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地位不高,无人给她做主。如今这件事也只能咽下去了。
那个看错了脉象的太医自然是回家吃自己去了,能不获罪就是好事。
只是他临走冤枉的很:“臣虽然年轻,可也不是头一日做太医了,她那脉象就是……”
“好了,如今只是丢了官职,你再说就丢了命了。一家老小不要了?”左太医蹙眉:“还不赶紧走啊?”
年轻太医愤愤:“那臣告辞了。左大人保重。”
罢了,这太医院里,好是好,体面是体面,可也提着脑袋呢。
还不如回乡做个郎中去。
一样受人尊重,还不用提心吊胆的。
玉芙宫里,皇帝来了。
沈初柳迎接后,亲自给皇帝倒茶。
皇帝将手里的折子给沈初柳:“你祖父的折子。”
沈初柳心里明镜似得,还是接了看过:“哎。祖父他们也是命苦,命中几个子女,如今只有大伯母一个了。”
“你沈家劳苦功高,你大伯母虽然不及你祖父,可也是功臣。”齐怿修道。
“皇上真是讨厌。”沈初柳将那折子丢在一边。
“朕怎么又叫爱妃嫌弃了?”齐怿修好笑。
“皇上真是烦人。这些事是朝中大事,回不回都是皇上定夺的事,臣妾是管得了还是怎么着?”沈初柳白了皇帝一眼:“我猜皇上又是来试探我了。”
齐怿修笑:“试探爱妃做什么?嗯?”
“臣妾怎么知道?皇上心眼多呗。”沈初柳哼道。
齐怿修失笑,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就你嘴毒。”
“晌午自个儿吃去吧,臣妾不管了。”沈初柳扭头。
“你不管朕还能饿着?”齐怿修往后靠在软榻上舒舒服服的:“不过,你大伯父也有年纪了,回京也好。”
沈初柳直接翻白眼。
皇帝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带着戏谑看她。
中午时候,六皇子回来,父子两个就一起说话去了。
齐怿修这些时候没考校皇子们的学问,这回逮着了,自然要问。
六皇子也不惧。
一来是他聪明,读书也认真,二来天生胆子大。从小就是爱叫不爱哭的。
自然不至于叫父皇考校学问就能吓着,错了就错了嘛。
娘说的对,要是啥都懂了,好读什么书?
于是,爷俩十分愉快的结束了这番交流。
齐怿修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儿子的胆量了。
他虽然不会故意去凶孩子们,可其他皇子见了他,总是没这么自在的。
是个人就不能没有偏向,不管是妻妾还是子嗣都是一样的。
齐怿修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儿子还是偏心的。
从他一出生就很健康,成长至今一直都跟个小牛犊子一样,这一点就叫他很是满意。
如今看,胆量也不小,聪明,脑子也转得快,都是很满意了。
当然了,子嗣与嫔妃毕竟不同。齐怿修也不光是只偏心一个六皇子。
可六皇子齐琰,在他心里是很重要就对了。
下午之后,父子两个一起走了。
齐怿修很快就下旨准了静安候的请求,并且直接下旨,将静安候的爵位变成了静安公。
沈忠加封一品武华阁大学士,兼任兵部尚书。
原兵部尚书调任离京了。
如此一来,沈家在军中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兵部尚书当然不能随便领兵了,看似是掌握了兵部,可毕竟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了。
至于说沈清凌还年轻,在军中除非熬个三十年,不然不可能有父亲和祖父那样的地位。
但是这武华阁大学士也不光是名头,也算是入阁了,比不得文官的文华阁,但是也是武官最终最高归属。
何况,沈家从侯爵升级到了国公。
便是日后静安公过世了,那沈家降级也还是侯爵。
三代之内都是尊贵的。
何况,景妃盛宠在身,还有一个六皇子。
一开始,朝中还有人觉得是不是皇上不满沈家了。借机会叫沈忠回来是不信沈家了。
可渐渐的,大家就回过味来了。
是,沈家不领兵了,可这回来也是重臣啊。
沈家这看似是放弃了不少,可事实上是得到了更多。
君不见,从古至今,不能打仗的将军们多少没有好下场的?
如今沈忠回京,那可是最好的归宿了。
自然也有看不透的,比如李昭仪。
不过她还在禁足,只能在翠云轩里嘲笑沈初柳了。
到了沈毅棺椁回京的时候,沈初柳没去,六皇子带着两个伴读又去给上了一道纸。
沈忠要交接了军权什么的才能回来,年前未必能赶上了。
沈毅的丧事也是大办的,三日后,沈初柳派人去接了沈更衣回宫。
这件事,暂时就算是过去了。
曲氏因为长子要回来,病好了不少。梁氏也熬过去了。
至此,沈初柳最担心的军中的事也算落下帷幕。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过了大半,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偏今年雨水多,下的都是冰碴子。
去请安就比较不舒服了,沈初柳坐在撵上,穿的挺厚,怀里还抱着一个小手炉。
这小手炉是六皇子淘换来,给她送来的。
还没道呢,就听见庄婕妤的声音:“你也有脸,怎么着,不是你怀孕那会子了?”
周宝林呐呐:“是太医诊脉错了……又不是臣妾故意的。”
她最近真是叫庄婕妤欺负的不轻,可庄婕妤也不当着很多人欺负。
偏周宝林自己觉得之前丢人了,也不敢说什么。
沈初柳只当看不见,两个人看到了她忙不叠请安。
庄婕妤送走沈初柳才道:“现下要去请安,不与你计较,哼。”
周宝林快气死了。
可自打上次的事之后,皇上就再也没叫她侍寝过了。
凤藻宫里,众人坐定。丽妃终于出现了。
她面色不算太好,瘦了些,不过整体精神还不错。
“丽妃好些了?”沈初柳问。
“好多了,多谢姐姐惦记。姐姐家里的事,还没跟姐姐说一声节哀呢。不过沈将军回京倒是好事。”丽妃道。
“多谢你。”沈初柳笑了笑:“天寒地冻,好生养身子要紧。瞧着你清减了不少。”
丽妃苦笑:“究竟是我没福气。”
“罢了,不说这个。”沈初柳摆摆手,也没心思戳丽妃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