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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大佬的娇气美人重生了 正文 第132章 中英街打假

    第132章中英街打假

    孟砚青便笑,她便笑着拉住儿子的手,给他讲起中英街,也讲起深圳这边的黄金加工情况。

    她笑着道:“你知道现在有亚洲四小龙的说法吗?”

    陆亭笈:“嗯,知道,韩国,新加坡,和中国的台湾香港被称为亚洲四小龙,因为他们经济好。”

    孟砚青颔首:“是,他们经济好,所以他们的工资水平也就高,来这里之前,我让你父亲帮我找了一些深圳经济的报告看了看,香港那边的农民工资一个月能有两千块,但是深圳本地的工资就只有几十块,所以他们有一个说法,是‘做又三十六,唔做又三十六’。”

    陆亭笈:“什么意思?”

    孟砚青:“就是说,国有企业大锅饭,每个月三十六块钱,干也是那个钱,不干也是那个钱。

    陆亭笈:“……那当然是不干了!傻子才干呢!”

    孟砚青颔首:“是,所以经济一潭死水,大家都吃大锅饭。”

    陆亭笈皱眉,若有所思。

    孟砚青继续道:“这几年,香港人开始在内陆办厂,比如黄金制品就是三来一补,他们出钱出设备出技术,也包销售,只需要内陆人的地皮和人工。”

    陆亭笈恍悟:“他们给的工资高,所以大家挣钱多了,外地的农民都来深圳打工了。”

    孟砚青:“对,所以大家也能跟在人家后头喝一口残羹冷炙了。”

    陆亭笈:“为什么是残羹冷炙?”

    孟砚青:“人家挣大头,我们把那些最费功夫但是收益又最少的苦活分给我们,我们都在那里感天动地。”

    陆亭笈诧异,一时又细问起来,孟砚青都一一给他讲了。

    两个人这么边走边逛着时,陆亭笈看到那边有卖一些香港零食的。

    他看了一番,对孟砚青道:“母亲,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孟砚青:“你的零花钱不是都被我搜罗来了吗?你还有钱吗?”

    陆亭笈侧首,笑得眼睛贼亮:“从父亲那里搜刮来的,他现在对我可大方了,这次我都带来了!”

    孟砚青便笑:“那我们买点吃的吧,再买几件衣服。”

    于是母子两个便随意买了一些吃的,这边都是进口零食,在北京的话只能在友谊商店才能买到的,比如蓝罐曲奇和嘉顿饼干。

    除了零食,孟砚青还买了衣服,给自己买了羊毛裙等,非常时髦,她记得最近的香港明星好像都时兴穿这种裙子。

    至于陆亭笈的衣服,倒是没什么好买的,他的衣服都是陆家每年两季给手工定制的,用料好做工好,孩子还小,没必要太追求时髦。

    不过她看了看,到底是挑了一件羊绒针织衫给他。

    陆亭笈对自己的衣服没什么兴趣,他从来不缺衣服穿,不过他却很喜欢孟砚青买的裙子:“等回去你就换上,肯定好看!”

    他这么想着,又想起陆绪章:“我觉得你穿成这样和父亲站在一起,他只能自惭形秽了。”

    孟砚青听得笑出声:“对,他得自卑!”

    陆亭笈赞同:“就该这样!等我以后挣了钱,我就再买更多漂亮衣服给你穿,到时候——”

    他想了想,却叹了一声:“父亲只怕都老了,他更难受了。”

    孟砚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心想这儿子可真狠,专门让那老父亲难受的吧。

    陆绪章知道了,估计要气死了。

    两个人说笑着,随意逛着,这边黄金店铺很多,大概得三四十家,可以看得出,有不少内地人来买黄金饰品的。

    孟砚青从旁观察着,那些买黄金的其实也是排着队往里面钻,可见中国大陆人对黄金饰品还是有需求的,穷人多,但富人也有,存了钱的不知道怎么储蓄这笔钱,就极可能买黄金首饰,既体面了,又储蓄了。

    孟砚青也看了那些首饰,样式自然是比国内的要新潮,不过定价比内陆要贵一些。

    现在内陆黄金饰品价格今年才出文件调整了,黄金饰品用金配售价格去年是1200元每小两,今年提高成了1350元,至于黄金零售价则是每小两1700元了。

    这个小两沿用的是解放前一市斤为十六两制的计量,换算下来差不多是五十多块一克。

    陆亭笈好奇:“怎么这么多要买金子的呢?”

