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很快,这边黄导趁热打铁,自然拿到投资就开拍,要一个月时间。
庞广白要走,James心情就不是很美丽。
眼泪八叉的。
“爹地会来看你的。”
她又语气夸张,强行happy,“我跟你讲,以后你可以看我的电影了,这一次我拍好的话,到时候我带你去领奖,你可能就是影后的儿子了。”
James淡淡的挪开了视线,觉得这话题挺悲伤的,他妈会不会成为影后,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犹犹豫豫的看了她一眼,话还是没说,做人呢,还是有点梦想不错。
“成功!”
鼓励一下呗。
庞广白笑了笑,觉得未来无限期待,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影后呢?
她回去了,先看自己的马。
Peter站在一边,“还有一个星期就比赛了,赛程比较紧张,所以现在要加很多营养素。”
马后肠有很强的消化纤维能力,所以碳水化合物会加量,还要加入蛋白质跟谷物,初春的草里面有果聚糖,Peter都看很紧,怕吉祥在跑圈的时候吃进去。
一天合计下来,吉祥的餐费可能比庞广白都要多。
这匹马,真的是深受她宠爱。
贺真在一边看着她驯马,看起来真的很专业。
没想到她不仅马术好,就连驯马也有一套,庞太太很多时候总是出乎意料。
“你觉得这一次胜算能有多少?”
Peter觉得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回答,“安先生这次也会参赛,吉祥报名了三场比赛,可能会跟安先生的马对上。”
意思就是,一定会有竞争,最好的马跟最好的骑师,然后配上各自的运气。
“我觉得,赛马最大的魅力就是它的不确定性,或者说是意外,所以人们才会喜欢黑马。”
贺真觉得这人说话真的很有意思,看了他一眼。
Peter笑了笑,“贺小姐不就是一匹黑马吗?”
贺真一下子就笑了,“我觉得你当一个骑师可惜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应该让更多人喜欢才对。”
Peter这么多年来,都是跟这些有钱人打交道,很会讲话。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没有苏甜,贺真依然是贺真,她依然成为了一匹黑马,高跟鞋品牌旗舰店,跟雨后春笋一样的铺展开来,门店一家接着一家的开。
锐气十足。
一周后,赛马场。
庞佩兰跟在安太太后面,指甲猩红,头上一顶大檐半礼貌,微微遮住了眼睛,斜斜的垮在那里,别有韵味,对着记者定姿势。
眼神嚣张气势大,身材火辣惹人眼,远远见庞广白坐在那里,戴着一个粉色鸭舌帽,庞京墨恰好伸手帮她整理。
庞广白鼻子上都带着汗了,室内工作人员人来人往的,不停的接单子收钱,耳朵边嗡嗡嗡的,伴着爆米花的甜味跟啤酒花的酸涩,微微反胃。
助威演唱会已开始,溜马场很多人围观,先相马再买定最好。
她小口小口呼气,却觉得一瞬间困难,庞京墨帮她松了帽子,“可以了吗?”
前面伸手又要帮她抬一抬帽檐,却不妨摸了一手的汗,直接给她摘下来了,脸色就变了。
庞广白捂着胸口,弯着腰,扔下来手里的笔,“我要呼吸不动。”
庞京墨马上就起来了,就说她今天体温不是很正常,这边人又多,医疗队马上一起进休息室。
休息室大屏幕里面已经开始了,吉祥就是第一场,2号马。
庞广白紧紧的拽着他衣服,又觉得肚疼,一时之间竟然不能开口讲话,只眼睛看着他。
医生先听心肺的,“可能中暑了,现在多喝一点水,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查才可以。”
“直接去医院。”
医生愣了下,知道他今天有马参赛的,这么走开不太好吧。
下意识看了下屏幕,2号马弯道超车,最后五百米,2号越来越快,第一个冲破终点线,荣获第一名,Peter在马背上绕场半圈向观众致意。
庞广白只平躺着,拉着庞京墨的手心里面都是汗淋淋的,掌心却冰凉。
安太太漫不经心的看着屏幕,“到底是年轻,比赛而已,输赢又如何呢,大喜大悲。”
庞佩兰笑了笑,“七妹从小呢,就喜欢出风头,这一次2号赢了,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倒是得不偿失了。”
安太太听见笑了笑,脖子上的双蛇拱形钻石项链闪耀璀璨,“有些事情,不是看开头的,结尾才是最重要的。”
安先生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他要的不是赛马的刺激,而是赛马的荣耀。
一旦头彩,那晚上庆功会就是万众瞩目的主角,一向是财力地位的象征,所有的人你都可以讲话,都会给你面子。
安先生一开始要的,就是香港首富的位置。
他笃定庞京墨走人最好。
人年纪大了,反而是锋芒毕露了。
野心勃勃。
尤其是这一位去瑞士打了孤儿针以后,他自己摸着心脏,年轻了十岁不止,跳动起来强有力。
身边助理去找Peter,“庞先生已经走了,庞太太情况不太好,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盒子,里面是一块表,VacheronCostantin.
