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宋幼湘给吉省那边打了通电话,没找到侯福宝人。
给江省那边打过去,也没找着侯福宝。
难道在路上?
宋幼湘在沪市的工作完成,不可能留在宾馆等侯福宝回电话,第二天她便踏上了回郑市的火车。
这个年,宋幼湘是在工地陪着过年还在加班的工友们,以及承建方一起过的。
和她一起的,还有器械厂的组织的业余文工团。
大家伙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年。
十二点吃完包的饺子,宋幼湘一行才坐车回器械厂,厂里张灯结彩,正好赶上下夜班,倒也不显得寂寥。
不过等走到门口,宋幼湘莫名有些不大想开门。
明明上辈子没少一个人过年,也挺习惯的,现在竟然有些抗拒起来,人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屋里灯亮着,是宋幼湘去工地前特意回来打开的。
还好亮着灯,不然黑灯瞎火的更加冷清,宋幼湘忍住想脱口而出的叹息,从包里摸出钥匙。
钥匙刚插进锁孔里,门就从里头拉开了。
宋幼湘怔怔地看着穿着围裙,站在门口的魏闻东,大过年的,他不在京市,怎么跑到这里来。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宋幼湘脱口而出。
魏闻东点头,拉她进来,“我知道,我来陪你过年,来接你一起回去的。”
把宋幼湘的包接走,推她坐在沙发上,“坐下等一会儿,饺子马上就煮好了。”
宋幼湘哪里坐得住,起身跟到小厨房门口。
“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要是早知道他来,她就不主动请缨去工地了。
魏闻东除了煮饺子,还准备炒个蒜苗腊肉,刚切到一半呢。
“十点多到的,电话打了,你没接到。”魏闻东笑着看她,“反正有钥匙,大家也认得我。”
说着话,见锅里的水开了,魏闻东接了碗凉水倒进去,再滚一遍,饺子就能吃了。
宋幼湘不说话了,靠在门框边看着他。
“家里都挺好的,现在她先跟我们住着,年后我看要不要买个房子搬出去。”她不说话,魏闻东说。
“正好师娘家胡同里有两户人家卖房子,离得近点,到时候也好照应。”
买房子啊,宋幼湘挑了挑眉。
还是买在师母家胡同那块,“要是可以,两户都买下来,一户算我的。”
这还是宋幼湘第一次动买房子的念头。
宋幼湘承认,买这个房子,是看好它未来能升值,不过更重要的,还是有个她自己的,可以任意撒野的地盘。
要是想当包租婆,宋幼湘现在手里的资产砸下去,手里端着这份铁饭碗,未来完全可以混吃等死。
但这不是她想走的路,是以压根没想过。
“两户?我原本是打算写你的名字的。”魏闻东愣了愣,没想过宋幼湘要买自己的房子。
他心里存了点隐秘的念头,想着这房子买下,说不定就是以后他和宋幼湘成家的地方,想着干脆写宋幼湘的名字。
但她要买自己的房子。
魏闻东心里莫名有些慌,他稳了稳心绪,努力不忐忑地开口,“要不,两个院子,一个写林川和棠棠的,一个写我和你的名字?”
锅里的水滚开,就像魏闻东此刻的心。
他边竖着耳边去听宋幼湘的答案,忙拿碗去捞饺子,宋幼湘开口的时候,滚烫的热水溅在魏闻东的手上。
明明炙烫,但魏闻东愣是一动也没动。
“这样不好吧。”宋幼湘皱眉头。
魏闻东心猛地提起来,失落瞬间卷上心头,他声如蚊讷,“哦,好吧。”
宋幼湘压根没听见他说话,接着开口,“他们以后都要结婚,房子写他们兄妹的名字不好分,如果要这样,不如一人买一个。”
但一下买这么多房子,显然也没有太大的必要。
房价以后会涨,但真正大涨,还有个十来二十年的等,住的话,胡同也不是最合适的地方,太过老旧,设施跟不上,生活不那么方便。
魏闻东却听不进去宋幼湘接下来的话,他有些兴奋地道,“买,都买,你要是喜欢,再多给你买一套,我这里钱够。”
反正只要有一套是写他们俩的名字就行。
“……?”宋幼湘。
大半夜的抽什么风。
都说男人是女人买房路上的绊脚石,魏闻东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宋幼湘注意力很快被魏闻东手里的饺子吸引走,“怎么每个都长得不一样?”
“家里每人给你包了俩,和冰一起放着带过来的。”安宁突发奇想,家里人积极响应,就是为难魏闻东一路带过来。
宋幼湘心里窝心极了,哪怕刚吃过一点不饿,也赶紧拿起筷子吃起来。
怕光吃饺子少了味儿,魏闻东手脚迅速地炒好蒜苗腊肉,端到宋幼湘跟前。
“一起吃。”
“好。”
……
最后宋幼湘没有回京市,先是工地有些工作需要协调,归接着没出十五,吉省那边就出了事。
君子兰价格爆跌,蒙华强打电话来求救。
“跌到了多少?”宋幼湘问。
蒙华强心里止不住的慌张,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打通宋幼湘的电话,“三万八,不到半个月,从七万二跌到了三万八,这怎么可能!”
三万八的价格,如果入场早,还是赚的。
但蒙华强一行追涨,入手价就不止三万八,现在价格暴跌,直接打他一个措不及防。
“能出手就全部抛出,不要犹豫。”宋幼湘叹了口气,其实这会已经来不及了,投机不像股市,有涨有跌。
一旦暴跌,就说明炒作游戏进入尾声,资本撤出。
没有人再哄擡价格,君子兰本就不值这么多钱,自然一跌再跌,没有半点逆转之力。
“可是这个价格太亏了!”蒙华强脑子嗡嗡作响。
这时候还舍不得出手。
宋幼湘无奈摇头,“能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亏本总比倾家荡产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