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次阿畴出门做买卖顺当,希锦心里也喜欢,会觉得满心期待,这日子过着有奔头,日子过得舒坦顺当,温饱思□□,自然对那话本子上的事也就格外意趣盎然。
此时又是小别,那阿畴出去几日,自是早憋不住,刚开始还矜持着,仿佛很体面端庄不为所动的样子,希锦浅浅撩了几下,他便终于暴露出了本性,竟跟饿了几日的狼般。
如是往日,希锦对这样的他是不喜的,但现在就着那话本子的兴头,让他去当那闲汉,竟觉格外有趣,他那略显粗暴的动作都仿佛能激起她一些想头。
只是她到底不济,又谨记着她娘说的话,所以没几下功夫,她便绵软无力地趴在浴桶边缘:“我娘说,我娘说了……”
阿畴舒服地仰起头,于是脸部和颈部便形成一道凌厉而优美的线条,年轻而充满爆发力。
他大口地呼吸,满足地享受着拥有的一切,此时的他并不想去关心已经去世的丈母娘说了什么。
确切地说,现在可以是富家小娘子和赘婿,也可以是春闺俏娘子和闲汉,但不能是丈母娘,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丈母娘!
希锦上气不接下气,被打湿的墨发扑散在纤弱雪白的肩头,跟个哀鸣的猫儿般求饶:“我娘说了,不行!”
阿畴便弯腰下来,窄瘦而结实的腰部贴住她光滑优美的背脊,胳膊却绕到前方,直接用手堵住了她的唇儿。
希锦一惊,被迫仰起,呜咽着挣扎,摇着头想甩开,然而此时的她哪里能躲。
前面是光滑到抓都抓不住的浴桶边缘,后面是精壮有力的男人,半边身子泡在面汤中,自己还被嵌入着,怎么躲都躲不过。
于是希锦便如同一尾挣扎着的鱼儿,徒劳地摇着尾巴,呜咽呜咽地摆着,摆得一头秀发湿漉漉地在雪白的肩膀上荡。
许久后,希锦如同一抹被充分浸润过的缎料,就那么湿哒哒地挂在男人身上。
修长的臂膀软绵绵地攀着他颈子,埋首在他肩窝里,拖着哭腔闷闷地道:“你,你竟然不听我的……我娘说了,女儿家身子最金贵,哪能遭得住你这样,若是让我坏了身子,以后怕是要吃大苦头,养都养不回来的!”
阿畴搂住她,她生得娇弱,弱骨纤形便是她这样的了,他也一直知道不可以太过孟浪,她会恼的,甚至会罚他,以后就不许他碰了。
其实他心里也是想当一个温文尔雅好夫婿的,可有时候就是没办法,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他也很无奈t。
希锦却是不依不饶,她是受不得委屈的人,况且他刚才确实过分了,她是很应该闹闹他,反正要让他愧疚,让他更要给她和芒儿做牛做马。
男人,赘婿而已,就该为她老宁家增砖添瓦,为她的银钱奔波卖命!
是以她哭唧唧起来,哭着用拳头捶打他:“谁知道你竟是这样的人!”
阿畴扶着她的腰,看着她那泛红的眼尾:“你不是要我当闲汉吗?还要我窥看你沐浴吗?”
希锦抽噎了下,委屈地道:“闲汉怎么了……”
阿畴:“那些话本子都是编瞎话,真若哪家俏娘子落在外面那些闲汉手里,别人哪会怜惜,既得手了,还不是可着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谁还温柔百倍哄着呢?”
阿畴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恰做了希锦的赘婿,像希锦这样闺阁里养着的小娘子,珊瑚玉骨,玉净花明的,这哪是轻易碰得的。
然后希锦反驳:“才不是呢!”
阿畴:“怎么不是?”
希锦越发委屈了:“你根本不懂,你也不知什么是怜香惜玉,你就是个莽汉子,是个粗野人,你——”
她咬牙:“你就是一条狗,还是野狗!”
阿畴不介意当狗,她怎么说他都可以,但他很介意她说他不知怜香惜玉。
他当然明白,她娘戒律中第一条就是要找个会怜香惜玉的男人。
所以他认真地问:“我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希锦却睁着雾蒙蒙的眼儿,含着泪问:“你知道什么是扎暖湿香软吗?”
阿畴有些懵:“什么?”
