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沈遗墨认真叮嘱了大鹅半天,见鹅连连点头,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拿上俩包子便去帮师门准备大会事宜了。
原来修仙的人也会这么忙啊,连早餐都要在路上边走边啃,和社畜也没有多大区别嘛。
鹿临溪有些同情地望着沈遗墨离开的背影。
浮云在一旁吹凉了撕开的包子,递到了鹿临溪的嘴边:“不烫了,可以吃了。”
大鹅张开嘴巴,在这一口接一口的细心喂食中吃饱了肚子。
沈遗墨做的包子,味道倒是很不错。
如果没有后续那些乱七八糟的虐心剧情,浮云此生跟着沈遗墨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只能说,男主不愧是男主,基础配置就是高。
长相、修为、性格、人品样样不差,不但吃苦耐劳,还会做饭洗碗。
也难怪恶毒女配那么痴恋于他。
她要不是个局外人,不知这主角注定要经历的命运,怕也很容易对这样的异性动心吧。
可惜呀,男主注定是女主的。
她这个恶毒女配也就只能攻略一下难搞又没啥优点的大反派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和浮云在这里吃得那么香,真不需要考虑一下某些难搞又没啥优点的反派吗?
鹿临溪如此想着,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谢无舟的客房。
那家伙此刻已经不在窗边了,但她这一瞬的目光被浮云看在了眼里。
浮云:“要给他送点儿进去吗?”
鹿临溪:“不用!”
那只孔雀本就喜欢浮云,要是浮云还去给他送早餐,想让他喜欢上一只鹅的难度就更大了。
浮云不能送,那她能不能送呢?
大鹅不禁思考起了自己这对小翅膀把包子干干净净成功送到谢无舟面前的可能性。
算了……
难度系数有点高。
还是叫他自己出来吃吧,那家伙有手有脚的,吃个早餐总不至于还要人伺候。
鹿临溪这般想着,拍打着翅膀飞上了窗沿,冲着正在喝茶的谢无舟喊了一句:“谢无舟,出来吃早饭啦,是包子,还热乎呢!”
谢无舟:“……”
大鹅站在窗边,歪着脑袋笑道:“多少吃点儿?”
短暂沉默后,谢无舟起身朝门边走去。
鹿临溪扑扇着飞回了石桌边,擡头时恰见谢无舟走了过来,分外殷勤地伸出翅膀快速擦了擦身旁的凳子。
鹿临溪:“您请坐!”
下一秒,她在谢无舟的眼里看到了诧异,又在浮云的眼里看到了茫然。
谢无舟似是迟疑了片刻,最后坐到了一旁没被大鹅擦过的石凳上。
鹿临溪咬了咬牙,自己蹦上了刚擦好的凳子。
浮云看了看大鹅,又看了看谢无舟,一时竟觉自己的存在有些突兀。
浮云:“那个,我想去陪陪掌门夫人,你们吃好喝好,我先走了啊!”
鹿临溪:“诶?!”
大鹅不过发了个愣,等她回过神时,浮云已如一阵风般从她身旁掠了过去,叫都叫不回来了。
谢无舟已经和虞梦枝接上线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监视他的必要了。
她就该和浮云一起去看虞梦枝的,虽然大概率啥破绽都看不出来,但总比此时此刻和谢无舟独处要自在一点。
昨晚的事,真是想一次尴尬一次。
其实她倒没有很在意啦,主要还是谢无舟表现得挺在意的。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意个啥。
养动物嘛,难免要被亲亲舔舔的,先不说她已经是一只十分安分的鹅了,这家伙都没把她当成女人看过,让她稍微碰碰又能怎样呢?
碰一下,一没叨二没拧,半点儿印子都没留下。
他一个大老爷们,有啥好金贵的嘛。
再说了,就算她有错,难道谢无舟就没有一点点问题吗?
熄灯的是他,不回话的是他,没用护体灵力的还是他。
这三件事,但凡他干对了一件,昨天的事都没可能发生啊!
鹿临溪这般想着,眼里不由得多了几分理直气壮。
这样一直尴尬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她还是得主动积极一点,和谢无舟把关系修复一下。
“谢无舟,包子好吃吗?”大鹅仰着脑袋,问了一个很没意义的话。
首先,这包子她吃过了,好不好吃她心里有数,没必要问。
其次,包子不是她做的,好不好吃都和她没有关系。
但是要聊天,总得有话题,此时此刻除了吃的,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别的话题了。
谢无舟:“就那样。”
不容易啊,竟然没说难吃,哪怕是情敌,哪怕有旧怨,他私底下竟也没有对沈遗墨的手艺点个踩。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吃的问完了,话题没续上,她还能尬聊点什么呢?
