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央在知道这个聚会之前就听女生八卦过,某位原本应该避世而居的精灵不走寻常路。
不但离开了精灵的领域来到‘污秽’的现世与人类一起生活,还成为了全球最大的毒枭。
可不是吗?人家是精灵,与自然物种的亲和力无与伦比。
毒品植物严格来说只是对人类有害而已,客观的说人家照样只是自然界的物种之一,对于精灵来说没有区别,自然也一视同仁。
祝央当时听了就觉得这精灵够虎的,没料到竟然前后脚的撞到了一起。
直升机掀起的风浪让在场人的服装难以控制的摆动,不过为了不让造型狼狈,校长居然擡手一挥,让女孩儿们不受这强风影响。
她脸上依旧不掩傲慢,看着机舱门打开,一个高大的银发青年从上面跳下来。
对方容颜俊美,非常的迷人。
不单是精灵天然的灵动优雅,也有着黑帮头头的深邃与狠戾。
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糅合,就像是层次感丰富的美酒,让人一闻就目眩不已。
祝央注意到女孩儿们大都露出了目眩神迷的姿态。
对方与校长貌似是熟人,来到近前便热情的打招呼:“嗨,南希,最近怎么样?”
“本来尚可,但看到你还活着,就不如何了。”校长毒舌道。
不过说话不好听归不好听,两人气场还是很熟稔的,甚至做了一个贴面吻。
这精灵压根不理会另外几人,无视对方尴尬的气氛,反倒是仔细开始打量祝央她们。
看到一串漂亮女孩儿,对校长调侃道:“你的女孩儿们还是这么优秀。”
“这是尤菲么?已经这么大了?”
尤菲见状拉开裙子行了一个礼:“雷恩叔叔。”
叔叔?这家伙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尤菲貌似看出祝央所想,低声道:“雷恩叔叔比姑姑还要大30岁。”
祝央恍然大悟,看来这里的精灵是有长寿兼永葆青春的设定了。
对方也注意到祝央,貌似对她挺感兴趣,开口插话道:“不用这么介意宝贝儿,实际上以精灵的寿元来算,我现在还不到25岁。”
又对尤菲道:“以前你只有几岁就放任你随便叫了,现在不能叫叔叔,得叫哥哥。”
校长受不了这轻浮的家伙撩拨她的女孩儿,冷脸道:“为什么不进去看看?精灵族的人听说已经到了,想必他们很想念你。”
雷恩注意力这才被拉了回来,脸上露出略有些玩味的笑:“我也很想他们,我已经等不及想看看他们看到我露出惊喜的表情了。”
校长脸上嫌弃不加掩饰,打从心里觉得这人心里没点逼数。
被雷恩一搅和,在场人也有点尴尬,待他进去之后,大伙儿才带着女巫一行进入大厅。
在她们进入的时候有特别报名的,里面全场的人都能听见。
即便是盛装出席的宴会,以校长的强势精致以及不同凡响的审美,女巫群体照样是出场就让人惊艳的存在。
据说尤菲以前与家里的长辈来参加过,当时她还不是学校的学生,就看着姑姑带领强大美貌的女孩儿,所经之处全是人们的焦点,当时就对此憧憬不已。
但最近因为尤娜的死亡,这女孩儿肉眼可见的变得忧郁且沉默了很多,这会儿看起来也兴致不大。
可其他女孩儿就不同了,蕾娜兴奋得脸色有些发红,但年轻美貌的女孩儿如此盛装在灯光之下,显得更为生动迷人了。
每个女孩儿看起来都意气风发,在进入大厅的一瞬间便是这里的主角,不得不说校长是个注重完美的人。
显然她在集会中地位非凡,但仍然讲究包装,让自己所代表的群体变成更超然的存在。
可见她在用自己的方法和影响力越发巩固女巫的地位,祝央在学校有听到闲言碎语说,外界评论校长作为至尊女巫不是很称职。
因为她比起待在学校指导授课,为新生女巫们指点迷津,更醉心于俗世的繁华,将女孩儿们扔给老师便不管,而且学校的管理风格也是历代以来最让人不可思议的。
天知道在她之前,女巫学校的女孩儿们都是克己守礼的淑女,而她掌权期间,女孩儿们的竞争更加粗暴直白了,甚至伤害身体也是允许的。
但在祝央看来,校长却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至尊女巫,上一届的至尊女巫选择她确实独具眼光。校长掌权的三十年里女巫群体才更加顺应时代甚至引领时代,而不是被时代所抛弃。
