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士,就意味着有妖魔鬼怪,而且没有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的政策,想必这里的精怪能耐较之以往都强。
当然这是一句废话,也不看看他们现在什么等级,祝央连续两个副本势力有了质的跨越就不说了。
但是这次的三个玩家,每一个也都看着不俗。
至少比节目那个副本里遇到的中级场玩家就有种明显的差距,想必也是中级后期的玩家。
摊主闲聊有兴致,他们便就着馄饨边吃边听了关于那家大户人家的不少八卦。
说是男主人是位秀才,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祖上几代经营,到他手上,既有偌大家业,又有功名加身,好不风光。
只是这位秀才不通庶务,于是家里给他讨了个能干贤惠的妻子,二人相敬如宾,多年来感情和睦,倒也羡煞他人。
那位秀才娘子也端的能干,里外一把抓,把祖上产业打理得红火,不光如此,还给秀才添了一儿一女。
女儿还小,可儿子今年不过十六,却已经中了秀才——
“嗯?”祝央突然皱眉:“儿子已经十六,那秀才岂不是?”
“哦,那秀才今年三十有二。”摊主道。
三十多,和儿子一样的功名,年轻有为!
嗯!也是,客观来说古代科举还是不容易的,只是对方出身富贵之家,在这个时代属于教育资源丰厚的阶层。
不通庶务也就意味着除了念书啥事不管,三十多还和十几岁的儿子一个级别——
本来说到这里,摊主就打算‘点到为止’,不过对方那意味深长的表情,越是激起人的八卦之心。
祝央顺势从荷包里掏出一角碎银子,放在旁边的桌上,笑着道:“师傅你这馄饨真地道,尤其那汤。咱吃得痛快,又劳您半天,不用找了。”
摊主不料这些人这么大方,脸都要笑开花,通常他出一天的摊都赚不了这么多呢。
便连忙收起那碎角子,左右看了看,低头对他们道:“这事,也没个准头,就是大伙儿都在传。”
“这不秀才娘子广招道士吗?秀才也久不露面,都怀疑那秀才被什么狐仙迷了去呢。”
玩家们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秀才家,就是不是任务主场,也是个任务引子了。
于是几人也不多坐,趁着天还早,直接去了秀才家。
倒也不远,毕竟八卦一般是从街坊邻居周边扩散的。
不过途中祝央倒是先整理了一下随身物品,玩家们每人有个布包,里面是换洗衣物和一些干粮,还有通关文牒。
荷包了有几粒碎银子和一些铜板,钱不算多,但在这里也不算少了。
祝央按照物价估摸一下,就身上这点钱也够四口之家在城里生活小几个月的。
她还特意用积分兑了下这里的货币,一积分能换十六两银子。
嗯!她还是土豪,没有比这让人更安心愉悦的事了。
于是包袱被收进空间里,祝央心情愉悦的和三个玩家来到了那位秀才家。
守门的家丁看到他们的统一打扮,即使认不出来路,也知道是奔着悬赏榜来的。
问明身份后就将他们四人引了进去。
这秀才家也不愧经营几代的富户,宅邸布置端的精巧雅致。
要问祝央最大感想,就是也想回去后置一座这样的复古庄园,期待安静的时候过去小住几天。
不过本来在大街上祝央还夸这次游戏设定考究,现在就立马收回这个评价了。
大体常识没错,不过对方区区一个秀才,够资格开这么大的门,建这么显赫的宅邸?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来考究的。
