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希锦惊讶。
她仔细想了想,这才恍然,自己已经好久不曾来月信了。
只是因为阿畴出门在外,她心里惦记,后来又赶上老官家驾崩,忙忙碌碌更是没有多想,如今身上疲乏难受,不曾想竟是怀孕了。
她之前怀芒儿的时候,可不曾难受过,好吃好喝的,以至于并没有这种体会。
到底是这一胎遭遇了许多事,以至于疲乏起来了。
阿畴笑着道:“按照时间推断,应是我走之前,你便已经怀上。”
于是难免想起到底是哪一步,两个人到底年轻,每每夜晚间许多花样,有时候一夜三次都是有的,竟不知哪次便得了这s身孕。
他又想起这一段的种种,道:“这些日子,你为我担忧受惊,又操劳过度,委屈你了,如今大事已定,后宫诸事,你暂且放放,交给那莫太妃吧,你不必太操心,只安心养胎就是。”
老官家后宫已经没几个要紧妃嫔了,如今说得着的几个都已经各自封了太妃,其中自然是以莫太妃为首。
莫太妃之前算是帮衬了希锦的,阿畴自然也不会亏待,以后必是要提拔莫氏一族。
这莫太妃自己又无血脉,只能效忠于阿畴,且依附讨好于这新皇后,是以阿畴对此倒是放心,可以让莫太妃辅佐希锦。
希锦也觉得不错。
其实她觉得后宫诸事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好,不能大权旁落。
她相信阿畴,知道阿畴心里只惦记着自己,可阿畴如今是帝王,君王之贵,足以让天下勋贵拼命攀附,也自然会吸引一众小娘子目光。
况且他生得如此清雅俊美!
以后阿畴面临的种种诱惑自然多,人这一辈子那么长,心都会变的,是以握在手心里的才是最要紧的。
她得掌权,把控后宫,反正任何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要想着走后宫妃嫔这一条路子了。
而莫太妃,只要t她别动心思送自家母族的小娘子进宫,那她就可以把莫太妃当做心腹。
当下她也就笑着应了:“之前我并不觉得疲惫,没有什么察觉,也就是这几日才觉得累了。”
阿畴:“还是要当心一些,殿中省六尚局会抽调精干之员,专门随时待命,帮你搭理膳食衣着,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希锦听着好奇,便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原来只要后宫女子怀孕,便会专门有这样的一组人马,负责料理各样琐碎,以确保皇嗣顺利诞下。
除此之外,那太医院的产科也会严阵以待,派出两位老御医,每日根据胎儿方位来描绘图谱,如此便能精准寻到那胎儿方位,并随时根据情况辅佐协助,或按摩推拿,或引导孕者做专门动作,以调整可能的胎儿错位等。
希锦听他这么说,一时也是惊讶不已:“竟是这般繁琐!”
她自然明白,民间女子孕育,有时候胎儿错位造成难产,几乎能要人命的,不曾想宫中御医竟然能做得如此周到。
不过略一想,她也就明白了。
宫中女子孕产,关系皇家血脉,不容忽视,自然需要一组人马随时待命,悉心照料。
她好奇问起来:“那生的时候,宫中可有妙法减缓疼痛?”
阿畴微抿唇:“这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他刚才知道的那些,还是因为他大概扫过六尚局职责,只是具体如何,他怎么可能知道。
希锦想想也是。
阿畴又安抚道:“不过没关系,马上宫中御医便过来了,问问便是。”
希锦:“嗯嗯嗯!”
这么说着话,果然那太医院并六尚局诸司使都匆忙赶来了,来了后,先跪下口称恭喜,之后才提起来这诸般安排。
事出突然,本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好在这些在太医院并六尚局都是约定俗成的,当即举起奏册,将草拟的安排都奉给了阿畴。
阿畴接过来后,看了看,命人递给了内殿的希锦。
之后他便问起生产时减缓疼痛之法。
那医官恰是产科经验丰富的老御医了,听闻这个便道:“倒是有些法子,可以推拿按摩,也可以事先膳食调理,如此能减缓疼痛。”
说着,详细提起诸般措施,不过那老御医最后道:“皇后娘娘不是头胎了,娘娘曾经孕育了太子殿下,是以再行生产时,便不会像头胎那么艰难。”
阿畴听闻,却是蹙眉,追问道:“为何?”