大鹅认真想了一会儿,还没想出新的话题,便见谢无舟放下了手中没吃完的包子,用绢帕擦了擦手,起身朝屋里去了。
他才吃了多少?
半个包子?
这胃口比鹅还小啊,平时也不见这家伙那么不能吃啊。
该不会是昨晚被她碰了一下,今儿在她面前有些坐立不安了吧?
要真这样,这大魔头还挺纯情啊!
鹿临溪这般想着,拍拍翅膀跳下凳子,止不住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追在了谢无舟的身后。
“谢无舟,你怎么就只吃半个啊?”大鹅在反派身后蹦蹦跳跳的,眼底的笑意多少带了几分缺德,“你不会在减肥吧?友情提示,吃不饱有害身心健康,千万不要用节食的方法做身材管理哦!”
话音落时,她已追着谢无舟进了客房。
“谢无舟,你今天怎么怪严肃的?”鹿临溪扑扇着翅膀给自己来了一个小段加速,一下冲到了谢无舟的身前,仰着脑袋歪着头,笑着问道,“你怎么不笑了啊?是生性不爱笑吗?”
大鹅笑得正嚣张呢,忽见桌上冒着热气的茶壶被一团灵力裹挟着悬了空,顿时吓得将头扭至身后,把自己喋喋不休的嘴藏进了翅膀,仿佛是在用行动向反派说明——你看,我闭嘴了,别泼我了!
茶壶是在五秒后平稳回到桌上的,反派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坐到桌边的。
鹿临溪小心翼翼回过头来,稍微大着胆子靠上前去。
鹿临溪:“你别不说话嘛,昨晚的事,真是一个意外。”
谢无舟:“昨晚的事,不必再提。”
“不提了不提了。”大鹅连连点头,点着点着却又忽然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我还是有点好奇,昨晚我到底碰到你哪了?是耳朵吗?”
“你……”
“好好好,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大鹅晃了晃脑袋,在谢无舟脚边乖巧蹲下。
她仰着头,目不转睛盯着谢无舟。
盯着盯着,似是看见他的耳根微微泛了红。
诶?真红了?
这平日里自恋到让人有些下头的孔雀竟是会害羞的?!
鹿临溪愣了片刻,连忙瞅了一眼好感度。
谢无舟:1241
什么时候涨那么多的!
要不是看了这一眼,就今早谢无舟这爱答不理的态度,她还以为好感度被大降特降了呢!
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这公孔雀的心思也不比海底针好寻啊!
得亏有系统监测好感度!
忽然破了千的好感度,让鹿临溪一下有了勇气和胆量。
她站起身来,拍拍翅膀跳到桌上,歪着脖子直勾勾地向谢无舟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好感破千了的缘故,鹿临溪总觉得此时此刻的谢无舟看上去有人情味了许多。
忽然觉得这孔雀也没那么难攻略了。
也不知一千二对谢无舟而言是个什么概念呢?
要是这系统能再有用一点点,可以帮她监测一下谢无舟对浮云的好感度就好了……
大鹅想着想着,忽见谢无舟皱了皱眉。
谢无舟:“……你还要看多久?”
鹿临溪:“好看,爱看,一直看。”
谢无舟:“你没别的事做?”
鹿临溪:“没啊,我一直很闲!”
大鹅说着,换了个方向歪脖子——适当的颈部运动,有益于身体健康。
讲道理,要是放在从前,这家伙看见她在看他,八成是要自恋地点破她的。
她非常不乐意自己无意识的视线给这只自恋的孔雀带去哪怕一丝的暗爽。
现在不一样了,她这样盯着他看,是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不太自在的。
他不自在了,她就十分开心。
大鹅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大鹅就是喜欢看反派不自在的模样。
为了让他不自在,她可以化身流氓或色狼。
谢无舟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向屋外走去。
大鹅“诶”了一声,连忙跳下桌子,追在了他的身旁。
鹿临溪:“你要去哪儿啊?”
谢无舟:“杀人放火。”
不会觉得这么说就能甩掉鹅吧?
天真,太过天真!
仙盟大会还没开始,现在杀人放火不是打草惊蛇吗?
聪明的鹅才不会信呢!
鹿临溪:“杀人放火?带上我啊!”
谢无舟:“……”
有那么一刻,一人一鹅僵在了竹院中。
短暂僵持后,谢无舟低眉看了大鹅一眼,淡淡说道:“人前不许说话。”
鹿临溪认真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的,沈遗墨一大早就和我强调过好多次了。”
她话音都还没落,谢无舟便已经朝院外走去。
鹿临溪快步追了上前,仰着脑袋问道:“我们去哪里杀人放火啊?”