被家丁引入大堂,便看到里面已经到了不少人,或坐或站,着装也是千奇百怪,传统道士大褂的,一身破烂犹如乞丐的,甚至有貌似跳大神的神婆混进来了。
不过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要问祝央为什么这么断定,没别的,只因这个大堂被施下简单的障眼法,却无一人识破。
大堂主位之间的正中央,就放了一块指示牌,意思是让有能之士出门移步偏听,共商大事。
但凡有点真本事的,早已经出门了。
祝央幻术免疫,这种级别的障眼法不在话下,就是另外三个玩家,虽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但身负灵力的他们也能注意到这里的违和感,上去确认一番就行了。
祝央他们进来没多久便擡脚出门,里面傻等的那些家伙才自鸣得意。
窃窃私语的念叨又一组知难而退的,可实际上第一关就被刷下去的正是他们。
三个玩家和祝央一起出了门:“看来这家伙主人已经找到了能人异士。”
“可这能人异士却没把握单独就把事情解决了,可见是有些棘手的。”
说话间,几人来到偏厅,果然,这里也已经有了好几组人马,但看着就比之前大堂里的像样多了。
见祝央他们进来,那些人投以打量的眼神,不过地下却不可避免的滋生了一抹讶异。
来这里的都是有几分本事的,即便不至于一眼看出祝央他们的深浅,但也显见这路人马不简单。
看来这丰厚的报酬,又得分出去一份了。
四人落座,有小丫头上了茶,坐里边的人也没有互相搭理。
主位中间的方桌上放着一炷香,祝央他们没坐下多久,那炷香便燃尽。
此时听到不远处大厅传来一阵骚动,但没一会便被安抚下去,估计是给了一定的教程费,把那些江湖骗子打发走了。
接着主家这才现身,正是那位秀才娘子,三十来岁一美妇,不过因为揪心忧愁面容有些憔悴。
她旁边是扶她出来的一个十五六少年,应该就是这家的长子了。
外表清秀,倒是没有慌不顶事的少年样,一双眼睛虽透着无奈和担忧,但气质却沉稳的。
和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位方脸道士,四十几岁的年纪,看着一身正气。
对方自称是秀才娘子娘家表叔,大堂那边的障眼法应该就是他施展的了。
几人倒是客气,一来就道声失礼:“大堂之事,实属无奈之举。”
“今次事态凶险,实在不忍大家轻易犯险。”
在座之人自然连连道客气,实际这更显他们能耐,要一股脑来的乌合之众全一拥而上,那打下来的功劳算谁的?
又客气了几番,这才告诉了大伙儿真正的事态。
居然和街坊谣传相差无几。
说是这家主人李秀才,一个月前和友人登山游玩,恰逢大雨,往回赶的时候看到一座山间大宅。
几人便敲门向屋主寻求避雨,哪知屋主是几位妙龄女子,个顶个的漂亮妖娆,直就把几个书生迷得丢了魂。
接着避雨就变成了借宿,借宿又变成了小住,就这么一住,一个多月过去了都没回家了。
还是其中一个玩伴长得太埋汰,大宅里的姑娘没人看得上,回来之后这家伙心生嫉妒,把事给捅了出来。
接着才有这香艳八卦在街坊传开这回事,祝央就说,一个管家理业一把好手的人该不会让家丑满天飞才是。
更何况古人重名声。
一开始大伙儿听了,还以为是私娼,几人在里边乐不思蜀。