老御医听着,微怔了下,一时看向左右。
这事太过隐私,涉及一些难言之语,虽是医者,但因那是尊贵之躯,却不可让外人听到。
阿畴明白,便摒退左右:“但说无妨。”
老御医便也不再避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好一番说。
阿畴听了,却是眉头紧皱:“宽松了,所以才不疼?”
老御医:“可以这么说,涉及到入盆早晚,韧带松弛以及产道宽松。”
阿畴沉默。
沉默半晌后,他再次问了一个问题。
老御医听着,皱眉,沉思片刻,道:“这个就不好说了。”
阿畴没再说什么,让那御医先下去了。
一时回到殿内,他便把那御医所言原原本本说给希锦。
希锦听着,颇为稀罕,自然问东问西的,阿畴少不得和她细讲。
然而他越讲,希锦便也是迷惑:“可是我们生芒儿前,我觉得你本钱好大,如今依然这么觉得,可见并无太大变化,那凭什么认为第二次生的时候便少受些痛楚?”
阿畴:“……”
他试探着说:“也许是我长大了?”
希锦额头抽了抽,以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种话吗?”
阿畴略有些心虚:“兴许呢?”
希锦:“才不信你呢!瞎说!”
阿畴:“那就先不要想了,生产之前,那些御医都会提前做好筹备,为你调整膳食,推拿针灸,会助力生产。”
希锦:“嗯,也行。”
其实她也没太多担心,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况且现在有天底下最顶尖的御医以及各样人等伺候照料着随时待命,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么一想也就放松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于怀孕的喜悦。
不知道是男是女,如果是女儿,那岂不就是千娇万宠的小公主?
显然阿畴也感觉不错,眉眼间都透着愉悦:“这件事先不必外传,等过几天满了三个月,到时候外面知道了,估计各宗亲命妇都要进宫祝贺。”
希锦:“嗯嗯!我知道!”
这么说着,希锦突然想起来:“我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来得正好!”
阿畴:“嗯?”
希锦笑道:“如今你贵为天子,我也是皇后了,我现在想着我们的芒儿孤身一人,太过单薄,总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帮衬着。那一日你不在家,我入宫赴宴,碰到了舅父,心里就觉得安慰了许多,他到底是长辈,也是真心为你打算的。”
阿畴温和地看着她:“是,舅父待我们极好。”
希锦:“所以我确实想着,总该再要一个。只是现在先皇驾崩,接下来你我都要守孝的,守孝两个月这个事情又耽误下去了,现在这样岂不正好?”
她笑着道:“正好我养胎,你守孝,我们两不耽误。”
阿畴看着她那笑,静默片刻,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你倒是有个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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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希锦怀了身孕,阿畴自然万分珍重,不但挑选最精干各局人员随时听命伺候,悉心照料,还召见了宫中几位太妃,以莫太妃为首,负责宫中诸事,只是每日向希锦禀报就是。
除此之外,他还特意召了希锦往日要好的,诸如莫家小娘子,以及其它几位宗室帝姬进宫,这样每日可以轮番陪着希锦,说笑逗闷,免得她在宫中无聊。
希锦他对自己百依百顺,处处体贴,便也趁机提出,要求多购置一些话本子,她要看。
阿畴听了,却是毫不客气地拒绝:“若是看了,情不自禁怎么办?等你过了四个月,胎相安稳下来再说吧。”
希锦见他坚决,一时也是无奈,只好罢了。
好在宫中没有话本子,却有其他有趣玩乐,为了哄着希锦开心,阿畴命各样百戏每日轮着来,今日踢瓶弄碗,明日看那相扑,后日又来一个皮影戏,再不济还有教飞禽,并那踢弄等。
诸位帝姬如今是可着劲儿巴结希锦,更不要说莫家几位娘子,自然一个个都尽心尽力,处处逗着捧着哄着的,一切都为了希锦喜欢!
