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哥哥实力宠妹
冬麦可以感觉到,孙红霞几乎是急切地看着自己,她想求自己帮忙。
刚才她对自己还怀疑试探,现在之前的隔阂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她像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样,想让自己帮忙。
冬麦觉得可笑,又觉得无趣。
不过她也只是说:“红霞,我是认识人家,可那关系,也就是人家和我说说鱼汤好不好吃,鸡汤好不好吃,烧饼里面的芝麻酥不酥脆不脆的,还真没到说这种事的份上,你这个忙,我帮不了。”
孙红霞哀求道:“冬麦,他们要罚我二十块钱,给你说实话,我卖鱼都没挣那么多,你说我有什么办法?你不帮我说说情,我也不知道找谁,我现在走投无路。”
她这个样子实在可怜,冬麦也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不过——
冬麦无奈地道:“我和人家不熟。”
孙红霞看冬麦这样,便失望了:“怎么会?他刚才和你说话,连说带笑的,我也不求你多说什么,你就顺便提提,就说咱们是一个村的,认识。”
冬麦:“红霞,你可能看错了,人家是吃商品粮的国家干部,怎么可能和我连说带笑的,你真是高看我了。”
孙红霞彻底绝望了,看了冬麦最后一眼,便离开了。
冬麦可以感觉到,孙红霞那一眼里,带了些怨恨,大概是埋怨自己不帮忙。
她便想,这个人,其实是有些能耐的,也有些想法,做事果断,是一个狠人,让人敬佩,可也就是因为目的太明确了,做事太果断了,所以有些不择手段,用得上的,她能和你关系特好,用不上就马上把人甩一边去,女人面前一副模样,男人面前又一副模样,这样的人太功利了,很不值得交往,必须远着,是万万不能做朋友的,要不然哪天说不定就被人家卖了。
因为陆靖安的事,冬麦想换个地儿,便去了公社别的街道看了看,其实也没什么好去处,能舍得花这个钱的并不多,这倒让她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咬咬牙,过去了公社边。
反正人家陆靖安没说别的,她也不是说只靠他做生意,这里喜欢喝她鱼汤的多得是,她犯不着为了躲一个陆靖安放弃这个好地盘。
谁知道这天她过去的时候,发现她停车的地方已经被人占了,是一个卖烧饼豆腐脑的,对方是三十多岁的两口子,大声叫卖着,比谁都来劲。
她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赶着驴车,到了卖豆腐脑的对面,只是这个位置不如原来的位置好,一般来往的人,最先看到的肯定是豆腐脑摊子,第二个看到的才是她,她多少有些担心,只怕是这个豆腐脑摊子和她抢生意。
好在她这鱼汤算是在这一块打出名声来了,该来买她鱼汤的还是买,那些喝惯了她鱼汤的人,看不上豆腐脑。
豆腐脑满大街都是,食堂里也有,但是鱼汤只有她这里有。
任凭如此,她明显感觉,买卖还是不如之前,往常一天能卖二十碗的,这天也就卖了十五六碗。
相比于她的鱼汤生意来,旁边的豆腐脑生意并不好,他们显然就有些急了,甚至当顾客来买她的鱼汤时,那边豆腐脑就拼命喊着豆腐脑一毛钱一碗便宜好喝。
双方明显是和冬麦对上了。
等到冬麦的鱼汤卖光了,她打算回家的时候,豆腐脑两口子拿眼往她这里打量,窥探,羡慕,以及不满。
其实冬麦多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看他们的穿着,也是附近的普通农民,那女的胳膊上还有一个补丁。
可是自己不可能再退让,本来就是自己先来这里的,如今他们占了自己的好位置,自己没说什么,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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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赶着驴车往回走,顺便去旁边给满满买了小衣裳,又买了两瓶雪花膏,想着送给嫂子一人一瓶。
买东西的时候,心里不断地琢磨着这个地盘的事,想着这事该怎么解决,谁知刚把雪花膏收在包里,一出门,恰好看到那豆腐脑两口子,两口子还正和孙红霞说话,好像言语中有些抱怨,说过去那边卖不挣钱,孙红霞还劝他们,让他们坚持。
冬麦听得简直是呆了,又觉好笑。
所以孙红霞这是怨恨自己不帮忙,让那豆腐脑两口子和自己抢地盘?这都是什么人,自己挣不到钱倒霉了,也要别人跟着一起倒霉?