“我还欠你一件事,你若有想杀之人,可以报上名来。”谢无舟毫无诚意地应答着。
“我没有想杀的人啊,我和谁都无冤无仇的!”鹿临溪说着,忽然笑了笑,“真要说想杀谁,那可就又要越界了。”
“虞梦枝?”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大鹅故作遗憾地叹气摇头,语气里却满满都是“看淡”二字,“不过你肯定不会答应的,对吧?”
“那是自然。”谢无舟淡淡应道。
“大魔头,你今天真的很严肃诶,要不你还是多笑笑吧?不知道是不是看习惯了,我感觉你笑起来会顺眼一些。”鹿临溪仰着脑袋讨价还价起来,“也不用笑得多走心,就平日里那种,淡淡的,半永久的,似有似无的,一看就挺居心叵测的……”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谢无舟似笑非笑地垂眸看了她一眼。
舒服了!
谢无舟这张脸吧,就是搭配这种随时准备算计人的笑意才对味儿。
鹿临溪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张嘴,都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对,是发不出声音了,连鹅叫都发不出来了!
她一时满脸震惊地望向谢无舟,眼睛里满满写着质问。
——干什么?
——谢无舟你做个人!快给我解开!
——我不叭叭了还不行吗?你别这样禁言我啊!
眼神质问无用,大鹅决定直接上嘴叨。
毫不意外,这一次她连他的衣角都还没碰到,就已经被红色的灵光弹开了。
大鹅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挫败地拍了拍翅膀。
谢无舟笑道:“你话太密,容易暴露身份,我是在为你好。”
鹿临溪:“……”
那我还要谢谢你咯?
谢无舟:“不过你倒是奇怪,都能说话了,身上还是没有半点妖气。”
鹿临溪:“……”
奇怪吧,大鹅也很好奇呢!
谢无舟:“倒是有趣。”
鹿临溪:“……”
有趣好啊,你最好对我一直感觉有趣!
大鹅这般想着,快步冲到了谢无舟的身前,扑扇着翅膀左蹦又跳,存心想要绊住他的脚步,让他路都走不痛快。
然而谢无舟是半点也不在意,大鹅非要碍着他,他便直接放慢了脚步。
鹿临溪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折腾得有些累了,止不住叹了一声,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走出竹林的那一刻,她本以为自己那替人社恐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却不料这么大个玉山,各门各派弟子人来人往的,谢无舟走到哪里都跟空气似的,全然无人在意。
这么大个玉山,各门各派的弟子人来人往,真就没有一个人看得到他和他脚边的大鹅。
隐匿身形的结界是吧?那应该连声音也一同隐匿了咯?
说什么她话太密,容易暴露身份,其实都是骗人的。
他就是嫌弃她吵了,把她强制禁言了。
这个大反派真是太过分了……
鹿临溪委屈巴巴地紧跟在谢无舟身后,不知目的地行在这玉山之中。
谢无舟似是向着碧落阁的方向去的。
沈遗墨有提过,碧落阁附近有弟子把守,若无特殊情况是不允许外人或寻常弟子靠近的。
不过因为碧落阁周遭的天地灵气十分充裕,比起玉山别处更易借力化景,所以此次大会的擂台会设在碧落阁附近。
鹿临溪在谢无舟身后亦步亦趋,还没走多久呢,便于不远方望见了一个悬于半空的大擂台。
那擂台不是什么实物,而是以山中云雾聚成的。
擂台四周萦绕着如烟似雾的天地灵气,似是一层用以分隔场内场外的防护结界。
近午的阳光从云间溜了出来,无声照拂着悬空的云雾擂台。
日光穿过那缓缓流淌的天地灵气,就像是穿过了无比透净的水波,将整片天地照得影影绰绰。
再靠近一些,只见许多玄云门弟子都在此地,引四周天地灵气,加固着头顶这无比壮观的云台。
一人一鹅从身旁走过,他们无知无觉。
鹿临溪仰着脑袋左右张望,下意识在这群弟子中寻找沈遗墨的身影,却又很快发现他不在此处。
看来这种只需要人头数量,不需要技术含量的活,还是轮不到他这个大弟子来做的。
鹿临溪这般想着,回神时只见谢无舟已经走到了碧落阁紧锁的门前。
有那么一瞬,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陆城城南小院儿门口那粗暴的一脚。
她的小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可是玄云门啊!
众目睽睽之下,他可千万别暴力破门!
大鹅扑扇着翅膀急吼吼地飞冲上前,想要出声提醒,却又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在她担忧之际,谢无舟似是轻笑了一声,伸手抓住了她的后颈。
下一秒,她只觉视线被一阵红光淹没,待到红光散去之时,她与谢无舟已然身处阁楼之内。
身后紧锁的木门丝毫未损。
好家伙,原来是可以直接穿进来啊!
那他当时还在陆城踹那一脚……
难道是对那脏兮兮的蜘蛛穴有啥情绪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谢无舟怎么跑这里来了?他这是在配合虞梦枝搞什么前置小动作吗?
