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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的大鹅只想作死 正文 第52章

    第52章

    大鹅飞出铁锅的那一刻,水花噗噗溅了一地。

    从下锅到出锅,只有短短一瞬,却仍将她烫得满地乱跳。

    她嘴里骂骂咧咧,眼底慌慌张张,拖着一身水啪嗒啪嗒猛猛跳脚的同时,还十分本能地扑扇着那对湿漉漉的翅膀,似要扇走身上冒个不停的热气。

    她知道,她早该知道,她与谢无舟的“初次见面”绝不可能有任何好事发生!

    上一次他用茶水泼了她一身。

    这次升级了,他直接送她下锅了!

    这个残忍的家伙,非但要炖她,还要活着炖!

    他简直毫无人性!

    鹿临溪感觉自己处于一个崩溃的边缘。

    她感觉自己身上冒的那些不是被烫出来的热气,而是她内心深处溢出来的怨气——是她质疑谢无舟,理解谢无舟,成为谢无舟,自甘堕落走向灭世之路的苗头!

    反正都是要有人去灭世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她!!!

    大鹅越想越是咬牙切齿,忽见谢无舟走到自己身旁蹲了下来,顿时气血上涌,一口咬住了他伸上来的手。

    似有那么一刻,空气凝固了几秒。

    咬,咬到了?

    鹿临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及此时此刻咬在谢无舟手上的嘴巴。

    她该松口吗?

    这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身上的疼痛却盖过了那一瞬的理智。

    生平第一次咬到人的大鹅只是短短地迟疑了片刻,而后便开始了自己生疏且倔强的下一步进攻——咬死不放,又拧又扯!

    为了报复,她几乎使上吃奶的劲儿,脑袋晃着拧不够,还要用上翅膀的劲儿!

    她越咬越觉茫然……

    谢无舟好像没有反应,就好像不会痛一样,非但没有用灵力把她弹开,还一动不动任她随便撕咬。

    当她反应过来这一点时,嘴里已然有了一股淡淡的腥甜。

    这样的味道,让鹿临溪稍稍冷静了一些。

    她缓缓擡起头来,一脸茫然地望向了谢无舟。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松口。

    橙黄的嘴巴像个小夹子似的,夹着那已经被咬出血痕的虎口。

    豆大的眼睛里除了茫然,还有些许怀疑人生的呆滞。

    短暂静默后,谢无舟将另一只手放上了大鹅的脑袋。

    红色的灵光似水一般,自那纤长的指尖流入她的身体,冰冰凉凉的,从她身上带走了那种火辣辣的刺痛。

    【灵根+200】

    不知为何,系统忽然这么一叫,鹿临溪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某朵她半点都不想种的花儿又可以多活四天了呢。

    这茫茫人世间,试问谁又能读懂她的顶级心酸呢?

    身上痛感尽数散去的那一刻,谢无舟收回了放在她脑袋上的手。

    应该不是错觉,她在那双幽寒的眸子里看见了愧疚。

    这个大魔头的眼睛里竟然是可以出现这种情绪的吗?

    意外地让鹅感到十分违和呢……

    谢无舟:“你,会,说话?”

    鹿临溪下意识点了点头——点头时意识到自己还叼着谢无舟的手掌,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嘴。

    她看见谢无舟把手缩了回去,眼底没有半点不悦。

    谢无舟:“抱歉。”

    鹿临溪:“……”

    谢无舟:“你没有,任何味……气,气息……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是。”

    鹿临溪:“……”

    出现了,什么都不是……

    因为身上没有任何特殊的灵息,所以被当做了寻常的食材是吗?

    哎,习惯了。

    大鹅能说点什么呢,大鹅确实才拿到修炼的门票,还没有来得及入门呢——不怪旁人产生误会。

    此刻身上不痛了,谢无舟道歉的态度还算良好,她的怒气消退了许多。

    一生好哄的大鹅是这样的,只要吃饱喝足不会痛,就能耐着性子和大魔头好好讲道理。

    鹿临溪:“就算我什么都不是,你也不能就这样把我炖了呀!先不说我还活着呢,就算我死了,你也至少拔个毛再煮吧?”

    谢无舟:“水,烫一下,好拔毛。”

    鹿临溪一时噎住,下意识擡头看了一眼那口还在烧的铁锅。

    疏忽了,那里头烧的确实只是水,这个家伙还是知道要拔毛的。

    可光知道拔毛也不够啊,一看就不是经常杀鹅的!

    业余!太业余了!

    人类杀鹅还知道走一下灌酒放血再拔毛的流程呢!

    就算手头没酒,也可以先杀再拔啊!