人没回来,肯定得去山里找,几家秀才家里派人上山,结果哪里有什么幽居山林的大宅,分明是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庙。
开门就是蜘蛛网和厚灰,一点没有最近有人进入过的迹象,佛像也是倒塌在地,脑袋都摔断了。
几家人把一座大山翻了个遍,除了那破庙哪里还有什么宅子。
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秀才娘子求了自己投身玄门的表叔,另外几家也凑钱找了道士。
七天前这批人就上山,和那些‘姑娘’交锋过一回儿。
人是见到了,哪里是什么姑娘?全是山精妖怪,道行还不浅。
一通恶战后,除了有几分真本事的秀才娘子表叔,其他不知道哪儿找来的道士大叔全死在那儿。
另外几家人因为出了人命,被事主家属纠缠。那些江湖骗子,全靠油嘴滑舌坑蒙拐骗,可见人家家里人也不是好应付的。
另几户人没有秀才家大业大,竟被耗着一时间脱不开身,只秀才娘子忧心丈夫。
一次不成,便又有了这次的委托。
事情是由秀才娘子表叔,张道士细细说来,不过秀才娘子伤心,说到最后竟也抹起了眼泪。
她旁边的少年连忙安慰她,待母亲情绪稳定后,才抱拳对在场众人道:“各位,只要能寻回家父,必有重酬。”
在场人自然连连保证,可正说着话呢,所有人就感觉自己整个儿变轻,直接脚离地从地方飘了起来。
飘了起来啊,在场多少还是有二两本事,立马便以为是妖怪知道他们打算,前来作祟。
一时间掐口诀的,掏符纸的,拔桃木剑乱挥的,就连张道士也连忙施定身咒。
然哪里有用?还是那少年最细心,见他们主家没事,除了他们外还有四个道人也没事。
轻轻拉了拉舅公的衣袖,示意他往祝央他们那边看。
张道士一惊,寻思一遍便知道怎么回事了,知道自己露出,脸上有些赫赫。
接着那些飘起来的人从偏厅飘出了大院,直接被扔到了大门外。
这些人被扔出来之后,自觉这钱不好赚,那浑厚的法力,全无抵抗之力。
一时间也顾不得这笔难得的大生意,一个个起来就各自逃了去,生怕宅邸里的妖怪追出来赶尽杀绝。
偏厅顿时空了一大半,现在除了主家的人,便只有那四人还是一副淡定喝茶的模样。
秀才娘子三人对视一眼,心里又是惊又是喜,虽说直接将主家客人丢出去未免霸道,可这也说明了这伙儿人的真材实料。
这时便见为首那位美貌女法师放下茶杯,起身道:“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今天太晚,明日一早再上山吧。”
竟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自是让秀才娘子等大喜。
一开始秀才娘子出来,最不看好的就是这批人,尤其是为首那位美貌女郎。
玄门女子本就少,更何况这位——
长得美貌不说,还浑身都是娇生惯养的气质,这样的人你跟她说对付妖魔鬼怪?
可没料真真人不可貌相,秀才娘子大喜之余,忙让丫鬟置办宴席。
那张道士也连忙上前抱拳:“敢问几位师出何门?”
“逍遥门!”祝央随便编了个烂大街的门派。
仗着这年头没有商标注册,即便这个世界真有个逍遥门,那也只推说自己重名而已。
她没想到的是,这世界还真有,并且和他们关系不浅。
只是张道士并无耳闻,这会儿又带着强者滤镜,倒是真觉得这潇洒灵动的风格,当得上几位的气势。
祝央把其余的家伙敢出去,明天没了别人碍事,他们行动自然更方便。
对方能力不明,那群半吊子跟着去只会捣乱,要真有事救还是不救?