冬麦开始挺气的,后来一想又觉得犯不着,孙红霞这种人,年轻,能干,有手段,做事能使出手段,将来嫁人了年纪大了,不就是第二个王秀菊吗?
所以说,王秀菊那样子,不是因为人老了变坏了,而是年轻时候就坏!
她既然能遇上一个王秀菊,再遇上一个孙红霞倒是也不奇怪,这世上就是有这种恶心人的人,犯不着大惊小怪。
至于公社旁边的地盘,她是不会让的,寸步不让,坚决不让,既然要和她比拼,那就来吧,大不了她降价,她送两个烧饼,反正她这个鱼汤挣得肯定比豆腐脑多,又好吃,就不信挤不走他们!
冬麦满心倔劲儿上来,就连赶驴车都有劲了,把小鞭子挥舞得啪啪响。
一路上回去了村里,老远就见一群人在那里搬东西,再一看是树苗,都是用一大团泥裹着根部的杨树苗,整整齐齐地码在那里。
旁边停着一辆拖拉机,拖拉机上还站着一个人。
冬麦感觉到那边的目光,看过去,是沈烈。
沈烈站在拖拉机旁边,笑望着自己,眼睛亮得出奇。
冬麦自从上次后,是下定决心,不能和沈烈有什么交道,好在之后也没遇到,算下来也有十几天了。
如今猛地看到,倒是不知道怎么搭话,只当没看到,别过眼去。
沈烈见她这样,也收回目光继续干活了。
冬麦赶着驴车回家,路上自然听了一耳朵,听到大家议论沈烈。
其实沈烈这个人,也就是去年才复员回来的,按说在东郭村也没什么亲戚,不过因为孙红霞的那个事,他现在可是大名鼎鼎。
“我看那个沈烈,这不是长得挺精神的,一看就是能干的,听说这次他包揽了给几个村送树苗的活,能挣不少钱呢!”
“这得挣多少钱啊,光咱们村就栽不少树,他这一下子,运了好几车树苗吧?”
“据说他是退伍的,有补助的,这也得不少钱吧?”
“补助啥啊,之前老李家媳妇不是跟着去相亲的吗,当时孙家问起来,人家直接说了,没补助,一分钱都没有。”
“有啊,怎么没有呢,我听说孙家暗地里打听了,说是有补助,估摸着这男人怕别人惦记他的钱,故意说没有,本来想着嫁过去,反正那补助跑不了。”
冬麦听着这个,恍然,想着原来当初沈烈给人家孙红霞就是说的没补助,其实是有,补贴了别人,但孙红霞暗地里自己打听了,觉得是沈烈故意说没有,其实是指望着,等嫁过去,发现竟然真没有,自然恨死了。
赶着驴车时,前面两个三四岁小娃儿趴那里看蚂蚁,她只能停下来,哄着两个孩子让开路,那几个说话的见是她,便问起她买卖如何,她随口说一般。
那几个便又提起来沈烈,提起沈烈,自然就提起孙红霞。
“这红霞啊,到底中的什么邪,好好的一个女婿不要,非要再相亲,你说她现在离婚了,哪能相到好的!”
谁知道正说着,就见孙红霞她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孙红霞她娘年轻时候就挺泼的,听说当初和人家寡妇吵架,站在人家门前对着人家从早上骂到晚上,骂得那个寡妇差点喝农药没了。
她闺名以前叫陈红丫,不过因为泼,也因为年纪大了,现在人家都暗地里叫她陈老丫,她自己也不反驳,动不动掐腰说老丫我如何如何,倒是很受用。
现在她听到这话,自然是气得够呛,从来只有她挑拨别人的,还没想到别人背地里还能说自己闲话。
她掐着腰骂起来:“你们这是啥意思,我家红霞怎么了,我家红霞还没进洞房就离婚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凭啥找不到好对象?我家红霞也能生,身体没问题,比不能生的二手货不知道好多少,凭啥找不到对象?”