祝央她们一行毫无疑问是这一届最优秀的,甚至下届至尊女巫就会在里面诞生。
即便只会有一个,但既然能成为至尊女巫候选,其他女孩儿也说明有独到之处,未来肯定不可限量的。
所以女孩儿们初来这个社交场合,便受到了极大的欢迎甚至追捧。
掌权者的社交圈子和年轻人是不同的,没过多久校长就和几个势力族群的人进入了内室。
这其中有吸血鬼,精灵,狼人,炼金术师,甚至还有人鱼——不过这里的人鱼是可以短时间内幻化双腿的。
女孩儿们则留在客厅,与别的势力年轻一代交际,总体来说,长辈们离开后,这还是比较年轻的一个聚会的。
女巫和精灵是最后欢迎的两个族群,一晚上都有源源不绝的人上来邀请跳舞,无数人围着献殷勤。
至于为什么吸血鬼和狼人不在此列,和上一个世界少女漫类似背景的吸血鬼不一样。
这里的吸血鬼并不是苍白俊美神秘的种族,倒像是几十年前人们对吸血鬼的印象,邪恶贪婪阴险,总之都是些歪瓜裂枣。
对了,他们还怕太阳。
蕾娜和一个精灵族的少年打得火热,显然暂时是忘了家里的表哥了。
尤菲也遇到了几个熟人,被拉到了一边,祝央落了单正应付几个男生的搭讪,便看到两个东方巫师冲她招手。
祝央想来想,还是走了过去。
结果两人居然是她先前巫师学校的同学,他们看到祝央今天盛装出席,风头出尽的样子,脸上难掩羡慕。
可以看得出来祝央的身份在原本的学校也是这一辈中超然的,不然也不会作为交换生,甚至‘任务执行人’到来。
两人低声对祝央道:“老师和大人们一起去内室了,今天不方便跟你说话,让我们交代你两件事。”
“说!”祝央抿了口酒,直接了当道。
“首先让你搞到的至尊女巫的头发或者指甲呢?这么长时间应该弄到了吧?老师让交给我们。”
祝央挑了挑眉,并不觉得意外。
至尊女巫是巫师界的至高存在,如果祝央背景这一方的巫师想要做些什么为自己牟利,是绕不开对方的。
然而女巫的实力对于别的巫师是压倒性的,加上别的地方势力巫师群体势微,正面对上怎么可能有赢面?
于是只能走些旁门左道了。
祝央手掌一番,手里便出现了几根头发,不过那头发是纯黑的,但转眼间有变成了银白,和校长的头发颜色和长度都差不多。
这一切在她虚握的手掌中完成,没有任何人发现。
祝央将这几根头发揉成一团,通过递食物的动作漫不经心的递给对方。
两人也若无其事的收过去,并没有打开看便放进了口袋里。
“还有第二件事。”两人道:“你这么快成为至尊女巫候选,老师表示很欣慰。”
然后偷偷递了一个小指头大的小瓶过来:“这个可以帮你赢得竞争。”
祝央看了眼手里的瓶子,连装着碧绿的液体,看着还挺好看。
两个人吓一跳,立马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周围这么多只眼睛呢。”
“哈哈,抱歉抱歉!一时没有注意。”祝央将小瓶收进手包。
然而问两人:“这里可是至尊女巫管理的学校,全世界最优秀的女巫都集中在这里,所以这玩意儿保证万无一失吗?”
“要知道学校里的魔药老师,可能轻易的就能分析出里面的配方,然后把我揪出来。”
“不会的。”两人在这一点貌似很自信,反倒是奇怪的看着祝央:“你忘啦,魔药学这一科,原本起源的时候当时的至尊女巫就在咱们国家研究一生,才将它发展至今的。”
“说到这一门,我们才是真正钻研到极致的。可我们这里一直没有出现过至尊女巫,明明我们并不比这些人差。”
那是,这点祝央完全承认。只不过在追寻这边脚步的时候,便已经开始跑偏了,摒弃自己的擅长和风格,非要邯郸学步。
现在居然还动起了这种可笑的歪心思,老实说即便有种族和国家的天然立场加持,祝央也对东方巫师一方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过也得先完成任务再考虑如何把一伙儿踹回正轨。
于是对方漫不经心的反驳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的嫌疑不是更大?我现在在学校本来就举步维艰。”
“前两天校长的侄女意外被害身亡知道吧?就有人把矛头指向我,所幸没有证据。如果是这个,你们觉得我逃得了嫌疑吗?”