    鹿临溪深吸了一口长气,一脸无语地拍了拍湿漉漉的翅膀,重重叹道:“我求求你啊,杀生也杀得人道一点儿,下次记得先往脖子上来一刀,让你的食材死得干净些,弄死了随你怎么折腾都行。”

    谢无舟点了点头:“下次注意。”

    鹿临溪:“不是,我在抱怨呢,你还学上了?”

    谢无舟:“抱歉,我,我以为你,你在,教我……”

    到底什么情况啊,这反派说话好像怪怪的。

    一开始气着呢,没太注意。

    此刻冷静下来,才发现他似乎有些结巴。

    不止结巴,就连语调也怪怪的,像个刚学会说话不太久的人。

    这家伙真是她印象里那个扯谎都不需要打草稿的大忽悠吗?

    要不是能够确定自己此刻身处谢无舟的梦中,眼前之人确实只有可能是谢无舟,她真的会怀疑这一切只是自己在做梦。

    所以这是哪个时空啊?

    这个时空里的反派看起来还怪好相处的。

    愿意让鹅咬,可以给鹅疗伤,懂得认真道歉,而且连话都说不太顺溜……

    她总不能是遇到刚开始牙牙学语的幼年反派了吧?

    鹿临溪愣了一会儿,忽然歪着脑袋,认真仔细地将谢无舟上下打量了一遍。

    她眼前的这个反派,穿着打扮远没有梦外那么精致,甚至可以说随意得都有一些狼狈了。

    长发只用一根发带简单束起,身上仍是一袭红衣,却不似记忆里那么干净整洁。

    许是为了方便,袖口是束上的,身上没有任何配饰,下裳的衣角甚至有些残破,连同脚下的鞋子都染了不少尘泥。

    这要是她熟悉的那个谢无舟,可不会允许自己这么狼狈的。

    要不是亲眼看见,她还真是想不到,那只平日里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孔雀,竟也会有这么不修边幅的时候。

    可纵使这样,他身上仍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傲骨,只要活着便无法摧折。

    不过话说回来,除去那双幽蓝的眸子,谢无舟此刻的样貌与梦外没有任何不同,怎么看都应该是成年了。

    鹿临溪试探着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啊?”

    听见这个问题的那一刻,谢无舟目光忽然迷离了几分。

    他似是很认真地想了半天,最后很不确定地回了一句:“应该,两千多?”

    两千多,已经是只半大不小的老鸟了,怎么还连话都说不通顺呢?

    鹿临溪忍不住模仿着他说话的方式,一脸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你你,平时都,这么,说,说话吗?”

    谢无舟闻言,张了张嘴,似是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起身将背后那口锅下的火收回了手心。

    那只手无疑是好看的,白皙纤长,指节分明,只是拇指下方至虎口附近的几道血痕红得多少有些刺眼了。

    鹿临溪一时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她用余光瞄到谢无舟往别处去了,于是连忙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绕过那仍旧滚烫的铁锅,啪嗒啪嗒地追出了房门。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儿,院内只有三间房,其中一间连屋顶和墙壁没了大半,里头堆着许多乱七八糟让人看不出做啥用的烂木头。

    另外的两间房,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好在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其中一间是刚才摆锅的地方,虽然没有灶台,一眼看上去也空得很,但大概是个厨房。

    另一间的陈设也挺简单,从敞开的门窗往里看,能够看得出是间卧房。

    院内除去一口水井,再没有别的摆设。

    这地方看上去可以住人,实际上半点儿也不像一个住人的地方。

    谢无舟不会真住在这种地方吧?

    这大反派不是从天界叛出到魔界的吗?怎会有过这样一段如此寒酸的生活呢?

    难道说这个鬼地方是传说中的魔界?

    有可能啊,太有可能了!

    这外头的草木看上去都死气沉沉的,天上也看不见太阳,确实和书里描述的魔界很像啊!

    如果说这个梦境里存在谢无舟心底最深的恐惧。

    那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才能让这大反派念念不忘呢?

    总不能是叛离天界的神族,孤身一人来到魔界,处处遭受排挤,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认可吧?

    可这种事情很常见啊,连一个打工人都压不垮的事,怎么可能让谢无舟感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呢?

    那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能让他藏于心底的恐惧,绝对不会简单……

    如果能通过这场梦知晓谢无舟心中的执念,没准真能想办法将其化解,让他放弃那些不当人的计划!

    鹿临溪正想东想西呢,忽见身前的谢无舟停下了脚步,她也连忙停下了脚步。

    短暂沉默后,他向左走了几步,大鹅紧随其后,他向右走了几步,大鹅继续紧随其后。

    他似是愣了一下,忽然加快了脚步。

    大鹅愣了一下,也扑扇着翅膀用更快地速度追了上去。

    一人一鹅绕着这不大的小院儿走走停停了半天,谢无舟终于忍不住望着脚边亦步亦趋的大鹅问了一句:“你,跟我,做什么?”