希锦轻跺脚,可让她抓住理了:“看,你果然不知道!”
阿畴:“那是什么?”
希锦拍打他:“好了好了,不许问了,你好生反思自己吧,等你挣了许多钱,给我买了宅院,我再教你!”
阿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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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正月十三,按照大昭风俗,十三、十四神看灯,十五、十六人看灯,十七、十八鬼看灯,是以这正月十三,是厨灶下点灯的日子,上灯节。
早上时候,外面清冷清冷的,希锦根本不想起,赖在被子里不动弹。
阿畴倒是勤快,早早起来,收拾了家中,又要出门去,回来床前和希锦交待。
希锦自锦帐中看他,昨晚没睡好,她难免有些气血弱,可他倒是好,眉眼间都是神采,好一个俊朗秀雅好阿郎。
希锦侧躺在那里,睁着墨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阿畴注意到了,视线相对间,他神情温柔起来:“嗯?”
希锦眨巴眨巴眼睛:“我有句要紧话要问你,你可得和我说实话。”
阿畴:“你说。”
昨晚他自是说了许多好话哄着,夫妻之间也算是蜜里调了油,如今正是甜的时候,他觉得希锦看着他的眼神都能拉出蜜丝丝。
希锦:“我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夫妻一场,你不要瞒着我,快和我说清楚。”
她这么说的时候,就见阿畴神情不太对了。
之后,他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无法形容的异样。
希锦看到,吓了一跳:“啊?”
阿畴:“什么意思?”
希锦茫然,有些无措地搂着被子:“你该不会真的是——”
阿畴:“你说。”
希锦突然想哭了,她有些怕怕地看着阿畴。
阿畴眸底幽深:“到底怎么了?”
希锦眼泪落下来了,她觉得自己这赘婿像是要吃人。
她拖着哭腔可怜巴巴地道:“你,你该不会真是妖精变的吧!”
阿畴神情骤然一顿,之后看着泪巴巴的她,突然明白过来。
明白过来后,那脸色便有些难以言喻。
希锦越发搂紧了被子,她哭:“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阿畴面无表情:“大早上的,你在说什么?”
希锦委屈得很:“你看,一大早,我都累死了,浑身没劲儿,你倒是好,精神百倍,我难免想着,你该不会是那山里精怪变的,见我貌美如花,贪馋我这身子,故意来勾搭我的吧!”
本来希锦也觉得自己胡乱说说罢了,可……他这是什么反应,她突然怀疑起来了。
茫然,无措,完全不明白。
她应该再去读读她娘的锦书了,可她娘也没遇到过妖精啊,那锦书中没这个……
阿畴挺秀的身形就那么站在床前,低首看着榻上这委屈又无措的小妇人,默了好半晌,才道:
“别瞎想。”
希锦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有几分怀疑和防备,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看过这样的话本,难免想多,可他那个反应,太奇怪了。
阿畴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当下便俯首下来,伸出胳膊。
他看着她道:“你咬一口吧。”
希锦不动,就那么打量他。
阿畴:“你娘不是说过——”
希锦忙道:“我娘说过,妖精见了血就会变回原形。”
阿畴:“对,你咬一口吧。”
希锦轻哼一声,不屑地道:“算了吧,我傻吗,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妖精,再说你让我咬,你自是不怕的。”
一时睡意全无,她起身:“罢了罢了我要起床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阿畴便也正经起来:“我先过去找房牙,好歹打听打听那房子的情况,之前听说一直没卖出去,现在再问问。”
希锦顿时来精神了:“行,快去吧。”
阿畴颔首:“等回来后也没什么事,在家陪着你和芒儿,晚上我们去看花灯。”
希锦笑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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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畴收拾妥当就要出门,谁知道刚出了自家院落,经过那宁家大院廊道时,便见孙嬷嬷拎着一个篮子进来,篮子里是满满一兜子新鲜菜。
要开春了,外面的新菜也要上来了,孙嬷嬷每天都喜欢跑过去找那进城的担儿,买些新鲜的。
她见到阿畴往外走,便到:“阿郎,这一大早出去,又要做什么去?”