两人倒是没想到这里,并且老师也没交代到这一步,估计就连他们老师也没料到祝央会叽叽哇哇。
所谓任务,让你做你做就是了,一般幕后之人大概如是想。
俩学生也老实,有着磕绊道:“我,我们也没听老师说,要不你先把东西收好,之后再问老师?”
祝央见俩傻孩子的单纯样,便知道不可能在他们这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还是试探道:“校长侄女的事,应该不是咱们干的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两人道:“我们倒是想把除了你之外的候选人全懂弄死,但也得做得到啊。”
“别的巫师一踏入那座学校,至尊女巫不可能感应不到。老师也很惊讶呢,难道不是他们自己家族争权夺利的结果吗?”
看来不管校长态度如何,外界对于尤娜的死已经认定是尤菲干的了,毕竟她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
这个想法不单单只机遇这个推理,更基于对至尊女巫实力的信任。
没人会相信外来的入侵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至尊女巫的结界里杀掉她优秀的学生,只可能是内鬼。
还是那句话,祝央相信自己的调查和判断,学校里确实每个人都没有干这件事。
祝央甚至冒着被察觉的危险入侵过校长的潜意识,在她入睡防备最薄弱的时候。
所以最不可能的最后一个嫌疑也排除了,至少单纯作为自己的身份,学校所有师生和仆人都是无辜的。
那么即便外面再怎么认为不可能是外力入侵,这也是事实。
有什么存在,可以轻易瞒天过海潜入学校,轻易杀死一个优秀的天才女巫,而不被任何人察觉,包括祝央。
在至尊女巫选拔前,危险已经开始了。
祝央笑了笑:“尤娜很可能不是第一个受害人,所有至尊女巫候选人都存在危险,或许下一个死的是我也说不定。”
“你在说什么呢?”两人急了:“你怎么会死?别成天想东想西的,那就是巫师家庭争权夺利的结果。”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祝央他们回头,然后两个同学看向对方显然警惕起来。
对方是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女孩儿,长得特别秀美漂亮,头上和脖子上戴着苗银首饰。
她笑眯眯的看着祝央:“先就盼着见到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跟着你们至尊女巫过来,这才知道你转学做交换生的事。”
“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啊,亏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来着。”
“谁跟你是朋友?”祝央还没说话,另外两个同学倒是激动了:“我们师兄现在都没法下床呢,你别太过分,阴险的蛊女,离我们远点,别想偷偷摸摸的干什么事,这儿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苗族女孩儿闻言全并不以为意,反倒摊了摊手掌:“哪能怪我呢?自己实力不济还非要装逼,也不看看什么年代了,还一副大男子主义的嘴脸,最后还不是要靠祝央来救。”
说着又对祝央道:“听说能带来这种场合的,按照惯例都是至尊女巫候选,恭喜你了。”
“也不枉你们派系这么往西方女巫这边贴,啧啧!看来倒是终于在你身上看到点希望。”
“你说什么?你个玩儿虫子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天见了我们就阴阳怪气。”两激动道。
祝央看着苗族女孩儿的表情,与其说是针对他们的嘲讽,倒不如说更多的是对于他们门派的作为和道路的鄙视。
祝央从学校亚裔女孩儿那里知道有苗疆巫蛊族参加集会的时候就查了查。
东方的巫师和巫蛊之间上千年来都有纠缠,说互为死敌也不算,有时候国家或者整体立场遭到威胁甚至会立马合作共同御敌。
但竞争关系绝对是延续千年的,至今双方专门培养优秀子弟的顶级学校每年都有比赛。
据说祝央转学之前的夏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盛会,其他详细资料没有查到,却没想到还有这层因由在。
比起祝央一方的巫师们极力往这边巫师界靠拢,反倒是巫蛊一方坚持走自己的道路。
虽说行业大交流肯定是好的,但祝央在目前了解的线索中,反倒是更欣赏巫蛊一方的坚持。
于是她拨开挡在面前的两个师弟师妹,笑着揽过苗族女孩的肩膀——
“当然是朋友,上次一别我就对你念念不忘,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你这叫对我念念不忘?”苗族女孩儿对她突然的热情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回答道:“我叫娜依,这次记住了,不管你最终会不会成为至尊女巫,等我当上圣女过后,照样会被我踩在脚下。”
“那种事情随便啦,巫蛊会随身带虫子对吧?据说本身就是容器对吧?据说可以培养虫子飞天遁地是吧?”