不过依着张道士的本事都可以活着退回来,祝央想要么那些妖怪本事不济。
要么就是恋爱脑本着跟书生们双宿双飞的目的,不想多造杀孽。
但鉴于另外几家人找来的人手死在那儿,明显第二个又不成立。
秀才娘子下去备席面,留秀才长子和张道士作陪。
只是越是聊,两人就越摸不着头脑,按说来这儿的人,都该是为了丰厚的报酬。
不然谁乐意跟妖怪打交道?更何况是杀了人的妖怪。
但这四人不管聊什么,从头到尾没一个提一嘴报酬的事,倒是对他们的风俗人情,国家大事,收成几何,妖怪轶事感兴趣得多。
说到哪儿问到哪儿,张道士还好,以为他们是隐世山门的子弟出世历练,对天下之事知之甚少。
可秀才长子反应就有趣了,祝央冷眼旁观,那孩子眼里竟是震惊与迟疑混杂,一副似乎想到什么但又不可思议的样子。
到了晚饭的时候,秀才娘子真是叫厨房拿出浑身解数的,整桌席面丰无比,看得人食指大动。
中午还吃了两碗馄饨,但这会儿是全不用担心塞不下。
除自家精心烹制的,有几道大菜是从城里最好的酒楼叫来的。
这年头人实诚,口碑好就是真的口碑好,不像后世口碑都是网红刷的。
祝央吃着比她们常去的会所做得还地道,便跟几位玩家商量之后去试试。
这下连秀才娘子也看出问题了,这些人压根就不差钱。
虽说也享受美食,但态度好似家资巨富的老饕尝遍世间美味的一样的从容,虽对宅邸流露赞赏新奇。
可也像是看到什么可以立马入手的玩意儿一般,没有半点艳羡,更不用说那酒楼饭菜价贵,这些人话里话外浑不在意。
看他们衣着朴素,但确实个个气度不凡,加上一身本领,秀才娘子一家自然是半点不敢以雇主姿态自居。
一番下来,倒是宾主尽欢,晚餐过后秀才娘子便给几人安排了客房。
又派了伺候的丫头,晚上好使唤。
祝央回房,热水已经备好了,不得不说古代招呼客人那真叫一个面面俱到。
她给了小丫鬟一把奶糖,喜得小丫鬟乐不可支的出门炫耀。
祝央还记着拍照的事呢,不但身上这身,还有包袱里换洗的,以及秀才娘子准备的浴衣,全上身了一通。
还惦记着明儿捉完妖去城里到处逛逛,C国人嘛,总有这种情结。
而此时,拿了糖果出门的小丫鬟,正蹦蹦跳跳的路过走廊。
便被院子里的大少爷叫住了:“小翠儿,下来。”
小丫鬟十二三岁,搁现代才小学毕业呢,秀才长子李宣平时心疼这些年轻丫鬟小厮,对人也好从不大骂。
故此小丫鬟们都喜欢他,并不怎么怕。
见大少爷叫自己,小丫鬟小跑过去:“什么事,大少爷。”
“你手里拿的什么?”秀李宣指了指她的手。
要但凡稍微刻薄的人家,丫鬟得了客人一点好处不交出了,被逮到了打一顿都可能。
但这家并没有这规矩,小丫头竟是炫耀的把糖果捧到大少爷面前:“女仙师给的呢,我刚刚拨了一颗,可好吃了,像牛乳,但没有牛乳的腥味,好甜的。”
“大少爷你要不要?”
李宣撚了一颗起来,这大晚上的,光线不好,可他哪儿就看不出来这是大名鼎鼎的大白兔奶糖。
顿时所有的猜测都落了实,他一时间百感交集,眼睛都染上了一层薄泪。
见小丫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李宣连忙剥了一颗塞嘴里。
浓浓的奶香化开,就是这个味道,十几年了。
“哪个女仙师?”李宣问。
小丫鬟道:“最漂亮那个。”
李宣点点头,将一旁桌子上的一盘精美点心递给小丫头:“不占你便宜,拿去吃。”
小丫头一晚上收了两趟零嘴,喜得跟什么样儿似的。
李宣看着她离开,废了很大的劲才忍住去打扰人家的冲动。
先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出他那干啥啥不成的爹,也不说这个时间了,即便对方是江湖之人,再不拘小节也得避嫌。
单说这么贸贸然上去,人家是什么来路,目的如何,还得看救出秀才爹之后。
只不过——
李宣看着手里的大白兔糖纸,对方估计也有所觉,下午他就感觉自己被打量了一番。
那美貌道长的眼睛看过来,仿似什么秘密都无所遁形。
这么一个细致的人,突然给小丫鬟一把现代的糖果,不正是委婉的向他接头了?