    鹿临溪歪着脑袋反问道:“我,不跟你,那我,去哪儿啊?”

    谢无舟不由皱眉:“为什么,学我,说话……”

    鹿临溪:“好好好,我不学了,你别生气!”

    谢无舟:“……”

    鹿临溪:“我能问你一点问题吗?”

    谢无舟:“嗯。”

    鹿临溪:“你住这儿?”

    谢无舟:“嗯。”

    鹿临溪:“这儿是什么地方?”

    谢无舟:“尸山。”

    “shi山?哪个shi啊?嗯……诗句的诗?狮子的狮?还是,师父的师?”大鹅仰着脑袋追问道,“这里是魔界吗?天上黑乎乎、雾蒙蒙的,好像完全看不到太阳!”

    “小鸭子,你……”

    “我是鹅!鹅,不是鸭子!”鹿临溪大声纠正着,一脸不满地拍打了两下翅膀。

    “抱歉……小鹅……”谢无舟蹲下身来,静静望着眼前的大鹅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忽然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我啊,我嘛,嗯……”鹿临溪想了想,应道,“我被人丢进来的,从挺远的地方丢进来的。”

    “天界来的?”谢无舟又问。

    鹿临溪眨了眨眼,点头应道:“没错,我是天界来的!”

    这可不算骗人吧?

    她确实本该是天界的仙子来着,只是时运不济,穿进了一个又蠢又坏,推个人都推不好,还能跟着受害者一起跌下畜生道的笨蛋女配!

    鹿临溪想到此处,止不住忧伤起来。

    她正忧伤着呢,便听谢无舟说了一句让她一头雾水的话。

    “那你,出不去了。”谢无舟说着,起身走出了残破的院门。

    鹿临溪茫然了一会儿,连忙又一次追在了他的脚边。

    鹿临溪:“你去哪儿啊?”

    谢无舟:“找吃的。”

    对哦,他刚才想炖她来着,现在炖不了了,是得找点其他东西来吃。

    鹿临溪:“我也饿了,你要弄双份哦。”

    谢无舟:“……”

    鹿临溪:“是你把我捡回来的,你得管我的死活啊。”

    谢无舟:“……”

    鹿临溪:“我修为低,饿一顿都头晕眼花!”

    谢无舟:“……”

    鹿临溪:“谢无舟!你说话!”

    谢无舟:“……双份,有。”

    鹿临溪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这家伙虽然沉默了不少,但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诶对了,谢无舟!”鹿临溪猛地想起了先前没有说完的话题,仰着脖子追问道,“你刚才说我出不去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这是孤岛,叫尸山,岛外,是血海。”谢无舟说着,脚下步子未停。

    “哈?”

    尸山,血海?

    这起名方式也未免太直白了一些,又是什么隐藏副本吗?

    谢无舟:“犯了错的神族,关在这里,有结界,无法飞行……赎完罪才,能出去。”

    该说不说,这家伙话说得不咋通顺,用词倒是挺准确的。

    这么磕巴的一句话,信息量还真不少啊!

    犯了错的神族会被关在这里,那能来这个地方的人应该都不太好惹吧?

    谢无舟该不会是在这个地方被各路罪仙狠狠欺负过吧?

    鹿临溪发现自己真是挺坏的。

    虽然很不厚道,但是一想到谢无舟那个天天算计人的家伙,曾经也被别人狠狠欺负过,她就忍不住想要缺德大笑。

    但是她最终努力按捺住了自己幸灾乐祸的笑意。

    她用力清了清嗓,问道:“所以这里关了多少罪仙啊?”

    谢无舟:“我。”

    鹿临溪:“嗯?”

    谢无舟:“一个。”

    鹿临溪:“啊?”

    不可能吧,没听错吧?

    谢无舟:“就我一个。”

    这第三次回答,终于让鹿临溪确定了自己并没有产生幻听。

    谢无舟是被天界关在这里的——这里甚至只有他一个人!

    鹿临溪忍不住好奇问道:“谢无舟,你这是犯什么错了啊?”

    “不知道。”

    “不知道?”鹿临溪又问,“那,那你还要赎罪多久啊?”

    “不知道。”

    “这也不知道?”鹿临溪想了想,认真问道,“那,那,那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这你总该知道吧!”

    谢无舟不禁陷入了一阵沉思。

    他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一千……”

    大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千年!”

    这也未免太久了吧!

    谢无舟不由蹙眉:“七百……”

    鹿临溪:“噢,是七百年啊?”

    那也很长啊!

    真不怪这小子日后要叛出天界,这一关就是七百年,换谁谁不怨啊!