阿畴:“我想着娘子一直惦记那处宅院,打算找房牙问问。”
孙嬷嬷听了,便笑道:“阿郎如今越发体贴了。”
阿畴听着这话,却觉得孙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话语中隐隐带着几分别的什么。
当下淡看了孙嬷嬷一眼,心里却是想多了。
希锦爹在世的时候倒也还好,能管得住底下人,希锦娘对他一直不算喜欢,不过既是招了自己做赘婿,她也是实心对待自己,是盼着自己能和希锦好好过日子。
待到希锦娘走了时候,唯恐自己女儿吃了亏,自是千嘱咐万嘱咐,写了那锦书,对这孙嬷嬷也好生一番嘱托。
这孙嬷嬷便拿着鸡毛当令箭,倒很是威风的样子,仿佛她是半个主子。
甚至于那房事上,也是指手画脚,最初刚成亲时候,他但凡晚上多打磨享受一番,或者希锦哭唧唧几声,便有这嬷嬷跑出来,仿佛是他欺负了希锦一般,只说他不知怜香惜玉。
一直到后来芒儿出生,他到底是家中郎君的亲爹爹,芒儿的地位在那里摆着,他这个芒儿的亲爹爹自然也不能太让人轻看了,孙嬷嬷的气焰才消去一些。
不过孙嬷嬷显然一直挑拨着希锦,时不时说他一些小话。
对此阿畴心知肚明的,只是不予理会罢了。
如今见她言语间有些试探,那笑里和往日不同,也就继续道:“看过房牙之后,我想着逛逛街,孙嬷嬷有什么需要的,我代你买了。”
孙嬷嬷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倒也没什么可买的,阿郎有心了,逛街过后就回来是吗?我记得娘子昨天提起,说今晚想过去看花灯,到时候阿郎还得陪着娘子和郎君出门呢。”
阿畴:“逛完街,我会去胡掌柜那里走一遭。”
胡掌柜是开客栈的,他家客栈就在自家绸缎铺子旁,每每有些外地客商要采买的,胡掌柜都会照应自家生意,两边关系处得好,是以年后时候,阿畴要拎着些糕点过去一趟,说说话,也探听些消息,想想来年打算。
孙嬷嬷听着,到:“胡掌柜可是个爱吃酒,阿郎过去要仔细一些,可别吃醉了,免得娘子又要恼你了。”
阿畴:“孙嬷嬷挂心了,我知道。”
一时阿畴离开,孙嬷嬷握着菜篮子,看着他那背影,看了一会,才匆忙钻进灶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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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锦到底起床了,懒懒散散的,身上倦怠得很,偏生孙嬷嬷又在她耳边叨叨了,叨叨各种规矩。
她还凑过来,看着希锦镜子上的红痕,叹了声:“这哪行呢,若是大娘子在,是万万不能的,非要教训阿郎一番!”
希锦摸摸自己的颈子:“何出此言?”
孙嬷嬷跺脚:“我的好娘子,他倒是铁打的身子,上辈子积德才得了你这样的,千娇百媚的,竟然夜间也不知道怜惜,只知道自己享受贪欢!你这是怎么了,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身子金贵,可不能由着他来,你让男人吃饱了,哪还能拿捏住他?”
希锦只当没听到,就那么看着窗外,过了年就要开春了,不过天依然是t冷,清冷清冷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硫磺味。
孙嬷嬷:“况且娘子怕是不知道吧,咱们阿郎在外面还不知道怎么行事呢!”
希锦:“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嬷嬷撇嘴:“还不是咱家阿郎,出门这一趟,怕不是招惹了什么人?”
希锦:“嬷嬷你这话从哪里来的?”
孙嬷嬷:“反正听人家讲的。”
希锦:“人家?”
孙嬷嬷言语闪烁。
希锦自然看出来了,她想起那希钰,心里多少有谱了。
这希钰天天鼓捣着,巴不得她赶紧休夫,希钰必是和孙嬷嬷勾搭上了,两个人都是看阿畴不顺眼的,里应外合,天天要抹黑阿畴了。
关于她们说的那些,她当然不信,她和阿畴几年夫妻了,大概也能感觉到,男人在外面必然没偷腥,要不然不至于贪到仿佛饿了半辈子,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不过对于这些,她一时也不想戳破,反正看这希钰和孙嬷嬷唱哪一出,慢慢来吧。
她这么想着,又想起阿畴那反应。
他也怪怪的呢,不知道在想什么,包藏祸心的样子。
总之她身边没一个好人。
不,阿畴到底是不是人,这还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