    孟砚青:“各种原因吧,过去这些年,我们大陆缺黄金,所以对黄金产业一直把控得非常严格,普通老百姓没资格买黄金,现在手头有点钱,大家自然想买,也算是一个心理安慰。”

    陆亭笈:“我记得祖父曾经说过,说当时国党撤离大陆,把我们大陆的黄金全都带走了,所以我们大陆几乎没金子,只能对黄金进行管制。”

    孟砚青颔首:“对,所以中国大陆的经济建设是建立在无金的基础上的,黄金产业只能严格管制,不过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外汇储备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总量,现在就要开始考虑逐步放开黄金市场了。”

    说着,她又给他讲黄金市场,讲外汇储备,讲黄金价格,陆亭笈听得入迷。

    孟砚青看他这样,便道:“你也知道,我们孟家祖上是珠宝世家,也曾经投资过银行和铁路,你外公以前在法国更是对经济学上很有造诣,所以我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有些关于经济的问题,关于国家的黄金储备,国家的政策,以及黄金价格,这些你都可以留意,自己去看书,去思索,去寻找答案。”

    陆亭笈若有所思,他想了很久,突然道:“按照母亲说的,那以后黄金价格必然上涨了,是不是因为国家要放开黄金供应,要让黄金成为一个大家喜欢购买的东西?”

    孟砚青越发笑了,这孩子还挺有悟性的,当下详细地给他分析猪肉和黄金。

    这么讨论一番后,她笑道:“其实不光是黄金,还有房子,从现在国家的政策动向看,也要推动房地产发展了,以后房子必然疯狂上涨。”

    陆亭笈:“因为这就是一个大号的黄金?”

    孟砚青:“是,符合中国人买房子买地置办家业的传统观念,能吸纳资金,抑制通胀。”

    陆亭笈恍然,恍然之后又有些感慨:“这里面真是挺多道道的。”

    孟砚青:“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无论将来从事什么职业,都应该去学习这些,因为这是我们柴米油盐中的经济规律,学习了这些,你就知道为什么菜价会贵,为什么钱毛了,你就会对你的生活有更深的认识。”

    她看着儿子,道:“这件事情其实至关重要,比你知道地球是圆的更重要。”

    陆亭笈听着倒是明白:“母亲说得有道理,我这辈子可能都不需要绕地球一圈,但是我得买菜吃饭下馆子,还得买衣服。”

    孟砚青颔首:“对。”

    这次带着陆亭笈过来深圳,也是希望能慢慢熏陶他,他也许将来走科研路子,也许不走,这都没什么。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成为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读圣贤书的人,希望他能把眼界放得更宽更广,能用一种更有高度的思维去思考自己的生活和人生。

    这么随意逛着,陆亭笈看到那边珠宝铺子里有些玉器,便道:“母亲,你肯定最懂这个,我们看看吧!”

    孟砚青看他有兴致,便也带他进去看看,却见里面布置陈旧,靠墙处供着关二爷的画像,旁边一溜儿的博古架都要掉漆了,只剩下几根头发的老板穿着大汗褂,拿着蒲扇随意地扇着,他前面是两排大红木柜子,柜子有着厚实的防盗玻璃,来往客人可以透过那防盗玻璃看看里面的货品。

    柜台前站着了两个年轻人,显然是伙计,正忙不叠地应酬着。

    孟砚青看了看,柜子里多是金银首饰,来往客人显然对这些更感兴趣,不过在那角落里,却摆着一些珠宝玉器,有翡翠手镯,翡翠挂坠,还有一些钻石制品。

    现在钻石制品在国内还不太认这个,不过显然香港那边已经时兴起来了。

    陆亭笈看着那钻石,好奇打量着:“这就是钻石。”

    孟砚青看过去,那是一个镶嵌了钻石的18k白金戒指,标价一千三百块。

    这时候来往客人都在四处看,虽然大部分都是买黄金饰品,不过也有个别时髦的,眼睛已经盯着这边的钻石戒指了。

    大家都知道现在外面流行这个,有些讲究的已经要赶上国际潮流。

    孟砚青看了眼儿子。

    以后罗战松先卖黄金,后卖钻石,最后儿子和他的巅峰之斗,便是钻石之争了。

    趁着这个机会,她也有心教教儿子,便道:“钻石有人工的,也有天然的,你知道怎么鉴别吗?”

    陆亭笈疑惑:“怎么鉴别?”