对此希锦自然喜欢,身子养得好,原来的疲乏也渐渐散去,面色反而比更为红润娇艳了。
这舒坦日子过得快,很快便进了十月,孟冬时节,按例上旬进行孟冬朝飨礼,百官与宰相入宫迎接皇上,希锦作为皇后也要随行。
希锦当了这皇后便怀了身子,诸事小心,并不敢轻易出面,如今过了三个月,这才正式露面。
她随着阿畴到了那去景灵宫,却见那殿中如巨椽一般的烛火彻底点燃着,肃穆威严的侍卫拱立在侧,入眼所见都是华炬金莲,更有教乐所伶工的奏乐萦绕耳边。
因阿畴体贴她怀着身孕,便省去了许多繁琐流程,只是诏令按照官序给诸位官员赐了花簪,那花簪多是珠翠花朵,众人纷纷簪在发间,看着倒是花团锦簇。
满场只有帝后是不簪花的,只是用了黄罗扇影花,坐在那辇车中,居高临下地望着这繁花似锦的天街。
因是新帝,又因新后有喜,是以这次孟冬节赏赐比往常格外丰厚,便是寻常街市老百姓都得了洒下去的宫钱,众人欢呼不已,纷纷垫高脚尖要瞻仰天表。
希锦和阿畴坐在那辇车上,隔着那轻帷薄幄,望着那四周围,近处是身着锦袍戴了襆头簪赐花的禁军卫士,而远处隔着一层围子,则是那皇城的老百姓,那么多百姓,人头攒动,欢呼雀跃,一个个都是喜庆仰慕的。
希锦心里便不由生出一些异样的感慨来。
她以前不过是寻常商贾女,只想着爬到高处,荣华富贵,享受那从未享受过的,可是如今到了这个位置,俯瞰着这御街,看着那皇城的百姓,却又不免想多了。
她已经是天下人要仰脸瞻仰的一国之母了,难免就有些心思,开始觉得,或许真要母仪天下,或许身在其位,总归要做些什么吧。
这么想着间,她侧首看向一旁的阿畴。
白珠九旒之下,他正眼睑微垂,俯瞰着这满城繁华。
在华丽矜贵的帝王公服下,他鼻梁英挺,眉锋威严,清冷高远间,是无上的光华,是内敛的帝王之威。
这时候,阿畴突然抬眼,侧首看过来。
在那万人之上,两个人t视线交汇。
希锦便抿唇轻笑了下,用几乎是唇语的声音道:“当皇上皇后了呢。”
很轻很轻,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阿畴原本略显清冷的眉眼便泛起笑,于是原本的威严便柔化了。
他抬起手,挽住她的,之后,略俯首过来,却是低声道:“我已夺得这偌大家产,希锦想好怎么做一个好东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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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锦这身子过了三个月后,诸事也就便利起来。
她如今当了皇后,这日子自是和往常不同,忙着掌管内庭,忙着学习各样礼仪,也忙着召见内外命妇入宫,好歹也拉拢拉拢人心。
一来二去的,她对于当皇后这事也娴熟起来。
她自己肚子渐渐大起来,不过并不觉得疲乏劳累,反而精神抖擞起来。
进了十一月后,便是仲冬时候,日晷渐长,天黑得早,也到了下雪时候了。
若是以往在汝城时,自然早早收拾妥当,在家里烤火舒坦,不怎么出门的,可现在当了皇后自然不如以前那么自在,倒是有许多事要忙碌。
这一日清晨鸡鸣时候,阿畴便早早召见了太史,太史观望云气占卜了吉祥,之后又要召见朝臣,朝臣行朝贺礼,并命宰执到郊外祭坛祭祀等等,好一番繁琐礼仪。
这些希锦倒是不必参与,不过因天冷,下雪,外面禀报说怕有那冻死在路边的穷困百姓,官服便免了三日的租屋钱。
希锦则以皇后之命,派了车马出去,设了大棚煮粥分发,以示抚恤。
她这么做,自然赢得百姓爱戴,一时也有内外命妇都有样学样,也跟着干,干完了自然过来宫中说道说道,有些讨巧的意思。
对此希锦自是不吝啬夸奖。
这大昭天下是自己夫婿的天下,以后继承这皇位的也是自己孩子,总之,自家的天下呢。
那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她是求之不得,各位愿意自己拿出钱粮来做好事,这就是为她的家业增砖添瓦的,当然必须赏!