    谢无舟:“一,千七,百,多年……吧”

    鹿临溪:“……”

    大鹅彻底沉默了。

    他刚才说自己多少岁来着?

    两千多岁……被关一千七百多年……

    也就是说,谢无舟三百来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天界关在这种地方了?

    三百岁,对神族来说,都还没成年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难怪他话都说不好,这种地方哪有人和他说话呀,那么小就被丢在这里了,没有退化成一个哑巴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鹿临溪一时不敢说话了。

    她紧紧跟在谢无舟的身后,像梦外每一次追着他的脚步那样。

    其实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要是放在平日,面对着更为熟悉的那个谢无舟,她的嘴上可是不会有半点顾忌的。

    可此时此刻,她就是怕了,怕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怕自己会问出一些往人伤口上撒盐的问题。

    虽然谢无舟好像并不在意。

    他在回答刚才那些问题的时候太平静了,平静得仿佛早已接受了这一切。

    其实想想也是啊,毕竟是一千七百多年啊,如果一直没能习惯,怕是早就死在这里了。

    鹿临溪这般想着,下意识擡头打量起了四周。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去看这个陌生的梦境。

    这里真的很暗,明明看上去不是夜晚,却没有一点白日里该有的亮度。

    天上漂浮的不知是不是怨气的东西是暗沉的,四周的草木是毫无生机的,脚下的泥土是黑色的……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知道了这个地方叫尸山,她就总觉得脚下这些黑色的泥土是被血给浸染出来的。

    这样的错觉,让她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脚掌黏黏糊糊的,就像是踩到了半干未干的作案现场似的。

    不过当她把脚掌向上擡起,弯下脖子去看了一眼以后,便又发现自己脚上也没沾染半点血色。

    这个地方真是有够糟糕的……

    如此阴森的地方竟然不在魔界,而是存在于天界的管辖之地,这多少有点让人难以想象了。

    就在鹿临溪走神之时,一个黑影从她余光之中飞速掠过,吓得她不自觉打了个颤。

    于此同时,一团红色的灵光将那黑影裹挟。

    谢无舟动了动手指,前一秒还飞得超快的“黑影”便被那团灵光带回了他的手中。

    看上去好大一只,肯定够两个人吃了!

    鹿临溪不禁感慨,哪怕在几千年前,这家伙也还是那么厉害,厉害得只要不去干坏事,就怪让人安心的。

    她不禁去想,也许谢无舟在这里过得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凄凉。

    虽说这里没人能和他说话,但他在这里肯定是最强的存在,大可以当个山大王,欺负这里的各种精怪。

    比如眼前这只被他从半空打了下来的鸟——它应该很快就要代替她被吃掉了。

    鹿临溪这般想着,伸长脖子朝谢无舟手上的“鸟”看了一眼。

    红色灵光散去的那一刻,她看清了那只“鸟”的模样。

    那哪是什么小鸟啊,像虫又像鱼,长着只有少许羽翼的一对黑色肉翅,嘴是裂开的半圆,尖嘴獠牙的,怪异得很。

    更重要的是,它身上散发着怨气……

    鹿临溪不自觉结巴了起来:“这,这是,能吃的?”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怪东西的脑袋便被卸了下来,咕噜噜地滚落在了她的脚边。

    她止不住发出一声惊叫,猛地一个后跳,把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谢无舟的腿上。

    卧槽卧槽卧槽!!!

    他的手上都是血啊!!!

    她确实说过下锅前要先给脖子一刀,但这家伙也不用这么现学现用吧?!

    她看见那个怪脑袋的断口处不断有怨气出来。

    这怨气,可不止那颗脑袋在冒,谢无舟手里攥着的那部分也在冒,只是冒得没脑袋那么多。

    那些怨气悠悠地朝着天上飘去。

    原来她没有猜错,笼罩这片天空的,还真是无边的怨气啊……

    “头,怨气重,去掉,能吃。”

    谢无舟说着,朝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鹿临溪心有余悸地追在他的身后,一双豆豆眼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那没了脑袋还在冒怨气的怪鸟。

    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吃吗……

    她忍不住问道:“我们就不能抓点别的,干净点儿的东西吃吗?”

    谢无舟停下脚步,低头看了大鹅一眼。

    大鹅一脸期待地冲他眨了眨眼。

    谢无舟:“你。”

    大鹅歪了歪脑袋:“我?”

    谢无舟:“就很干净。”

    鹿临溪:“……”

    谢无舟:“不用去头。”

    鹿临溪:“……”

    谢无舟:“平时都是,头去了,直接烫了拔毛,没处理过……你这种……”

    鹿临溪:“……”

    我真是谢谢你啊!

    原来我的小脑袋是这么保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