    他自然是不懂的。

    其实在中国大陆,也没多少人懂这些,连黄金市场都管制着,珠宝玉器也没市场,更不要说钻石这种物件,本就不是中国人的传统心上好。

    他们这么说话的时候,周围好几个游客都看过来,大家显然都好奇了。

    来这里买物件的都是图一个真,如果这里面有假的,那就上大当了,这里的珠宝首饰动辄上千,谁愿意买假的呢。

    而那老板手中的蒲扇也停下来了,他瞪着绿豆眼,打量着孟砚青。

    孟砚青冲他笑笑:“老板应该更清楚吧,能不能教教我们,也好让我长长见识。”

    那老板狐疑地看着孟砚青,之后皱眉,却是道:“我这里的自然都是真的,都是仪器鉴定过的!这没什么可说的!你什么意思,来我这里问真假?”

    孟砚青听这话,便明白了。

    其实她这是给这老板一个机会,他如果明白,这是遇到行家了,趁机借坡下驴,给大家大致讲讲,之后顺势把那假钻石收起来,也就罢了。

    但他并不,他非要继续卖。

    那她正好借着这个给自己儿子上一课了。

    孟砚青便指着那件钻石戒指道:“可否让我上手看看这件钻石戒指。”

    老板满脸提防:“你要干嘛,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离开。”

    他面上有些呵斥的意思,陆亭笈便看不下去了。

    他是能打会斗的,哪看得自己母亲被人这样态度说话!

    当下冷笑一声,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们看看怎么了?还是说,你心虚,其实东西是假的,你生怕我们看出来,所以不敢让我们看?”

    他虽年少,但生得高大,足足比孟砚青高出一头,如今这么一说话,自然很能镇住人。

    陆亭笈的话,顿时引来大家的诧异,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特意跑来这里买珠宝首饰的大多是内地游客,是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对他们来说是长大见识,是积攒了钱买个好物件回去,当然也有倒爷们,他们是要买了这里的物件拿回大陆挣钱的,如果上千的物件竟然是假的,那就亏大了!

    毕竟内陆一个月工资也就那么几十块,上千块钱,这可是普通人几年的工资呢。

    老板好笑:“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你看看旁边牌子没有,我这里可都是写了,童叟无欺,如假包赔,双倍,赔双倍!”

    孟砚青道:“老板,你既然这么说,这件钻石,我买了,敢不敢卖?”

    老板嗤笑,打量着孟砚青:“你有钱吗?”

    孟砚青笑了笑。

    旁边的陆亭笈道:“一千三,我买了!”

    老板略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咬牙道:“我们开门做生意,既然有人想买,我们自然卖!”

    孟砚青见此,掏出包来,里面装了大概一千多块钱,正好勉强凑够了一千三,交割了,那老板又给开了票。

    孟砚青将那钻石拿在手中,打量了一番,道:“这是天然钻石,是吗?”

    老板:“那不是有说明书吗,还有证书,齐全着呢,认识字吧?认识字就自己看!”

    孟砚青颔首,之后却是对儿子道:“亭笈,去把这边的香港警察叫来,就说我们年幼无知,买了老板的钻石,结果是假货,对方伪造证书,欺骗我们,我们要求双倍赔付。”

    她这么一说,周围人全都惊到了。

    那老板也是气笑了:“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看到没,这证书写得明明白白的,我们都是专业鉴定的,你说是假货?你鉴定了吗?”

    孟砚青:“不需要鉴定,我的眼睛就是鉴定仪。”

    老板听着,越发好笑,周围也都议论纷纷看热闹,一时珠宝店周围堆积了不少人。

    陆亭笈生怕自己离开后孟砚青一个人在这里吃亏,幸好这时候香港警察感觉到这里不对,已经过来了。

    孟砚青没说话,她让陆亭笈和那些警察交涉。

    ——多少也想锻炼下陆亭笈处理事情的能力。

    香港警察了解了情况后,表示他们也没有能力辨别钻石的真伪,说这一块属于盐田区管辖,建议他们去沙头角派出所报案。

    一时也有其它店铺的都来看热闹,大家自然明白,去了派出所也是扯皮,人家那是有证书的,派出所能说什么?

    如果非要让派出所委托做鉴定,那这件事就麻烦了去,而中英街这里也不是随便来的,这是特区中的特区,出入都需要进行海关检查,一般人哪耗得起呢!