表盘泛着冷光,Peter看着眼前这一位,“比赛要开始了,失陪了。”
助理冷笑,“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一点,我来的时候有人看到了。”
有人看到了,他是安先生的人,那这一次比赛,赢了最好,如果吉祥输了,OK,Peter跑不掉的,他洗不清。
Peter一下子回过头来,“庞先生相信我才聘用我来当骑师,我在这一行干几十年了,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怎么做。”
几十年的老手了,难道还为了钱做这样的事,他都担心自己晚节不保啊。
OK,助理摊开手,看着他一副老土固执的样子,走近几步,先笑了笑,“的确有骨气,你可以不收,但是你能保证你太太不收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太太,她什么都知道,拿了钱,总归是要办事的。”
掸了掸衣领,你不拿钱,你家人呢?
谁还能嫌钱烫手呢?
这一次,无论如何,头彩都只能是一个人。
届时,第一政要会亲自颁奖。
安先生现如今要好名头,当绿色企业家,开万世表率。
之前在越南的水利工程,现如今做到香港来,开展绿色资源,好进一步拿地。
在香港这个地方拿地,安先生晃了晃酒杯,势在必得。
港岛南区的黄竹坑一旦开发楼房,最低最高楼面面积分别为17.64、29.4万平方米创造的利润,将会是想不到的暴利。
现如今整个港岛区未来五年市场上地块供应骤减,只要是拿到地就是赚。
吉祥参赛3场,最后惜败于安先生。
Peter沉默着摸了摸吉祥的脖子,却看它眼里含泪。
只一下像是卸了力气,半跪在地上,四处看了一眼,便趴着脖子。
马通人性。
嘉诺撒医院。
庞广白已经睡过去了,庞京墨坐在一边,看到电话挂断。
也不曾回电。
只搓了下脸,他以前就对她身体隐隐忧心,前几年走路都难进山疗养的人,他想起来总觉得后怕。
医生进来,“恭喜庞先生,庞太太怀孕了,坐胎还不是很稳,需要后期慢慢调理就好了,这一次可能是因为马场环境有关,尽可能静养。”
庞京墨有点没反应过来,“你是说,怀孕了?”
“是的,妊娠五周了。”
好事啊。
庞京墨笑了笑。
刘妈喜滋滋的进来,喊着她起来吃饭,“不能睡太多,要吃点东西的,这样才好继续睡。”
庞京墨是紧着她睡觉的,以前这样,现在还这样,刘妈就挑理,“她总不爱动,所以这一次怀孕难过,少不了受罪,你以后不能让她睡那么多。”
一些习惯不好,庞京墨从来不讲。
刘妈向来是辣手摧花的一把好手,殷勤的喊她起来,“你不要太操心了,又要照顾小孩,又要去拍戏,还要去赛马,一下子累到了不是?”
“照我说,还是跟以前一样,在家里最好,你操哪门子的心。”
说的庞广白讷讷,又感叹自己这段时间太上进,“说的对,这世界上好事那么多,不能全部让我赶上是不是?”
要好老公,好儿子,好家世,好彩头,什么都想要,反而不美了。
“是啊,顺其自然就好了,那个什么戏也不要去拍,撤资好了,反正拍电影是十之七八不赚钱。”
她就不喜欢庞广白进娱乐圈做事,以前黄美如也不喜欢她这么干。
庞京墨早就出去了,很有眼力劲了,不然再里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们查到了,之前那个记者,是安先生安排的,一直跟他联系的人,是安先生其中一位助理。”
冯邵也没想到是安先生,只不过他今天在马场,看安先生一位助理去找Peter,才想着查一查,没想到不仅仅查出来Peter家里收了钱,之前的记者还是安先生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