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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的大鹅只想作死 正文 第43章

    第43章

    虞梦枝与浮云聊了许久,从这山里聊到山外,言语中似透着对外头世界的向往。

    浮云问她,既然山中待着无趣,为何不出去走走?没了符咒的压制,身子也能恢复不少。

    虞梦枝听了,只是低眉浅笑着摇了摇头。

    她说,爱上一个不自由的人,注定是要为他放下一些自由的。

    她说着,浅浅一笑,却又笑得好似一声轻叹。

    “还是说说你吧,你不是随遗墨来的吗?”虞梦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药碗,轻声把话说了下去,“遗墨这孩子,是祝余从恶妖手中救下的遗孤。他的那些师叔师伯见他天资极佳,生怕他贪玩误了修行,打小便不许他与门中的同辈弟子接触太多——这十几年来,把他教得老气横秋的,没点儿少年人该有的模样。”

    “你是看上他什么了?”虞梦枝说着,望向浮云的眼底多了一丝打趣,“就因为他生得好看?”

    “我……我也不知道……”

    “这不重要,我看得出来,你确实喜欢那小子。”虞梦枝笑道,“我本以为这小子这辈子也就那样了,想不到他会将你带来玉山,想来心中是有你的。”

    “真的吗?”浮云双手无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大鹅。

    “哎哟,真的真的,你别勒我!”鹿临溪仰头就是一声哔哔。

    浮云愣了一下,抱鹅的手松了些许,嘴上却忍不住继续追问:“他心里,真的有我?”

    虞梦枝笑着点了点头:“他自幼长在仙门,听的都是人善妖恶的话语,修的都是降妖除魔的术法,若非心中有你,又怎会冒着风险,将你带回此处?”

    浮云眼底不由浮现几分欣喜。

    可未等她高兴几秒,那虞梦枝便忽然放低了声音,幽幽说道:“可他到底是玄云门数百年来天资最高的弟子,玄云门的未来系在他的身上,无论他愿或不愿,早晚都是要继承掌门之位的——你愿意陪他一直留在这玉山之中吗?”

    大鹅警觉!

    大鹅一下擡起脑袋,朝虞梦枝望了过去。

    什么意思,这蝶妖什么意思!

    就算她感情不顺、心中有恨,也没必要一见面就说这种话影响男女主的感情吧!

    浮云修为不高,蝶妖应该不至于对她心生忌惮。

    可如果不忌惮,此刻又为何要说这种话,让浮云心生犹豫呢?

    难道她是真与浮云一见如故了,所以好心想劝浮云离开,免受大阵所害?

    不管出于什么心态,都不该这样拆CP呀!

    鹿临溪有些紧张地擡头看向浮云。

    只见她低垂着眼睫,似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这样的沉默似是持续了很久,却又好像只有短短一瞬。

    浮云忽然擡起头来,轻声说道:“夫人,你的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

    虞梦枝:“没事,这个问题吧,就是二十多年前的我也未必答得出来。”

    她说着,柔声问道:“房间里还是太闷,陪我四处走走?”

    浮云点了点头,起身随着虞梦枝走出了书房。

    散步之时,她们又聊了许多。

    直到午时饭点,似才稍微尽兴了一些。

    那一日,两只小鹅妖离开之前,不忘在玄云门掌门夫人处蹭了一顿清淡的午饭。

    浮云走时,那位温柔而又美丽的夫人还让她有空常来。

    在回竹舍的路上,浮云一直在夸那位夫人的好。

    可她并不知晓,那位夫人为了一命之仇,到底在背地里计划了些什么。

    鹿临溪没有证据,一时不知如何提醒,只好沉默着听了一路。

    重回竹林之时,她忍不住说了一句:“浮云,有些事不用想得太远,谁都说不准未来会是什么模样,其实我们只要走一步看一步就好了!”

    浮云:“你怎么忽然提这个啊?”

    鹿临溪:“那不是掌门夫人和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吗?”

    浮云想了想,道:“不奇怪啊,我能理解!”

    鹿临溪摇了摇头:“你别太理解啦,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我看沈遗墨也没那么死板,他不一定会永远留在玉山的!”

    先不说沈遗墨是小说男主,身上剧情使命重得要命,绝不可能为了师门的期望留在玄云门安稳度日。

    就单看这眼下这情况,要是她如何都拦不住谢无舟与那蝶妖串通作恶,那么再过几日这玉山都要没了,浮云完全不必担忧虞梦枝提的那个问题嘛。

    浮云听了鹿临溪的话,忍不住点了点头。

    “小溪你说得对,每个人是不一样的,他不一定会永远留在玉山。”浮云说着,伸手摸了摸身旁的竹枝,“不过小溪……我其实没有很在乎自己以后会在哪里,我刚才想了想,觉得好像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要我去到哪里都是可以的!”