鹿临溪憋得难受,忍不住用翅膀拍打起了他的小腿。
当然了,因为有那一层会把它翅膀轻轻弹开的护体灵力,她仍旧是连谢无舟的一抹衣角都没能够着。
好在谢无舟低头看她了。
她耍赖似的原地坐下,仰着脑袋委屈巴巴地望着谢无舟。
她发誓,这是她此生此世,眼睛最会说话的一次。
她在无声地向他表达自己的心愿。
——谢无舟,我想说话。
数秒对视后,谢无舟食指点了一下她的脑门。
“啊!”
终于可以说话了!
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谢无舟!你要憋死我啊!”
谢无舟:“你是该学学谨言慎行了。”
鹿临溪:“我不!”
谢无舟:“你在天界也这么没有规矩?”
鹿临溪:“你猜!”
谢无舟轻笑着转身向楼上走去。
分明是在做贼,他的步子却慢悠悠的,半点没有做贼的自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邀前来参观的。
鹿临溪追在后头,好奇问道:“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坏事啊?”
谢无舟:“你还真是什么都敢问。”
“你自己说的啊,你不怕告诉我,反正我什么都做不了。”鹿临溪理直气壮地说着,末了不忘激将一下,“不过你要是怕了,也是可以不说的,我也就是随口问问,没打算逼你告诉我。”
“玄云门祖师曾在此改换天地之景,整个玉山的天地灵力皆聚于此。”谢无舟淡淡说道,“想要催动一个足以笼罩玉山的阵法,最不耗损自身的方式便是从此处借力。”
好家伙,他还真说啊。
谢无舟:“此地内外皆有阵法庇护,妖邪难入,若不逆转一下阵法,那蝶妖是进不来的。”
鹿临溪:“不会被发现吗?”
谢无舟瞟了她一眼:“你认为呢?”
嗯,是她又问废话了。
谢无舟啥人啊,能被人发现的事都是他不在意的事。
他若存心悄无声息地动手脚,那一般人还真没半点可能看得出来。
鹿临溪:“所以只要虞梦枝能进来,她就能催动阵法了吗?”
话音落时,她忽然灵光一现。
谢无舟虽不愿出手相帮,但她身体里不是还有一股他的力量吗?!
也不知这灭了整座玉山的阵法威力到底有多大,与谢无舟留在她体内的力量有没有一较高低的可能……
说不准那股力量可以成为一个转机呢!
“就算有力可借,她的修为也远远不够支撑如此大型的阵法。”谢无舟颇有耐心地说着,低头却瞧见了大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沉默了片刻,见这鹅表情变化微妙得很,一时没能忍住问了一句:“你又在想些什么?”
鹿临溪回过神来,张口就是一句胡扯:“我在想,到时你在此处助她,整个玉山都会陷入大阵之中……这阵法威力到底如何?有没有可能破了你留在我身体里的灵力,把我送回天上去。”
她都有点佩服自己这张口就来的本事了。
怎么想都是谢无舟教得坏,毕竟她从前也是个不爱说谎的三好青年啊!
谢无舟:“不必担心这个,我会将你带在身侧,好生护着。”
鹿临溪:“……”
谢无舟:“你如今连自尽的能力都没有,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鹿临溪:“……”
不回就不回嘛!
只要能化身成人,让自己行动方便一点,无论做天上的仙子,还是做地上的鹅妖,应该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横竖都打不过眼前这个大反派。
鹿临溪一脸无语地跟着谢无舟上了楼顶。
只见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似在认真感应着什么。
数秒静默后,他双眼未睁,只擡起双手,结下一印——红色的灵力自指尖向外溢出。
那灵力不像平时那般似光或是似雾,它如细线般丝丝缕缕,仿佛让风一吹便会消散,却又几乎是在一瞬之间绽向四方,天罗地网似的笼罩了整座阁楼。
恍惚之间,楼内之景似是发生了数次变幻。
那千丝万缕的灵力,似是在以最微小的力度,自千千万万细微之处,悄无声息地影响着整个碧落阁中的结界。
谢无舟都能把灵力运用到这种程度了,想必放在她体内的力量也是可以与那阵法对冲一下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股力量她无法直接运用,似乎是要濒死之境才会被动触发。
等到阵法开启的那一日,她要怎么才能脱离谢无舟的保护,去到危险的地方,将那股力量释放出来呢?
所有灵力散去之时,谢无舟睁开了双眼。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大鹅,只见她仰着脖子、歪着头,一脸认真地凝望着他,全然一副出神的呆愣模样。
谢无舟:“……看什么看?”
鹿临溪:“啊?”
谢无舟:“走了。”
鹿临溪:“哦!”
罢了罢了,还是回去在想吧!
思考可真是让鹅头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