一时又骂沈烈:“沈烈那种人,就是不行,你们别看他现在能折腾,早晚也得赔了!瞎折腾能挣几个钱,还不是老农民,我闺女以后找个吃商品粮的,找个好的,你们看着吧,肯定比沈烈强一百倍!”
她骂得气势如虹,满大街都知道她是一个泼的,谁愿意和她吵吵,再说大家本来就是没事说闲话,也就没人搭理她。
反倒是冬麦,这个时候已经将两个孩子哄到一边,正打算赶着驴车离开,听到这话,就听不下去了。
她便道:“婶,你刚才啥意思?你骂人就骂人,你骂沈烈,我管不着,你指桑骂槐骂我,就说不过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招你惹你了?”
陈老丫仿佛刚看到冬麦:“哟,冬麦哪,你说啥呢,我怎么骂你了,我哪句话骂你,我可不知道,要不你挑出来给我说说。”
这显然是羞辱冬麦。
冬麦冷笑一声:“婶,明人不说暗话,我在这里,你跑来特意说这个,不是说我说谁?不错,我江冬麦身子不好,不能生,我离婚了,可我没偷没抢也没犯法,我凭劳动挣钱,我看不起别人不遵纪守法,可我也做不出举报别人的事,我光明正大,身正不怕影子斜,别把那些有的没的往我身上扯!”
说着,她停顿了下,看着陈老丫:“我平时都懒得和人计较,可这也不是说我江家就可以随便让你欺负,我离婚了没错,可谁家能保证自己家闺女一辈子婚姻一定不出点坎,谁能一辈子就那么顺?所以这人哪,口下积德,不然到时候就算能生孩子,生出孩子没屁眼,那才叫报应呢。”
她这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底气十足,倒是把这素来会吵会嚷的陈老丫镇住了。
周围人等,听着这个,都暗笑,颇有些看陈老丫热闹的意思。
谁不知道陈老丫怀疑人家冬麦举报,可人家冬麦直接说了,人家没举报,冬麦说得坦荡,看那样子,人家就是没举报!
其实用那么小的网去逮鱼,这是让大家以后都不能捉鱼的架势,太贪心,大家早看不惯了,现在看到冬麦和她怼上,一个个心里都暗暗叫好呢。
陈老丫自然看出周围人都笑她呢,老脸一红,也是气上来了,指着冬麦骂:“你生不出孩子,就是一不会下蛋的母鸡,被男人扔了不要了,还有脸说我们?你是偷奸养汉还是怎么着遭报应了?”
这话刚出头,就听到身后一人,冷沉沉地说:“你骂谁呢?你敢骂我妹?!”
陈老丫听了,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是江春耕。
江春耕这人,谁都知道以前是一个打架不要命的主儿,逞凶斗狠,一般人也不愿意招惹他,现在他结婚有孩子,倒是比以前收敛了。
可想起以前的事,到底是怕哪!
冬麦被陈老丫那么骂,心里早窝着火,看到自己哥哥来了,忙说:“哥,她骂我,欺负我,竟然还怀疑是我举报她家,谁闲的没事举报她家?”
江春耕便握了握拳,他这一握拳,关节那里嘎吱嘎吱响。
之后就见他一脚过去,陈老丫脚边的箩筐直接被踢飞了,里面的一点芨芨草满天飞,竹筐飞上天,跌下来,散架了。
江春耕黑着脸,一脚踩在那散架的箩筐上。
他煞气腾腾的,陈老丫吓得脸都白了,她生怕江春耕打她。
江春耕绷着脸:“我妹妹离婚了,我妹妹身子不好没法生,但我妹妹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他没孩子,我江春耕养她护着她,我死了我儿子养她护着她,谁再嚼舌根子,我管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先把她揍个稀巴烂!”
这话说出后,所有的人都噤声,再也不敢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