李宣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醒来,有他娘衬着,倒也不明显,一句忧心父亲就可以解释。
早餐桌上,这里的风味早点全摆满了桌,粥米面条,饺子馄饨,煎饼米糕。
不管是家里做的,外面口碑老店买的,总之是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秀才娘子他们依旧作陪,没有从事体力劳动的女眷食量小。
倒是对祝央还有另一个女玩家的食量叹为观止,两个身量面条的美貌女郎,没想到竟个顶个的能吃。
一个人吃的就相当两个成年男子的份,昨天宴席上推杯换盏的倒不明显,这会儿吃早餐就显出来了。
几乎每样两人都试了一遍,偏速度不急不缓,动作优雅毫不显粗鄙。
不禁只能让人感叹有口福。
早饭过后,张道士那边便表示做好准备。
祝央起身:“那就走吧,早去早点回来,中午没准能赶上午餐呢。”
秀才娘子自然是巴不得,连忙道:“仙师放心,届时一定备上好酒好菜,包您回来的时候是热乎的。”
祝央这大半天的功夫,确实被这秀才娘子伺候的舒服。
也不禁多了一丝真切,对她道:“放心,一定让你满意,你老公——不,相公不会白死的,我会让这件事利益最大化。”
秀才娘子正感动呢,顿时悚然一惊,眼泪都差点下来了:“仙,仙师,这是从何说起啊?”
“外子已经没救了?”
这个说法让她摇摇欲坠,李宣忙扶住自己娘,接着秀才娘子又激动的抓住祝央的手:“怎么就没救了?不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
上次张道士他们去的时候,其实和李秀才打过照面,对方显然是被妖精迷透了的,六亲不认,哪里还记得家里的妻儿?
所以秀才娘子才抱着丈夫还活着的概念,可祝央昨天那手,以及晚上表叔离开之前,告诉她这几位道长的本事深不可测,远在他之上。
这导致祝央说的话在秀才娘子这里很有权威性,深陷妖精窝一个多月,要说一个人男人被吸干精气其实并不让人意外。
可突然被判死刑一样说出来,秀才娘子就如同念想被打破一样。
李宣也问道:“不是七日前还看到人吗?仙师何出此言?”
祝央看着他们,一副咱们是不是没有达成共识的表情。
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他们:“诶?那玩意儿你们还要啊?”
“你们家已经有新的顶梁柱了吧?而且功名也有了,即便秀才死了也没多大影响吧?”
“死了丈夫财产就是你的了。”祝央看着秀才娘子道:“还不用为那糟心玩意儿怄气,也减少了得病风险。”
又指了指李宣:“之前听说你打算过几年更有把握再考举人吧?这会儿死爹正好服孝期间潜心念书,也不耽误婚事,省得你以后做了官再死爹还得丁忧。”
“你们有什么怨气直接跟我说,我剁了那玩意儿的屌直接栽赃给狐貍精,不用你们摊上任何嫌疑。”
“小少爷呢,还可以根据自己的经历写点自传卖惨炒作挣名声,这世上读书人多,有这等奇遇的绝对没两个。”
“你要是本事高,将自己的事迹上达天听,没准儿就在皇帝那儿排个号了,即便没有现成好处,按长远来讲,万一你某天入金銮殿参加殿试,皇帝想到这出,你的印象不久脱颖而出了吗?”
