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方堰可能真的有事,朝她勾了勾唇后又继续低头在手机上打字,过了一会儿,干脆来了电话,他脸上露出歉意,指了指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道:“抱歉,我接个电话。”
饭菜还没上来,其实就算上来也无妨,大家纷纷表示没事,余遥也让他接电话要紧。
方堰点了点头,拉开椅子起身,没有离开,只是从餐桌去了客厅角落,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说话。
那边离这边有一点距离,他又压低了声音,听不清讲的什么,也没人会偷听,大家都安静的坐在桌子前,涮碗的涮碗,喝茶的喝茶。
片刻后,似乎觉得客厅那人不会轻易回头,突然齐齐瞪了过来。
何穗将用过的餐厅纸团成圆球,朝她丢来,“你个混蛋,怎么不说带个这么帅的帅哥来?”
余遥看了看她这身,多少有些无语,“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穿漂亮点,你丫这是出来讨饭呢?”
昨晚约人的时候一一提醒过,但大家好像没当回事,不仅如此,还起了逆反心理,平时出门穿的还算正常,特意说过后比往常还敷衍。
头不梳脸不洗妆不化就来了。
其实刚刚都穿着外套,乍一看还好,没想到脱了外衣后里面是这样的,睡衣的睡衣,小背心的小背心,何穗最夸张,穿个破洞毛衣,像个沿街要饭的乞丐。
“你多打几个字,说是超级大帅哥会死啊?”只说了穿漂亮点,没讲为什么。
特意那么说,她猜到大概率会有异性,但没怎么在意,没想到能这么帅。
早知道就上战袍了。
余遥叹息,“我让你穿漂亮点能是为了给普通人看的吗?”
她还给何穗开小灶了,让她艳压群场来着,她确实‘艳’压了群场。
得亏五官精致,就算没梳头穿成这样看着也还行,没有那么狼狈。
余遥对她的头发更感兴趣,“用的什么喷雾,效果还挺好的嘛。”
何穗:“……”
她快要被怨种姐妹气死了,“你丫打哪找来的……”
她扭头看了看客厅,窗边有人长身玉立站着,一只手竖起一根指头捂着耳朵,一只手拿着手机通话,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可见教养极好,长得也朱唇皓齿,眉目疏朗。
“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帅的帅哥从哪弄的?”
其他人也起哄逼问。
余遥隐瞒了一部分,“他食物中毒,身边没人,我恰好看到送他去医院,他为了感谢我,给我转了二十万,说是赔我衣服和医药费的钱,多给了,我就干脆请他吃饭了。”
她双手一摊,“我也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顿了顿,她又道:“你们不知道,人家是一个集团的老总,旗下百来个子公司,江明溪以前是他某个片区的总经理都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更何况他,所以我根本没报希望。”
约方堰的时候她提前说好了,如果没空要事先打招呼,不能放她们鸽子。
为什么要这么讲?因为以前被江明溪爽约了太多次。
当时想法很简单,带江明溪去见见闺蜜们,每次约好了,大家穿的华丽,打扮精致,就等着看一看那位新贵怎么样,结果好几次都被放鸽子。
这次她学乖了。已经做好方堰比江明溪还忙,七八成几率来不了的准备。
这也是她没透漏具体是谁的原因,怕说了会来一个天菜级大帅哥,结果毛线都没看见,闺蜜们大失所望捶死她。
说打扮漂亮点,只要见了人不丑就好,谁能想到大家根本没当回事,还恶搞弄成这样。
最主要的是,方堰真的来了。
他看起来不闲,那天打个视频不过十几秒而已,已经有事找上他,这会儿也一直在发消息打电话,这么忙还来,余遥表示很意外。
“话是这么说……”何穗瘪了瘪嘴,“还是很令人不爽……”
她上下打量了余遥几下,突然眼前一亮,移开椅子,快步过来,唰唰几下给余遥头发揉成鸡窝,其他人意识到她在干什么,纷纷跟着报复。
张茜茜把包里的烟给她,放在很明显的桌上,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陆雪拿了瓶红酒,她也是虎,开瓶器插.进去,木塞转出来一半直接拔了出来给余遥倒上。
