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维双手紧紧抓住身下毛巾,开口:
“我当时,其实真的想说我是有点困的。”
“那现在呢?”裴忱眼神极深,问。
“现在……”孟思维抿了下唇,“好像不是很困。”
她一口气说完最后一个字。
浴室灯光打得不算太亮,暖黄色的色调看起来一直很舒服,刚洗浴过后的空气微微潮湿,鼻尖萦绕沐浴乳石榴味的甜香。
孟思维坐在洗手台上,仰头,承受男人来势汹汹的亲吻。
他吻得深切而热烈,呼吸时的气息灼热滚烫,像是压抑了一晚上的终于暴发,他不再满足于那些浅尝辄止的亲近,孟思维有些回应不及,上身因为男人的倾身入侵而微微后仰,直到裴忱大掌从后托住她腰际。
这个吻分开的时候,孟思维张着嘴呼吸偏急,她手指紧紧揪住身下毛巾,眸中朦胧的水雾,唇上充血后的红色看起来潋滟勾人。
裴忱双手撑在孟思维身侧,闻到她颈间带着体温的香气,又对着她几乎破碎的脆弱模样,喉结上下极为艰难的滑动,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停下,可能后面就真的再也停不下了。
裴忱闭了闭目,竭力压住嗓音里的那份情绪与沙哑:“孟想。”
他从没有过这样艰难的开口:“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孟思维对着男人闭眼时薄白的眼皮,他微低了头,短发微湿,黑色显得愈加深邃。
孟思维清楚此刻自己在想什么。
她也想拥有裴忱。
完完全全的拥有。
于是孟思维往前坐了坐,伸臂,环抱住裴忱脖子。
“我知道。”她抬头,在他唇上细细地吻着,然后睫毛轻擦在他脸颊,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这一刻,那根一直竭力紧绷克制的弦,在这四个字出来之后,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啪”的一声,应声断的粉碎。
裴忱直接托抱起孟思维。
孟思维一直没有进过裴忱的房间,如今被抱进来后第一次有些陌生的恐惧,更紧地抱住男人的脖子。
裴忱轻手把她放下。
孟思维闻到男人床上清冽而干净的气息,跟他身上一样,很好闻。
她侧头嗅着这个气息,那份陌生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等再回头时,灯光暗影沉沉。
他俯身直接咬住她唇齿,耐心而轻,像是咬住一件自己珍贵的礼物。
孟思维溃败得一塌糊涂。
渴望占据主导,理智瓦解纷飞。
孟思维终于紧张暂缓,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啪”的一声轻响,昏暗而温暖的光线洒在她身上。
裴忱按开床头的阅读灯。
孟思维逆光对着男人黑沉沉的眼
孟思维想起两人第一次确定关系去约会,裴忱那个强势的,生涩而野蛮的吻。
好像等了很多年才等到的那样。
今天依旧如出一辙。
孟思维吸了吸鼻子,本来不想说,可是最后咬住下唇,实在忍不住,低声说出口。
“裴忱。”
她鼻音跟他说着。
只有当她哭腔声音出来的那一刻,男人渴望多年,如今如愿以偿,已完全被占据的理智才终于回笼。
他在看到她眼角的泪光时顿时愧疚到极点,立马动作轻缓地去吻:“对不起,对不起。”
孟思维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他们住的这栋楼对着小区中庭,早上很安静,偶尔能听到绿化里啾啾的鸟鸣。
生物钟让孟思维在早上某个特定的时间点又想要转醒的念头,可惜她试图抬了抬眼皮,发现实在困得睁不开。
生物钟依旧孜孜不倦地提醒身体的主人起床。
孟思维只好闭着眼睛不情不愿地开始翻身呓语,只不过她刚动作了两下,忽然感到那种原本一直束缚在自己身上的怀抱力量开始收紧。
这种怀抱的束缚一点也不难受,反而有一种让人极为安心和舒服的安全感。
于是孟思维停下来,找个了舒服的靠姿,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时针已过12的时候。
孟思维睁开眼,身上关节是一种媲美她从前刚开始练近身格斗后的酸疼,不适感十分明显。
于是跟这些不适相关的记忆回笼之后,她倏地抬头。
对上裴忱的脸。
他应该是早就醒了,眼神相较于她更为淡定清明,他静静注视着她,似乎一直在等她起床。
见孟思维跟自己对上视线,裴忱说了声:“早。”
孟思维不由地往被子里缩了缩,连下巴都埋住只露出眼睛:“几点了?”