反正宫里头的金钗银花多的是,也未必就有多金贵,赏一个出去,那内外命妇都当宝的。
这一日,恰好天降瑞雪,那嘉福帝姬和莫家几位娘子过来这里玩,希锦便干脆开筵饮宴,命人塑了雪狮,又装了雪山,一群人等在殿内赏雪吃茶,倒是惬意。
说话间自然提起如今燕京城的各样趣事,不知怎么,便说起陆简来。
嘉福帝姬听闻,笑道:“陆大将军如今和霍家小娘子那婚事,不是说差不多成了吗?”
希锦听着也是意外:“是吗?”
自打阿畴登基为帝,她身为皇后,自然有许多事要操办,以至于也没太留心这朝上的事,只知道阿畴登基后,陆简并不曾被擢升,听阿畴那意思是陆简自己拒绝了。
他觉得自己这位置便最适宜不过,不必太过招摇,阿畴只好想随他了。
至于别的,倒是没听说。
旁边莫三娘子抿唇轻笑:“好像是吧?”
话虽这么说,不过眼睛却是看着希锦的。
然而,希锦确实是不知道。
她大概猜出莫三娘子惦记着陆简,应该是喜欢得很。
虽然她不明白,陆简都三十好几了,比莫三娘子大十几岁,这有什么好惦记的。
只是陆简要和韩相家小娘子订亲的话,哪还有她莫三娘子什么事。
那陆简是铁石心肠的人,便是自己的婚事自然也要用到刀刃上,不会去娶一个已经不需要拉拢的莫家。
莫三娘子没有从希锦这里得到什么回应,显然也有些失望,勉强笑了几分,收回了目光。
希锦有些心疼,但也没法,便只做没看到罢了。
陆简那毕竟是她家夫婿的舅父,是她长辈,她就算和莫三娘子关系好,但也不可能对着长辈的婚事指指点点啊。
好在这时候,却听内侍来报,说是宫里头才送来的两只仙鹤,已经安置好了。
这仙鹤是专门驯养过的,就如同驯鸽子那般驯养,据说是驯得很通人性。
嘉福帝姬听了,很有些兴致:“仙鹤,是驯好的吗?”
希锦心里一动,却是想起昔日在那皇林苑。
当时阿畴以十八只仙鹤做配,围绕在她身边起舞,这事后来被宫廷画师画下来,传为美谈,甚至还有人以此吟诗作对。
如今自己已经贵为皇后,听说民间便有些传说,是关于自己如何凤翔九天,如何让仙鹤为之起舞的,总之传说很美。
如今阿畴竟然命人送了仙鹤来,好生养着,倒是成就一个美名。
当下也就笑道:“姐姐若是想看,倒是可以让人带了来,一起观赏?”
嘉福帝姬自然拍手叫好,于是底下人等连忙领了那仙鹤过来。
恰好这时候芒儿过来了,他如今已经入学,学业才结束,坐了那小檐过来。
嘉福帝姬便忙笑着招呼:“芒儿,快和我们一起看驯鹤了。”
芒儿眼睛一亮,他自然好奇得很,希锦当即命那驯鹤人领了仙鹤过来。
却见白雪皑皑中,那仙鹤头顶鲜红,脖颈修长,羽毛洁白犹如轻纱,看上去实在是神采飘逸,犹如仙物。
大家都纷纷赞叹:“这两只实在是绝品了!”
