?你就是骂我爹一顿让他写个保证书呢,光保释就完了?可见在你心里那根本不是个事儿。”
前两样如果还有掰扯的,那么第三局出结果的,穿着最难看的丑衣服那批女玩家,绝大部分是当场就脱掉了外套。
就那些丑成屎的衣服,往地上一砸,冲游戏吼道:“游戏,我弃权,约你妈的会,回去就分手离婚。”
“我倒不知道自个儿的命就算交别人手里了,还他妈一起通关,倒是前边运气好,没给你机会背后捅刀子。”
“想起跟你这种人一路走过来,老娘就背后发凉。”
“滚滚滚!咱们完了,听到没?完了。”
就这一场分手的情侣又去了将近一半,到不光是最后一题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地步。
其中前面两项已经足够大部分女孩子重新审视恋情了,不过还是有些冷静的,觉得已经走到这儿,半途而废实在可惜,咬牙忍下来的。
果然发出分手意向的情侣地下又出了个洞,掉了进去,没得说又是干完狗粮滚出游戏的结果。
少数还在享受情人节专场的,如祝央他们。
路休辞看着她有别以往的扮相,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意和欣赏。
手里的礼物和花递给她:“今天真美。”
祝央接过花,拨了拨上面饱满鲜艳的花瓣,看着他,眼里也是不可遏制的深情。
“我真蠢,当初居然因为无聊的心虚和自尊差点失去你。”
“如果不是游戏让我们重新相遇,我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
路休辞动容的抱住她:“不会的,即便你没有进入游戏,我本来也打算在稳定下来后就去找你。”
“不过,还是得感谢游戏。”路休辞突然坏心眼道。
“嗯嗯!感谢游戏。”
祝央说完,听到久违的游戏吐血的声音。
不过沉浸在浪漫中的她并没有多想。
倒是白悠悠接过周耀的花,颇为不好意思道:“那啥,还挺尴尬的,我没想到你居然选我啊,明明咱俩又没啥。”
周耀挠挠头:“不是,当时知道我老婆在里边生孩子,老婆名字叫白悠悠的时候整个人都吓懵了。”
“多想不开啊,娶自己兄弟。”
老实说,白悠悠在他眼里比喻理都爷们儿,平时一朵小白花娇俏可爱的吧。
但她走的那路子,是生猛又血腥,和央姐那精巧敏锐的攻击风格比起来,白悠悠倒是更粗暴野蛮,具有原始的冲击力。
再配上她那外表,反差是冰火两重天无法形容。
周耀道:“不过不管是谁,哪儿有让一个人为了生孩子去死的啊。”
这题全凭的是周耀的良心了,不过这样正常三观的男士也是不少的,其实第三关严格来说真正没过的数量倒是比前两关都少。
也就衬得被放弃的女玩家更寒心了。
白悠悠接过花白了他一眼:“合着就跟我以后会惨到跟你将就似的。”
“我要看上谁,怎么也骗得到手。不骗你们,那是根本没把你们当人。”
周耀:“……”
现在整个公园还剩几百人,不足一开始人数的五分之一。
不待情侣们温存多久,游戏便用餐时间到,替大家准备了精致的美食,让大家启程往餐厅去。
至于餐厅的地点,手机上有导航,跟着走就对了。
祝央看了看白悠悠他们的路线,居然和他们不是一致的,两边便打了个招呼就此分开。
地图上显示离目的地不到三公里,徒步过去最多也就半个多小时。
祝央便和路休辞抱着花黏黏糊糊的绕着优美的道路慢悠悠的往目的地去。
她对他道:“要不是脱离游戏得干狗粮,我真想现在就离开。”
“为什么?”路休辞诧异。
“因为我等不及享用你了。”
路休辞脸一红,嘴角上扬掩都掩不住:“咳!游戏也真是,把人弄得这么不好意思。”
“噗——”
这次吐血声是实实在在了,连祝央都惊奇:“干嘛呀?夸你呢。”
结果这话才说完,整个人脚下一空,下一秒就掉进了河里。
祝央:“……狗比,你大爷的。”
绝对是游戏用了空间传送,不然她刚刚好好在路大头怀里呢,这会儿却看见他远远的在岸上。
还没等他往河里跳,祝央就感觉自己不远处有个人在水里挣扎。
她回头看过去,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仅仅在视频通话里见过几面,但还是认得出来。
那是她伯母,路大头的母亲啊。
这坑逼游戏还玩儿?
而且就算知道是游戏考验,但也是不少女孩子绕不过去的一个砍。
我跟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
真的,这才是终极送命题。选妈那是分手的节奏,选女朋友又会质疑你连亲妈都能舍弃,未来会不会为了别人舍弃我。
总之就是个死循环。
虽说这是NPC不是亲妈,但祝央敢打赌,要这么想就太天真了,游戏有的是后手等着你。
她也不考虑,眼见路大头要下来,忙挥手制止了他,然后自己游到伯母那边把人救了起来。
一上岸对方就消失了,祝央身上的水也消失了,整个人还是妆容精致光彩照人,就跟刚那会儿是幻觉似的。
两人:“……”
路休辞啧了一声:“那家伙有完没完?”
祝央反倒是让他淡定:“这关不是考验男玩家的,是考验女玩家的。”
“嗯?”
祝央挑眉:“能走到这关的还没分的,男玩家已经算是表现各有亮点了。”
“总不可能只考验男玩家的真心,女玩家就坐享其成吧?尊重和体谅都是相互的。”
说着痛苦的抹头:“我干嘛要跟它较劲参加这么幼稚的游戏?”
路休辞知道她是害羞了,笑着把她抱了过来,接下来的路程倒是再无障碍。
很快两人到达了餐厅,意外的虽然路径不同,所有玩家目的地倒是一致。
祝央注意到,人数又少了不少,而且在场的人,有些情侣之间气氛也没之前那么亲热了。
白悠悠他们先来,倒是从某些组的吵架中听出了端倪。
原来那河,不是先救谁的问题,只要救了一个,另一个就会在自己面前活活淹死,救不上来的。
不少男玩家自然知道那只是个长着自己妈模样的NPC,可看着她这么痛苦的淹死,再如何心里也被拷问了一番呐。
也不是所有女玩家都能通过考验的,很多人因为前几场男友多少表现不完美,这会儿都有点作。
觉得这或许又是游戏给他表现的机会,结果自己有能力上来,甚至救人一起上来,但就是想看对方怎么选。
如同有男玩家受不了道:“老子不玩了,这他妈什么情人节专场,故意找事的吧?”
说着便头也不回离开了原地,剩下女玩家茫然无措。
当然一方弃权,作为恋人的另一方也就失去了资格。
周耀道:“姐,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考验一个比一个过分了。”
祝央道:“嗯!应该有它的目的。”
祝央心里隐隐有种猜想,看了眼路大头,发现他也若有所思。
游戏最近动作有些大啊,虽然经常骂它办事不着调,就像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孩子,但绝大多数时候,它不会有那种恶劣无底线的操作的。
还是说它即将出台什么新的规则?或者这次的奖励太过特殊所以需要不断剔除不合格者。
倒是还没有出现极端手段,不过祝央有预感之后的走向就不一样了。
还真别说,念什么来什么。
就在他们剩下的情侣进入餐厅,开始享受闻所未闻的美食之时,大厅中央突然传来一声爆炸。
那几桌的情侣直接被炸飞,而周围凭空出现数层能量罩。
数十个长相与常人有异的家伙凭空出现,一脚踩在其中一个玩家的尸体上——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有情人的约会。这座大厦,暂时由我们占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