裴忱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二十。”
孟思维:“……”
都大中午了早什么早。
孟思维忍不住去想昨晚发生过的事情,然后滴溜溜转着眼睛,看裴忱的眼神几分质疑。
他不是号称以前没谈过恋爱吗,他不是说初吻都是在她手上因公无情葬送的吗。
裴忱等到孟思维醒后就起身,一条腿跪在床上,伸手问她:“起吗?”
然后他发现孟思维看他的眼神好像不太对。
“怎么了?”裴忱问。
孟思维思考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裴忱,”孟思维把称呼都从之前的“裴检”改成了“裴忱”,几分迟疑,“你是哪里来的……计生用品。”
她挑了个自认为比较委婉的说法,
昨天想用他就直接从床头柜拿出来了。
而且一用就用光,孟思维记得她整个人累到只想睡倒,裴忱似乎意犹未尽,在小盒子里又找了找,发现东西已经用完了才只好作罢。
裴忱对着孟思维问他话时各种心思交杂的复杂表情,原来她是在纠结这个,解释:“之前在超市拿错了。”
“所以就……一直放着。”
孟思维听后“哦”了一声,点点头。
原来是这个原因。
小区门口那家他们常去逛的超市的确摆放的很有迷惑性,口香糖和套并排,就连包装都差不多,买东西的人稍微不注意就能拿错。
怪不得也只有一盒,要多的还没有。
孟思维一时甚至忽然开始庆幸,幸好没有更多的。
在疑惑得到解释后,她开始慢吞吞地起床。
裴忱给孟思维穿衣服。
他把孟思维的头发从刚穿好的睡衣领口小心拉出来,又给她理了理前襟,看到孟思维肩颈大片像是小虫咬过的痕迹。
裴忱对着这些红红的痕迹忽然懊恼,皱眉轻声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孟思维听后红着耳朵尖儿,点点头答应:“还好。”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锁骨,指腹感受到皮肤细腻的温度:“没事”
裴忱又想起昨晚孟思维泪光唤他的眼神,心疼地在她颊上吻了吻:“对不起。”
孟思维发现男人从昨晚到现在好像一直在道歉,不知道是不是最开始她的哭腔吓到了他,听到后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自在地说:“没有。”
“我其实,”她瞥了眼裴忱的脸,开口,“嗯,感觉挺好的。”
裴忱表情略愕然。
孟思维说完,对着裴忱这个表情,索性破罐破摔。
反正归根结底是她开的头,让他帮她洗澡,否则后面也不会发生。
“我真的感觉挺好的。”孟思维对裴忱说,让他不要再感到抱歉,“好得都不像……”
她耸了耸小巧的鼻尖,嘀咕:“都不像是在跟没有经验的人的样子。”
裴忱:“……”
无奈好像没有别的证明途径,他只能用语言给自己辩白:“天赋好不行么?”
孟思维:?
裴忱抱着孟思维坐下,又亲了亲她唇,温声:“你真的是第一个。”
他把孟思维抱得更紧:“我只要你。”
两人吃了个时间不早的午饭,然后一起出门逛逛。
孟思维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虽然说的是没有哪里不舒服了,一起身,走路姿势还是适应了一会儿才自然。
不过说是出门逛逛,孟思维不想跑太远,所以就是一起逛小区外面的超市。
裴忱推着购物车,孟思维本来想拿一盒肉松小贝,结果发现最近超市好像出了新品,肉松小贝的旁边是新品芋泥蛋糕。
于是孟思维对着这两种食物纠结了。
想尝尝新出的,又想吃一直爱吃的。
裴忱看到孟思维纠结的模样,笑了笑,说:“都买。”
孟思维回头看裴忱,然后终于心安理得地把肉松小贝和芋泥蛋糕都一起放进购物车。
两人又去生鲜区买了点菜和日用品,最后推着车去结账。
超市自助结账不太好用,目前还是以人工为主。
收银台开的不多,都在排队。
孟思维跟裴忱一起排队,途中孟思维无聊低头用手机打游戏。
等她一句结束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快要排到他们了。
孟思维看到货架上在卖口香糖。
她随手拿了个日语包装进口产品,只有“橙味”两个字她认识的放进购物车,然后又开了新一局。
裴忱看到孟思维扔进购物车的东西。
“你喜欢这个?”他眼神深了些,问。
孟思维游戏正紧张,随口:“嗯。”
裴忱:“那我们下次试试。”
孟思维本来又想答“好”,只是听到裴忱说“我们”,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什么东西我们试?
口香糖还要两个人试试?
孟思维忽然心中一紧,抬头看向自己刚才拿口香糖的货架,然后终于看见下面价签上的中文说明——
“日本进口超薄持久零感(橙味)ps:量贩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