    再说这两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外地人,不是深圳本地人,那更耗不起了,人家老板就是挣他们这份钱,狠狠宰他们一笔罢了。

    那老板笑呵呵地道:“行,你们去报案吧,看看公安局怎么说,如果公安局说是假的,我双倍赔偿!”

    陆亭笈听这话,他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便看向孟砚青。

    孟砚青道:“其实可以对比下,如果你这么有自信的话,麻烦将这个小钻石拿给我?”

    老板哈哈笑道:“这个小钻石,纯净度可是不如你手里的,你拿这个干嘛?”

    孟砚青淡道:“对比。”

    老板二话没说,拿出来,递到了孟砚青手中:“行,你对比吧!要放大镜吗。”

    孟砚青;“不用。”

    老板见此,更加好笑了,旁边两个伙计都笑了。

    旁边围观的不乏黄金珠宝店铺老板,见此情景,也都暗暗摇头。

    都是同行,这老头宰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显然这年轻姑娘要吃亏上当了,连放大镜都不用就想肉眼看真假,这不是说笑吗?

    孟砚青拿到手中后,将两颗钻石都放在手心,却对自己儿子道:“这两颗钻石,你看到它们有什么不同?”

    陆亭笈仔细看着,之后陡然发现了,道:“透过这枚钻石戒指的钻石,我看到了你手心的纹路,很清楚,但是透过这颗小钻石,我看不到你手心的纹路。”

    孟砚青颔首:“对,这就是区别。”

    周围人听着,诧异不已。

    刚才那个少年和店老板对峙时,少年意气风发,气势十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少年身上,以至于没有人在意到他身边这位姑娘。

    现在大家才看到,这姑娘非常漂亮,肤白貌美,那气质堪比港台最知名的大明星,但是她却很内敛,是那种将所有光华都沉淀的含蓄地调。

    在那个少年和人对峙时,她自始至终都没高声说一句。

    甚至于现在她向老板要钻石,她对少年说出鉴定结果,她都是和煦恬淡,平静自然的,好像她没有别的任何想法,她只是平静地在教导少年如何鉴定钻石。

    可她那么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是让人震惊不已。

    所以这两颗钻石,一颗为真,一颗为假?

    一时不少人都想凑过去看看这真假钻石的对比。

    老板脸色也是微变,他突然就有些恼:“胡说什么,你懂什么!这根本不准!”

    然而,他这样的恼意,却让人更加相信狐疑起来。

    孟砚青伸出手来,给围观的观众看,大家惊诧地发现:“对对对,一个能看到手纹,一个看不到!”

    孟砚青又将那两颗钻石同时放在蓝色布料上,让大家看,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一个能看到布纹,一个看不到。

    在众人的惊诧中,她才慢条斯理地问陆亭笈:“亭笈,你也是学过物理的,想想你的物理学知识,有什么可以和这个相联系的,能够理论联系实际?”

    在场众人见此,全都目瞪口呆。

    这可是一千三百块的钻石,她说自己买到假货了,结果不疾不徐的,竟然还要考察下那少年物理知识?

    这是教孩子学习呢还是打假呢!

    那香港警察一时也看得懵了,所以人家这是现场教学?

    唯独那老板,他已经看傻眼了,这大陆小姑娘在干什么,拿他当案例来教学吗?

    不过其它商铺众人,全都支棱着耳朵听。

    人家教孩子自己也顺便学学,这是好事。

    陆亭笈还真认真想了想,之后道:“是和折射率有关系吗?”

    孟砚青点头:“对,继续猜猜。”

    陆亭笈:“天然钻石的成分是碳,它的折射率应该比较高,高折射率导致了更强的光折射和反射。”

    孟砚青笑道:“你猜得没错,钻石是均质体,折射率为2.417,它远比其它玉石折射率要高,比如翡翠的折射率是1.66,碧玺的折射率为1.63左右,这也是为什么比起普通玉石,钻石总是能看起来光彩夺目。”

    周围人等全都抽了一口气,一个个敬佩得五体投地。

    最初这姑娘张口说她的眼睛就是检测仪,大家还觉得这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如今她这么一说,没有人不佩服。

    人家这是高科技,这是行家!人家这是在教孩子!

    教孩子的事,哪能是假的!

