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老师那边离开,时间还算早,三人没有要散的意思。
不是说把策划书交上去,只要等结果就好了,前期还有许多的准备工作要做。
而且,万一学校不同意呢?
他们得增加手里的筹码,才能掌握一定的话语权,去跟学校谈。
三个人都是非常有行动力的人,宋幼湘和徐思曼不用说,两个人本来就有一定的社会经验。
许随舟虽然没有那么多经验,但他敢想肯干,愿意听从指挥,这就很不错了。
许随舟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中午饭三人是一起在食堂吃的。
“老许,你这大半天,都干嘛去了?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舍友一见着许随舟,就围了上去,勾肩搭背。
没办法,他们太好奇了。
许随舟心情特别好,闻言不自觉就笑了,不过他就笑了笑,没说话。
“笑得这一脸荡漾,一定是有鬼”,几个舍友贱嗖嗖地对视一眼。
几人把许随舟按在椅子上,“你和宋幼湘同学到底什么关系,你可别瞒我们?有同学看到你和宋幼湘同学在食堂一起吃饭了。”
这个年代,美丑还不是男女青年处对象的基本条件之一。
宋幼湘确实长得很漂亮,外形两人不搭,但许随舟有才华呀,会写诗会吹口琴,很招女同志喜欢的。
“没什么关系呀,我们才认识。”许随舟有点茫然,他不太懂他们在笑什么。
仔细想一想,“如果硬要扯关系的话,她是我们的头,我是她手里的兵。”
我们?头?
我们是我和谁?
舍友们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想再问,许随舟已经挣开他们站了起来。
他回宿舍是洗头来的,下午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他去做呢。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就谈好了分工,许随舟下午要出去做调查,统计各种数据,并整合成表。
徐思曼则是要去联络到一些,他们工作需要用到的机器和消耗品,像油印机和蜡纸这些。
至于宋幼湘,宋幼湘包揽剩下的杂事,以及最后的执行计划书整理工作。
不过她得先回去把作业写完,才能忙她的事。
徐思曼和许随舟都表示了对宋幼湘的同情,不过他们爱莫能助。
许随舟被舍友按着问话的时候,徐思曼正准备出门。
“思曼,你要出去,需要我陪着你吗?”秦秋雨到宿舍来找她,正好碰上。
倪虹坐在自己床边上看书呢,听到秦秋雨的声音,立马擡头看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忿。
明明她才是秦秋雨的妹妹,但秦秋雨总是视而不见。
上次还骂了自己,她回去跟她爸说,结果她爸一点替她出头的意思都没有。
不就是秦姑父恢复工作了嘛,但恢复工作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当她爸的下属,真不知道她爸在忌惮什么。
秦秋雨就是个白眼儿狼!
当时姑姑跟秦姑父离婚划清界限,秦秋雨可是跟着姑姑回来,养在她们倪家的。
虽然没几年秦秋雨就下乡去了,但这么多年,他们家可没少给秦秋雨寄东西,钱和票也从来没缺过她的。
现在秦姑父回来,秦秋雨就敢对她大小声了。
“不用了,倪虹在宿舍,你进去吧。”徐思曼冲秦秋雨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秦秋雨张了张嘴,想说我是来找你的,但徐思曼已经大步离开。
“哎呀,这有的人呀,就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可惜别人不惜得理她。”倪虹撇着嘴,白了秦秋雨一眼。
秦秋雨往里走的脚步顿在那里,“不会说话就闭嘴,倪虹,我不是你妈,不会无限度的包容你。”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徐思曼拒绝,秦秋雨心情有些不好。
倪虹这一开口,就直接撞在了枪口上,换做以前,秦秋雨不会这么跟倪虹说话。
没办法,倪虹是倪家的掌上明珠,但她却不是。
寄人篱下,有些委屈,你就得受着。
“秦秋雨,你别忘了,这些年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姑父回来了,有人撑腰,你就忘恩负义了!”倪虹也憋了一口气。
她从来就不是个会受委屈的人。
以前的时候,因为她爸的关系,所有人都捧着她护着她。
到了大学,倪虹原以为也一样,结果发现她爸的名号在学校里压根不顶用。
宋幼湘欺负她就算了,秦秋雨凭什么这么对她。
忘恩负义?
秦秋雨看着倪虹,冷笑一声,“忘恩负义的人可不是我,是你爸才对,还有,姑父可别乱叫,我爸现在可不是你姑父了。”
倪虹脸色一变,惊疑不定地看着秦秋雨。
不应该啊,家里都瞒着秦秋雨呢,她怎么会知道。
秦秋雨看着倪虹脸色变换,眼角发红,脸上笑容嘲讽,不等倪虹开口,扭头就走。
当年母亲跟父亲划清界限,秦秋雨一直以为是应急之策。
毕竟她从小到大,父母的感情就一直很好,从来没有见他们红过脸吵过架。
直到秦父上周回来,秦秋雨才知道,当时父母就离了婚。
甚至在她下乡的前一年,母亲就已经再嫁,只不过瞒着她而已。
这些年,他们瞒她瞒得好辛苦。
什么母亲被调去外地工作,都是假的,她只是再嫁了而已。
难怪她有一年探亲假提前回来,发现舅舅家里多了个陌生的叔叔,他手上还牵了个小孩子。
当时母亲脸上表情慌张,那个叔叔想说什么,也叫母亲给拦住了。
现在想来,那大概就是母亲再嫁的丈夫了。
最叫秦秋雨不能接受的,是父亲下台,跟倪虹的父亲,她的好舅舅脱不了干系。
难怪她考上大学回京,舅舅会对她百般讨好。
倪虹等秦秋雨走了,飞快地收拾东西回家,家里只有倪母在,“不是说周末不回吗?怎么跑回来啦,我去给你洗个梨。”
“别,妈,表姐好像知道姑姑再嫁的事了。”倪虹拉住她妈。
倪母愣了一下,并没有当一回事,“这事本来也瞒不长久,要怪就怪你小姑,不知道怎么跟你表姐讲,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只知道诗词歌赋的女人脑子都有包,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一开始不说,现在才叫秦秋雨知道,事情可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