    浮云话到此处,眼里有了一丝疑惑:“只是,如果我为他留在此处,我就要和你分开了,对不对?”

    鹿临溪一时愣住。

    她完全没有想过,浮云竟在顾虑这种事情……

    “小溪,我好像不太能够想象,你不在身旁的日子会是怎样的。”浮云轻声说道,“可我也不能替你决定留在哪里啊。”

    “浮云,这不一样……”鹿临溪仰头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与你和沈遗墨之间的关系,是不好相提并论的。”

    “我知道。”浮云点了点头。

    她短暂沉默了几秒,而后忽然开口问道:“小溪,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心中也有一个想要跟着去到天涯海角的人?”

    鹿临溪:“啊?”

    跟着一个人去到天涯海角?

    那也太累了吧?她才没有那精力呢!

    她只想回到原本的世界,每天一下班就窝回家里,有空调、有wifi,看看小说听听歌,追追新番看看剧。

    要是这任务做完,系统能给她一笔大钱,她就把钱存起来吃利息。

    这样班也不用上了,彻底可以当一只快乐的咸鱼了!

    大鹅这般想着,眼底不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这样的笑意,在她心里是一场可能会实现的美梦。

    在浮云眼里,则是一个答案。

    “那个人是谢无舟吧?”浮云说着,蹲下身来,平视着地上的大鹅,认真问道,“如果我选择留在这里,你会跟着他离开,对吗?”

    “啊?”鹿临溪不在状态地歪了歪脑袋。

    不对不对。

    这是天大的误会!

    她才不要一直跟着谢无舟呢!

    她和谢无舟之间只能有一串名为“好感度”的数字连接起来的虚情假意。

    谢无舟有啥值得她死心塌地的吗?

    臭屁又心机,嘴欠又自恋,除了一张脸,全身上下没有半分优点!

    她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会开空调,喜欢他能打蜘蛛?

    她这辈子最多就是和那家伙互为损友了——前提还得是他自愿弃恶从善。

    要她喜欢上谢无舟那只孔雀,只怕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够,少说得等这天上再也没有太阳的那一日吧!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乱说,万一被谢无舟听见了,没准扣她好感呢!

    鹿临溪心不在焉地于心底嫌弃着某人,回过神时浮云似已在她边上说了许多的话。

    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心里,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翅膀,将注意力往浮云身上集中了一点。

    “其实,关于掌门夫人那个问题,我心里是有答案的。”

    “什么答案?”大鹅好奇问道。

    “继任掌门之位,肩负玄云门的未来,这些话听上去就好不自由……”浮云说着,抱着双膝于地面坐下,望着大鹅轻声说道,“我不在乎自己身在何处,也可以为他留下来,但这样的未来是他想要的吗?”

    她说,如果喜欢一个人,需要牺牲自己的自由,去成全对方的不自由——那这份喜欢,为他们彼此带来了什么呢?

    她想,她在鹅圈都待得住,在玉山怎会待不住呢?

    可她不希望自己的让步换来两个人的不自由。

    如果有一天,真要让她做出选择,她会先问问沈遗墨,看看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要是这一切是他自己想要的,她愿意留在他的身旁一直陪着他。

    要是这一切是旁人强加给他的,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与此同时也在心底期望,他能勇敢一点,随她一同离开。

    如此一来,不管前者还是后者,两个人中总归是有一人能够自由的。

    浮云话到此处,擡头望向了天空。

    “小溪,你有感觉到吗?掌门夫人似乎过得不怎么开心。”她有些不太确定地轻声说道,“虽然她总是笑着,笑得十分温柔,可我就是感觉她的眼里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很浅很浅的伤感。”

    “确实!”鹿临溪点了点头。

    不愧是女主,平日里呆归呆,遇上这种事情,心思倒也还算敏感。

    说到底,虞梦枝对温祝余的感情能有几分坚定呢?

    谈什么爱与自由,无非是复仇的幌子,也就只能骗骗旁人,骗不了自己。

    得到了大鹅的肯定,浮云更加确信地把话说了下去。

    “我觉得,她仿佛对自己的选择并不坚定,就像是一个想要回头,却不知为何回不了头的人。”她说着,不由得皱了眉头,“她一定是选错了,两个不自由的人在一起,应该没有谁是过得开心的,或许他们都只是在强撑着不分开罢了。”

    浮云话到此处,不由轻叹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这样不开心,我也有点高兴不起来了。”

    鹿临溪:“这才见了一面,你就这样关心上人家了?”