    大家沾光了,也跟着学到了,一时也有人拿出自己之前买的钻石来,要对着看看。

    那店老板已经无言以对。

    一般来说,没有人怀疑他的玉石是假的,就算有人怀疑,他也可以拿出鉴定证书来。

    退一步,就算有人怀疑他的鉴定证书,他也可以头头是道说服对方,让对方觉得“是我不懂”。

    可是,遇到这种当场教孩子的,他竟然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了。

    孟砚青将那件小钻石还给了老板,之后拿着那件钻石戒指道:“不过我刚才说的,只是一种简单的辅助鉴定办法,是最粗暴简单的,其实现在人造钻石工艺在提升,人造钻石的折射率也很高了,所以有时候这个方法会失灵,回头你如果感兴趣,先研究下钻石的化学和物理特性,然后我们根据这些特性再慢慢学习怎么鉴别真假钻石。”

    陆亭笈却好奇起来:“既然现在人造钻石的工艺已经提升了,那这颗钻石为什么仿造得这么粗糙,一看就能知道是假的。”

    孟砚青笑了,她赞赏地看着儿子:“因为这是四十年前德国仿造的。”

    四十年前?四十年前就能仿造钻石?

    周围人越发好奇起来,不少人都围着这边看热闹,想听个究竟,也好长个见识。

    香港警察见此,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也支棱耳朵想听。

    那店老板此时已经是彻底没话了,他自己也皱着眉,好奇地看着孟砚青。

    孟砚青道:“民国年间,大陆那些贪官污吏军阀买办全都在囤积钻石,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搜刮了老百姓的血汗钱,这些钱不敢存银行,怕银行倒闭,也怕数额太大引人注意,所以一个个全都在买钻石来掩人耳目,甚至一些小官吏小商人也都开始买了,因为当时国民政府发行大量纸笔,所以就有了‘法币贬值买钻石’的说法。这种情况持续恶劣,在解放前两年,物价飞涨,一袋面粉最高十八万,老百姓重物轻币,手里不是有金条钻石就要有银元,再不济也要买米面囤着,不然就得挨饿。”

    她视线扫过陆亭笈,见陆亭笈听得认真,这才继续道:“也就是在这个年代,中国人把钻石当成世界股票,钻石进口量非常大,有一批国外造假的赝品进入国内,而眼下这个——”

    她摩挲着那钻石,道:“这是四十年代德国造的,是立方氧化锆,在高温高压下制出的,几可乱真,不过因为当时的工艺问题,折射率和硬度都比天然钻石要低一些。”

    她看着大家,道:“如果我估计得没有错,它的密度比真钻石也要更大,应该是比天然钻石重七分之一。”

    她这话一出,那老板神情就变得格外复杂,那复杂里明显掺着几分无奈。

    周围人显然已经彻底信服了,他们相信眼前这个年轻姑娘的话,她说的这些都是他们完全不懂的,不需要理由,她说的话大家就是信!

    于是有人就起哄表示要“划一划”,甚至有一个游客嚷道:“硬度比真正的钻石要小,和真钻石一划,那肯定得有痕啊!”

    更多人起哄:“也可以称重!我们都是见证人,赶紧看看到底真的假的!”

    那老板已经彻底没办法了,他有些绝望地道:“行,行,这钻石有问题行了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姑娘说得对,当时这钻石也是德国进口的,都是当真的,谁知道德国佬就这么坑人,我也是被坑了!”

    陆亭笈见此,自然明白他就是骗人的,正待要说什么,孟砚青却阻止了他。

    她只是对那老板道:“也没什么,既然老板承认是假的,那就麻烦两倍赔偿,这件事就算了。”

    那边香港警察还看着呢,老板还能说什么,自然只能认栽。

    于是在香港警察的监督下,老板退还了那一千三,另外又倒找给孟砚青一千三,给那一千三的时候,他脸都是哭丧着的。

    “这位姑娘,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懂?”

    孟砚青:“只是恰好有些了解。”

    说完,她便带着陆亭笈离开。

    因为闹了这一场,这中英街也不好逛下去了,便带着买的东西离开,好在他们已经买了不少,这一趟不白来了。

    陆亭笈大包小包地拎着,忍不住问:“母亲,那个人就是骗子,他就是故意想骗人的。”

    孟砚青:“这个市场本来就是这样,真假掺杂,我们并不能改变什么,非要指着鼻子说他骗人,他还是顶多赔我们两倍,他都认罚了,警察也拿他没办法,犯不着再寻根问底。”

    陆亭笈也只好罢了,他想想那多出来的一千三,倒是心情不错:“我们白挣了一千三!”

    果然母亲就是了不起,逛个街还能挣钱!一千三呢!

    孟砚青笑道:“是,我们平白赚了一千三,中午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