希锦便吩咐驯鹤人,那驯鹤人得令,吹了一声口哨,于是那两只仙鹤便展开轻纱般的翅膀,扑棱棱地飞起来,一时雪花飘散犹如白雾,那轻柔美丽仙鹤展翅遨舞,轻盈飘逸,美不胜收。
此景太美,以至于大家都看得忘记发声。
一直到芒儿拍手叫好,大家才回过神来。
那驯鹤人恭敬地笑道:“娘娘,殿下,且看小的召回这两只仙鹤。”
芒儿道:“好!”
驯鹤人便拿了一个木哨交给芒儿,让芒儿来吹。
芒儿疑惑,拿着那木哨,打量了一番,便鼓着小腮帮子,使劲一吹。
因为用劲儿太大,那木哨发出嘹亮的声响。
这时,就见那两只仙鹤盘旋着逐渐降落,终于降落在地上。
驯鹤人拍着手道:“献礼。”
那两只仙鹤便各自叼着口中物,过来希锦和芒儿面前。
希锦这才看到,原来仙鹤口中竟然各自叼了一朵梅花,也不知道从哪儿采摘来的。
那梅花红艳艳的,被雪白仙鹤叼住,清灵绝艳,美得让人窒息。
一时可真是惊叹不已,这驯得实在是太灵了。
芒儿更是拍手叫好,又嚷着要再吹哨子,倒是玩得尽兴。
众人也都纷纷长见识了。
待到这么玩了好一番,大家尽兴,看时候不早,几位也都告辞而去。
到了晚膳时候,希锦想起那仙鹤,还是觉得有趣,便问起阿畴来。
阿畴看她兴致勃勃,自也喜欢。
如今她怀着身子,又闷在深宫中,并不能经常外出,他其实也怕以她那个性子,会觉得烦闷,会吵着埋怨他。
于是他自然变着法儿地哄着,逗她高兴。
当下越发和她提起宫外还有奇禽苑,到时候可以陪着她去玩。
这么说着话,希锦便想起那陆简来:“舅父和韩相的婚事,可有些眉目了?”
本来之前不是说皇帝要赐婚吗,如今先帝没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打算了。
阿畴听此,道:“就在这个月吧,已经订下来了,舅父年纪不小了,我想着还是尽早完婚吧。”
希锦:“这样也好。”
阿畴察觉到了希锦的情绪:“怎么了?”
希锦便和阿畴提起那莫三娘来:“反正总觉得她好像对舅父有些心思。”
阿畴听着,略沉吟了下,道:“其实如今要不要和韩家联这门姻,也不是那么要紧,我会和舅父谈谈,看他意思,若是他有意,也未尝不可。”
毕竟他能得偿所愿,执意选择自己心爱之人,犯不着非要让自己舅父委屈了,若是喜欢就娶,不喜欢再想别的法子。
希锦:“那也行,那你就和他提提吧。”
阿畴颔首。
希锦想起那莫三娘,叹:“不过你觉得,舅父他……能对莫三娘有什么心思吗?”
其实自从那一日,就在宫门口,陆简扶着芒儿上马,握着芒儿的手,她便觉得陆简还挺好的。
那么硬朗沉肃的长辈,却对芒儿露出些包容的温和来,多好一人。
不过想起陆简那张总是过于肃穆的脸,觉得挺难琢磨的,很难想象他会顾及什么儿女私情。
阿畴道:“不知道,我去问问吧,看他意思。”
希锦:“嗯,这几日下雪,等雪停了后,可以邀请舅父过来宫中,吃个家宴,到时候——”
她其实还是有些不忍心,想着给莫三娘子一个机会。
当然了,陆简若是不喜欢,那也只能算了。
阿畴听此,自然明白:“好,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