    浮云:“夫人说与我一见如故,哪怕只有一面,也是可以关心的呀!”

    鹿临溪:“所以呢?”

    浮云:“她好像很孤独的样子,我是不是该多陪陪她?”

    鹿临溪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想要说点什么,让浮云日后少去见那蝶妖。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原文之中,浮云与那蝶妖几乎没有交集,沈遗墨也与这位师娘相见甚少。

    或许也正因如此,才会一直无人发现蝶妖与反派之间的交易。

    要是白日里,浮云一直陪着那蝶妖,等到了晚上,她又负责把谢无舟给盯牢。

    这俩人不就没啥共谋大计的机会了吗?

    “你说得对啊,掌门夫人好可怜啊,因为身份特殊,她都找不到一个能陪她聊天解闷的人!”鹿临溪上前两步,认真道,“既然你们一见如故,那你白天多去陪陪她吧!”

    “嗯!”浮云点了点头,“小溪你也要一起吗?”

    “我,我就算了吧,她听不懂我说话,你们聊天我也不好打岔……”鹿临溪摇了摇头,道,“我还是留在竹舍里吧……”

    浮云:“我明白了!”

    鹿临溪:“嗯?”

    浮云:“你是不忍心每天都把谢无舟一个人留在那里,对不对?”

    鹿临溪:“……”

    别胡乱“明白”这种事情啊喂!

    大鹅原地跺了跺脚,一脸认真地纠正道:“我这不叫不忍心,我这叫做不放心,明白吗?”

    浮云眨巴了一下无辜的眼睛,耸肩笑道:“差不多嘛!”

    大鹅叹了一声,不再解释什么。

    浮云:“回去以后,你是不是要与他讲和啦?”

    鹿临溪:“……”

    浮云:“谢无舟脾气是有点古怪,但人还是挺好的,小溪你性子比他好,以后多让着他一点嘛。”

    鹿临溪:“凭什么啊!”

    浮云:“也对哦,凭什么是你让他呢?性子好,不代表要承受委屈啊!”

    鹿临溪:“对嘛!”

    浮云:“没事的小溪,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咱们慢慢来,说不让就不让,一定教他慢慢学会怎么让着你!”

    鹿临溪:“嗯!”

    浮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吧!我们回去!”

    她说着,走在了前方。

    鹿临溪拍拍翅膀跟了上去。

    一人一鹅回到竹舍之时,太阳还未下山。

    为了阻止谢无舟与虞梦枝接头,鹿临溪决定先一步放下昨日那份小小的仇怨。

    走进院门的那一刻,她扑扇着翅膀飞向了谢无舟那间客房。

    为了节省时间,她甚至没有走门,而是走得窗户。

    只是当她飞进屋时,屋内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谢无舟!人呢?”

    大鹅喊魂似的跑遍了竹舍内外,没得到半点回应,一时有些气馁地坐在了地上。

    “我俩出去了,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也是会闷的嘛。”浮云说着,走至鹿临溪的身旁,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急不急,他就是出去透透气,晚点儿也就回来了!”

    谢无舟出去透气?

    就他这种随便找个地方都能闲坐一整天的家伙,还需要去外头透气?

    得了吧,他肯定是去找那蝶妖了!

    那些用以掩盖妖气的符咒和术法能骗得了别人,却是无论如何都骗不过他的。

    他肯定昨儿就察觉到玉山有妖了,就等没人盯着他的时候跑去一探究竟呢!

    可恶啊,疏忽了,就该一直盯着他的!

    大鹅这般想着,气呼呼地坐在院门口守了许久。

    她是如何都没想到啊,这谢无舟回来的时间竟比那太阳落山才“下班”的沈遗墨还要晚上足足两个时辰!

    这天都黑透了,他是干啥去了?

    总不能已经把虞梦枝的阵法给研究透了吧?

    大鹅带着一脸质疑,仰着脖子望着他,从院门口一路跟进了客房。

    她很确定,谢无舟看到她了。

    不止看到了,在她跟着他走进这间屋子时,他的嘴角还明显上扬了些许!

    他在得意,他在以这种无视的姿态,宣布此次冷战的胜利者是他!

    鹿临溪多想转身跑去浮云的屋里,但她今晚有事要盘问这个家伙,所以她必须留在这间屋子里。

    屋内的烛台是在谢无舟进屋的瞬间一同亮起的。

    他在大鹅质疑的目光中走至桌边坐下,慢悠悠地为自己倒了杯水,端至嘴边喝了一口,这才回头朝大鹅看了一眼。

    “不生气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

    鹿临溪冷笑一声,两步蹦上凳子,又拍着翅膀跳上了桌。

    她平视着他的双眼,反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生气了?”