李宣听得满头大汗,这尼玛不愧是现代的妹子,而且是有实力可以横行嚣张的,什么胡说八道的话都敢乱说啊。
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儿,还挺亲切的。
他在这边生活十几年了,已经见惯了对丈夫忍气吞声的女人,都快忘了。
上辈子周围的姑娘们,遇到这种事哪里第一反应是图救人?就算磨刀也是准备剁屌。
这一个更毒辣,渣男小三一个别想跑,就是死了都得为子女前途发光发热,真充分将人渣的价值榨取干净。
可秀才娘子就受不了了,忙慌乱的摆手:“不是不是,仙师您误会了。”
“这什么伤天理——”还指望他们救人,秀才娘子不敢说重话:“我家相公只是受狐貍精蒙蔽而已,何以致死?请仙师手下留情啊。”
“啧!”明显感觉祝央有些不耐烦,不过最后还是摆了摆手:“成吧,你是雇主,你说了算。”
秀才娘子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放下来一点。
祝央也不试图跟她掰扯些什么,毕竟在这个时代风流或许不是什么道德上的瑕疵呢。
倒是另外三个玩家听祝央那番话,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倒也没说什么,一来祝央露那手,除了是轰走杂鱼在雇主面前露本事,也有给队友看的意思。
窥一斑可只全豹,他们自问这一场玩家中,祝央应该是最强的。
玩家的傲气和实力是成正比的,很多环境下所谓不合时宜的话,那是需要妥协才说得委婉的。
以他们的实力完全不用这样,即便是得罪人,也是别人小心把气氛圆回来,有谁在乎?
并且看祝央的个性,应该本身就是个跋扈任性的人,自然说什么都没人意外。
张道士带着四人上了山,他来过一次,知道位置。
张道士本事是有几分,不过算不得好,做法之类还得依赖道具符纸。
上山的时候也准备了很多,甚至还有两个小厮跟着提东西。
不过快到破庙那边,祝央便挥退了两个小厮,让他们在倒退几里,在来时的路上等着就好。
俩小厮正怕呢,闻言如蒙大赦。
祝央本还想让张道士也在外边等,不过他并不同意。
一来是不想让他们几个单独涉险,二来刚刚听了祝央的话,也生怕她真的把自己侄女婿剁了,让侄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祝央也不劝他,五人便跨上进入破庙的台阶。
他们不知道这破庙晚上是什么样子,但白天却真的是破败不堪,匾额落在地上,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
整座宅子只能堪堪瞧出主体架构,到处腐朽不堪,倒是典型的书生与女鬼的相会之地。
反正这样的布景,祝央在早起的香港电影里看过好几部了。
张道士正要去推门,有条腿先他一步往前一踹,那破旧的门板顿时被踹成了八块,哐当碎了一地。
就见四人直接鱼贯而入,没有一丝小心翼翼的念头,真要形容,就跟街霸收保护费似的。
还不如街霸呢,至少街霸图可持续发展,不会一进门就给人门踹飞。
这寺庙挺大,但也显得阴森,明明今天外边太阳不错,这里也不是背阴处,屋顶还破了好几个大洞,按理说应该光照良好。
可除了破洞里照进来的阳光,其他地方仍旧是阴森森的,说话间竟然还有回声,常人身处这里肯定心里发毛。
祝央道:“这山里应该时长有猎户进山打猎吧?他们之前就没遇到过这种事?”
张道士摇头,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没有,那几个孽畜说是嫌乡野莽夫粗鄙,还说——还说仰慕他们几个文采。”
“噗!”祝央顿时就乐了:“三十几岁的小学生,有几把文采。”
另外三个人闻言也噗嗤笑出了声,虽说这么笑有点不厚道吧,秀才还是没有这么寒酸的,而且得结合时代背景。
不过恰巧这次四个玩家,都是名校毕业,对于一个教育资源丰厚,又无俗事烦忧的家伙,尤其还是典型的聊斋男主角,真除了调侃之心,啥想法都没有。
张道士脸上有些挂不住,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带你们进去。”
祝央摆了摆手:“不用,几个小妖精,何德何能还要我亲自相迎。”
说着就擡手一挥,地上就多了一个沙发。