王朝君看了看她,“大家都干了我不干好像我很另类一样。”
她从包里拿出一盒四格的眼影,指头沾了些灰色粉末,一左一右往余遥眼皮上抹。
余遥:“……”
现在最像乞丐的人变成了她。
她知道自己和方堰绝对不可能,相差太大太大,所以也没有在意,大大方方接受了。
余遥自己给自己满上,闺蜜还是客气的,只倒了一半。
她又将瓶子扭到正面,看了看酒名,和菜单对了对,价格也没有很贵。
余遥很满足了。
加上那些七七八八的菜,也就四五万的样子。
有几道硬菜,澳洲龙虾,轮斤称的,一只两三千。
帝王蟹三五千,刺身拼盘三五千。
一瓶酒一万八,还有些其它的。其实她还觉得不够,想再点个一万块左右,凑够六万,不过这家已经是极限了,主要方堰不喝酒,要不然一瓶好酒就不得了。
余遥酒喝到一半,方堰电话打完回来,往旁边一坐,一股子淡淡的雪松味登时蔓延,驱散了四周的浓浓烟味。
头上忽而有些动静,方堰顺手给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离得太近,那股子气息越发浓烈,带着微微的清凉,很好闻。
余遥莫名其妙想起几年前,江明溪也是这样,往她身边一坐,身上带着淡雅的气息。
细细嗅去,发现两者竟然有些相似。
方堰是不会去碰江明溪东西的,那就是江明溪连这个也模仿?
很有可能,他惦记方堰很多年,学了一举一动,连发型都是一样,不可能不买类似的香水。
余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当年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年纪轻轻眼就瞎了。
余遥支起上半身,避开了方堰那只手,自己以手代替梳子,从上往下梳了梳,理好后拿起桌上的烟。
是拆封过的,女士专用,有点细,余遥抽出来一根,熟门熟路含在嘴里。
她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不抽烟,事实上抽烟喝酒打架全占了。
会,但是平时不碰,就有时候大家都抽,她会跟着来一根,不显得自己异类。
余遥烟叼在嘴里才发现没有打火机,她朝几人看去。
何穗假装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其他人也一一低头装纯洁善良乖巧温柔。
余遥:“……”
一早就露馅了好嘛?
哪个纯洁善良乖巧温柔的女孩子吃个饭一屋子烟味的,刚刚那个说要喝垮她的大嗓门,她能听到,身后的方堰肯定也是。
人家年纪轻轻又不聋。
何穗烟掉在地上,她瞧见了方堰能错过?
现在才弥补也太晚了吧。
但是人家还想拯救一下,余遥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朝方堰看去。
方堰沉默了。
余遥有些吃惊,“你不会也不抽烟吧?”
方堰抿了抿唇,迟疑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东西,银色的,做的很精致。
余遥拿到手后愣是没找到哪边打火,她使了几次都不成,只好问方堰,“这个怎么用?”
方堰从她手里接过来,没再递给她,直接拧开后拉出一根类似火柴的细棍,在一侧滑动了一下,火光登时大起。
余遥凑过去看,感觉整体有点像以前用的火柴盒,不过换了个新花样,变成了铁质品。
方堰盒体夹在两指间,单手在前,护了一把火,单手拿着‘火柴’给她点上。
屋里为了散烟味,打开了窗户,风从外面刮来,吹的橘黄色的光芒跳跃,映的方堰那只手更加立体漂亮,在离得这么近的情况下几乎没有瑕疵。
那支烟没有点着,因为烟在点的时候不吸不容易燃,余遥忘记了吸。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烟到底还是点着了。
余遥夹在手里,意识到方堰可能会抽烟后,给他也发了一根。
方堰已经将小火柴吹灭,塞进长方形瓶体内,盖子拧上,放回口袋里,盯着桌上那根烟看了两秒后没有拒绝,将细长的东西拿起,咬在嘴里。
可能是那另类的‘打火机’太麻烦,他没有去拿,直接低下头,微微朝这边凑了凑。
经常抽烟的人都懂,余遥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配合地矮下身子,将嘴里另一边的香烟换了换位置,正对着方堰。
俩人的中间,两根细长的烟头碰到一起,已经点燃的那根火花引到另一根上,将另一根也给点燃了。