    谢无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淡笑着说道:“原来还气着啊?那怎么进我屋里了?”

    真是令人恼怒又无比熟悉的欠抽语气啊。

    哪有人天天这么说话的?

    也就是这家伙修为高,不然早该被人揍成猪头了。

    鹿临溪:“我有话要问你!”

    谢无舟:“说吧。”

    鹿临溪:“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谢无舟:“与你何干?”

    鹿临溪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确实,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谢无舟都是不必向她汇报行踪的。

    但有那么一刻,她就是很想看看,那快九百的好感到底值得上几毛钱。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长气,昂首挺胸地说了一句:“你说得对,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我就是想知道,不可以吗?”

    “可以。”谢无舟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能说说,你今天都去哪里了吗?”大鹅继续问道。

    “见了个人。”谢无舟淡淡说道。

    “虞梦枝?”鹿临溪追问。

    谢无舟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不多不多,就是上午刚好见过。”鹿临溪说着,向前伸了伸脖子,“没猜错的话,你一直都在暗处,直到我们走了,才去见了她?”

    谢无舟笑了笑,没有回答。

    “谢无舟,我知道你没安好心,可她就是一个藏匿在仙门里的妖族,一心想和爱人相守,你见她做什么?”鹿临溪信念感爆棚地胡扯着,目光严肃得像真的一样,“你要一颗催生怨气的种子,非得从这样一个无辜的妖族女子身上下手吗?”

    此话说完,她都觉得自己演技进步了许多。

    这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谢无舟者终成演员啊!

    “鹿临溪,你总觉得我是灭世的魔头,可你所坚信的东西,又能有几分良善?”谢无舟淡淡说着,语气之中多了些许不屑,“一心想和爱人相守?你不会真信了吧?”

    果不其然,他已经知道蝶妖的真正目的了。

    看来这阵法应该也已“参观”过了吧。

    接下来要怎么说,才能套出更多的信息呢?

    谢无舟:“省省力气吧,别思考了。”

    鹿临溪:“……”

    谢无舟:“你还没有聪明到,能从我嘴里套出我不想说的话。”

    鹿临溪:“……”

    谢无舟:“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怕告诉你,因为你阻止不了我。”

    鹿临溪:“……”

    这话说的,又难听,又真实。

    鹿临溪一下泄了气,一屁股坐于桌上,重重叹了一声。

    她想了想,擡眼问道:“行,那你告诉我,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那只蝶妖在此处潜伏了二十余年,不惜损伤自身修为,暗中布下了一个足以笼罩整座玉山的杀阵,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她便能在仙盟大会上催动阵法,将这各门各派新一代的翘楚一举灭亡。”

    “为什么?”鹿临溪配合着明知故问起来。

    谢无舟:“她唯一的妹妹死于玄云门前任掌门之手。”

    鹿临溪:“就因为这个?”

    谢无舟:“不够吗?”

    鹿临溪:“……”

    够够够,这可太够了。

    大反派要灭世都说不出一个理由,虞梦枝只是想灭掉人间仙门,一条命的理由怎么不够呢?

    鹿临溪:“所以你要帮她?”

    谢无舟:“嗯。”

    鹿临溪:“你欠我一件事,现在我决定了,我要你不许帮她?”

    谢无舟:“我说过,我答应的是替你做一件事,放……”

    “啊啊啊,好好好!”鹿临溪连忙打断了谢无舟未说完的话,先一步抢道,“我知道我知道,放弃不算,不就放弃不算吗?”

    她望着跳动的烛火,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忽然回头看向谢无舟,一脸天才地说道:“那这样吧,你替我去把那阵法毁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在谢无舟眼里看到了一丝不悦。

    鹿临溪:“你这什么表情啊?”

    谢无舟:“……”

    鹿临溪:“看我做什么?”

    谢无舟:“……”

    一人一鹅对视许久。

    鹿临溪见他一直不动,当即站起身来。

    她扑扇着自己的小翅膀,一脸积极地大声催促起来。

    “天还没亮呢,你别歇着呀!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

    大鹅说着,先一步朝窗外飞去。

    然而下一秒,一道无形的灵墙将它拦在了窗口。

    “啊!”

    一只大鹅应声落地。

    她颓废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这世上的事但凡和谢无舟沾了关系,要是看上去太过容易,那一定是不可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