张道士见了瞳孔一缩,这凭空变物,可是仙家手段呐,可见他还是低估了人家。
祝央坐沙发上,长腿一翘,对着空旷的寺庙大厅道:“听到没,还要亲自来请你们吗?”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一只老鼠飞快跑过的动静,什么都没有。
祝央勾唇一笑:“成!那就请一请。”
接着众人就见她擡手,然后整座寺庙上天了。
真的,上天了,每面墙沿着墙角整齐断裂,嗖的就飞了上天,他们大伙儿还在大厅里呢。
满地的破碎石像和枯木灰尘,还有之前被祝央踢飞进来的门板。
可寺庙整个还维持着完整的形态,众人眼见那诺达的宅子直冲天际,穿过白云,对着那太阳晒得充分。
离得这么远,以玩家的耳力都能听见寺庙里传来惨痛的尖叫声。
祝央是足足让那宅子晒了好几分钟,才把它收了回来。
看来只是平平无奇的几个小妖精,连太阳的暴晒都抵挡不住。
回到地面的寺庙,果然不需祝央多说,摇摇晃晃的滚出了四个衣衫暴露,身段妖娆的美貌女子。
她们被祝央晒得够呛,满地打滚,这时候脸上都隐隐现出原形。
嚯!还不是一个品种。
一只狐貍精,一只山鸡精,一只耗子精,还有一只野兔精,看来都是本土精怪。
她们疼得打滚,便有四个同样衣衫不整的书生担心的扶着他们左右不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四个妖精的状况才稳定下来,擡眼看向坐在大厅中央的祝央。
几个小妖精知道这次来的人不比之前,有些畏惧,但想着背后靠山,又不由得硬气起来。
再又这家伙坏她们好事,且对方还是个女人,重要的是个漂亮女人,这让她们如何服气?
于是其中那个一脸媚像的狐貍精瞪着张道士道:“臭牛鼻子,自己没本事就搬救兵,无耻。”
张道士被这家伙信口雌黄气得青筋直跳:“呔!妖怪——”
话没说完,就被祝央拦住了:“不是,道长,你说话别一惊一乍的,又不是唱戏,吓我一跳。”
张道士被她打断,也意识到和妖精争长短有何意义?
便对祝央道:“仙师,这些孽畜恶贯满盈,恐留不得,不如就此——”
祝央却没有理会他,倒是细细打量了一番几个小妖精的长相。
还真别说,虽然道行低微,但确实都是美人,虽然都是妩媚风情那一款的,可美得很有辨识度。
她擡了擡下巴,对几个小妖精道:“保持人形,变兽耳和尾巴给我看看。”
几个妖精看着眼前的女人,知道的呢,是道士带人来围剿,不知道的还当几个大闺女遇到流氓呢。
她们都没有玩得这么浪的。
顿时几人警惕的看着祝央,色厉内荏道:“你们是何人?知道我们的靠山是谁吗?”
祝央貌似有兴趣一般,身体还前倾了一下:“嚯?谁!”
狐貍精道:“说出来吓死你,我们乃是阴风山云毒老母座下。”
祝央闻言道:“云毒老母,长什么样?”
几个小妖精见状以为她忌惮,立马得意了:“云毒老母,身长一丈,相貌威风,两只眼睛如同绿灯笼,皮肤状如老山根——”
“行了行了!”祝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用说了。”
狐貍精脸上一喜,正要说识相的话就放过咱们。
便听那女人一脸嫌弃道:“丑逼在我这儿没饭。”
接着看着她们仨,一脸她们诱拐书生时候的模样诱拐她们道:“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跟我混,我给你们找份好行当,别说这么几个白斩鸡书生,你们想万千男人败在裙子下面转都成,不但吃香喝辣,还利于修行。”
“你们在这儿只是个小虾米,去了那边就是顶梁柱。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当然还有第二个选择。”祝央笑着,脸上的笑突然消失感觉,表情变成了恐吓:“那就是现在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多年后,财经频道主持人脸上带着最完美的笑容,问富豪榜上最年轻的总裁(楚焱)一个私人问题:您事业有成,在家的地位如何,方便透露一下吗?
他丝毫不犹豫,一本正经说:当然是我说了算,我是男人。媳妇儿必须听我的。
采访结束后,楚焱回家发现门锁被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