“来来来!正好我最近捡到几只蟑螂,想跟你讨教讨教。”
“喂!你什么意思?”娜依炸了:“把我的蛊虫跟蟑螂比,是不是现在就要打一架?”
祝央就不乐意了:“嘿,不聊得好好的吗?怎么就看不起蟑螂了?”
被祝央拨到身后原本表情愤愤的俩师弟师妹立马喷笑出声,正要应和她嘲讽对方什么虫都玩儿。
就看到祝央往手包里一掏,结果就真特么掏了好几大只蟑螂出来。
摊在手上递到娜依面前:“看,油光水亮,活蹦乱跳,看这机灵的小眼神,还有超凡的智商,跳舞都行。”
说着那几只蟑螂还真的站起来,手拉手跳了一段踢踏舞。
别说两个师弟师妹,就连什么虫子都见过的娜依都懵了。
她颤抖着手指着蟑螂宝宝们:“你,你哪儿来的?”
“都说了捡的啊。”祝央道。
娜依快要尖叫了:“捡的?你再捡几个试试?这玩意儿可是能听懂人话啊,能自由驱使啊?连跳舞这种高级命令都可以执行啊,”
“咱们巫蛊的修行多少年都不一定能练成这样的——,这样的——”
估计是从来没人这么练过蟑螂,于是娜依眼神一眼难尽。
却看到祝央闻言耸了耸肩:“哦,再捡几只就再捡几只。”
说着就往地下一蹲,又抓了一把起来。娜依都被她这操作弄懵了。
先不说人家这富丽堂皇的大厅怎么会蟑螂多到你蹲下随便一捡就是一把,还捡起来就是可以操纵的,当她傻的啊?
娜依知道只被这家伙耍了,但实在被蟑螂勾引得心里痒痒。
于是就牙一咬,拉过祝央往外面走去:“咱们去外面聊。”
两个师弟师妹不乐意,但见祝央使眼色,也不好当众做出纠缠的事。
只是心里难免觉得她和蛊女纠缠太过。
来到外面,娜依才放开祝央,平复了数下情绪,但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怎么?对了,生物操控是吧?你们女巫有一样课程是这样的。”
但说完就自己否认了:“不对,那些蟑螂就明显不是正常的蟑螂。不单单只是你操控它们而已,首先它们就具备强烈的攻击性。”
娜依很有眼光,一眼就能看出那些蟑螂宝宝在祝央手里乖巧无比,但整个提醒和气息透露的凶煞之气。
“你怎么炼出来的?”
祝央笑了笑:“就这么问有点不礼貌吧?要是我问你炼制本命蛊的方法,你会痛快的回答我吗?”
娜依也自知失言了,但她在蟑螂上面感受到的气息,是前所未有的,好像就是她修行一来一直差的那么一点东西。
在蟑螂刚刚出现的时候,她抓到了一闪而逝的线头。
所以说什么也不愿意就此放手,于是她看着祝央道:“你要什么?只要是我能换的东西,都可以。”
“痛快,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祝央笑道。
“不如咱们就进行一场技术之间的PY交易吧。”
祝央凑近娜依的耳朵,蛊惑道:“在这个花园里谈的事,仅限于我俩之间,一旦出去,便各自不认。咱们在这里可以畅所欲言。”
见娜依要说什么,祝央伸出手指封住了她的嘴巴:“别急着质疑,看着我的眼睛,咱俩都看得出来,我们不是那种对长辈言听计从的庸才。”
“我们比他们更优秀,又有天赋,未来属于我们。那么为什么要按照老古板们安排的路线走呢?明明他们自己都经营得不怎么样。”
祝央握住娜依的手:“我很赞同你的想法,咱们东方的巫师群体已经势微太久了,总得有人出头,我们就是这样的人。”
不得不说祝央的说话还是很戳娜依痒处的,她脸上纠结了一会儿,便默认了这场PY交易。
整座岛上灯火通明,户外的室内的,到处都玩得正好,巧妙的掩盖了不少针锋相对。
一般就算互相敌视的种族,在这里也是默认不得冲突的。
然而正在此时,喷泉周围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打破了整个宴会的平静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