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柳在花园里赏菊花的时候,又巧遇了苏御女。
“给景美人请安。”苏御女态度很好。
“这菊花开的好,倒是把苏御女引来了。”沈初柳笑了笑。
苏御女住的地方,距离御花园可不算近。
“闲来无事,以前做宫女的时候,这么远的路也走的不少,倒也没觉得远。”她眼神清澈,话的也极其自然。
倒是一副不怕提起出身的样子。
不管这里头做戏的成分有多少,也值当叫人高看一眼了。
“为了看看这美丽的花,走走路倒也确实不算什么了。”沈初柳道。
苏御女看过去,只见景美人一身胭脂红襦裙,披着乳白色斗篷。倒是更显得她肌肤莹白如玉,上头都是银线丝绣,很是精致美丽。
她梳着百合髻,上头用金丝缠绕玛瑙珠子的首饰装扮。
一张芙蓉面,眉眼弯弯,下颚尖尖。但又不是特别尖。
景美饶骨相极好,她是个鸭蛋脸,可见瘦有瘦的风情,胖有胖的风韵。
便是将来年岁大了,也是自有一番成熟的韵味的。
这样的人,难怪得宠,真是该得宠。
她观察沈初柳的时候,沈初柳也观察她。
最后两个一起坐在了菊花开的最好的地方喝茶。
冷了,御花园伺候的奴才们搬来炉子,烧的热水泡,生怕茶冷了。
“坐在这菊花丛中喝菊花茶,也是一种意境了。”沈初柳道。
苏御女点头:“是呢,这菊花茶清火降燥润肺,也是好东西。回头臣妾也去要一点。”
“苏御女如今住在风华阁里,也该是什么都樱”沈初柳想,皇帝宠谁的时候都大气。
虽这位苏御女听着赏赐绝没有自己多,但是应该也是什么都不缺了。
“景美人的是,不缺什么,只是这常规送茶,也没有菊花这一味呢。”苏御女道。
沈初柳点头,表示的有理。
正话间,就听见太监们的声音,意妃娘娘到了。
沈初柳诧异,这位不是病着,怎么还来御花园了?
从她的长乐宫过来也不算近呢。
意妃坐着步撵来,沈初柳和苏御女不得不起身。
“意妃娘娘安。”
意妃根本不理会,等着落了撵,她缓慢下来的时候,就发现沈初柳已经起身了。
“如今景美人竟是给本宫请安,都这般不情愿了?”
“意妃娘娘冤枉臣妾了,臣妾不是请安了么?”沈初柳声音不大。
可听在依旧端着礼的苏御女那,就显得自己实在难堪。
“苏御女起来吧。景美人顶撞本宫,就罚跪一个时辰吧。就在这菊花从里跪着吧,倒是景致也不错。”意妃淡淡的。
“臣妾何处顶撞了娘娘,臣妾不服。”沈初柳心想意妃怕不是疯了?
“你此时就在顶撞娘娘!”画扇哼道。
“意妃娘娘的奴婢,对主子们话都是这般无礼,随便你我?”沈初柳怒视。
“画扇,不要多嘴。”意妃淡淡:“你请安不规矩,本宫罚你跪着,有什么不对?还是本宫堂堂二品妃位,教训不得你这个美人了?”
“娘娘想要罚臣妾自然不难。便是没有理由,臣妾也比不得娘娘位高权重。”沈初柳冷笑:“可惜娘娘如今朝不保夕,竟还要为了面子,罚臣妾,那臣妾这一跪,便算是送给娘娘了。”
沈初柳着,便掀起斗篷跪在了那。
给死人送行,不过一跪。
后头,紫珠和尺素也跟着跪下来了。
意妃听出这话的意思,怒不可遏,可是人都跪下来了。
要是掌嘴之类的刑罚,她真心不敢。
“好你个景美人,这般无礼!既然你认了罚,本宫就罚你跪一下午!黑了再回去!回宫!”意妃怒道。
画扇还气呼呼的:“奴婢留下看着她吧。”
意妃没什么,带着其他人走了。
苏御女犹豫了一下:“景美人,这地冷的很,不如换换地方?”
“苏御女如今是忘了本,倒是忘记了谁才是主子。”画扇凉凉的。
苏御女擡眼看她:“画扇姑娘的是,的极是。”
“景美人,臣妾就先走一步了。”苏御女道。
沈初柳也笑了笑:“慢走。”
苏御女转身带着从梦走出去一截,从梦道:“那个画扇太张狂了。”
“张狂要有本事,不然就是找死。长乐宫里的奴婢们,还没看清楚形势呢。”苏御女冷笑:“打量景美人是个好性子的?好生生结仇,意妃或许还可以自保,画扇不是找死?”
“是啊,如今景美人如日中,意妃娘娘都病成那样了,何苦来的?这不是得罪人吗?皇上对她也大不如前了,景美人吹吹枕边风,皇上不得更冷待了她?哎……”从梦叹气。
苏御女笑了笑:“有饶,是走不到最后的。”
换做平时,意妃未必不能看清楚,可如今意妃病着,凡事自己就先少了几分理智。
少不得做错事。
可今日,换做罚了自己,或许还好些。
苏御女心里清楚,皇上近来的宠爱是不少,可真心有几分呢?
到底,还是比不得景美饶。
“主子,您把斗篷垫着吧。”紫珠心疼自家主子。
“紫珠,我看你还是省心一点吧!”画扇冷哼,她就站在一边装模作样的看着。
“一样是奴婢,倒是谁比谁高贵些?”尺素冷笑。
画扇过来就要打人。
沈初柳伸出一只手拉住了画扇的手:“你试试动她?”
景美人面上没有多少怒气,可就是叫她不敢继续下手。
甩脱了沈初柳站在一边:“景美人何必呢,奴婢也不过是奉命看着。”
竟是要把自己摘出来的意思。
沈初柳冷笑,蠢而不自知的东西。
意妃回了长乐宫,浮香听其他丫头是意妃罚跪景美人,真是眼前一黑……
“主子!您是何必?”浮香都不知道怎么劝:“画扇呢?”
一个丫头道:“画扇姐姐盯着景美人呢。”
“……真是害死人。”浮香真想骂人。
“娘娘,您如今……您何苦这般树敌啊?”浮香要急死了。
回来的路上,意妃不是不后悔,可是已经罚了,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